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以零點幾厘米的距離,險險地擦過。


    戰寒爵俊臉微紅,染上怒火和說不清的隱忍。


    他暴躁地拎起寧溪的衣領,啞著嗓子吼道:“寧溪,你給我坐好……”


    話音戛然而止。


    寧溪突然仰著巴掌大的小臉,吻上了他的唇,宛若八爪魚,一點點往他麵前蹭。


    戰寒爵的理智在這一刻凝聚到了頂點,然後轟然土崩瓦解,潰不成軍,也是在這一刻,他把眼前的寧溪和四年前的那個女人……完美重疊。


    ……


    “賤人!”


    戰少暉聽了沒幾句,就忍不住甩手砸了手機。


    手機摔在牆壁,又反彈回地板,劈裏啪啦碎成了渣。


    他暴躁地扯著領帶,怒到了極致……


    他竟又把寧溪讓給了其他男人!


    最可恨的是,寧溪在動了情的時候,聲音竟那麽撩,那麽動聽,讓他喉結都跟著上下滾動。


    明明寧溪已經和他解除婚約了,可戰少暉卻覺得自己頭頂被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她撫養著他的孩子,怎麽可以跟其他男人做那種事。


    這是對他的背叛!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窗戶,傾灑在潔白的被套上,寧溪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頭疼猶如宿醉後,幾欲裂開。


    甚至連手指都不想抬……


    鼻息間縈繞著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帶著侵略性,一寸寸被吸入她的肺部。


    寧溪緩了足足半分鍾才意識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而身後是帶著炙熱溫度的結實男性軀體,男人一隻手斜搭在她腰間,以絕對的禁錮姿態將她纏繞。


    寧溪呼吸頃刻間頓住,猛地扭頭看向身後……


    一張完美到毫無瑕疵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是戰寒爵。


    他正沉沉睡著,也許是因為熟睡,沒了清醒時的狷狂銳利。


    可眉峰始終皺著,像很疲憊的模樣……


    昨晚的無數片段湧如腦海。


    她被下了藥,戰芊芊帶了幾個男人想侮辱她。


    還架起攝像機想將過程拍下來。


    她寧死不屈,跟那幾個人扭打在一起。


    掙紮中,她拿著煙灰缸砸向了一個男人的腦袋,跟著想往門口逃跑,可跑了沒兩步又被抓了回來。


    接著呢?


    她最後怎麽會和戰寒爵躺在一起?


    寧溪捶了捶腦袋,偏偏腦子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


    她悄悄地將戰寒爵搭在她腰間的手挪開,掀開被子便想離開。


    她正撐著身體坐起,一隻大掌忽而又從後伸出攔腰將她翻身拽回床上,戰寒爵黑眸微沉,不見半分剛睡醒的朦朧,聲音喑啞散漫:“醒了?”


    “你……”寧溪羞憤交加,雙手下意識交疊護在胸口,無比戒備:“你別碰我。”


    戰寒爵居高臨下,欣賞著她局促的表情。


    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麽沉了。


    很難想象,他在寧溪身上,找到了四年前那晚的衝動。


    開口時,戰寒爵嗓音中透著幾分事後的沙啞和慵懶:“昨晚……”


    “昨晚我們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寧溪迫不及待地打斷戰寒爵的話,羞憤欲死,甚至不自覺地拔高聲調,呼吸急促。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昨晚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


    戰寒爵到嘴的話瞬間頓住。


    他原本是想告訴寧溪昨晚後來發生的事,可現在……


    俊臉鐵青,他墨眸暗沉:“什麽都沒發生過,那這是什麽?”


    說罷,他將身上鬆垮的浴袍扯開。


    胸膛肌膚上遍布一條條紅色的抓痕,很明顯是指甲印。


    寧溪喉嚨裏宛若堵著一塊海綿,還是浸滿了水的那種,好半晌都沒有言語。


    搭在薄被上的手卻慢慢收緊,恨不得要將被子抓出幾個窟窿……


    “看清楚了?”戰寒爵指著自己壁壘分明的肌肉:“這裏的每一條劃痕都是你的傑作。”


    “我沒有……”寧溪羞惱,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她喃喃低語,細密纖長的睫毛輕顫:“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麽,那也是你趁人之危。”


    戰寒爵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頜:“你確定是我趁人之危,而不是你獸性大發?”


    “你不要再說了!”寧溪不願意去回憶昨晚混亂的場景,眼眶發熱,好半晌才找回正常的聲音:“我……我有點想洗澡,可是渾身沒力氣,你能不能……幫我去放一下熱水?”


    戰寒爵著寧溪態度突然軟下來,旋身利落地從床上下來。


    寧溪羞得忙抓著被角捂住臉。


    可兩人昨晚蓋了一夜被子,被子上還殘存著戰寒爵的氣息。


    寧溪又把腦袋從被子裏鑽出來……


    好在戰寒爵已經進了浴室。


    隨著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寧溪飛快地撩開被子看了眼身下,雙膝以上的地方有些紅腫。


    難道戰寒爵真的隻有……幾秒鍾?


    寧溪懊悔地咬著舌,這都什麽時候,她還有心思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戰寒爵放好熱水之後,特意點了幾滴緩解疲憊的精油,然而當他從浴室出來時,房間裏已經沒了人影,就連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也不翼而飛。


    胸口像堵著一塊巨石,原本還算溫和的俊臉霎時陰鷙下來。


    ……


    寧溪出了酒店,一路都垂著腦袋,鼻尖酸澀,卻好歹沒有哭。


    隻是很茫然……


    她和戰寒爵又越軌了。


    可她不能怪罪戰寒爵。


    畢竟,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會被那三個男人欺負……


    拖著疲憊的身軀,寧溪刻意在附近繞遠了些。


    看到一家藥店,很利落地問服務員要了事後緊急避孕藥。


    服務員其實都見怪不怪的,甚至還溫和地提醒了她一句,對麵的便利店會24小時提供溫水。


    “謝謝。”寧溪笑著回應,拿了藥和礦泉水離開。


    走出藥店,她去公園外麵的長椅坐著。


    可能是昨晚太勞累,又或者是那藥的後遺症,這會渾身都提不起力氣。她擰開水瓶喝了口水,正打算吃避孕藥,冷不丁地就看到了紅綠燈路口挺著一輛熟悉的車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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