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嘯這一巴掌可不是看上去那麽簡單,他這一巴掌蘊含了些內力,能促進酒精盡快滲透到血液中。


    饒是邵春生酒量再好,這兩碗酒急急地灌下去再讓沈嘯這麽一助攻……他想不醉門兒都沒有。


    “邵元外這是不能喝了?真是可惜,那員外先吃些菜吧。”沈嘯十分遺憾地道。


    邵春生可不認這話:“誰說我喝多了?我可沒喝多!沈大人,老夫敬你!”說著就去奪沈嘯的酒壇子。


    沈嘯假意避開:“員外喝多了,想喝咱們下次……”


    酒壇子被邵春生奪去了,他往自己的酒碗裏倒,一旁的丫鬟眼明手快地幫他扶住,酒水才能順利地倒進酒碗中。


    “我敬你!”邵春生又幹了一碗,沈嘯麵不改色地將酒喝下,邵春生就已經癱在椅子上了。


    “我沒醉……”


    “喝……”


    “喝……酒……”


    “呼呼……”


    打呼嚕了。


    眾人:“……”


    沈嘯回到自己的位置,將酒碗倒滿,目光落在了主位上的夏知府身上。


    夏知府連忙道:“本官沒什麽酒量,實在是當不起沈大人的好意。”他的品階跟沈嘯一樣,都是四品。


    沈嘯又看向米同知,米同知也連忙道:“下官的酒量太差了……”


    接下來的邱員外,亦是十分為難地訕笑,在他沒想好咋回絕沈嘯的時候沈嘯的目光已經越過他落到了戚黃鬆的身上。


    意外的是戚黃鬆將麵前的碗滿上,舉起來對沈嘯道:“沈大人的酒量領在下佩服,夏大人和米大人還有邱員外都不能喝,在下替他們陪沈大人喝一碗。


    先幹為敬!”


    說完,他很利索地將酒給幹了,沈嘯也幹了。


    “既然幾位酒量不好,那咱們就不喝了,以茶代酒如何?”沈嘯喝完之後就開口。


    幾人紛紛點頭,伺候的下人們就十分有眼色地換了茶水上桌。


    客是邵春生請的,結果邵春生剛開局就落地成盒,偏生他是主家,請的客人身份都是重量級的,下人也不敢自作主張地將爛醉如泥的他給弄走。


    於是。


    沈嘯十分輕鬆地吃飽了肚子順便跟丘博揚嘮嗑兒,並約好了時間去他家店兒瞧東西。


    吃飽喝足之後沈嘯就起身告辭了,其他幾個人也沒留下來的意思,主家都這樣了他們留下來幹啥?


    邵春生精心布置的一場宴會就這麽被沈嘯的幾碗酒給……結束了。


    原本還有讓新買的瘦馬出來進行文藝演出的部分,有讓牧十出來敬酒的環節,結果這些都還沒上場宴會就散了。


    精心打扮過並興匆匆跑去宴會廳見沈嘯卻撲了一空的牧十小姐……


    再次砸了頭上的簪子……


    從邵府出來,沈嘯騎馬離開,不過他才走兩條街就被人給攔住了。


    那人塞了一張紙條給他。


    他打開一看,邀約他去臨江閣一聚,給他塞紙條的人說是戚員外有請。


    沈嘯略想了想就去赴約了。


    臨江閣是江南府有名的酒樓,坐落在運河邊兒,占地大,有自己個兒的碼頭碼頭上停靠著兩手畫舫和幾艘小船。


    沈嘯下馬後就有人將他引到一艘畫舫上,畫舫離開碼頭,慢悠悠地往運河中心行駛而去。


    船上很安靜,沈嘯上了二樓,就見戚黃鬆起身來迎他。


    “沈大人,在下與沈大人一見如故,剛才在邵家沒喝好,遂請沈大人來好好喝一場酒!”


    沈嘯坐下,他盯著眼前的酒碗,嗤笑道:“江南府的生意人都喜歡用‘一見如故’這個詞麽?那這詞兒可是太便宜了。


    之前在邵家的時候,若是沈某沒看錯的話,戚員外可是十分看不上沈某這個粗人的。”


    聽他直接這麽撕破了臉說話戚黃鬆也沒生氣,他笑道:“不瞞您說,在邵家赴宴在下還真隻能那麽表現,否則邵春生肯定會多想。


    想必沈大人也知曉咱們江南府明麵兒上是邵家戚家和丘家三足並立,大家相互掣肘,也相互扶持。


    沈大人是邵春生想盡力拉攏的人,他可不想讓旁人截胡。”


    說完,戚黃鬆就衝沈嘯舉起酒碗:“在下為剛才在邵家的不敬之舉動向沈大人賠罪!”說完,他就幹了碗中的酒,然後再滿上。


    沈嘯不說話,隻看著戚黃鬆表演。


    “在下是真想交沈大人這個朋友!得罪之處,請沈大人莫要放在心上。”戚黃鬆又幹了。


    再倒一碗:“這一碗酒,歡迎沈大人到江南府來,望沈大人在江南府能玩兒得開心,玩兒得高興!”幹了。


    戚黃鬆連幹三碗酒,可以說是十分的有誠意。


    在邵家時他算是見識到了沈嘯的手段,三兩下就把邵春生給灌醉了,然後自己個兒吃得舒舒服服地離開邵府,等邵春生醒酒了他也不能有話說。


    就這一樣,就讓戚黃鬆對沈嘯刮目相看。


    “戚員外就明說吧,你找沈某所謂何事?在商言利,‘一見如故’這話對沈某這個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奔前程的人來說太假。”


    “哈哈哈……沈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在下就喜歡結交沈大人這樣爽利的人。”戚黃鬆聞言就大笑道,說完他拍了拍手掌,立刻進來一隊美少年,少年們的手上都端著托盤。


    戚黃鬆起身將托盤上的紅布扯下來,露出裏麵的東西。


    每個托盤上碼放得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全是金錠。


    “這些是送給沈大人的見麵禮,還望沈大人不要嫌棄!”戚黃鬆指揮這些美少年將托盤放到靠牆的櫃子上,擺手讓他們下去。


    沈嘯不說話,目光掃了掃那些個黃金就落到了戚黃鬆的身上。


    戚黃鬆見他麵對這麽多的黃金都不動聲色,心說這人夠穩重。


    他查過沈嘯,知道沈嘯毫無背景,是個獵戶出身的軍官。


    一般這種人都沒見過什麽大世麵,乍一瞧見這麽多的金子都是會失態的。


    可沈嘯卻絲毫不為所動。


    老神在在地坐著,就等著他的下文。


    這讓戚黃鬆有點兒小尷尬,對方不遞話,仿佛他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一般。


    “沈大人,在下是真想跟您交朋友。”戚黃鬆坐回自己的位置歎道。


    沈嘯:“說你的目的,否則本官就告辭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人跟邵春生一樣……說不定目的也是一樣的。


    不過他倒是挺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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