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聲之後,是一道略顯焦急的暴喝。


    “讓開,趕緊給小爺讓開!否則一旦被殃及池魚,小爺可不會負任何責任!”


    秦嵐和常威仙尊兩個都不是什麽聽話的人,自然不會在聞聲以後讓開,反倒是停身而立,蹙眉抬頭,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下子,發出先前那道聲音的人不由得開口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即忿忿不平的罵道:“真是倒黴催的,一不小心招惹上了驚神宗那群神經病被他們追殺不說,好不容易到了隕仙城竟然還遇到了兩個傻叉擋路,這下子可沒了逃掉的機會了!實在是晦氣,晦氣啊!”


    在秦嵐和常威仙尊的視線中,一道流光自天穹急速降落,宛若一顆勢頭驚人的流星。


    流星墜落的方向正是他們即將前行的位置,那道修士化作的流光目的應該是隕仙城無疑,他想搶在秦嵐和常威仙尊之前進入隕仙城。


    奈何有秦嵐和常威仙尊擋在身前,封死了他的去路,他若是速度不減的墜落而下,定然會直接撞擊在秦嵐和常威仙尊兩人身上。


    這時,常威仙尊和秦嵐兩人都本能的運轉了仙元,想要抗下來自於那道流光的衝擊。


    激烈的衝突,一觸即發!


    然而,那道流光見到秦嵐和常威仙尊兩人都沒有讓路的意思以後,卻是被迫做了改變。


    千鈞一發之際,那道流光墜落的方向陡然出現了偏離,卻是化作那道流光的修士拚卻被急速反噬,強行改變了墜落的方向。


    如此一來,他便不會再與秦嵐和常威仙尊兩人發生碰撞,可急速造成的反噬卻是讓他體內一陣氣血沸騰,一個不慎,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原來精氣神還算飽滿的他頓時就露出了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麵色也是一陣紅裏透白,帶有病態。


    這自然就是那名修士開口直言晦氣的原因,他不願意無故衝撞秦嵐和常威仙尊兩人,以至於出現不應該出現的傷亡,隻能夠自己將後果承擔下來。


    他的心腸還算不上壞,要不然絕對不會在喝問沒有效果以後臨時改變方向。


    隻是這樣一來,他自己所麵對的情況就糟糕了。


    想到接下來將會出現的嚴重後果,化作流光墜落而下的那名修士怎麽可能不深覺氣憤。


    還沒等秦嵐和常威仙尊兩人開口,落地以後便開始喘氣的那名修士就又一次開口喝道:“算你們這兩個家夥走運,要不是小爺良心未泯沒心思傷及無辜,先前衝擊而下就會讓你們兩人落一個重傷垂死的下場!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你們真是有種,居然敢擋小爺的路,小爺今日趕時間,就先不和你們算賬了,下一次再相逢,一定會好好的招待你們!”


    說話的是那道流光化作的一個年輕人,濃眉大眼,五官俊朗,臉上掛著一抹顯眼的驕橫。


    那種驕橫並不帶有任何讓人覺得討厭的跋扈之氣,更多的乃是一種傲骨天成的狂浪不羈,頗有一些世家公子玩世不恭的味道。


    年輕人話落,轉身就插向秦嵐和常威仙尊兩人身前,他的目的和先前從天穹中墜落時一樣明顯,那就是進入隕仙城。


    可惜,心懷鬱悶的秦嵐和常威仙尊兩人還未將那個年輕人邁步走向隕仙城的步伐打斷,耳邊就又傳來了一道道破空聲。


    破空聲接連不斷,約有三百餘道,尚未落地,虛空之中便又有暴喝聲響起。


    那隨之而來的三百餘人顯然不太願意讓那個年輕人進入隕仙城,誓要在其進入隕仙城以前將之攔下。


    是以,聲勢浩蕩奔騰,大有千軍萬馬同時而動的架勢,就連喝聲都好似夏日滾滾而來的響雷:“東郭踏山,你休想逃走,我驚神宗的聖寶可不是什麽人想偷就偷的,便是看看也不可以!識相的你最好將聖寶還給我驚神宗,並且奉上一件聖寶作為賠償,否則就不要怪我驚神宗不給你東郭家麵子!”


    如雷的暴喝聲落地以後,那三百餘道身影就分散在隕仙城外四麵八方,強大的氣機將隕仙城外的所有人鎖定。


    當然,這裏的所有人隻有秦嵐,常威仙尊,以及那個直言晦氣的東郭踏山三人。


    站在隕仙城城門口的那對銀甲護衛顯然不包含在內,屬於驚神宗的那三百人並沒有針對他們的意思,也沒有膽量針對他們。


    這裏到底是明光宗的地盤,強龍難壓地頭蛇,何況驚神宗論實力還比不上明光宗。


    那一瞬間,秦嵐就感覺到了連綿成片的大山從虛空中降落而下,不容置疑的壓在了他的肩頭。


    壓在他肩頭的大山雖說有大有小,但氣勢相連,剛剛落下的那一瞬間差一點就將秦嵐給壓趴在地。


    饒是如此,還是要秦嵐鼓蕩氣機才能夠承受住那股威壓,他的脊梁微微彎曲,麵容顯得有些沉寂,雙目之中滿是陰沉之色,陰沉之下有怒火洶湧澎湃。


    秦嵐好脾氣不假,可脾氣再好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覺得糟心。


    他和常威仙尊兩人不遠萬裏而來,招誰惹誰了,隻不過是想進入隕仙城略作休憩,養精蓄銳應對接下來的隕仙戰場之行,就莫名其妙的遭到了針對。


    連秦嵐都是如此,何談常威仙尊。


    常威仙尊無盡歲月以前可是仙王之下眾仙之上的絕頂仙尊,就連仙王至尊都要給他幾分薄麵,此刻卻遇到了這種事,真可謂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哪裏能不生氣。


    他腳步輕挪,站定身體,情況看上去比秦嵐要好上很多。


    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單單是修為他就要比秦嵐強上幾個境界。


    隻是幾個修為境界與他相若,更多人的修為都要比他低的人的鎮壓,他還是能夠扛得住的。


    甚至於不僅僅是扛得住,看常威仙尊的雙目,狠厲之色乍現,似是馬上就要動用一些驚人的手段給身前那些人一個教訓。


    蟻多咬死象不假,但大象就算是死,也會讓螞蟻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卻在這時,真正被驚神宗那些人針對的東郭踏山口中發出了一聲清冷的咳嗽,突然鬧出的響動製止了常威仙尊的舉動。


    之後,東郭踏山那雙狡黠的眼眸不禁滴溜溜的轉動了起來,某一刻眸光凝滯,銳意驚人:“驚神宗的諸位,不就是一件小小的聖寶麽,大家至於嘛!我東郭踏山隻是和你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偷聖寶這個詞用的有些過分了啊!以我東郭踏山東郭家族繼承人的身份,豈會缺少聖寶!”


    三百餘名驚神宗強者之中有一人沉沉踱步而出,配合三百餘名強者的氣勢,每一步邁出都仿佛踏在秦嵐三人的心頭。


    並且借著那股氣勢,他身上的氣勢也淩人到了極點,竟是讓秦嵐生出了一種難以匹敵的錯覺:“東郭踏山,你休要狡辯!偷聖寶一事證據確鑿,任憑你舌綻蓮花也絕對沒可能歪曲事實!你還是乖乖的認錯吧,按照先前練某的要求來做,不然練某不殺你也會讓你掉一層皮!”


    東郭踏山臉上露出了幾分尬色,悻悻然一笑,沒想到驚神宗強者會這樣說:“練若炎,做人不要太霸道,要知道和氣才能生財,要不是你驚神宗人多,你以為我東郭踏山會懼怕於你?咱們不如打個商量,我將你驚神宗的聖寶歸還,這件事就此作罷。日後,你驚神宗不為難我東郭踏山,我東郭踏山也會和你驚神宗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休想!”練若炎斬釘截鐵的拒絕道,大袖一揮,嘴角掀起了一抹冷笑:“若是有人犯了錯誤隻需要認錯便能作罷,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補償,豈不是會助長這種歪風邪氣!比如說練某殺了你東郭踏山,事後隻需要向東郭家族認錯,東郭家族就能夠放過練某不成?”


    “練若炎,你這樣說就有些強詞奪理了啊!你和我東郭踏山有衝突,揪住我東郭踏山的辮子就不想放,這些我都能夠理解!可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


    非要如此逼迫我麽?你又不能殺我,就算你能殺我又如何?今日的梁子一旦結下,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畢竟我東郭踏山是東郭家族的繼承人,你隻是驚神宗一名優秀的真傳弟子,東郭家族能為了我東郭踏山赴湯蹈火,驚神宗恐怕不會為了你無所顧忌吧!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啊!”


    練若炎臉上一陣青紅交加,被東郭踏山戳中了痛處,心裏陡生一股無名之火。


    他出生草根,生平最不待見的就是那些身世優越之人,他對那種人擁有著一種來源於本能的恨意!


    一聲怒喝在他心裏恨意滋生的時候便不受控製的噴湧而出:“東郭踏山,你身為東郭家族繼承人又如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一個極品勢力的傳承者。驚神宗不會為了練某無所顧忌不假,但練某卻能夠為了心中的堅持在所不惜,哪怕是付出性命。廢話你就不用多說了,現在你隻有兩條路可走。第一,認錯賠償;第二,身死道消!你身上絕不會沒有聖寶,隕仙戰場開啟在即,你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的!所以,你最好拿聖寶來買命,不然練某出手可不會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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