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頓住了,果然,非夜白這邊的反應有些不對了。


    “當時本皇不在場,倒是並未聽見這句話。”


    煙霞往白似久身後一縮,露出半個光溜溜的腦袋,眨眨眼,賠笑道:“那是那是,這不正是怕您沒聽見,今兒特意講了麽。”


    “本皇相信,以顏縹雪與青夙已多年的交情,當是會多說幾句的,青夙已他可不會主動講,不如你同我們說說,嗯?”


    非夜白雖然淡淡笑著,但氣勢太逼人,煙霞此時欲哭無淚,那頭青帝陛下正虎視眈眈盯著他呢,他,他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說。”


    “不許說!”


    煙霞驚道:“陛下,您當時不是撂擔子走人了麽,又不曉得冰帝說了什麽,怎的就攔我不許說了。”


    “你……我……”青夙已也有些後悔了。


    他當時滿腦子都是這些年顏縹雪看白似久的眼神,尤其是從前他不曉得久妹是女子時,的確是多次當著顏縹雪的麵與白似久勾肩搭背哥倆好,這一件件的事情落在顏縹雪這死心眼的男人眼裏,內心裏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去,怎麽想怎麽覺得膈應的慌,於是他摔了酒壇子扭頭就走,留下煙霞一人在牢裏看住顏縹雪。


    至於後麵顏縹雪對煙霞說了些什麽,他的確是不知道的。


    青夙已隔著桌案點起一簇火苗,看著那麽小小的一撮,卻劇烈的瑟瑟作響,看的煙霞心有餘悸的一縮脖子:“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麽對峙著也不是個事兒,白似久在下麵輕輕拉了一下煙霞的衣角讓他不要害怕,隨後對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了告訴她一人。


    煙霞如釋重負,終於當著非夜白與青夙已的麵,湊近了白似久說:“冰帝說,他來魔界前,將青焰神山的酒窖全部冰封了起來,即便是鳳凰真火也燒不開,放眼六界隻有一人能解……”


    白似久和煙霞同時抬眼看向非夜白。


    就非夜白和青夙已目前的關係,看來,那幾十方酒窖,是要不回來了,狠,夠狠,臨走前還坑了青夙已一道。


    青夙已被兩人用同情的目光盯著,莫名。


    煙霞偷偷樂了樂,轉而道:“青帝陛下,我方才說的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啊,我突然想起,您昨日在冰帝的肉身旁坐了整整一夜,原本說是要喝酒慶祝多年的死對頭終於去投胎了,可到了半夜,不知怎的傷感起來,我瞧著像是哭過了的。”


    青夙已黑了臉。


    這死鳥當真是不怕事,膽子肥的不得了,居然又當麵拆他的台。


    況且,煙霞這小子藏不住事兒,轉話題也轉的這般生硬,看久妹那眼神,煙霞方才根本就不是說的這話。


    青夙已氣炸,一個閃身到煙霞身後,提溜著人的衣領將人拽了起來,煙霞也不甘示弱,反手跟青夙已扭到一塊。


    兩人就這麽纏鬥著,屋裏也施展不開法術,幹脆你抓我我抓你的,又從窗戶打著飛了出去,肆無忌憚的到外頭庭院裏打了起來,周圍看熱鬧的宮人越來越多,也沒人管管,白似久恍然發現,世道是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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