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戰場上的僵持,並不代表雙方的表演並不精彩,特別是起舞的第三者,這表演更是精彩絕倫。


    楊林翼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或者說有著所謂"王者之氣",早年在西安打拚的時候,時不時有千嬌百媚的有錢大小姐看中了這個四處打拚的男人,然後遣了丫頭將楊林翼請來。


    這一見麵,小姐們都是滿臉通紅,倒是丫環一點都不怕生,拉著俏相公指著小姐微微凸起的肚子問道:"作這孩子的父親怎麽樣啊?"


    而且楊林翼是個真正明白事理的人物,當年陳樹良圍攻楊部甚急,而郭二麻子在一旁坐視不管,氣得楊林翼給郭二麻子寫了一封短信,那信上的開頭是這樣說的:"陳賊打我,你賊不管。"


    接下去就更妙了,"我賊完蛋,你賊不遠!"別看大家嘴裏你叫著正義我叫著民主,實際都是一群光天化日下的大賊,話雖然是精話,卻真正是一針見血,因此郭二麻子接信之後,立即出兵援助擊退了陳樹良。


    所以這麽有著王者之氣又能明白事理的人,現在就是一番精彩的表演,他開到蘭封就繼續開進了,一心站在那裏坐山觀虎鬥,公開的理由是"軍需無著,部隊困頓..."


    好不容易發了錢又發了物資,想把這隊陝軍哄上戰場,這時候鄂軍在前線吃了敗仗的消息傳了過來,楊師又立即停了下來。


    那邊卻和柳鏡曉的人打得火熱,口口聲聲一個:"柳師長..."


    當然了,陝中刀客素來剽悍無雙,楊林冀拍著胸膛答應道:"放心好了!我明天保證趕到歸德,把柳鏡曉收拾得幹幹淨淨..."


    等到了那個房間又說道:"風華先生...你請放心便是..."


    原來這天下的武學都是有異曲同工之妙,關中無極刀和武當太極拳、峨嵋亂披風劍法一樣,練到精深之處,那就是以柔克剛的道理了。


    楊師長這麽一搞,李督就著急上火了。


    和楊師長的"王者之氣"不同,李福李督軍也是有著"霸者之氣"的一代霸者,人格魅力可謂是感天動地。


    李福的出身是個破落書生,落魄到了極限,也隻能撕下臉皮上山做趟將,李趟將剛出村頭三步,還沒想好去投奔哪位大哥混飯吃,對麵就來了一大隊著匪。


    李福剛想上前拍個馬屁,也好在人家帳下混碗飯吃,沒想到對麵的土匪一見麵就熱情地讚揚自己:"儀表非凡,敢問哪裏人氏?"


    一聽說是遠近聞名的破敗書生李福,這些土匪更是熱情極了,大夥兒拉著套近乎,連連讚著李福夠義氣夠朋友,是遠近聞名的賽孟嚐...


    你瞧,有霸者之氣就是與眾不同,最後一幫小弟連聲說道:"李大哥英明神武,我們仰慕已久,請李大哥坐頭把交椅..."


    輕輕鬆鬆就收服一幫小弟,李大首領的舒服日子才過了五六天,忽然之間又被五花大綁地送進了縣城,那幫小弟在公堂之上連聲說道:"各位大人,我等雖受李匪裹脅,但終究還是明些事理,現在把匪首綁來投案自首..."


    瞧,人家真是有霸者之氣,到了公堂之上還是認定了這個首領大哥,原來最近風聲緊,圍剿匪眾的陸心蘭部又追得甚急,這樣一來這幫匪眾就起了歸順之心。


    陸心蘭以前也是收降的匪隊,隻是打起老朋友可以說心狠手辣,絕情得很,一眾趟將雖有心投降,但是又怕罪惡太多,去了就給崩了,正說著就遇上了李福這位有著無限霸者之氣的一代英才。


    李福是頭暈腦脹,不知道犯了什麽事情,倒是那陸心蘭倒明些事理,最後把前因後果給弄清楚,不但沒殺了李福,還把李福弄來做自己的隨身侍衛,李福自此發家。


    李福大難之時,時時刻刻都求孔夫關帝爺南海觀音保佑,事後覺得十分靈驗,但凡舉棋不定之時就是燒香拜佛大作法事,然後慎重又慎重求神靈保佑。


    前線的戰事,李福動用的和尚尼姑越多,隻是今日李大人看上一個頗有風韻的中年尼姑,最後勾搭勾搭弄上手了,事後正得意的時候,沒想到一下子來個兩個壞消息,趕緊從尼姑的房章裏竄出來,開始想了不少主意,可感覺總有些不靈驗。


    他著急之下,又詢問一大幫自己養的策士,這主張就多了,正所謂眾言堂,有說派兵把楊林翼全給繳槍,有說趕緊從陝西調鎮嵩軍回來,李福一下子就沒了主張,最後想到一點,連連叫道:"快把劉神仙找來...快!"


    劉神仙參與過不少這種軍國大事,經驗十分豐富,先是安慰李福道:"督軍大人莫急...有心則誠,眼下雖些有些小挫折..."


    等定下了李福的心,劉神仙就開始胡扯了:"有救星起於東方...天靈靈啊..."


    玩神仙這一套,功力到了精進的地步,和楊林翼的關西無極刀一樣,絕對不說一句實在話,就是盡量含糊過去,又要給人以莫大的希望。


    李福回味了很久,才想到這東方是什麽含義,他叫道:"老子為王自齊損失了這麽多,王自齊也得為咱家出些力氣吧!快!快!叫王自齊立即出兵南下..."


    不過李福期盼的救星確實出在東方,這救星卻不是王自齊。


    王自齊接電之後,確實很賣力氣,立即命令所部兩師兩旅趁柳鏡曉主力不在山東的大好時機,立即南下進攻。


    隻是眼下當值春節,大夥兒都不願開戰,實際兩個師兩個旅都留足了用於發展進攻的預備隊,實際各派了一個團,各團也都留足預備隊,各派一個營開戰...


    在這種情況下,省軍總共派出四個排進行王自齊電文中的"全力進攻",後麵的數萬大軍就等著四個步兵排一氣衝到魯南,然後尾隨南下...


    隻可惜正麵的叛軍實在太多,王自齊隻能遺憾地告訴李福:"雖付出摻重之代價,各部奮戰到最後一刻,終因叛軍太多,功敗垂成..."


    隻是東邊的變化實在太大,柳鏡曉當即被這消息震驚地在原地不起,他閉上眼睛,許久不語,然後無言地把電報遞給郭俊卿,然後說道:"李定遠這手玩得太狠了...不過既然到了這種地步,也隻能拚盡全力一搏,俊卿..."


    "你說怎麽樣?"


    郭俊卿在原地顯得震驚萬分,但聽到柳鏡曉這句話,也隻能說道:"好!"


    "軍官們,士兵們,我柳鏡曉帶著大家從漠北走到今天這個的地步,也隻能說是費盡了心血...但是今天,我們確實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海州李定遠背信棄義,居然發兵攻擊日照...眼下日照正處激戰之中,蕭旅長請我立即回援山東..."


    "但是既然已經打到這個地步,我不忍拋棄大夥兒先回山東,特別是這上千名傷員,我隻能拚盡全力..."


    下麵的官兵氣氛開始顯得很沉悶,聽到柳鏡曉這話句,猛地把情緒全部爆發出來,大聲歡呼:"隨願鈞座共榮辱..."


    "這是決定部隊命運的一戰,我將同你們一起,發射完最後一發子彈,流盡最後一滴血..."


    冰冷的天氣,掩蓋不住整個部隊高漲的士氣,所有的官兵都將自己的命運係上十七師這隻大船。


    白斯文氣喘不定,瞧著那邊李定邊旅士兵的身影,心裏慶幸自己真是好運氣。


    不過見到那邊刺刀閃現的寒光,白斯文雖然知道處在自己的戰線上,但還是時刻向後撤,拿春藥論斤果真是有負作用,吃的春藥越多這男人的膽子越小,白斯文雖然仍然健步如飛,可是現在正準備怎麽樣把自己的那個新兵團再往後撤一撤。


    經過兩輪齊射之後,沒等敵軍端著刺刀上來,白斯文已經帶頭轉進,正如他在回憶錄說的:"在給敵人以沉重打擊,我軍主動撤出戰鬥...雖然在撤退受了些損失,但主力都撤了出來..."


    當然都撤出來...除了損失了主力之外,蕭如浪授意白斯文擴成一團,結果白斯文膽敢把一個營頂一個團的空額,這一戰他的部隊又剩下一個連...


    其餘不是被俘就是潰散了,隻有少數人傷亡,李定遠旅擊敗白斯文團後,現下正朝日照進攻。


    不過對於十七師來說,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南邊的田直明,那是因為李定遠根本沒通知田直明,結果田直明已經開始放大假,想要重新集結起來都非常困難。


    至於北麵的那位督軍,在這個大好消息的刺激,進攻的兵力成倍增長,由四個排增到了四個連,隻可惜叛軍還是一如既往得多。


    至於歸德的戰事,雙方的戰鬥又進入一個新階段,雙方的戰線沒有那種大規模的衝擊與反衝擊,鄂軍采用小部隊滲透的戰術,在後方則控製相當兵力的預備隊,雙方時不時在戰線發生短促的接火,鄂軍一步一步地攻占了歸德西側的若幹高地。


    這種戰鬥規模不大,但同樣血腥,雙方的傷亡都很摻重,雖然十七師處於守方,但雙方交換比首次降到了一比二的程度,或者說這種交換比對於守軍非常不利。


    對於這種蠶食戰術,十七師非常頭痛,據俘虜交代,這種戰術是鄂軍中的名將陸心蘭所主張的,不過部隊的士氣也很高,想組織一次大出擊將鄂軍一次性解決,但柳鏡曉知道這種時刻急燥不得。


    兩位烈風軍事觀察員對此的評價很低,隻是簡單地說明:"若幹場較低程度的軍事衝突,雖在戰術上有可取之處,卻不適合我烈風軍之猛烈衝擊戰術..."


    至於某隻狐熊的評價就完全不同了:"堪稱小戰術運動之經典",還專文說明了雙方的戰術動作,隻可惜這份豐富翔實的報告送往聖彼得堡之後就鎖在保險箱內,偶爾有幾位搞戰術研究的教授翻了一兩頁,然後引用一兩句,最後在一百年後解密。


    所以說錯誤的情報與不善於利用情報,其實質都是一個問題,而柳鏡曉手裏的熊科長現在也趕緊寫檢討書承認錯誤,柳鏡曉倒是不責怪他:"你已經察覺到李定遠的行動了..."


    熊科長作戲是行家裏手,他連哭帶泣地說道:"我萬萬沒有想到李定遠這麽狠毒,早知道就往海州多派些人力..."


    柳鏡曉安慰道:"這錯不在你,一切責任由我來負,是我低估了李定遠...眼下關健還是要守住日照..."


    稍緩了緩,柳鏡曉又說道:"關健還在這裏,就是守住了日照,在歸德打敗了...我們就全完了,打勝了歸德...至少我們還有本錢..."


    安慰完熊科長之後,柳鏡曉又去看望了下丁寧,丁寧倒很沉著,她強忍著痛說道:"師長...什麽時候動手,我一定帶部隊過去..."


    沒有陳醫生在場,柳鏡曉說話也快意得多,他連聲說道:"怕什麽...這一仗你們騎兵團打得好,等你一病好,我把你們部隊的編製再擴充一次..."


    不過,這時候天也快黑了,柳鏡曉從容地起身告辭,準備回司令部弄點飯吃。


    司令部是熟門熟路,柳鏡曉直接竄到郭俊卿的房間,準備一起去弄點飯吃,他直接推開房門,在下一刻卻張大眼睛望著這房內的情景。


    哪快是李定遠的偷襲,都比不下此時的震驚,郭俊卿的手也不知道放到哪去才好,臉上全紅,許久才說道:"你怎麽回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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