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幽蘭閣太小了,又冷,你們在這裏好好休息。”秦偃月摸著他們的頭,“對了小玖,奶娘也在溫暖的地方休息了,你別擔心她。”


    東方玖點了點頭,喉嚨裏發出呼呼聲。


    “小九說他去看過奶娘了,奶娘睡得很舒服,他很放心。”東方瓔翻譯道。


    “原來如此,我也該回去了。”她披好厚衣裳想離開時,黑臉的東方璃突然起身,一把將她扛起來。


    秦偃月嚇得花容失色。


    不等她反應過來,東方璃將她扛到了裏屋,砰一聲將門關閉。


    “東方璃,你發什麽神經?”秦偃月被嚇得心砰砰直跳。


    東方璃陰氣沉沉地提高聲音,“杜衡,你鬧夠了別扭就去照顧兩個小鬼吃飯休息。”


    被拋棄在廬陽王府門口的杜衡正滿腔幽怨地躺在屋頂吹冷風喝冷酒。


    聽到東方璃的命令後,嚇了一跳,忙抱著酒壇子從屋頂跳下來。


    他酒意上頭,雙腳發軟,跌坐在地上打了個酒嗝。


    “杜衡。”東方瓔看見他之後,眼睛一亮,猛撲過來,“原來你在屋頂呀,不冷嗎?咱們來踢毽子吧。”


    “毽子。”東方玖發出的音節越來越清晰。


    “不踢,我心情不好。”杜衡擺著手。


    “進屋來,外麵好冷。”東方瓔將他拽進屋子裏,拿了毽子來。


    他信誓旦旦地將毽子踢出去,“來吧杜衡,本王讓你幾個回合。”


    “讓……”東方玖第一次玩這種遊戲,跟在東方瓔身後,小臉紅撲撲的,顯然很開心。


    毽子重重地落在杜衡額頭上,疼得他酒也清醒了一些。


    他摸著泛紅的額頭,看著兩個小鬼頭得意的模樣,咬了咬牙,“王爺欺負我,把我扔到大街上,你們兩個小鬼也欺負我,看我不教訓教訓你們。”


    他一腳將毽子踢回去。


    東方瓔眼疾手快地跳起來,又將毽子踢向他這邊。


    杜衡被激出了脾氣,借著酒意跟兩個小鬼較勁,越玩越瘋。


    秦偃月聽著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有些擔心。


    她想開門看看時,又被東方璃拽回去。


    “東方璃,你到底想幹什麽?”她有些無奈,“你這麽大一個人,跟老十較勁算怎麽回事?”


    這個人的喜怒哀樂,都無法用常理來判斷。


    “我沒跟他較勁。”東方璃背對著她,聲音發緊,斷斷續續的,“不準回幽蘭閣,嗯,洞房花燭夜,我,補上。”


    秦偃月一僵。


    突然提及這種話題,她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不好意思開口,東方璃也隻是背對著她。


    彼此沉默。


    好一會之後,她才試探著說,“你還有傷,還是好好休息。”


    “皮外傷,無礙。”東方璃打斷她的話。


    他轉過身,好看的眸子裏,遍布著能灼傷人的熱烈。


    他聲音低沉嘶啞,“可以嗎?”


    秦偃月被這溫度燙得不知所措。


    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後,對於兩個人在一起這種事並不排斥。


    可,東方璃身上的傷很嚴重,實在不適合。


    彼此的第一次,不應該在這種倉促又傷痕累累的情況下。


    “不是說好了一個月嗎?”她道,“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不著急。”


    “我不著急,隻是……對不起。”東方璃將她的臉掰過來,鄭重地道歉。


    秦偃月愣了一下,“為什麽要道歉?”


    東方璃眼裏滿是愧疚,他的額頭抵在她的上麵,“成親的時候,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所以,那天晚上在沉香樓過了一夜。”


    那時,杜衡也極為討厭新王妃,四處傳播著他在洞房花燭夜的當晚躲在沉香樓喝酒的事,秦偃月也成為聞京城的笑柄。


    一個女子,在成親當天被男方撇下,這是奇恥大辱。


    “你如果願意的話,我會補上。”東方璃好看的眼睛裏氤氳了緋紅的霞色,“先前是我的錯。”


    秦偃月終於明白東方璃的心意。


    這貨突然提起這個,是在懺悔。


    “你在說什麽啊?”她笑著,“我並沒有怪你,何況,當時我們相看兩厭,強行在一起反而惡心彼此了。”


    “我認為,很多事都是水到渠成的。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別介意,等你身體好了再提這些事,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秦偃月開門時,東方璃從她身後將她抱住。


    “偃月。”


    “我真的沒事,你不必介意。”秦偃月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我可以告訴你的事,我不在乎……”


    “我在乎。”東方璃打斷她的話。


    按照規矩,在新婚夜的晚上,有宮裏的嬤嬤到來,將染血的帕子遞到宮裏,驗證過之後,再帶著新媳婦四處敬茶。


    而那時的他,隻想看她鬧笑話。


    秦偃月歎著氣,不知道該怎麽說服他。


    東方璃與原主沒在一起過,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不然,她會覺得怪怪的。


    “東方璃,一周。”


    “嗯?”


    “一周。”


    “七天,七天後再補上可不可以?”秦偃月道,“如果你覺得一個月太長,覺得愧疚,那就一周後。”


    她眉眼彎彎,“你需要準備鮮花和蠟燭。”


    “還有合巹酒。”東方璃也覺得那種大事不易倉促,便順著台階下了。


    “不準喝酒,一杯也不行。”她板著臉,“合巹酒那種東西,不喝也罷。”


    “不行,鮮花和蠟燭可以沒有,合巹酒不能省。”東方璃也板起臉,“你不要看不起合巹酒。”


    “我沒有看不起合巹酒,隻是不準你喝酒。”秦偃月道,“再說,那玩意怎麽就比鮮花和蠟燭高貴了?”


    “合巹酒和拜堂一樣重要。”東方璃想到七天後的圓房,嗓子緊得厲害,用清冷的語調掩飾內心的慌亂,“這事本王做主,你一個婦道人家不要再說三道四。”


    秦偃月聽著嘴角直抽,“怎麽一個合巹酒就扯到性別了?東方璃你個直男癌,我是以大夫的身份勸你。”


    “本王等你七天已是開恩,別不知足。”


    他走到床邊,張開手臂,“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過來,伺候本王更衣。”


    這個死傲嬌!秦偃月心裏腹誹。


    她知道這貨是用這種方式掩蓋羞澀,也不戳破他,行了個禮,乖巧地給他寬衣解帶。


    解到一半時,肚子咕咕叫起來。她抬頭,笑意在不斷擴大,“王爺,你的禦用寬衣師餓了,需要吃好吃的補充血量,請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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