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雲一便進了帳營,當注意到與君煜麟同宿一頂帳營的百裏月桐時,眸底閃過一抹驚詫之色,卻也隻是一閃而過,便恢複了正常神色。


    百裏月桐依然佯裝假寐,背對著男人卻是摒息在聽他們之間的對話,隻聞君煜麟磁性的嗓音傳來:“怎麽樣?有小世子的消息了嗎?”


    小世子三個字讓百裏月桐的後背一僵,女人的細微變化當然逃不過男人的眼睛,君煜麟的眸光淡淡從她的方向一掃而過,再度回落到雲一身上。


    “爺猜的確實沒錯,蓬萊國邊境果然窩藏著一股叛黨勢力,全都是二皇子手下的餘孽,隻是……屬下還是去晚了一步,孩子已經被另一幫神秘人搶先一步劫走了。”


    雲一接收到男人的眼神示意,嗓音壓得更低了,君煜麟倒也並非是擔心會讓百裏月桐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而是不想讓帳營外的君豐賢聽見這個消息。聽到這個消息,百裏月桐再也沉不住氣了,從軟榻上一躍而起,眨眼的功夫便立於兩個男人麵前,清澈澄淨的水眸直勾勾的盯著雲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認真問道:“雲副


    將可知道是什麽人搶在前麵一步劫走了小世子?”雖然百裏月桐知道上官沫也去幫她救孩子了,可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孩子到底落在誰手裏著實還真不敢下定論,若真是讓上官沫救走了也就罷了,可若是落到其它賊人


    手裏……百裏月桐壓根兒就不敢接著往下想,她苦命的兒子還這麽小,連奶都沒有斷便幾經波折流離,越想越讓她的心一陣陣的刺痛,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凝望著雲一的水眸染


    上一層薄薄霧氣,凝上冰霜,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看著不禁一陣心疼。


    連雲一這麽一根木頭似的男人也不禁為之一動,更何況是夫妻一場的君煜麟,男人深邃的瞳仁閃過一抹複雜,女人眸底的晶瑩仿若尖刀刺在他的心窩,無法言喻的痛楚。


    “具體是哪一撥人馬幹的,屬下也說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劫小世子的人一定懂得用毒……”


    雲一的嗓音壓得低低的,皺緊了眉頭,一臉認真表情正色道。


    “懂得用毒?”君煜麟深邃幽暗的鷹眸劃過一抹異色,蓬萊國邊境地域對於他而言並不陌生,據他所知這一片懂得用毒的幫派並不多,絕情穀便是其中之一。


    男人思忖的同時,百裏月桐的腦子同樣正高速運轉著,雖然她知道上官沫也略懂醫毒之術,卻從不知男人的深淺,這會兒思緒也不僅在邊線上遊走。


    “爺,你說……會不會是絕情穀的人幹的?可是照理說她們沒理由這樣做……”


    雲一眸底閃過一抹惑色,他也知道在蓬萊邊境這一片,絕情穀在用毒方麵是小有名氣的。“看來本王得親自走一趟了。”君煜麟亦皺緊了眉頭,絕情穀可是姬玉兒的娘家,他也深知玉兒師父的厲害,擔心手下的人魯莽行事會招惹來麻煩,畢竟他與玉兒的師父也


    算是熟識,過去打探一下虛實倒也不會顯得唐突。


    百裏月桐聞言,水眸閃過一抹異色,脫口而出:“我和你們一起去。”君煜麟冰冷的眸光淡淡瞥落到女人精致的小臉上,百裏月桐的水眸就這樣與男人清冷相對,四目在空氣裏交織的瞬間,同時一陣心悸感覺,雖然說不出這種感覺到底意味


    著什麽,男人那雙冰到刺骨的鷹眸卻還是因此變得更加幽暗,眸底一閃而過的複雜神色。


    “隻要你少給本王惹麻煩就行。”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冷冷逸出,瞥開眸光不再看女人一眼。


    “隻要四爺是一心為了孩子,臣妾也不願與四爺為難……”百裏月桐冷蔑的睨了一眼男人的側麵輪廓,清冷的一拂衣袖,背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朝著軟榻走去。


    翌日,山穀深處的士兵們依然沒有發現君澤德的屍首,眼看著日頭漸高,君煜麟皺了皺眉頭,睨了一眼身後整裝待發的將士,還有正饒有興趣盯著他瞧的君豐賢。顯然,君豐賢的眼神深處透著濃鬱戲謔,整個兒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瞥對上君煜麟深邃的鷹眸,幽幽出聲:“四弟不會是明修戰道,暗渡陳倉吧?明知道二弟那個叛賊是父


    皇嚴令在懲辦的人,還是故意放走了他……”


    “再血口噴人,信不信本王現在就辦了你!”君煜麟一聲厲吼,原本沒有找到君澤德的屍首就讓他的心情很不佳,君豐賢的冷嘲熱諷無疑是火上澆油,頓時讓他怒火中燒。看見男人頭頂上怒冒青煙,君豐賢邪惡的唇角微微抽搐兩下,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咽回到肚子裏,他當然清楚自己完全不是君煜麟的對手,也知道在男人盛怒之下最好


    不要去招惹他。君煜麟麵色一片鐵青,誨暗如深的鷹眸依然盯著君豐賢如冠玉般的俊顏,森寒低冷的嗓音再度緩緩逸出:“既然皇兄此行是特意為了完成父皇聖命,那捉拿叛賊一事就交由


    你全權負責了,為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待辦,咱們就此別過!”此話一出,君豐賢頓時大驚失色,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異色,不過很快便恢複了正常,眉頭一沉,語氣同樣變得凝重下來:“四弟這是什麽意思?就憑本宮帶的這幾個人就能


    捉拿下叛賊,那父皇還讓四弟帶兵出京做什麽來了?”“聽皇兄這話裏的意思,隻是因為手裏少了幾個人,那好……本王就把手裏的人都留給你!”君煜麟狹長的鷹眸越來越暗,回眸瞥了一眼麵色清冷的君豐賢,繼而再將目光投


    望向另一側原地待命的將士們,低沉下令出聲:“爾等都留在此地,全力配合長皇子捉拿叛賊,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遵命!”士兵們洪亮的聲音響起,他們都是君煜麟旗下忠心的戰士,對將領絕無二心。這一回,君豐賢有些傻了眼,沒想到君煜麟竟會主動將手裏的兵權交給他,而且聽那語氣,顯然一副吃定了他的篤定態度,莫名也激起了長皇子強烈的自尊心,四皇子這


    是吃準了他從未帶過兵,覺得他無法勝任麽?“隻要你把兵留下來,本王自然也能給父皇一個交待!”君豐賢一咬牙,狠狠的應了下來,他就不信君煜麟能做得到的事情,自己會做不到,更何況若真如君煜麟所言,君


    澤德那個叛賊就算真的僥幸逃脫,也定然身負重傷,隻要他在周圍幾十裏地內展開包圍式搜索,就不信捉拿不到那個叛賊。


    “那就有勞皇兄了。”君煜麟狹長的眸縫間迸射出一縷暗光,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冷魅淺意,說完這句,深邃的眸光瞥向百裏月桐和雲一的方向,低沉出聲:“我們走——”


    一路上,君煜麟一馬當先,沉默不語,未發一言,百裏月桐和雲一騎著駿馬緊隨其後,女人清澈澄淨的眸底漾著淡淡疑惑,不止一次睨向男人的背影。老實說,她還真有點捉摸不透君煜麟心底到底在想什麽,之前為了不違抗父皇的命令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顧不上,這會兒卻又扔下長皇子和生死未卜的君澤德不聞不問,


    著實讓人有些想不通。


    突然前麵的馬匹慢下了步伐,百裏月桐正犯疑惑,隻見男人突然轉頭凝向她和雲一,低沉出聲:“有埋伏,都小心!”男人的聲音很低,百裏月桐和雲一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二人同時提高了警惕,也就在這時,突聞一聲刺耳的爆笑聲在空氣裏漾蕩開來:“哈哈哈,不愧是四皇子,警覺性果


    然高,這麽快就讓你發現了。”那尖銳的聲音震懾耳膜,未見其人,也能猜測到此人絕非等閑,內功一定深厚,隻見君煜麟目光一沉,修長指尖輕輕一彈,袖中飛出一道銀光,直逼空中那道閃電疾馳而


    降的黑影。


    隻見那道黑影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避過,穩穩落到距離他們十丈開外的距離,指尖輕巧上揚,一隻銀鏢暗器就夾在他的指縫之間。“四皇子好性急,這麽快就想致在下於死地,嗬嗬!”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幽幽逸出,詭魅間透著一股子邪氣,雖是黑布蒙麵,那雙深邃幽暗的眼睛卻是能讓人清楚感覺到


    濃鬱的殺氣。


    君煜麟冷冷凝了一眼黑衣男子,再看看漸緩暗下的天色,就在這時,耳旁傳來嗖嗖風聲,再睜大眼睛一看,已經有一群黑衣人將他們三人團團圍住,看來是來者不善。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君煜麟狹長半眯,縫隙間透著駭人氣息,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可是對於他四皇子的字典裏,還從來不知道什麽是‘怕’字!為首的黑衣男子,也就是最開始出現的那名身手不凡的男子低沉出聲了:“既然四皇子問到了,在下倒也不怕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我們都是二皇子身邊的死士,我家主子留下的暗號跟蹤到蓬萊國邊境就消失不見了,這一切恐怕都和四皇子脫不了幹係吧?今天你若是交出我家主子的下落,我們便可放你們一條活路,如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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