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雲嘉順利來到了雲州。


    看著魏東給自己安排的破破爛爛的客棧,她忍不住皺眉。


    抬腳邁了進去,倒也沒說什麽,畢竟省得是她的錢。


    魏東看了她一眼,解釋,“鑒於皇上此行是微服私訪,所以我們最好低調行事。”


    “嗯,朕知道。”雲嘉淡淡點頭。


    “皇上,雲州是安王的封地,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希望皇上不要隨意走動。”魏東不放心叮囑。


    這位小皇帝不是安生的主。


    在皇宮,有攝政王盯著,他還成天想著出宮。


    如今攝政王不在,就怕他控製不住自己,到處亂跑亂逛。


    然而,他這位叔父,可不是省油的燈。


    “朕會以大局為重的。”雲嘉撇撇嘴。


    來之前,她做過功課的好不好。


    安王,她的親叔叔,當年她的死鬼老爹剛登基,安王就被淩晏清查出了貪汙受賄一事,所以被趕到了雲州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因為這件事,安王對死鬼老爹頗多怨氣。


    他既生氣死鬼老爹不念手足之情處置他,又生氣死鬼老爹偏向淩晏清這個外人。


    總之,他在一氣之下,單方麵與死鬼老爹決裂了。


    接下來的幾年,他和皇宮再無來往。


    然而,死鬼老爹神經大條的很,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小情緒。


    直到他吃紅肉中風而死的那一刻,都沒有任何察覺。


    於是,安王更生氣了。


    死鬼老爹已經駕鶴西去,所以他隻能把他的怨氣發泄到雲嘉身上。


    若不是有淩晏清在,隻怕他早就取而代之,入主皇宮了。


    正因為如此,他一直心有不甘,逮到機會就搞些小動作。


    所以,此次雲州水患一事,和他脫不了幹係。


    “皇上好好休息,傍晚的時候屬下過來給您送飯。”


    雲嘉點點頭,進了房間。


    雲州水患一事,雖說因為貪汙導致了豆腐渣工程,但是當務之急卻不是處置貪汙之人,而是盡快修好水庫,建好水壩,讓流離失所的百姓早日安居樂業。


    雲嘉進了房間便憂心忡忡的想著這件事。


    為了不讓淩晏清再罵自己廢物,她這次一定要漂亮的完成任務。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雲嘉便帶著魏東去了水庫和堤壩。


    連續觀察三天後,她突然現身,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上遊水庫。


    半下午的光景,幾個看守的人一邊吃著小菜喝著小酒,一邊發牢騷。


    “這都半個月了,朝廷那邊還沒有回音?”


    “是啊,沒有半點消息,上次不到十天款銀就下來了,這次遲遲沒動靜,真是奇了怪了?”


    “難不成……出事了?”


    幾個人說著相視一眼,不僅擔憂起來。


    雖說他們隻負責施工,但是一旦水庫出事,他們就沒了活計。


    到時別說喝酒吃肉,就連生計都是問題。


    “別瞎說,雲州常年水患,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能出什麽事?”


    “不錯,雲州天高皇帝遠,又是窮鄉僻壤,消息閉塞,那些個事情沒人知道的。”


    話音剛落,一位身穿棗紅官袍的男人便走了過來,“你們在說什麽,哪些個事情沒人知道?”


    幾人聞聲看過去,立即嚇得臉色蒼白,飛快跪了下來。


    有一人正拿著酒瓶倒酒,看到這一幕,酒瓶直接從手中滑落,在地上骨碌碌滾遠。


    “小的……小的見過大人。”


    “剛剛,在說什麽?”


    “小的沒……沒說什麽。”幾人身子抖成了篩子。


    男人看著幾人,眼底劃過殺意,“來人,將他們帶下去!”


    “大人饒命……”幾人瞬間身子癱軟。


    男人揚了揚手,示意部下將人帶走。


    “大人,小的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說,求您饒命啊……”


    男人不但沒有理會幾人的求救,眼底的殺意反而更甚。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傳來,“住手!”


    男人看著緩步走來的白嫩少年,冷哼一聲,“又來一個送死的!”


    而後,他對身側厲聲吩咐,“還愣著做什麽,將人拿下!”


    水庫和水壩出了兩次問題,朝廷已經有所察覺了,他必須謹慎再謹慎。


    “今日,誰死還不一定呢。”雲嘉清冷的眯了眯眼睛,緩緩取出了金色令牌。


    男人看到她手裏的東西,臉色驟變,而後迅速冷靜下來,“據本官所知,我朝並沒有如此年輕的朝官,你拿一塊破令牌嚇唬誰呢?”


    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拿一塊金令牌就是欽差了?


    天真!


    既然他來主動來送死,那他就成全他!


    “用你的狗眼看清楚,這塊令牌可是攝政王親賜的。”雲嘉冷澀出聲,直接將手中的金令牌扔了過去。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是非,雲嘉打算不暴露身份。


    男人接了令牌,打量了一番再也無法淡定。


    這塊令牌是真的,難道攝政王要調查雲州水患一事了麽!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幽深,緩緩出聲,“這麽說,你真是欽差大臣?”


    “不錯。”雲嘉負手而立,氣勢逼人。


    “大人隻身一人前來雲州?”


    “本官一人便可處理雲州一事。”雲嘉自信開口。


    眼前這隻老狐狸此時心裏盤算什麽主意,她清楚的很。


    聽見這句話,男人微不可察的眯了下眼睛,隻來了一個人,那就好辦了。


    若是連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都解決不了,那他可以直接摘掉烏紗帽了。


    “雲州太平的很,不知大人所指何事?”他故作狐疑。


    “是麽?”雲嘉冷笑。


    她看了眼水庫,“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雲州水庫修了兩次,壞了兩次,就連水壩,都被衝垮了,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這件事,讓攝政王費心了。若是大人想知道,不妨到下官府上,下官一一說給大人聽。”


    “不必了,你就在這裏說吧。”


    “這裏……也可以。”男人說著對左右使了個眼色。


    雲嘉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兩個隨從,故作驚慌,“張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想知道雲州水患一事麽,那就下去問閻王爺吧!”張大春陰鷙出聲。


    那兩個隨從正欲動手時,魏東從天而降,直接將人一腳踢開,“張大人,你竟敢謀害朝廷命官,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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