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掙紮著坐起身來,想要再仔細打量一下他現在身處的環境。


    哪知他剛剛才挪動手臂,就感覺手臂上壓有一樣重物。


    那樣重物與他的手臂接觸,觸感溫潤滑膩柔軟,極像是秦嵐記憶中女子的身體。


    這讓秦嵐心中稍有那麽一些慌亂,連忙循著方向望去。


    隻不過他先前挪動手臂的舉動顯然將那樣重物驚醒了過來,還沒等秦嵐看到那樣重物的具體麵目,就已經有一道細膩的聲音鑽入了他的耳中:“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秦嵐心中一顫,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不知道為何,秦嵐心中突然有些發苦,他的女人緣還真是好的不行,每一次昏迷,救下他的好像都是女子。


    還沒等他從自己心中的念頭裏清醒過來,就感覺到一陣幽香撲鼻而來,一道女子身影熟練的來到了他身側,將他用力的摻起。


    借助那股力量,秦嵐這才直起了身子,雙眼迷茫的環顧了一眼四周的景狀,隨後才將視線定格在身側那名女子身上。


    他的目光頓時一軟,整顆心都不禁寧靜了下來,那是一個十分溫婉的女子,用炎夏的言語來形容,簡直是蘊滿了整個江南水鄉的靈氣。


    她生有一雙仿佛會說話一般的秋水長眸,擁有著一張恬靜到了極點的麵孔,任何人帶著任何情緒在那張麵孔麵前都會變得心如止水。


    秦嵐這些年來碾轉多地,也算是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女人,但如眼前女子這般溫婉之人卻是沒有一個。


    以至於他盯著身側女子的麵孔,居然有一瞬間的失神,如同那些混跡在溫柔鄉中的登徒子。


    不過在秦嵐的雙目之中,卻是看不到任何醃臢的事情,那是一種很純澈的欣賞。


    是以,那名溫婉如水的女子即便是被秦嵐一直盯著,也沒有流露出任何厭惡之情。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閃爍著寒光的長劍卻是猛然出現在了這方有些狹小的空間中,長劍刺破虛空,威勢凜冽嚇人。


    一瞬間,秦嵐就從失神中轉醒,有些不解的望向了身前那柄突然出現的長劍劍鋒。


    他循著長劍望去,長劍來源於這方空間之外,從兩片帷幕之間狠狠的穿插而入。


    讓秦嵐很是相信,他若不是及時的從失神中回過神來,這柄突然刺入的長劍一定會給他一個十分深刻的教訓。


    因為他在兩片帷幕之外已經感覺到了殺機,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氣息,使秦嵐的雙目不禁在帷幕之間多停頓了那麽一會兒。


    然而就是那一會兒的停頓,卻是刺激了那股殺機傳來的源頭,讓那股殺機變得更加凜冽,幾乎刺疼了秦嵐的麵孔。


    這一次,伴隨著殺機而來的還有一陣十分不屑的嗬斥:“師姐,我早就說了這天底下的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讓你不要救他,可你偏偏不信,執意要將他救下,現在你明白了吧!這家夥果然是一個登徒子,剛剛醒來就一個勁的瞅著師姐你看,實在是讓人心中惱怒,我恨不得現在就將他的雙眼給剜下來!”


    兩片帷幕之間,露出了一顆小巧玲瓏的腦袋,那顆腦袋的雙眼始終盯著秦嵐,似是要噴出火來。


    秦嵐微微一怔,有些無奈,沒想到那樣一張精致麵孔下藏匿的卻是那麽一副火爆脾氣。


    那個出劍的女子與他身側那名女子,簡直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極端。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接過那名脾氣火爆女子的話茬,隻能夠保持沉默。


    卻不料他的沉默被那名女子當成了無言以對,反倒是更加助長了那名女子的囂張氣焰,那名女子的言辭更加咄咄逼人:“師姐,你看,這家夥一定是理虧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無話可說,我建議現在就將他趕走,留著他看著就讓人惱恨!”


    溫婉女子對著秦嵐溫柔一笑,似是在向秦嵐說抱歉,隨後望向身前那名女子,目光中充滿了疼愛:“師妹,你不要這樣說,這位道友也沒有做什麽,並沒有你言辭中那麽不堪,你的言語實在是有些過分。況且他的傷勢你也知道,若是我現在將他趕走,那麽之前的苦心都將付諸流水,如此一來先前救不救他還有什麽區別?”


    脾氣火爆的那名女子一臉委屈的望著溫婉女子,先前還如同一團烈火,瞬間就如同河水決堤:“師姐,你從來都不會說我過分的,為了一個臭男人,你居然說我過分!”


    溫婉女子對那名女子越發無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隻得解釋道:“師妹,師姐並不是在指責你,你的言辭的確是有些過分!”


    她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遭,那名脾氣火爆的女子口中頓時就發出了一聲冷哼,“唰”的一聲收回了她的長劍,直接就將腦袋縮了回去:“師姐,你還幫他說話,我不理你了!”


    溫婉女子望著搖擺不定的兩片帷幕,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她沒有去追那名女子,而是對秦嵐歉然一笑:“道友,我那師妹的話你大可不必在意,她隻是小孩子脾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什麽都不用想,安心養傷便是。”


    秦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示意他並不在意。


    說真的,不是秦嵐虛偽,他其實到現在都還是滿心迷茫,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對那名脾氣火爆,對他以劍鋒相向的女子他並沒有什麽惡感,對身側這名溫婉的就像是一池秋水的女子他更沒有什麽惡感。


    溫婉女子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恬靜到了極點,看在秦嵐眼裏,讓秦嵐覺得十分舒服:“道友,不知道你如何稱呼!我叫江柔,先前那個脾氣火爆的丫頭是我師妹江婉!”


    秦嵐隨之露出了一副溫煦笑意,溫聲道:“我叫秦嵐!”


    自稱江柔的溫婉女子莞爾一笑,向秦嵐重新打起了招呼:“原來是秦道友!秦道友,你這一身傷勢到底是怎麽來的,怎麽會如此嚴重,若不是我們商會行走在山林間的時候有一名弟子發現了你,恐怕你已經……”


    江柔的聲音戛然而止,見到秦嵐凝目望著她,連忙說道:“秦道友,我沒有惡意,隻不過是有些好奇!你若是不願意回答,可以將我的詢問無視。”


    秦嵐自嘲一笑,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說道:“沒什麽願不願意回答的,姑娘救了秦某的命,對秦某恩同再造,秦某自然應該對姑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實是秦某得罪了闌幹域四傑,因而招來了闌幹域四大頂尖勢力的截殺!若不是有些底牌,秦某恐怕已經被那四大頂尖勢力碎屍萬段。”


    江柔有些驚奇的望著秦嵐,沒想到秦嵐的一身重傷居然是如此得來:“闌幹域掌控勢力琅琊閣,上品宗門六合宗,上品宗門灰衣樓,上品宗門一葉居!秦道友,你真是讓人驚訝,憑借著金仙境中期修為,居然能夠從這四大頂尖勢力手中險死還生!而且,你能夠同時得罪闌幹域最傑出的四個俊傑,也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夠做到的。”


    秦嵐略有些赧顏,不過看到江柔臉上隻有驚奇並沒有其他神色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眸子中劃過了一抹亮光:“都是僥幸,還要仰仗姑娘你,若非是你,秦某就算是能僥幸逃走,也是必死無疑!畢竟秦某自家知道自家事,雖然不知道現在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但此時的秦某連下地行走都做不到,可想而知在死亡邊沿遊曳了多久。”


    江柔抿嘴一笑,如實說道:“秦道友你的傷勢的確是很重,弟子撿到你的時候即便是我也以為你活不了了,可沒想到你的生命力竟然那麽頑強,硬生生的抗過了鬼門關,從鬼門關中走了出來。若非如此,即便是小女子付出太多,也不可能將秦道友你救活。要知道生死往往都是一線之隔,跨過了那條線就能活,沒跨過那條線就隻能死。你跨過那條線用了一個月,睜開雙眼不過是用了數天!”


    這下子輪到秦嵐驚訝了,他輕呼道:“居然已經過了一月有餘,江姑娘,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裏,可還在闌幹域中?”


    秦嵐先前聽江柔說到過他們是一個商會,既然是商會那自然是四處遊蕩。


    江柔笑著點了點頭,讓秦嵐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秦道友,你的傷勢依然很重,情緒上最好不要太過激動。我們現如今應該馬上就到闌幹域邊塞雄城幹將城,秦仙友可是有事需要處理?”


    秦嵐麵色凝重的搖了搖頭,沉聲道:“倒是沒有事要處理,隻是擔心你們的安全。江姑娘,你不如就將秦某丟在這裏吧,秦某得罪了闌幹域四大頂尖勢力,他們定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說不定如今已經在滿域的尋找秦某,你們帶著秦某恐怕會為自己帶來很大麻煩。”


    看起來溫婉如水的江柔聽見秦嵐的言語,居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來,溫柔間多出了幾分調皮:“秦道友,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帶著你走過了多少城池,現在你才想起這件事,是不是有些晚!你放心吧,我神風商會在仙界雖然不是什麽大勢力,但也不是隨便一隻阿貓阿狗就敢招惹的,隻不過是以琅琊閣為首的四隻小貓,還不足為慮,你不用去想這些事,大可以安心養傷!”


    秦嵐眼中再次閃過了一抹亮光,深深的望了一眼江柔:“江姑娘,請恕秦某眼拙,你們神風商會的名號秦某雖然沒有聽說過,但看姑娘的神態應該不像是姑娘說的什麽小勢力吧!能夠無視琅琊閣這等上品勢力,怎麽著也得極品勢力才有這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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