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睛峰大殿,於洋怒不可遏。


    大殿內能砸的東西基本上都被他給砸了,也就剩下幾把坐著點睛峰強者的凳子還在。


    不過凳子上坐著的那些強者連同於洋的兒子於野,都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上一下,顯然是從來都不曾見過於洋發這麽大的脾氣。


    “那個秦嵐,實在是太過分了,我既道歉又願意賠償,沒想到他還是不願意放過我,臨走之前還暗算了我一把,讓我的修為跌了一境,重新變成了一名玄仙境極致強者!真是該死,我也就不是他的對手,要不然我一定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後悔,不將他抽皮扒筋,挫骨揚灰,簡直是難消我心頭之恨!哼,千萬不要讓我抓住機會,不然我一定讓他想死都難!”


    “還有那個秦羽,和那個秦嵐相比,一點都沒好到哪裏去,他也一樣該死。這些天在點睛峰,我將他當成是爺爺一般伺候著,不曾想到頭來他便是這樣對待我的,什麽都沒有幫到我也就算了,還留下了這樣一個爛攤子給我,他居然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沒了他,我製定的那些計劃還怎麽施行,我還怎麽和葉無聲他們扳手腕!”


    “另外還有那個斷水流,修為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居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突破了!有他在,即便是秦嵐那廝不出手,我們也不可能是葉無聲他們的對手,仙聖境中期,加上威力無匹的坐劍訣,那個斷水流可是連仙聖境極致強者都能夠應付的!”


    “這下好了,多年謀劃,苦心孤詣,到頭來竟然是因為這些可笑的原因隻能夠夭折,我們何止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簡直就是血本無歸!要是葉無聲不念同門之情,硬是要和我們清算,那我們的好日子恐怕就真的到頭了!”


    “該死,真是該死,統統都該死!”


    ……


    聽著於洋的言語,眾人同樣是一陣心驚膽顫,想不到局勢在短時間內居然會有這麽多變化。


    他們之前明明就占據了絕對上風,怎麽會突然之間形勢逆轉,處在了絕對下風。


    聽斷水流的言語,他們現在豈不是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隻能夠任人宰割了。


    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實力和資格再和葉無聲對抗,甚至是不能再有任何過激舉動,以前他們那勃勃野心都要收斂起來。


    “峰主,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一名殘劍峰長老硬著頭皮望著於洋問道。


    於洋雖然修為跌境,但威嚴還在,不過威嚴多少都弱了一些。


    至少那人心知肚明,現在的於洋即便是氣惱也沒有能力再輕易將他擊殺。


    他即便是說出了一些於洋不願意聽的言語,於洋也不至於將他如何,畢竟他現在和於洋的境界是相同的。


    要不是這些年來於洋對他們還算不錯,他們現在沒準就會為了自保而落井下石。


    以現在點睛峰所麵臨的尷尬處境,隻要是個人就知道怎麽選擇。


    可見他們現在即便是對於洋少了幾分畏懼,對於洋仍舊可以說是忠心耿耿。


    “怎麽辦,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怎麽辦?又能怎麽辦?”於洋顯然也清楚他現在的處境,聞言將怒火壓抑了一些,有些蒼白無力的說道。


    “父親,難道我們之前作出的那些計劃都要胎死腹中不成?”於野聞言,站了出來十分不甘心的說道。


    “不然還能如何?野兒,你今天沒有去殘劍峰,所以不知道殘劍峰上發生的事情,那個秦嵐,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仙尊境。一名仙尊境強者,足以覆滅我們整個天劍宗,我們在他麵前,隻能算是螻蟻,身為螻蟻難道還能癡心妄想去和大象掰手腕不成?”於洋同樣是心有不甘。


    “父親,那個秦嵐的實力真有那麽強?”於野試探性問道。


    “真的,為父親眼所見,並且還親身經曆。能夠無聲無息的便讓為父修為跌落一個小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於洋並沒有失去理智。


    “這樣說來,我們是真的沒機會了!”於野更加不甘。


    “現在這種局麵,能夠保住我們自身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如何還能奢望更多!野兒,你這段時間一定要低調起來,深居淺出,不要太過拋頭露麵,切不可再到外麵你招惹一些禍端,所有的事情都交給為父來處理便可!等到之前的事情揭過,我們還是可以徐徐圖之的。那個秦嵐,總不可能一直待在天劍宗。此外,為父也需要時間來恢複修為,不然如何能夠繼續統帥其他幾座峰巒上的人!”於洋說道。


    “父親,您盡管放心,孩兒知道分寸!”於野即便是不甘卻也沒有辦法,他一個小小的玄仙境極致修士,能做什麽。


    於洋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天劍宗素來都有同門相爭的習慣,這時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雖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但真的爭鬥失敗,被勝利一方殺死的例子還是很少的。


    所以,對於接下來的明哲保身,於洋很有信心。


    葉無聲頂多也就是責罵他幾句,嗬斥他幾句,畢竟他們的爭鬥還沒有真的擺到明麵上來,他也沒有給天劍宗造成太過巨大的損失。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對殘劍峰的賠償了,以他和秦嵐打交道對秦嵐的了解,秦嵐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秦嵐索要的賠償,肯定不少,說不定就要消耗掉他們點睛峰這數百年來積攢的所有底蘊。


    可作為失敗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若是勝利,手段可要比秦嵐淩厲的多。


    他可是想著將所有對他持反對態度的人都殺了,他一人主宰天劍宗,改變一下天劍宗的格局,廢除天劍宗十八峰的祖製。


    然而此時此刻,這種事情他也隻能在心裏想一想了。


    這雖然很讓他心中苦澀,可至少他們還能夠維持現狀,這便已經很好了。


    所以,自嘲一笑以後,於洋便再次開了口:“我先前的言語,可不是單獨說給我兒於野一個人聽的,你們也給我聽清楚了,若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再惹出什麽麻煩,不要怪本峰主保不住你們!”


    眾人聞言,齊齊應諾,他們一向都是唯於洋馬首是瞻。


    於洋現在都不敢再做任何事情,他們哪有膽量做些小動作。


    於洋顯然很了解這些人,看到這些人的模樣,雖然有些恨鐵不成鋼,但還是很滿意。


    聽話的人,到什麽時候都是掌權之人所願意看來的。


    於洋抬手輕揮,示意大家離開,他還需要一個人冷靜冷靜,接下來應該怎麽來操作也需要好好思量思量。


    可是,不等眾人轉身離開,一道讓人覺得異常森冷的聲音卻是憑空在大殿中響了起來。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在這種關乎到點睛峰生死存亡的時候實在是有些讓人覺得風聲鶴唳。


    眾人都繃緊了身體,緊張的四處打量,想要找到那道聲音的來源。


    於洋強提仙元力,也是密切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誰?”


    暗處並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隨著於洋的聲音落第,大殿之中隻是詭異的刮起了一陣陰風。


    陰風過後,大殿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袍人,黑袍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袍包裹,隻有雙眼暴露在外。


    隻不過黑袍人那雙暴露在外的雙眼映入於洋等人眼簾,卻是讓於洋等人一陣神魂劇顫。


    那是怎麽樣一雙眼睛啊,其內說是匯聚著一座屍山血海都不為過。


    那雙眸子,太駭人了,讓人會不由自主的心生一種被那雙眸子瞪一眼就會身死道消的錯覺。


    於洋到底是點睛峰峰主,敢謀劃整個天劍宗的狠人,即便是修為跌境,麵對那個黑袍人還是能極快的穩定住心神。


    他強自鎮定下來,望向那名黑袍人,提著心氣問道:“你是什麽人,闖入我點睛峰是想要做什麽!”


    那個黑袍人的視線換換掃過於洋一行人,於洋一行人始終都提著一根心弦,滿是戒備之意,隨時都有可能朝黑袍人發起進攻。


    一旦黑袍人顯露出任何惡意,他們便會一起圍攻黑袍人,即便他們眼中的黑袍人看起來有些深不可測。


    可他們這點膽量還是有的,這裏畢竟是在天劍宗內,現如今的天劍宗內更是有秦嵐那等強者存在。


    雖然他們和秦嵐有衝突,但若是一直對外,秦嵐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我是什麽人?當然是來幫你們的人啊!這一點你們都看不出來,難怪會被秦嵐那家夥給拿捏的死死的!”黑袍人陰笑著說道。


    “你認識秦嵐?”於洋到底是點睛峰之主,思維敏捷,洞察力驚人,很好的抓住了黑袍人言語之中的關鍵。


    黑袍人聞言,身上陡然變得煞氣濃重了起來,煞氣在大殿之中吹起著一陣陣罡風,讓大殿中的於洋等人更覺冷冽,就像是置身於數九寒冬之中一般。


    眾人神色大變,幾乎以為黑袍人要對他們出手,險些直接向黑袍人發起了反擊。


    他們既然實力不如黑袍人,自然得先發製人,不能讓黑袍人先出手,要不然他們肯定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好在黑袍人並沒有對他們出手,而是森林異常的開口說道:“認識?何止是認識?他即便是化成灰,我也能夠在滿地灰燼中找到屬於他的那一份!你們以為我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你們這群廢物麽?當然不是,我之所以會找上你們都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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