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的身體重重的砸落在天啟城上空那層薄如蟬翼的屏障上,引的那層屏障一陣劇烈的顫動。


    沒有韓濤的刻意操控,那層屏障對韓濤一視同仁,讓被秦嵐雙拳擊中的韓濤再次受到了巨大的撞擊,順著弧度巨大的屏障滑落,好似一灘爛泥。


    天啟城內外,驟然變得鴉雀無聲。


    七百餘名修士的呼吸聲瞬間便沉重了下來,呼吸聲匯聚,令天啟城內外籠罩上了一層十分壓抑的氛圍。


    即便那七百餘名修士都是仙界人族之中的天之驕子,這個時候也沒有人敢發出一點聲響。


    他們不會妄自菲薄,個個身上都有傲氣,可他們又不是瞎子,不是沒看到天啟城掌控者韓濤的慘狀,絕不會自大到認為他們比韓濤更加強大,可以在秦嵐麵前肆意而為。


    尤其是先前差一點就被秦嵐給擊殺的祖中庸,他的頹然剛剛緩和,卻又露出了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整個人都被一種死灰之氣覆蓋,有些無法接受秦嵐一拳就將韓濤重創,韓濤此刻連生死都不知道的事實。


    他如何都不會想到秦嵐的實力居然那般強大,比他想象中還要強的多,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韓濤都不是秦嵐兩拳之敵,何況是他,先前他還自認為能夠擊殺秦嵐,尋秦嵐麻煩。


    現在想想,先前他的舉動還真是可笑至極,他的無知讓他羞愧到了一種無地自容的地步。


    秦嵐先前應該是不屑對他全力出手,否則以他的實力,現在絕不可能還懸浮在虛空中喘氣。


    想到這裏,祖中庸就惶恐的身體直顫,一種莫大的恐懼讓他想要轉身逃走。


    可惜,他的身體在那種恐懼之中根本就不聽他的指揮,任他如何挪動腳步,他的雙腿都是一動不動。


    那一刻,他是真的陷入到了絕望之中,恨不能找到一塊磚頭自己將自己拍死。


    自裁於此,他恐怕還能夠死的體麵一些,否則讓秦嵐動手,興許他連全屍都留不下來。


    畢竟他和秦嵐之間的過節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找事,無論是出於不屑還是其他原因秦嵐都沒有主動與他為難過。


    這時,祖中庸的身體又是猛烈一顫。


    一道冷冷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讓他如遭電擊。


    秦嵐的視線自緩緩滑落向天啟城城外的韓濤身上收回,放到了祖中庸身上,冰冷的目光讓人無法從他的視線中看出他此刻情緒中的悲喜。


    秦嵐邁步迎向祖中庸,祖中庸雙腳無法邁動,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秦嵐靠近。


    他能夠想的到秦嵐的舉動,等到秦嵐徹底的接近他以後,就會剝奪他的性命。


    想要活下去,他必須要享盡一切辦法自救,隻有有任何的希望,他都不能放棄。


    “秦嵐,你不能殺我!”


    祖中庸陡然暴喝出聲,像是用光了全身力氣,一句話以後便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秦嵐腳步停頓,距離祖中庸不過數丈,嘴角揚起,笑問:“為何?”


    祖中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恐慌壓抑了下去,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鎮定,使死亡帶來的恐懼感與之背離:“我乃仙界人族極品勢力祖家少主,以後的祖家族長,你若是將我殺了,必定會有數之不盡的麻煩隨之而來。日後你出了這隕仙戰場,祖家必定會傾盡全族之力將你擊殺,為我報仇。你的實力雖強,但也不可能頂住整個祖家的追殺吧,你若是殺我,你我也就是先死和後死的區別!”


    秦嵐對祖中庸的話無動於衷,笑道:“我連韓濤都敢擊殺,難道還會在意你祖家少主的身份,真不知道你用言語來威脅我的勇氣來自哪裏,還是說你們這些大勢力傳人都是一丘之貉,隻會仗勢欺人?”


    祖中庸此刻越發淡定了下來,望著秦嵐緩緩的搖了搖頭:“你這樣想可是大錯特錯,因為我和韓濤不同,身為散修的韓濤隻是單純的擁有強大的實力,你殺了他,自然是不會有人尋你麻煩的,可殺了我,祖家不管出於哪種原因都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這就是宗門弟子和散修的最大區別,也是韓濤雖然擁有強大實力在我麵前也得客客氣氣的根本原因。散修,終歸隻是散修,在我們這些宗門弟子眼中不管多強都是垃圾!真正讓人敬畏的強者,除了其本身擁有的強大實力以為,還必須擁有讓人敬畏的背景。所以,你就算是能殺韓濤,也不能殺我!”


    祖中庸這番話出口,頓時就有無數的目光憤怒的掃向了他。


    他那聽起來冠冕堂皇的話,無疑得罪了天啟城內外所有的散修,畢竟天啟城的掌控者是韓濤,韓濤身為散修領袖,托庇於他的人自然都是散修。


    天啟城內外七百餘名修士,有五百餘人都是散修,祖中庸那一瞬間身扛的壓力可想而知。


    不過祖中庸對此一點都不在意,他口中所說就是他心中所想,即便是他與韓濤交好,在他心裏也從來都沒有將韓濤當一回事。


    他此刻心中所想都是從秦嵐手中活下去,在意的也隻是秦嵐的情緒。


    可是秦嵐仍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神色,讓祖中庸感覺到了巨大的壓迫,他有些揣度不透秦嵐心中的所思所想。


    他隻能盡可能的搬出祖家的強大實力,繼續對秦嵐施壓:“祖家在仙界的極品勢力中雖說排不上號,但極品勢力終究是極品勢力,有仙王傳承坐鎮。我祖家有仙尊強者無數,即便是仙尊境極致強者也有十數人之多,不說其他仙尊,單單是那十數名仙尊境極致強者中的隨便一人,都能夠揮手將你擊殺。隻要你不殺我,我可以和你保證從今以後都不再尋你麻煩,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不殺你可以!”秦嵐在祖中庸話落以後終於開口,讓祖中庸臉上瞬間便湧出了強烈的喜色。


    而天啟城內外那些對祖中庸憤怒到了極點的散修聽到秦嵐這句話,則變得有些忿忿不平了起來,祖中庸侮辱了所有的散修,讓他們對祖中庸同仇敵愾。


    他們覺得秦嵐會殺了祖中庸,心頭的憤怒還能夠控製,可此刻聽到秦嵐居然決定不殺祖中庸,憤怒的情緒立刻就壓不住了。


    可是迫於秦嵐的強大實力,他們是敢怒而不敢言。


    這無疑讓祖中庸更加得意,他身上再無任何的恐慌之意,望向秦嵐的臉上甚至是出現了笑意。


    秦嵐在這時卻是十分玩味的再次開口說道:“不過你先前刻意針對於我,我可不能白白被你針對,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這一身修為就不用留下了!”


    秦嵐的話語斬釘截鐵,沒有給祖中庸任何反應機會,說話的同時身上就湧出了一股沛然巨力,不容抗拒的將祖中庸鎮壓的無法動彈。


    數丈的距離以秦嵐的速度基本上可以無視,在祖中庸失去行動能力的第一時間,秦嵐就出現在了祖中庸身側。


    他一拳擊出,準確無誤的擊打在祖中庸的丹田氣海之上,雙拳之中湧出的風雷之力不顧一切的宣泄而入,狂湧到了祖中庸的丹田氣海之中。


    僅僅是一個呼吸的功夫,祖中庸就變得麵目蒼白,徹底成為了一灘爛泥。


    在秦嵐收回雙拳之上風雷之力的時候,他就同先前的韓濤一樣順著天啟城外那層屏障十分迅猛的滑落了下去。


    與韓濤的生死不知相比,他不知道有多清醒,可看起來清醒的他卻是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對於一名修士而言,丹田氣海被毀,那可是一件比死亡還要恐怖的事情。


    祖中庸聽到秦嵐說不殺他,還以為秦嵐願意饒了他,哪知秦嵐會對他做出如此殘忍的安排。


    廢掉他的丹田氣海,和直接將他殺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區別,沒了丹田氣海,沒了一身修為,他根本就不可能在隕仙戰場中活下去。


    尤其是對祖中庸來說,先前他那樣侮辱散修,天啟城內外聚集的那些散修可是恨不得殺了他,如何會讓他活著離開。


    不過這些事情都不是秦嵐需要關心的,他本來就沒打算給祖中庸活路,隻是在祖中庸對散修進行了巨大侮辱以後靈機一動,給了那些散修一個發泄憤怒的機會罷了。


    秦嵐的眼角餘光已經看到了那些散修的蠢蠢欲動,他對此漠不關心,一言不發。


    他的態度讓那些散修總算是膽氣壯了一些,有幾人身化流光,衝出了天啟城。


    在那幾道流光迎向祖中庸而秦嵐無動於衷以後,更多的流光從天啟城內衝了出來,徑直衝向祖中庸。


    秦嵐嘴角揚起的弧度越發傲人,邁步緩行,準備進入天啟城。


    他既然擊殺了天啟城掌控者韓濤,天啟城就必須要重新選定掌控者,按照隕仙戰場內的規矩,天啟城的掌控者肯定是他。


    對於這個天啟城掌控者的身份,秦嵐倒不是多希冀,不過他也不抗拒,韓濤擔當天啟城掌控者的這段時間聚斂起來的資源他還是很期待的。


    然而,秦嵐剛剛靠近屏障上的一個豁口,還沒來得及邁步而出,身後就傳出了一陣十分瘋狂的大笑。


    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在大笑之後響起,讓秦嵐的眉目深深的簇了起來,旁若無人的聲音當真不是太討人歡喜。


    “貪色,這小子就是你口中那個默默無聞實力卻是比你還強的神秘年輕人秦嵐?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麽樣嘛,真需要貧僧出手將其擊殺,你不自己找回丟掉的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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