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光帶著丁豺從青龍門駐地之中倒卷而回,露出了一人一鼠一站一立的情狀。


    青龍門內那些修仙者見狀,瞬間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不已,雙目之中彌散著的情緒盡是難以置信。


    入眼的那一幕景狀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一些,那一人一鼠,怪異老鼠異常高傲的站立在丁豺身上,丁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離死已經差不了太遠,看上去受到了十分致命的創傷。


    那可是青龍門副門主丁豺啊,丁豺的修為再不濟,也已經突破到了天梯境,即便是剛剛突破到天梯境,他的實力也足夠在東疆修仙界中橫行無忌。


    可是,丁豺先在秦嵐這個擁有劫滅境極致修為的年輕修仙者手中吃虧不算,隨後竟然還被一隻模樣怪異的老鼠虐的極慘。


    那隻老鼠看上去,好像與那個年輕修仙者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到底是怎麽了,這個世界未免也太瘋狂了一些吧!盡管如今的修仙界已經在逐漸恢複昔日的昌盛之況,可也不應該如此誇張啊!


    在東疆,人族修仙者中能將修為突破到天梯境的便已經是鳳毛麟角,何談出現一隻擁有天梯境實力的異獸。


    以青龍門內這些修仙者所擁有的底蘊,實在是有那麽一些難以理解。


    因而在尋寶鼠站立在丁豺身上,示威一般的人立而起揮動著他那一對小爪子的時候,青龍門內那些門人弟子不管修為如何,同時往後退出了一步。


    哪怕是與秦嵐有著效忠關係的牛犇,也沒有例外。他出生在東疆,成長在東疆,眼界自然被東疆所束縛。


    不像秦嵐,隻有真正的抵達中州,了解中州修仙界中的盛況,才能夠真正的理解中州為何會被稱之為是修仙界的核心。


    “尋寶,休得逞凶,趕緊回來!”秦嵐抬手喚回了尋寶鼠,沒有讓尋寶鼠太過放肆。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抖擻威風機會的尋寶鼠聽到秦嵐的命令,十分不情不願的回到秦嵐肩頭,慵懶的哼哼了幾聲以後,這才縮回秦嵐胸口。


    沒有了尋寶鼠帶來的強大壓迫力,青龍門內一眾修仙者這才覺得好受了不少。


    隻是,有不少修仙者的臉色卻是變得極為不好看,他們先前都在幫著丁豺打壓牛犇,自認牛犇不可能在丁豺的強大實力下占據優勢,必定會被丁豺踩在腳下。


    可是,現在情勢逆轉,半路上殺出了程咬金,丁豺被一隻老鼠打的半死不活,另外幾名劫滅境極致實力的長老也被秦嵐打的奄奄一息,失去了巔峰戰力的那群人根本就不可能再是牛犇一行人的對手。


    看他們眼神閃爍的模樣,心中顯然在打著另外的算盤,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著向牛犇投降。


    那些人是何想法,秦嵐自然不會在意,對那些人擁有處置權的是牛犇,即便牛犇曾經立下過天道誓言奉其為主,秦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喧賓奪主。


    他隻是揮手推出了一道勁氣,將身前的丁豺推到了牛犇身邊,旋即便揮手退到了一邊,走到了一棟略顯宏偉的建築之中。


    牛犇看見秦嵐的舉動,幾次開口想要挽留,都被秦嵐搖頭阻止,眸子中流露出了濃重的感激之色。


    他百年前沒有後悔立下天道誓言奉秦嵐為主,百年後更不後悔擁有秦嵐這樣一個主子。


    他雙拳瞬間握到了一起,巨大的力量澎湃開來,展露了他掌控青龍門百年所蘊養起來的威嚴,霎時間,他身周站著的那些修仙者都低下了腦袋,不敢與其對視。


    牛犇在心中發誓,他一定要更好的經營青龍門,為秦嵐將青龍門打造的更為強大,隨後,他才抬起眼眸,雙目之中如藏雷電。


    此刻的牛犇不再是任何人的追隨者,他隻是青龍門門主,掌控著一支超級勢力的青龍門門主。


    “牽扯到丁豺叛亂一事中的門人弟子亦或是長老自己站出來吧!罪魁禍首不是你們,本門主不會不問青紅皂白的追究你們的罪責,將你們鐵血擊殺!隻要你們能夠誠心悔過,之前的事情本門主可以既往不咎!當然,若是有些人心存僥幸,不肯認錯,那麽下場將和你們身前這些人一樣!”


    牛犇能夠在修仙界中走到今天這一步,自然不是一個心慈手軟之輩,他一抬手,手中就射出了數道真元,那些真元準確無誤的擊打在丁豺以及先前那幾名長老的要害上。


    本就已經遭受重創離死不遠的那幾人,霎時間身隕當場,連一聲慘嚎都不曾發出。


    展露了鐵血手段的牛犇這個時候才收手而立,再次說道:“同樣的話本門主不想說第二次!”


    先是循循善誘,然後是鐵血殺戮,恩威並重之下,牛犇的形象十分精準的戳在了青龍門那些門人弟子的心頭。


    霎時間,先前與丁豺站在統一戰線的門人弟子便紛紛跪伏在地,他們拱手認錯,高聲求饒,希望牛犇能夠不再計較他們之前的行差踏錯。


    牛犇自然不會言而無信,借助此事又一次施恩於身前諸多的門人弟子,借助丁豺叛亂一事將青龍門的權利死死地握在了手裏。


    以他現在對青龍門的掌控,可比丁豺叛亂之前要強了太多,青龍門的凝聚力也達到了一種足以稱之為空前的狀態。


    等到身前的門人弟子那種感恩戴德的情緒逐漸消泯,早就已經按耐不住心頭的衝動想要去尋秦嵐的牛犇這才揮手將那些人遣散。


    牛犇循著秦嵐先前離開的地方走去,剛剛進入那棟建築,便單膝點地,跪在了秦嵐身前。


    牛犇先前已經數次壓抑他的情緒,這個時候,情緒再也壓抑不住,完全爆發了出來,他心中那再見秦嵐的喜悅幾乎匯聚成了一股洪流。


    他的聲音已然出現了些許顫抖,堂堂一個八尺壯漢,這個時候看上去居然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媳婦。


    “屬下牛犇,叩見主上!”


    牛犇深深的躬下了他的腰,沉沉的低著他的頭,一句話說完,始終不肯抬頭起身。


    坐在大殿中的秦嵐見狀,隻得起身迎向牛犇,抬手將牛犇摻起。


    因為牛猛的緣故,秦嵐可從來都不曾將牛犇當做是外人,即便是牛犇對他立下了天道誓言。在秦嵐心裏,那天道誓言其實並不是他束縛牛犇的枷鎖,而是用來提醒牛犇言行的準則。


    此時此刻,看著身前的這個壯碩漢子,看著他那雙眼眸之中隱含的委屈淚水,秦嵐心頭由衷的生出了一種歉疚之情。


    他抬起右手,在牛犇肩頭拍了拍,口中的千言萬語到頭來隻匯聚成了一句話:“牛大哥,這百年時間辛苦你了!你幹的很好,對於現在的青龍門我很滿意!”


    牛犇身體再次一顫,這一次是因為感動,他重重的搖頭,眼眸之中老淚渾濁,要不是他刻意壓製,淚水說不定早就已經掉了下來:“主上,您千萬不要這麽說,這些都是屬下應做的事!屬下做的其實遠沒有主上您說的那麽好,讓主上您剛剛到來就看到了這樣滑稽的奪權場景!”


    秦嵐引著牛犇在大殿中走下,對於牛犇自責的話語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百年前,牛犇可隻是一個人,即便是他留給了牛犇一大筆資源,但僅僅是憑借著那些資源就用拜年時間打拚出如此大的一份家業,這其中的困難有多麽巨大秦嵐完全可以想象。


    他擺了擺手,笑道:“牛大哥你不用如此自責,人心難測,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決定的!”


    牛犇心中的內疚並沒有因為秦嵐的安慰而減少,秦嵐越是這樣,他心中的愧疚就越是濃重:“主上,您不用安慰屬下,屬下做的好與不好屬下自己其實很清楚!要不是當年我為了報答丁豺的救命之恩將其引入門內,青龍門這些年來也根本就不會陷在內耗之中,屬下辛辛苦苦為青龍門保留下來的力量也不會消耗一空。主上你如今返回,看到的青龍門也會是另外一個模樣。”


    牛犇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人,秦嵐不責怪他,他自己卻的警醒自己。


    吃一塹,長一智。


    輕歎了一聲過後,牛犇就知趣的轉移了話題:“主上,百年時間不見,您重回東疆,莫不是想要帶領青龍門君臨東疆修仙界?主上你若真要謀劃此等大事,我青龍門上下都願意為主上拋頭顱,灑熱血!”


    牛犇說起這一番宏圖偉業,身軀便再次顫抖了起來,好男兒誰不渴望建功立業。


    隻是他想象中的宏圖卻並沒能激起秦嵐心頭的熱血,與秦嵐比較,牛犇像是一隻井底之蛙,秦嵐的誌向可不在東疆。


    “君臨東疆就算了,真要追究起來,我這一次返回東疆其實隻算得上是一個意外,不過我倒的確是有帶領你們在東疆建功立業的意思!太昊宗在東疆覆滅,東疆五大超級勢力出現了空缺,若是青龍門能夠在對付滅失蹤的大戰之中建立豐功偉業,也能理所當然的在東疆修仙界五大超級勢力之中占據一席之地……”秦嵐望著牛犇,略過了中州將不久之前東疆發生的事情為牛犇講述了一遍,事無巨細,毫不隱瞞。


    牛犇聽得心中自然是一陣熱血沸騰,他本來就不是什麽邪惡之輩,自然也想為東疆修仙界的和平安定而戰。


    若不是他想要為秦嵐保留青龍門內的力量,早在五十年前他就已經帶領青龍門與東疆修仙界修仙者聯盟合於一處,共戰滅失蹤了。


    既能夠保衛東疆與滅失蹤一戰,還能夠借此讓青龍門成為東疆修仙界名副其實的五大超級勢力之一,如此兩全其美之事隻有傻子才會拒絕。


    秦嵐話音落地不久,牛犇就目光灼灼的望著秦嵐,拍案而起:“主上,這件事我們青龍門幹了!別說主上您是東疆修仙者聯盟盟主,就算您不是,我等也絕不會做縮頭烏龜。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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