一個不慎,秦嵐背後就再次被皎月閣高手拉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那處傷口,皮開肉綻,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伴隨著殷紅刺目的鮮血,實在是有些讓人覺得恐怖。


    這種傷勢對秦嵐而言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並沒能對秦嵐造成任何影響,連讓秦嵐蹙眉的能力都沒有。


    秦嵐仍舊是用力的揮動著手中握著的神劍大庚,奮力抵擋著身邊那一群高手層出不窮的進攻。


    感受到絕望的秦嵐仍舊沒有放棄希望,他還沒有死。


    肩頭扛著的壓力盡管巨大的讓人想要妥協,卻還沒能壓垮他的脊梁,麵對如同蟻群一般的皎月閣強者,秦嵐始終沒有落空,每一次出劍都必定會在虛空中帶出一道驚天血虹。


    本就已經受創的神劍大庚在這種高強度的戰鬥之中,光芒越發黯淡,劍刃之上已經出現了頗多豁口,好似一把鈍刀。


    一名劫滅境極致強者趁著秦嵐抵擋另外一名強者的劍罡之時,對著秦嵐劈出了一刀。


    驚人的刀氣瘋狂的宣泄而出,在秦嵐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劈在了秦嵐的右臂上。


    那一刀,幾乎將秦嵐的右臂切掉,若不是秦嵐銅皮鐵骨,恐怕得將胳膊給留在這裏。


    抽刀而回,望見秦嵐垂落的手臂,那名劫滅境極致強者口中不禁發出了一聲鼓舞士氣的大喝,“大家不要亂,更不要慌,這小子雖然實力強大,但是蟻多咬死象,他身受重傷,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們維持先前那般有條不紊的攻擊,一定能夠以最小的損失將他斬殺在此地!”


    “殺!”這個時候,差不多殺紅了眼睛的眾人一起開口發出了一聲吼叫。


    右臂差點被砍掉的秦嵐感覺到肩頭壓力驟然提升,手腕用力一抖,將神劍大庚換到了左手之中。


    望著神劍大庚黯淡的劍身,滿是豁口的劍刃,秦嵐心裏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澀,難道他這輩子的好運氣都被用盡了不成。


    登仙台試煉以後,他一路逃竄至此,本以為能夠輕鬆進入汪洋,誰知道居然偶遇了吳家老祖吳蒙,那吳蒙還是一名罕見的修武者。


    若非如此,他怎麽可能暴露行蹤。


    而且他本來算好的解決吳蒙的時間卻是超過了預計,西荒強者趕來的速度也比他想象中要快。


    自嘲一笑,秦嵐不禁搖頭一歎,不無感慨的說道:“憑借著運氣在仙途上一路走到今天,好不容易快要登上凡境絕巔,足以在修仙界橫行,居然用光了我的氣運,這一次應該逃不掉了吧!”


    秦嵐和皎月閣一眾強者此消彼長,抵擋皎月閣強者攻擊的時候越發孱弱無力。


    一眨眼的功夫,秦嵐身上居然就在原來的基礎上多數了十數道傷口。


    那些傷口就算是不致命,卻也在不斷的蠶食著秦嵐的生機,一點一點的消磨秦嵐擁有的戰力。


    秦嵐的氣勢越來越弱,皎月閣強者的氣勢越來越強,那幾名皎月閣頂尖強者已經看到了斬殺秦嵐的希望。


    秦安的身體在一連串的攻擊下,幾乎達到了極限,搖搖欲墜,還能夠戰鬥依靠的是他的本能。


    秦嵐的意識在這種情況下也趨近於暈厥,隨時都有可能昏迷過去。


    在秦嵐的意識將留未留之際,不遠處另一處戰場中的張天闕口中不禁發出了一聲驚人的怒吼,吼聲幾乎震散天穹中的雲層,“肖昊小兒,你不是我的對手,識相的就給我讓開,我可以饒你一次!”


    與肖昊戰鬥的時候,張天闕的意識一直都關注著秦嵐的情況。


    秦嵐幾乎走入絕境,已經對張天闕產生了刺激。


    然而麵對張天闕憤怒的咆哮,肖昊卻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裏,他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嘴角的鮮血,陰狠的回應道:“想要我讓開,除非你將我擊殺在這裏!不可置疑,你的實力的確比我要強大很多,可是你想要殺了我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我可以和你保證,秦嵐已經死在當場,我卻還能夠活著。屆時,皎月閣一眾強者襲來,你還有實力動的了我麽,怕是自顧不暇了吧!”


    “找死!”張天闕心下焦急萬分,口中怒吼陣陣,麵色一變,鼓蕩氣勢再次與肖昊戰鬥到了一起。


    張天闕很清楚,在沒有將肖昊解決掉以前,他根本就沒有機會對秦嵐伸出援手。


    他不出手,僅是大荒殿一閣之力,如何能夠衝破北冥殿的封鎖,衝入皎月閣的戰圈,將秦嵐給救下來。


    張天闕衝不過來,被張天闕的大吼驚的精神一振的秦嵐所麵臨的就隻有最後的死亡。


    已經揮不動手中神劍大根的秦嵐就算是不願意閉上雙眼,眼皮卻也好似有千斤之重,上下眼皮不受控製的朝著一起閉合。


    “真的要死了,好像沒有意外!”秦嵐在心裏這樣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覺得身體微微有些冰涼,“難道人之將死,進入的是另外一個充滿了冰寒的世界?”


    閉上了眼睛的秦嵐根本就沒有看到他身周那群即將對他下殺手的皎月閣高手突然間便保持著揮擊武器的姿勢一動不動,像是被人使用了定身術一樣。


    仔細去看,便能夠看到那群強者身上居然有一層薄冰,那層薄冰迅速變厚,沒多久就讓皎月閣那群靠近秦嵐的強者變成了一座座冰雕。


    如此詭異的一幕立刻讓皎月閣另外那些強者一哄而散,拉開了和秦嵐的距離。


    好不容易穩定住心神,皎月閣強者立刻就動用靈識四處搜索,他們心中驚疑不定,飛雪閣不是沒有插手這件事麽,那麽眼前的冰雕如何來解釋。


    這可不是什麽好征兆,飛雪閣若是選擇幫助秦嵐,秦嵐鐵定了能夠從他們手中活下去。


    讓秦嵐這等妖孽從他們手中僥幸逃脫,用不了幾年,秦嵐就會讓他們遭受滅頂之災。


    一想到這一點,那群皎月閣強者的身體便忍不住狠狠一顫,其中一人頓時開口發出了一聲大喝:“大家不要怕,隨我一起衝上去將那小子給殺了。凝聚寒冰是飛雪閣的手段,就算是飛雪閣前來幫助那小子,那小子也必須要死!今日他若不死,來日死的就是我們!”


    他的話還是很有號召力的,聚集在這裏的人都是強者,很清楚不能擊殺秦嵐的後果。


    一群強者直接動手轟碎了身前的冰雕,再次朝著秦嵐衝擊了過去。


    此時,一道嬌哼才從天邊炸響,如同臨近耳邊的雷霆,“真是一群瞎了眼的家夥,本尊的手段豈是飛雪閣那群人可以比擬的,她們在本尊麵前就是一群玩過家家的小孩!”


    隨著那聲嬌斥,秦嵐身前驀然出現了一道傲人的身影,那道身影揮手禦氣,止住了秦嵐下墜的身體,另外一隻手對著身前那群皎月閣強者輕輕一揮,衝在最前麵的那群人就再次成為了一座座冰雕。


    衝向秦嵐的那群皎月閣強者再次止住了前衝的步伐,望著身前那襲傲人的倩影,驚恐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的手段也太神鬼莫測了一些,這絕不是飛雪閣的手段,飛雪閣中就算是白冰也不可能有這般恐怖的實力。


    被那個女人凍成冰雕的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劫滅境後期強者,可就是劫滅境後期強者在那個女人麵前卻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般強大的實力,怕是連張天闕都不可能與之相提並論吧!


    有這等強者捍衛,他們談何擊殺秦嵐。


    一群人對秦嵐身前的女人望而生畏,秦嵐身前那個女人顯然也沒有對那群人動手的意思。


    她那美麗的眸子中充滿了蔑視的掃了一眼身前那群劫滅境強者,口中發出了一聲冷哼,不屑的一擺袍袖,轉身就帶著秦嵐朝著汪洋所在的方向踏空而去。


    那個女人帶著秦嵐離開的速度並不是很快,那群劫滅境強者如果想要阻攔,很輕易就能夠擋住那個女人移動的步伐。


    遺憾的是麵對那個強悍的不可思議的女人,皎月閣那群強者卻是沒有一個人有膽子上前阻攔,隻能夠眼睜睜的望著那個女人帶著秦嵐離開。


    哪怕是日後他們可能會麵對秦嵐的瘋狂報複,也沒辦法讓他們挪動腳步。


    日後死,總好過現在就死,沒看到那個恐怖的女人擊殺劫滅境強者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麽。


    這等變故,讓皎月閣那群強者就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


    不遠處另外一片戰場上,肖昊以及北冥殿一眾強者也是一樣的神色。


    張天闕與肖昊一觸即開,目光滿是深意的望了一眼踏虛走向汪洋的那名女子以及秦嵐,口中總算是爆發出了一陣得意無比的大笑,戲謔無比的說道:“肖殿主,不知道這一次的交鋒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心思繼續和我動手?”


    肖昊麵孔一陣扭曲,就算是想要朝著那個女人追擊過去,這個時候為時也已經晚了,何況他的靈識將那個女人出現以後的場景盡收眼底,他同樣忌憚那個女人的強大實力。


    “張殿主,你也不需要得意,你在這件事上雖然對那小子有過援手,可誰知道那小子是不是領情,日後那小子成長起來,卷土重來,說不定會將大荒殿也給算在其內,那時候我們可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肖昊不無怨毒的說道。


    可張天闕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仍舊笑道:“那就不牢肖殿主關心了,自求多福便是。”


    被那個女人帶著虛空飛向汪洋處於昏迷之中的秦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麽。


    緊蹙的眉頭在脫離險境以後,就完全舒展開來,嘴角還掛上了一抹略顯恬淡的笑容,好像夢見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處於昏迷種的他恐怕隻有在醒來以後看見空空如也的海島,才會發現他莫名其妙脫險的那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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