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牧集前線。


    成排成排的士兵怒吼著了衝了上去,卻被無情的火陣覆蓋住整個隊形,四射的彈片在整個隊形之中撕開大口子,用鮮血和碎屍在大地譜寫著無情的畫卷。


    即使是嶽鍾林,這時候也隻能高聲嘶叫道:"炮兵!我們的炮兵在哪裏..."


    可是無情的炮彈依舊奪去大量士兵的生命,根本不理會嶽鍾林的嘶叫。


    如果嶽鍾林知道他的對麵隻有四十八門十二磅山地榴和少量六磅榴,他是不會相信這個結果,以他的想法對麵至少有一百門火炮敞才會完全壓製自己方麵的六十門火炮。


    隻是柳鏡曉的部隊已經把十二磅山地榴這種輕型火炮使用得出神入化,完全發揮出這種輕便火炮的性能。


    在馬牧集隻有四個步兵團和一個騎兵團,可是柳鏡曉的戰鬥力實在太強,竟然敢和陝軍的三萬五千精銳打起了對攻戰。


    血與火的撕殺之後,才顯現雙方的戰鬥力差距,陝軍以人海攻勢輪流攻擊的結果往往是好不容易以巨大的傷亡占領了某個陣地,接著炮彈就象長了眼睛一樣落在陣地上,接著柳鏡曉的部隊端著刺刀輕輕鬆鬆地奪回陣地。


    而進攻中更是顯現十七師的戰鬥力,所謂攻無不克就是如此,一旦十七師決定要攻占哪裏,頂多就是付出多少代價的事情。


    即使是進入了步兵射程內的交戰,仍舊是十七師占據了絕對優勢,陝軍人多槍少,所以嶽鍾林特別動員說:"柳鏡曉的步兵手裏有大量最新式的米尼式步槍,你們快去搶..."


    可結果卻是惡夢,衝出了炮火之後,才發現對麵的裝備比自己方麵想象還要好,清一色的米尼式步槍,射擊十分精準不說,而且射速極快,子彈簡直象*一般射過來,近了身,軍官高呼一聲:"肉搏戰..."


    十七師由於有丁寧當年的經驗,可以說是空前重視肉搏戰的部隊,而是這種短促的接戰都是以陝軍崩潰而告終,即使是勇悍如陝軍,也是無法支持在這種血腥的戰鬥支持下去,頂可把自己的屁股讓給了柳鏡曉。


    嶽鍾林看到這種情況,那當真是著急上火,這都是他自己的本錢,砸進去不能虧蝕個精光,最後他大叫道:"把開封的部隊都給我調來...我就不信我們二百個團,就解決不了這四個步兵團..."


    他又思索之後,痛苦地說道:"請兩路援軍立即開進..."


    洛陽。


    陳雲傑看著沙盤詳細地估計柳鏡曉的兵力:"德州現在增到了八個團,加上濟南三個團和一個騎兵團,對付我們總共是十二個團,現在和陝軍交戰是七個步兵團和兩個騎兵團,不過有三個步兵團已經趕去增援了..."


    站在一旁的是河南軍務督辦張來福,他象個飯店侍者一般聽著陳雲傑的說明:"海州三個團,魯中南六個團...總共是三十五個團啊!"


    張來福應道:"柳鏡曉總共是三十五個團啊..."


    可這話根本是句廢話,可領導就喜歡說廢話的人,這才能顯現自己的英明所在,陳雲傑也不能免俗:"可是柳鏡曉應當有四十個團,那剩下的五個團到哪去了?"


    "雲帥,那到哪去了?"


    陳雲傑胸有成竹地說道:"據探子回報,現在柳鏡曉開始從海州撤回部分兵力北上,他是不是不要徐州了?這很難說,不過有了這五個團,柳鏡曉肯定有一記殺手,可是光憑這五個團就能扭轉戰局了嗎?"


    說著,陳雲傑大聲說道:"讓洛陽鐵路局準備專列,我親赴德州前線指揮..."


    江南鏑總算知道嶽飛十二道金牌的滋味了,李定遠已經完全放棄了原有的計劃,一味地催促他速速北進,準備占領徐州和海州。


    蘇軍自己還能指揮得動,可是浙贛兩軍的將領就硬是拿著雞毛當令牌,整天大叫"快速突進",在這種情況下,行軍速度不可能不受影響,今天雖然仍舊是用江南中將烏龜爬行的戰術,而且的抵抗強度遠遠超過前幾天,正麵的敵軍至少有兩個獨立保安支隊的兵力,已方的傷亡超過五十人,隻是一天已經沿著運河整整前進了六公裏。


    李定遠的依據就是根據海上沈家的情報,柳鏡曉有可以棄守徐州和海州,把全部兵力撤回山東決一死戰,根據情報,向北開出六列軍列。


    這種情報江南鏑死也不信,海州是什麽地方啊?徐州是什麽地方啊!想讓柳鏡曉不發一彈就放棄海州退回山東?他不是白癡!


    他不禁後悔獻上去的女人都是沒什麽腦子,張夫人若在就好多,天下最有效果的就是枕邊風了。


    想歸想,江南鏑強令部隊繼續按照他的法子進攻,隻是這話一出,首先就有幾個贛軍將領站了起來說道:"江總指揮,憑咱們這速度,要多少時候才能抵達海州?"


    旁邊浙軍中有人接過話去說:"就是就是...恐怕蘇利秀生出兒子來,我們的部隊還沒到徐州..."


    贛軍馬上有人回應:"就是就是了...咱們贛江上有隻老烏龜,一有風吹草動就縮進龜殼,生怕人家把他露出來的**給切了...咱們可不能學這老烏龜了..."


    這不是指著江南鏑的鼻子罵人家嗎,江南鏑可不是善主,隻是為了團結聯軍,他也隻能忍氣吞聲了,可這還不夠,有李定遠的親信將領跳出來說道:"大家不要疑神疑鬼了,柳鏡曉的主力離這遠著...怕什麽啊!我們劉團長派的偵察隊探得很清楚,百裏之內除了這些不中用的保安部隊,再也找不出第二支敵軍了...難道他們還能把拿著手槍的警察全派上戰場?"


    於是大家紛紛哈哈大笑,江南鏑也覺得自己似乎太保守了,於是第二天江浙贛聯軍


    最前線的劉團長報告說,沒有遇到抵抗,倒是兩翼部隊遇到相當激烈的抵抗,當麵的保安部隊逐步增加兵力,動用的兵力至少達到兩千以上,不過俘虜都說現在是負責牽製,沿著運河布防的總計三千多人。


    這一天全軍傷亡百餘人,前進了十多公裏。各個部隊自己找了老百姓問路,也說隻有看到保安部隊,於是大家終於安穩下來,大家準備繼續加速前進,這時候李定遠的弟弟李定平拿著李定遠的親筆信來到聯軍指揮部。


    江南鏑打開信件一看,原來是李定遠對這邊的情況放心不下,特別派了李定平前來壓陣。


    李定平一來就同浙軍贛軍的軍官打成一片,大家看得出來李二公子此次是來當監軍的,當然凡事還得參考江南鏑中將總指揮的意見,比方廁所修在哪處,發放多少草紙之類,至於進軍速度之類,還是李二公子請示李督為好。


    不過好歹江南鏑當了一周的總指揮,現在還有點公信力,他就幹脆一條心思研究柳鏡曉的動向。


    不過總算來了他想要的情況,魯南的柳軍終於按捺不住,派了一個團到徐州壓陣,徐州城內空氣十分緊張,根據沈家的密報,從海州到徐州已經開始修築多處永備工事,此外徐州保安總隊已經招募兵員,準備補充兵力,現在的口號是:"打退李土匪,全力保衛大徐州..."


    一聽到這個情況,他的心總算定下來了,柳鏡曉的恐怕是準備死守隴海路了,到時候依托隴海路,死守徐州和海州兩個要點,遠比在兩淮決戰方便許多,當天晚上,江南鏑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濟南。柳府。


    沒了柳鏡曉,柳府雖然照樣蔦歌燕語不絕,卻冷清了許多。


    燕梵音一見到郭俊卿難得回一趟家,就拉住她的手說道:"鏡曉沒事吧..."


    郭俊卿隨意理了理頭發,回答道:"鏡曉很好!"


    徐如冰在一旁說道:"聽報紙上說鏡曉親自去了馬牧集督戰,那真擔心死我了..."


    郭俊卿倒是實話實說:"現在他那種身份的人,凡事不必往槍林彈雨裏鑽了,不用怕了..."


    說著,她不懷好意地瞄了徐如冰一眼,然後說道:"我得趕回去!鏡曉不在了,暫時隻有我才能壓住局麵..."


    馬牧集。


    看著十七師的後衛騎兵消失在視野之中,嶽鍾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五天打得實在太摻了,陝軍足足傷亡了一萬二千人啊...而且最後全線處於被動局麵,被迫撤離馬牧集戰場。


    不過十七師也沒有了攻擊的力量,根據嶽鍾林自己的估計,柳鏡曉也至少損失了五千人,而且根據情報,柳鏡曉自己被在戰鬥中負傷,在這種情況,十七師隻得向後退回山東。


    殘陽下的戰場,到處可以看到成堆成堆的屍體,嶽鍾林卻是得意洋洋,馬牧集最後還不是落入我的手裏,山東,始終會掌握在我的手裏。


    此時的嶽鍾林正是豪氣衝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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