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白似久那日同非夜白講了許多她徒弟的往事,也不知非夜白抽了什麽風,竟一連消失了數日。


    聽下人們說,他倒是呆在東殿不曾出去,但也不曾接見他人。


    白似久便每日坐在窗前,望著東殿的方向出神。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開始在意起他了。


    一連數日見不到非夜白的人影,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這日,白似久早早地起了,在腰間別上印有“十七”字樣的腰牌,正式去第十七獄上工。


    頭一回是由非夜白親自帶著過來的,再加上她上回浩浩蕩蕩地提審了幾百號人,掛肉幹似的戳上了城樓,此時風頭正盛無人能及,就那麽往大門口一站,便有人爭著搶著迎上前來。


    “白殿,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左手邊守門的牛頭拎著倆大錘,滿麵堆笑大踏步走上來。


    白似久說:“過來上工呢。”


    右手邊的馬麵落後了兩步,奇怪地看了眼牛頭,又上下打量白似久一番,正要開口說話,不料牛頭一錘頭捅了過來,當場“嗷”地一聲喊了出來。


    白似久看著牛頭,笑了笑。


    牛頭尷尬地把馬麵捅到了一旁,也不管她是如何的齜牙咧嘴,對著白似久連連作揖道歉:“白殿,對不住,這是我表弟,新來的,不懂事。”


    “哦,新來的。”白似久點了點頭,“運氣不錯。”


    牛頭訕訕到:“那是那是,拖您的福。”


    馬麵皺著一張臉,在一旁弓著身子扶著腰,心說這是怎麽了,表哥怎麽對她下這麽重的手?


    白似久好心提點道:“可知上一任馬麵去了何處?”


    馬麵搖了搖一張黑白相間的馬臉:“這……不知。”


    白似久和顏悅色地看著他:“去黑魘山給骨龍一族打點巢穴了。”


    馬麵渾身抖一抖,總算靈關一閃領悟了其中關竅,意思是上一任馬麵得罪了這位,被打發去伺候骨龍如廁了。


    聽說骨龍一族殘暴嗜血,在那幹活兒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門,似乎沒有要打開的意思。可是還需要搜身?”


    白似久看著麵前緊閉的大門,幽幽道。


    她記得上回來的時候,那位馬麵看了眼她的腰牌,卻不放行,要搜了身才算完,說什麽怕她夾帶私物給裏頭關著的仙友。


    “不不,那怎麽使得,上次是小的考慮不周,您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您請您請。”牛頭抹著汗,扭頭給馬麵使了個眼色,二人長鳴一聲,渾身青筋暴起,合力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這門重千斤,隔絕一切法術,唯有世代身負巨力的牛頭馬麵人合力方能將其打開。


    白似久走了幾步,又扭頭深深地看了牛頭一眼:“待會不論裏頭出什麽事,都不要進來打擾。明白?”


    牛頭僵著嘴角,拉著呈石化狀的馬麵麻溜地退到了一旁,諂笑地朝白似久揮了揮手:“今兒我表弟身體不大舒坦,我帶他找大夫瞧瞧去。”


    敢情這位這趟又是來收拾人的!


    白似久見他倒是識趣,便衝他倆笑了笑,抬腿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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