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沫忍不住冷白女人一眼,好兄弟!他從來沒拿她當過兄弟,也不想做她的好兄弟!


    果然不出百裏月桐所料,君煜麟接下來一連兩日都忙得是昏天暗地,每每到夜半三更才拖著疲倦的身子回來,聽見房門推開的聲音,睡意迷糊的女人睜開眼睛,男人熟悉的高大身影映入眼簾。


    “回來了?”百裏月桐睡意惺鬆出聲。


    “嗯。”君煜麟褪去厚重的外袍,疲倦的連澡也不想洗,脫了衣服便倒上床,在女人身旁躺了下來,沉重的喘息清晰逸入女人耳底,不知男人究竟是身體累壞了,還是心累。


    “四爺今天可有查到什麽線索?”百裏月桐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一無所獲。”男人醇厚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懊惱無奈,這兩日已經全城戒嚴,凡是可疑人物或陌生麵孔,全都蓋下掌心核查,卻依然是毫無進展,看來凶手極有可能已經出了城。


    “四爺這兩天一直在搜城,或許凶手已經出城了也不一定。”百裏月桐看似無心的淡淡道。


    “本王也正在這樣想,那凶手一定是出城了。”君煜麟緊蹙的眉心擰的更緊,如果凶手真的已經出城,那也意味著在夏周國其它城鎮將會有孩子遭殃了。


    “四爺累了,還是趕緊睡吧,養足了精神才能繼續追查下去。”百裏月桐的柔荑安撫的輕覆上男人的大手,掌心傳遞著溫暖,似要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輸入男人的身體。


    君煜麟反握上女人的柔荑,勞累疲倦的時候,有她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再苦再累也全都化為烏有,掌心微微一收,便將女人的嬌軀帶入懷裏,抱著她香軟的身子,鼻尖嗅著她青絲逸出的淡淡清香,男人閉著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翌日清晨,百裏月桐起床正吃著早飯,隻見男人風風火火的出現在門外,不等女人開口,隻聞男人的聲音傳來:“桐兒,本王急著要離京一趟,時間三五日也說不定,特意回來和你說一聲。”


    “是有那凶手的消息了嗎?”百裏月桐水眸一亮,條件反射能夠想到的便是這件事情。


    “嗯,老三那兒說有消息了,原本他打算一個人前往,本王放心不下,從死者身上的傷痕不難看出,那凶手絕非等閑,也不知煉的是什麽邪門的武功。”君煜麟麵色凝重。


    “既然如此,那四爺此行就更要多加小心了。”女人水眸劃過一抹擔憂,剛才聽男人說消息是從君弘維那裏傳來的,她腦子裏條件反射想到了上官沫,想必這個消息應該是他傳給三皇子的。


    “就算是為了你們母子,本王也一定會多加小心的。”男人體貼的捋了捋女人耳根的青絲,勾起一抹笑容,接著側眸望向坐在餐桌前吃東西的寶貝兒子,交待道——


    “拓兒,爹不在家的時候,你一定要替爹照顧好你娘,別惹她生氣,知道嗎?”


    “放心吧,爹,娘不惹我生氣就謝天謝地了,我哪裏敢招惹她!”君飛拓歪著小腦袋,一邊吃一邊道:“不過爹……你還是得早點回來,否則我娘若是跟別的男人跑了,我可幫不了你。”


    “臭小子,胡說什麽呢!小小年紀說話沒個正經兒,越來越沒樣了!”百裏月桐輕喝一聲,她這個寶貝兒子自從有了他爹這個堅強後盾,說起話來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麵對頑皮舌毒的兒子,男人的反應則與女人大不相同,君煜麟則顯得十分寬容,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笑容,眸光再度回落到女人臉上,眸底閃過一抹不自然異色,欲言又止。


    看出男人眸底的異樣,百裏月桐主動出聲:“麟,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呃……這個是嚴太醫家裏祖傳的膏藥,你還是試試吧。”君煜麟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隻錦盒,塞到女人手裏,不等她的回答,便大步流星的出了門。


    百裏月桐望著男人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錦盒,其實隻需再過一天藥效過了,她的臉便又會恢複到以前的容貌,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男人卻拿了這盒東西給她。


    “娘,你手裏拿的這是什麽?”君飛拓稚氣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小娃兒已經填飽了肚子正朝她走來,看見女人手裏的漂亮錦盒,不禁眼睛一亮。


    “這是去疤痕的藥膏,你拿去玩兒吧,仔細檢查一下自個兒身上那些摔過的傷處有沒有留下疤痕的,若是有……正好能用的上。”百裏月桐雲淡風輕的口吻淡淡道,隨手已經將錦盒塞進了小娃兒懷裏,看來計劃真的趕不上變化,她現在的容貌得多保持一段時日了。


    百裏月桐帶著君飛拓去慈心宮給太後娘娘換藥,沒想到今兒個慈心宮還真是熱鬧,也不知刮的什麽風,接三連三的有人過來給太後娘娘請安,先是武德妃,再接著便是星月公主,很快張皇後也出現在了這裏。


    武德妃顯然是特意來向太後娘娘請安的,進了冷宮一趟,再出來的身份地位自然不比當年,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且不說,人也蒼老了許多。


    星月公主是自個兒來的,張皇後則是在星月公主來了沒一會兒,便也出現在了慈心宮,當看見武德妃也在這兒時,眸底劃過一抹異色,緊接著走到司馬蝶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今兒到底是吹的什麽風,一個二個都跟約好了似的,全都上哀家這兒來請安了。”太後娘娘唇角勾起淡淡淺笑,深邃且銳利的眸子卻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進來的每一個人。


    “呃……是蝶兒嚷著想來看看太後,所以臣妾也跟著來了。”張皇後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太自然,明眼人一看便能猜到這話裏有幾分真實性。


    “倒是個體貼的丫頭,賢兒算是有福氣。”太後娘娘微微一笑,銳利的眸光在司馬蝶臉上掃了個來回,她怎麽看著,也不覺得這丫頭是特意來給自己請安的,反倒像是在談判的。


    “是是是,這是賢兒的福氣……”張皇後連連附和道,杏眸不時的睨向身側的司馬蝶,壓低嗓音道:“蝶兒,太後的身子還未痊愈,需要休息,今兒咱們還是先回去,改日再來請她老人家請安,如何?”


    “蝶兒今日來,是有幾句話想和皇奶奶說……”司馬蝶連瞥也未瞥女人一眼,冷冷道。


    敢這樣對皇後娘娘說話,這星月公主還真是膽兒不小,恐怕她也是一心豁出去了吧,百裏月桐清澈的水眸從張皇後臉上淡淡劃過,婦人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太後娘娘眼斂低垂,眸底劃過一抹深邃暗色,再抬眸時帶著倦意的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凝向一旁的武德妃,淡淡道:“這人上了年紀還真是沒用,屋裏的人一多,哀家就覺得氣都快喘不上來,德妃,不如你先退了吧,有空的時候再到哀家這裏坐坐。”


    老人家顯然是下了逐客令,武德妃雖然心裏覺得委屈,被太後娘娘點名讓她退下去,顯然她是這屋裏最沒地位的一個,不過就算是心裏不滿,婦人也不敢表露出來,還得畢恭畢敬的哈腰點頭:“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給太後娘娘跪安!”


    張皇後瞥了一眼給太後娘娘換藥的百裏月桐,其實她對這個女人倒是一直都有所顧忌的,隻不過不難看出太後娘娘對百裏月桐的喜愛,所以也不敢說什麽。


    “星月公主有什麽話要對哀家說?”太後娘娘一臉正色的問道。


    “太後娘娘乃後宮之母,蝶兒一肚子的委屈無處申訴,所以隻能找到太後娘娘這兒來了。”司馬蝶撇撇嘴,頓時眼眶就紅了,那日大殿之上她提出和離,可是不僅君豐賢不同意,就連君清陽也不答應,隻是一個勁兒的安撫她,


    原本想逃出皇宮,就這樣頭也不回的回西涼國算了,不料這事兒竟然也成了幻想,她現在隻要邁出行宮一步,立馬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動向,每日生活在這樣的監視下,她感覺整個人已經快要瀕臨崩潰了。


    “到底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你說出來給皇奶奶聽,皇奶奶為你做主。”太後娘娘眸底劃過一道精光,司馬蝶一直稱她為太後娘娘,聽在耳底不免感到疏遠了許多。


    “皇奶奶……”司馬蝶這位嬌蠻公主再也忍不住的撲上前,抱著太後娘娘的手臂嚎陶大哭了起來,雖然之前也覺得這位星月公主嬌蠻任性,可是眼看著她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一旁的百裏月桐又忍不住同情起她來。


    張皇後這會兒則顯得被動了,她不知道司馬蝶一會兒會對太後娘娘說出一番什麽話來,如果她將賢兒的醜事抖了出來,怕是日後賢兒在太後心裏的地位也會大打折扣。


    “蝶兒,聽話,別鬧皇奶奶了,啊——”張皇後上前,小心翼翼的扯了一把女人的衣袖。


    “不,我必須得說。要請皇奶奶給我做主,這親我不和了,我要回西涼。”司馬蝶倔強出聲,隻是她這話一出,太後娘娘深邃的眸光也不禁微微一怔。


    “是賢兒欺侮你了?”太後娘娘慈祥和藹的聲音透著淡淡試探意味兒,見司馬蝶一個勁兒的點頭,銳利的深邃眸光則睨向另一側的張皇後,不留痕跡的給了婦人一記淩厲的眼神。


    被太後娘娘這麽一看,張皇後也不禁微微打了個寒顫,趕緊上前道:“蝶兒,千錯萬錯都是賢兒的錯,有什麽事兒咱們回去慢慢商量,就別吵擾你皇奶奶了。”


    “商量?你們有和我商量嗎?我說什麽話都沒人聽,還派那些奴才監視我……”司馬蝶鬆開太後娘娘的手臂,倏地回眸對視上張皇後的眼睛,振振有詞的質問道。


    “誤會,都是誤會——”張皇後麵露尷尬,被一個晚輩當著眾人的麵頂撞了回來,原本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可她卻還得耐著性子不停的去哄這個嬌蠻公主。


    “不管你們這是什麽誤會,總之,這親……本公主不和了,我要回西涼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父皇母後……”司馬蝶到底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不僅目中無人,說起話來不管對方是誰,也絕不留一分麵子,還不忘搬出自己的堅強後盾出來嚇唬人。


    太後娘娘雖是不動聲色,一言不發,眉心卻也在不知不覺中緊蹙,這無形中也對張皇後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張皇後就差沒跪下來求眼前的這個小祖宗了,無奈道:“蝶兒,你已經是我們皇家的媳婦,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你有天大的委屈,不也還有本宮和皇上替你撐腰嗎?太後娘娘現在也聽著呢,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罷休……”


    張皇後這番話雖然說的有些無奈,不過卻也正好說中了司馬蝶的痛處,她雖然貴為公主,可貞潔卻同樣隻有一次,毀在了君豐賢那個禽獸手裏,這才是最最讓她覺得惡心又委屈的地方,順著張皇後的話再去思考,就算她真的回到西涼國,也不過是殘花敗柳,一向驕傲的她又怎麽能受得了別人背後的議論指點。


    “好,讓我留下來和親也成,不過……本公主有個條件!”司馬蝶突然話峰一轉,突如其來的改變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張皇後鬆了口氣,緊接著卻又緊張起來,她真猜不透這個被寵壞了的公主會提出什麽樣的條件,讓人心懸的慌。


    “你說吧。隻要是本宮能夠做到的,就一定答應你。”張皇後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位星月公主先是大鬧喜殿,接著又是上太後娘娘這裏來折騰,早已讓她應接不暇的喘不過氣來了。


    “和親可以,不過……本公主要換夫。”司馬蝶還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這話一出,別說張皇後和太後娘娘驚的睜大眼睛張大嘴,就連百裏月桐也吃了一驚,不禁暗歎這星月公主還真有她的,連換夫這麽離譜的事情也想的出來。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司馬蝶依然繼續說著:“本公主已經想好了,改嫁給三皇子也成,實在不行就算是給四皇子做側妃,本公主也答應。”


    說到給君煜麟做側妃時,司馬蝶一咬牙,一臉豁出去的表情,而剛剛給太後娘娘換好藥的百裏月桐在聽見這句的時候身子也不禁一僵,這女人是要和她搶相公的節奏麽?


    “既然星月公主把話說到這兒了,那也請容許本妃插上一句,我家四爺心裏隻有我一個,他是絕不會娶你的。”百裏月桐輕輕淡淡的清冷嗓音逸來,無波無瀾的眸光亦從女人臉上淡淡劃過,並不需要很尖銳的嗓門,僅僅隻用一抹蔑視的清冷眼神便占了上風。


    司馬蝶微微一怔,關於這個洛大夫和四皇子之間的事情她也聽說了一點兒傳聞,不過看著這醜女人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昂的說出這番話時,還是不免要動怒,隻是之前百裏月桐讓她吃的苦頭她依然銘記於心,就算敢在皇後娘娘麵前出言放肆,也不敢對百裏月桐怎麽著。


    生氣歸生氣,百裏月桐的話卻也提醒了司馬蝶,就算她能順利嫁給君煜麟做側妃,頭頂上有百裏月桐這位正妃壓著,恐怕她這輩子的日子也不好過,想想也罷,她倒不如現在就直接放棄他,直接做出決定:“那……那本公主就嫁給三皇子。”


    張皇後和太後娘娘對視一眼,太後娘娘這次的眸光則更加犀利冷冽,看的婦人很快便移開了視線,將眸光投向司馬蝶:“這件事情……本宮恐怕還得和皇上商量商量,再說……老三出宮查案還未回來,不管怎麽說……這事兒也得知會他一聲不是?”


    見張皇後語氣和態度都算誠懇,司馬蝶才算是暫時善罷幹休,給太後娘娘福身跪安告退。


    星月公主退下去了,張皇後一臉緊張的對太後娘娘賠起了不是:“都怪臣妾考慮不周,讓星月公主吵擾了太後娘娘的清淨。”


    “哼!吵擾哀傷的清淨事小,你趕緊把這件事情處理幹淨了才是重點。”太後娘娘沒好氣的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換夫這樣的事兒也虧她說得出口!”


    “太後娘娘息怒,臣妾一定會想辦法安撫好那丫頭,絕不會讓她幹出那種荒唐事兒。”張皇後耷拉著腦袋連聲道,壓根兒不敢抬頭正視太後娘娘的目光。


    “還愣在這兒做什麽?還不快滾。一大清早就給哀家添堵,是嫌哀家活得太久了麽?”太後娘娘一聲厲喝,嚇得張皇後臉都青了,一連賠著不是,一邊趕緊退出房間。


    百裏月桐輕輕拍撫老人家的後背,低柔出聲:“皇奶奶息怒,且莫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氣壞了身子,我推您出去到花園裏走走,拓兒也在那邊玩……”


    “好,好,哀家也正好想透口氣……”太後娘娘激動的情緒緩緩平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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