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有想到的。”


    包括之前廣告牌砸下來,她都沒有這麽震撼過。


    畢竟當時他隻要速度夠快,受傷的概率很大,但死亡的概率很難說的。


    可是這次,他明知車子有問題,也義無反顧地開出去……


    她心裏也很清楚,傷害和感動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就像功和過,不僅單純靠簡單的抵消和加減法,隻是當她知道他“死而複生”的那一刻,心裏有一個小人再不停地朝她呐喊——


    再信他一次,再勇敢地嚐試一次。


    所以她節節敗退了,敗給了他瘋狂的追逐。


    ……


    隔壁病房內,阿澈正在和戰寒爵提綁架案背後的真凶。


    當時他和郭堯接到消息,趕去急轉彎附近時,戰寒爵已經墜崖了,寧溪倒在草叢裏陷入了昏迷。


    另外幾名殺手打算料理掉寧溪……


    關鍵時刻阿澈手下的雇傭兵擊斃了其中兩名,保下了寧溪。


    剩下來的兩人,其中一個是傅令驊找來的綁匪,腹部中刀,性命無虞,卻也隻知道傅令驊這裏。


    另一名知道的信息頗多,卻也很雜。


    他和金主是通過比特幣交易,收到定金就負責取戰寒爵的性命,背後雇主究竟是誰,他一無所知。


    “爵少,傅令驊的話和那名殺手的對上了,背後確實還藏著一個神秘人。”


    阿澈垂著腦袋,為自己沒有保護好戰寒爵感到愧疚。


    “想要我的命,那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戰寒爵此刻靠在被搖高的病床上,眼神很冷。


    阿澈點點頭,又問:“那名殺手和綁匪要如何處置?”


    戰寒爵如墨般的眸子裏,浮現出一抹陰鷙。


    “既然沒用了,就處理了吧。”


    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還不錯。


    阿澈很清楚這是滅口的意思,微微頷首。


    ……


    傍晚,寧溪去戰寒爵的病房陪他用餐。


    郭堯定製了病人能吃的營養餐。


    戰寒爵明明應該在床上躺著,可他偏不,哪怕坐著輪椅也要到處跑。


    寧溪到的時候,他剛好控製輪椅去了陽台邊,靜靜地眺望著遠方,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麽,斜陽沐浴在他周身,顯得歲月靜好。


    寧溪壞心眼起了,悄悄地走過去,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捂住他的雙眼。


    “猜猜我是誰?”


    她故意將嗓音壓低,聽上去有些雄渾不辨男女。


    戰寒爵抬起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你身上的梔子花香已經出賣你了。”


    “好沒趣。”寧溪並沒有把手拿下去,繼續捂著他的雙眼:“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假裝不認識我麽?”


    柔軟的聲音就像一把細小的刷子,輕輕地在心尖拂過,戰寒爵內心柔軟得不像話。


    “好,請問我身後的女士,你是誰?”


    寧溪報複性的捏了下他的臉頰,放開了手:“敷衍。”


    眼前的視線忽而從黑暗變成光明,戰寒爵側眸看到寧溪微鼓著腮幫,他忍不住戲謔道:“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喜歡這麽幼稚的把戲?”


    竟然說她幼稚!這是情趣好不好?


    寧溪剜了他一眼,氣鼓鼓地推著他回了餐廳。


    戰寒爵眸中閃過寵溺。


    到了餐廳,餐桌上已經擺滿了食物,除了簡單輕淡的營養餐外,還有一些寧溪比較喜歡的熱菜。


    甚至還包括甜點,豐盛的讓寧溪目不暇接。


    戰寒爵坐在寧溪的右手邊,兩人挨得很近,將餐具遞給她:“聽說這家中餐廳做的不錯,你試試口感?喜歡的話,我讓郭堯定製這家。”


    寧溪的確被勾得饞蟲四起,還看到一杯雙皮奶。


    她率先開動,拿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裏。


    入口絲滑細膩,味道非常正宗。


    “確實很好吃。”寧溪誇讚地點點腦瓜,繼續用挖了一勺。


    戰寒爵看著她櫻色的唇含著雙皮奶一張一合,漂亮的唇色,就像透著無聲的邀請,心念微動,他略微傾身湊近了些、


    也不說話,隻是將唇略張開一定的弧度,像在等她喂他。


    他突然湊近,英俊的帥臉在她眼前被放大,她的心髒好像小鹿亂撞了一下,為了掩飾這種心虛,她很自然地起身要去拿那份擺在他麵前的幹淨餐具。


    戰寒爵大掌卻一把摁住她的膝蓋,深邃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我更喜歡你用過的。”


    寧溪想到她昨天喂他喝水,他誇滋味不錯,耳根瞬間紅透了。


    才不理會他的調戲,自顧自繼續拿了幹淨的餐具,舀了很少的一點遞到他嘴角。


    戰寒爵順勢含住了勺子,舌尖慢悠悠地打著轉,品嚐著雙皮奶的味道。


    寧溪很喜歡這道甜點,也很想獲得他的認可,朝他眨了眨眼:“感覺怎麽樣?好吃麽?”


    戰寒爵不太喜歡甜食,於是道:“如果你像昨天那樣喂我,會更好吃。”


    “……”瘋了瘋了,又調戲她!


    就吃頓飯的功夫,寧溪感覺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


    可是他行動不便,尤其是右臂後麵有槍傷,抬手都有些困難,她隻能忍著麵紅耳赤,繼續喂他吃飯。


    一勺接著一勺,她的發絲若有若無擦過他的臉頰,有些癢。


    喂著喂著,戰寒爵左手突然扣住她的腰肢,俯身想要吻她的唇,胸膛的溫度滾燙,還故意往她脖頸間呼出瞹昧的氣息。


    寧溪意識到有危險,想到接二連三被他調戲,她突然一改常態,故意湊近他的胸口,鼻翼翕動,像是在嗅著什麽……


    然後她從他胸膛仰起小臉,滿臉糾結地望著他。


    “戰寒爵,你有沒有覺得你身上有股味道?”


    戰寒爵嘴裏還有一些殘留的餐點,慢悠悠地將食物咽下去,才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我身上都是男人味。”


    “……”寧溪簡直要翻白眼了。


    戰寒爵繼續拿鼻尖去蹭她的臉。


    再一次懊惱,都怪當時那批殺手,害得他現在隻能這麽看著她,蹭蹭她,其他什麽都不能做!“你少自戀了,我是說,你是不是太久沒有洗澡,所以身上有股汗臭味?就像鹹鴨蛋的味道!”寧溪擰緊好看的秀眉,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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