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修仙者壽命悠長,麵容成百上千年都不見得會發生改變,秦嵐恐怕根本就不會相信他視線中的那名強者是百餘年前被他收服的羅天。


    時隔百餘年,羅天除了容貌未變,其他變化大的堪稱驚人。


    在那些大的驚人的變化中,又以他實力的增長最為讓人詫異。


    當年,羅天的修為不過是踏虛境極致,戰力足以與劫滅境強者抗衡。現如今,他的實力卻是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居然已經掌控了一條規則之力,成為了一名名副其實的天梯境強者。


    論及修為境界,他還要壓上秦嵐一頭,真不愧是秦嵐選中的天之驕子。


    秦嵐發現了他,他顯然沒能從數之不盡的西荒修仙者中發現秦嵐。


    麵對周圍如同虎狼一般環伺的西荒修仙者,羅天身上的戾氣十分驚人,他作為那一隊修仙者的領頭人,承受著來源於身周修仙者身上彌散出來的絕大部分壓迫力。


    那股強大的壓迫力,即便是他的天梯境修為,顯然也有些無法抗衡,他的麵頰顯露出了一種十分不正常的暈紅,絲毫不讓人懷疑,用不了多久他便會揚天噴出一口鮮血。


    秦嵐將羅天一行人的情況看在眼裏,心頭的躁動被他強行壓抑了下去,他冷靜沉著,沒有任何動靜,很清楚現在還不到他出麵的時候。


    他的視線朝羅天身後偏移,心頭興起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在羅天一行人圍攏出來的空地中央,看見了一方十分古老的陣台,陣台之上散發著異常悠遠滄桑的氣息,讓人無法懷疑陣台存在的長久歲月。


    秦嵐隻是掃了一眼那方古樸陣台,雙眼就眯縫到了一起,以他的陣道見識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方陣台的身份。


    傳送陣台,而且還是那種跨越了位麵的傳送,這方傳送陣台必定串聯了兩個空間。


    根本就不需要去想,秦嵐就能夠確定那方陣台乃是一座連接了修仙界這方大世界與某個不知名小世界的通道。


    自然而然,青龍門在這驕陽沙漠之中還能夠長時間存身的原因也就被揭露了出來。


    青龍門眾人隱藏的地方顯然不是驕陽沙漠,而是驕陽沙漠中那方古老陣台連接的小世界。


    雖說從大世界進入小世界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但以青龍門的強大那些代價卻是可以忽略不提,並且以小世界的宏闊也足以容納青龍門內那些修仙者。


    在秦嵐想通了所有關鍵的同時,北冥殿殿主肖昊顯然也想清楚了一切問題的關鍵。


    肖昊能夠成為滅世宗在西荒的代言人,能夠成為西荒修仙界明麵上的掌控者,自然不會是什麽蠢材。他雖然沒有秦嵐那麽深厚的陣道底蘊,卻見識過西荒這塊大陸上其他小世界和修仙界連接的通道。


    三思之下,那些疑惑可以說迎刃而解。


    他瞬間便將注意力從羅天一行修仙者身上移開,雙眸鎖定了被羅天一行人保護著的那座傳送陣台,口中發出了一陣梟鳥般的怪笑:“嘎嘎,我道青龍門餘孽有何等逆天的手段能夠在驕陽沙漠之中長久存身,原來不過是借助了與修仙界連同的一方小世界來藏身,這般手段,一旦被撞破,可就有些上不了台麵了!肖某今天倒是想要看看你青龍門餘孽還要如何逃脫此番大劫,還有如何另辟蹊徑的手段!今日,你青龍門餘孽必將被我等徹底從西荒修仙界中清除!”


    “呸!”肖昊陰惻惻的話語剛剛落地,神色冷峻的羅天就有些不屑的啐了一口,他的眼眸冰冷無情的盯著肖昊,讓肖昊隻覺得一陣不自在:“想你肖昊以前在西荒也是一號人物,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居然還有做人走狗的愛好,莫不是當慣了一方霸主,也想體會一番被人奴役的滋味,這個癖好可稱不上好啊,依羅某來看得改,否則你恐怕連和羅某對話都沒有資格!羅某乃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沒有與狗言語的興趣!”


    羅天當年冷言少語,不曾想過了百餘年,也變得有些牙尖嘴利,說起話來如刀似劍讓人有些難以招架,讓隱藏在人群中旁觀的秦嵐隻覺得想笑。


    肖昊自然被羅天的諷刺氣的不輕,他嘴角抽搐,眼眸之中閃爍著凶光,口中響起的冷哼和炸雷沒什麽兩樣:“哼,死鴨子嘴硬,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想不到你還如此有骨氣,不知道再過上一時三刻你會不會還是這般硬氣!你就對老天祈求不要活著落到肖某手中吧,否則肖某一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肖昊突然轉變了話鋒,變得有些感慨:“到底是年輕啊,難道不曾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骨氣很多時候可都當不得飯吃!你看看張天闕那幾個老家夥,昔日我等在西荒齊名,如今還活著的應該隻有我一個了吧!如果當初選擇與滅世宗合作的人是他們,這西荒第一人的尊位隻怕是也落不到肖某頭上。嗬嗬,成王敗寇,曆史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隻要將你青龍門給完全清繳,過上百年千年,試問誰還知道當初的是非對錯,誰還記得昔日的蠅營狗苟?畢竟如今的西荒修仙界中,我與身邊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羅天麵容冷厲,聽聞肖昊的言語臉上展露出了些許的悲哀,他有心殺賊,卻是無力回天,以肖昊如今掌控的勢力青龍門已然無法抗衡,何況肖昊身後可還站著一個強大到足以稱之為恐怖的滅世宗。


    滅世宗太強大了,青龍門一眾強者原本商量著休養生息,暫且蟄伏起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要青龍門不曾覆滅,就還有希望從肖昊手中拿回昔日丟失的一切。


    可惜,僅僅才過了十年,青龍門苟延殘喘換來的安寧便又要被打破了,他們的藏身之地居然被肖昊給發現,這一次他們恐怕是無法幸免了。


    看肖昊這一次動用的大手筆,明顯不曾想過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麵對整個西荒所有強大修仙者的圍剿,他們青龍門除了死戰,全然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而且即便是死戰,在肖昊聚集起來的整個西荒力量的圍剿之下,除了無法言語的慘烈,他們恐怕也留不下什麽,給肖昊的勢力造不成多大損失。


    至於臣服,這條路所有青龍門弟子根本想都不會去想,如肖昊所說,但凡昔日西荒幾大霸主中有人願意與滅世宗這頭猛虎謀皮,也輪不到肖昊這個陰險小人笑到最後。


    不願意與滅世宗同流合汙的西荒絕巔強者死了多少,大荒殿殿主張天闕,禦雷宗宗主林雷,飛雪閣閣主白冰。除了他們,還有幾大超級勢力中的長老護法,諸多一流勢力中的掌權之人。


    這些人前赴後繼的死在肖昊與滅世宗的合謀之下,鑄就了一首首悲壯慘烈的熱血之歌,那一首首壯烈悲歌時至今日還時常的回響在青龍門諸多弟子心頭。


    有這些前輩門的悍然反抗,青龍門諸多弟子門人又怎麽可能向肖昊屈服。


    肖昊與青龍門之間可以說擁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這般仇恨,不存在妥協,隻能夠以一方的滅亡來揭開序幕。


    這一點,肖昊顯然一清二楚,所以即便青龍門實力強大,若是能夠得到青龍門中的力量,他立刻就是如虎添翼,他也沒有提出任何讓羅天投降的話語。


    他冷笑不止的望著羅天,看著羅天臉上露出的壯烈和激憤,他隻覺得心頭暢快無比,恨不得引頸高歌,一書胸臆。


    “羅天,你們就不用掙紮了,坐以待斃還能夠少吃些苦頭!你應該很清楚青龍門與我北冥殿的實力差距,這種差距昔日便存在,如今更是大到了一種無法彌補的程度。隻要你們能夠放棄反抗,乖乖的將你們身後那座傳送陣台讓出來,本殿主就給你們一個痛快!”肖昊陰笑著說道,仿佛給羅天等人一個痛快對他而言是一種莫大的恩賜。


    “肖昊,多說無益,你何必浪費口舌!你與我青龍門的爭鬥已然是水火不容,隻有某一方從西荒消失這場爭鬥才會結束。讓開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就將我等全部擊殺,你就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就算是日,我們可有一人會後退一步!來吧,光說不練,未免有些讓人小覷!”羅天手中握著得自於秦嵐的次仙器,一條規則之力纏繞著他的身體,將他襯托的好像是一位從天而降的戰神。


    在他身後,數十名青龍門強者手握法寶嚴陣以待,一個個身上都散發著異常慘烈的氣息,他們能夠出現在傳送陣台前為青龍門鎮守門戶,早就已經做到了真正的視死如歸。


    畢竟對於青龍門而言,那方傳送陣台可以稱得上是他們的命脈,是他們往返小世界和修仙界的唯一通道。


    而對肖昊來說,那方傳送陣台也是他必須掌控的東西,青龍門內的大多數強者顯然在陣台另外一側的小世界之中,他想要鏟除青龍門消除後顧之憂,唯有掌控通道,前往通道另外一端將青龍門完全血洗。


    所以在羅天表明了他的強硬態度以後,肖昊便不再試圖用言語擊退羅天,他一揮手,身後就走出了一隊全副武裝的北冥殿強者。


    這一隊人,個個身上都散發著攝人的血腥氣息,論實力與羅天一行人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隊人顯然是肖昊這十年時間不惜代價培養出來的精英。


    肖昊很清楚他在西荒的尷尬地位,有些命令從他口中發出身邊的西荒修仙者會聽,有些命令從他口中發出對於那些西荒修仙者而言卻無異於是放屁,尤其是他下達的命令涉及到了那些修仙者的利益和生死。


    為了臉麵,也為了在滅世宗那名長老麵前長臉,爭奪那座傳送陣台,他決不能假手於人。


    因此,在那隊修仙者邁步而出的第一時間,他就開口下達了命令:“修羅小隊聽令,動手爭奪陣台,所有擋在你們身前的人不管是誰,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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