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程錦月此話一出，愣是將許奶奶給說的啞口無言了。
她可以說許明知這個夫君不能用程錦月的嫁妝銀子，難不成還能攔著程錦月這個親娘不準給福寶和祿寶買宅院？
“爹、娘，咱們可都是沾光住的福寶和祿寶的宅院。”眼見許奶奶不說話了，程錦月緊接著說道。
搬出福寶和祿寶的名頭，許奶奶到底還是沉默了下來。連許爺爺都沒再對此事提出其他的異議。
買宅院這事，至此就算是落定了。
看到這一幕的王旭忍不住就朝著程錦月豎了豎大拇指。嫂夫人真是太機智了，此般說辭完全是無懈可擊。
恰逢許明知轉過頭，正好就看見了王旭的這一舉動。
王旭連忙就收回了自己的大拇指，整隻右手都藏在了背後，討好的朝著許明知笑了笑。
沒有理會王旭的討好，許明知帶著許奶奶和程錦月幾人徑自走向等在不遠處的馬車。
“公子。”見到許明知，吳伯立刻跳下馬車，滿臉堆笑的看向許爺爺幾人，“這就是老爺、老夫人、少夫人和兩位小公子吧！諸位主子一路顛簸辛苦了，快請上馬車。”
“老四，這是？”突然被尊稱一聲“老夫人”，許奶奶又一次被嚇住。
“娘，這是吳伯。他們一家人而今都在咱們府上做事。”許明知解釋道。
“回老夫人的話，小的一家四口人因為之前的主家犯了事，一家都被發賣。幸得公子良善，將小的全家買下。老夫人放心，小的全家以後都是咱們許家的下人，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好各位主子。”比起許明知過於簡單的介紹，吳伯的話語就詳細多了，解釋的也甚是清楚。
“買人？”許奶奶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今天所受到的這些驚嚇了。
打從她的雙腳踩上豫州府的地界，一個接一個的驚嚇朝著她而來。要不是她慣常是個承受能力強的，隻怕能被許明知給活活嚇死。
許爺爺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看了。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戶人家，怎麽還買起了下人？而且還是一家四口，他們家哪裏養得起？
“爹、娘，咱們還是先去新家看看再說。”以程錦月對許明知的了解，許明知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買下人。既然許明知買了，就肯定是有這個必要。
“大叔、大娘，四個下人著實不多。明知兄身邊需要一個書童，你們家也確實需要一個馬夫。加上一個廚娘，一個丫頭，全了。”王旭家裏自然是有下人的，而且還不少。
在王旭看來，其他的不說，書童和馬夫確實是許明知的當務之急。而伴隨著程錦月這麽一來，許家內院怎麽說也得有兩個可以使喚的下人。
也所以，吳伯一家四口挺合適的。明知兄不愧是明知兄，萬事都考慮的很是周全，無從挑剔。
“可是我們家連馬車都沒……”許奶奶話還沒說完，忽然想起什麽，直接扭頭看向了吳伯身後的馬車，“老四，你不要告訴娘，這輛馬車也是你買的？”
許明知微微頜首。
“你！”要不是眼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要不是顧念許明知是讀書人，許奶奶真的很想當場動手揍許明知一頓。
以往的老四可不是這般模樣。沒來豫州府學之前，老四是多麽正派的一個人，何曾此般亂花過銀錢？最關鍵的是，老四亂花的銀子可都是老四媳婦的嫁妝銀子！傳出去都讓許奶奶覺得丟臉！
“娘，我餓了。”程錦月適時的說道。
“老四媳婦餓了？那別在這站著了，趕緊的，先回去！”許奶奶一聽立刻就變了臉，顧不上逮著許明知劈頭蓋臉的訓斥，連忙開始往馬車上爬。
“明知兄，那我就先走了啊！”見許奶奶和程錦月抱著孩子上了馬車，王旭揮別道，“明日去你家找你。”
王旭在豫州府有自己的府宅，距離許明知新買的住處並不遠。想要互相走動，實在容易。不過今日許爺爺一行人初到豫州府，王旭當然不好打擾。
“明日帶上你的文章來找我。”許明知也沒留人，點頭應道。
“知道了。”王旭點點頭，滿心歡喜的先走了。
“爹，你坐車廂裏。”送走王旭，許明知轉頭跟許爺爺說道。
“你坐車廂。”許爺爺邊說邊拍了拍馬夫身邊的位置，“爹坐這兒學學怎麽趕車。”
跟許奶奶一樣，許爺爺也覺得許明知來豫州府之後花了太多的銀子。也所以盡可能的，他想要看看能不能為老四多省些銀子。若是他學會了趕馬車，家裏自然也就不必特意買下人當馬夫了。
許爺爺的理由很是正當，許明知還待反對，就見許奶奶掀開車簾探出了腦袋：“老四你磨蹭什麽呢？趕緊上來，沒聽你媳婦說餓了？”
這還是第一次，許明知遭遇許奶奶的當麵斥責。而且許奶奶居然還是為了不讓程錦月餓肚子這樣的由頭，轉而訓斥他……
這樣的感覺，於許明知而言無疑是極為新奇的。
沒再繼續耽擱，許明知上了馬車。
許奶奶的表情很不好，盯著許明知的眼神沒有了往日裏的歡喜和疼愛，替換上的是滿滿的質疑和責怪。
一路被許奶奶責怪的盯著，許明知麵不改色，並不為之所動。
“公子回來啦！接到老爺老夫人他們了嗎？我娘已經做好飯了。”吳小江，吳伯的兒子，亦是許明知而今的書童，立刻就迎了上來。
“搬東西。”許明知說道。
“好叻！”吳小江一邊說，一邊朝著院子裏喊道，“娘、妹妹，出來幫忙搬東西。”
“來了來了。”吳嬸和吳小梅母女二人連忙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看到從宅院裏跑出來的三人，許奶奶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冷著臉抱著福寶，大步進了眼前的府宅。
程錦月也抱著祿寶跟了進去。
“娘，咱家的新家好大，也好看。”好奇的打量完府宅的環境，程錦月挺滿意的，主動湊到許奶奶麵前說道。
“還成吧！”盡管對許明知亂花程錦月嫁妝銀子的事情很不滿，可真正看到此處的府宅，許奶奶不可否認也是極為喜歡的。
這麽大的宅院，連屋子都有十幾間。就是老大他們都跟來豫州府，也是住得下的。
“娘，您就別生氣啦！我既然嫁給了夫君，我的銀子可不就是夫君的？其實我挺歡喜夫君肯用我的銀子的。這就代表了夫君沒有把我當外人，而是真正視我為一家人。再說，買了咱們自家的宅院是好事，住著也更安心。不然我們母子三人和爹娘想要來豫州府跟夫君團聚，卻連個落腳地都沒有，那不就太辛苦了？我知道娘肯定不想夫君用我的嫁妝銀子，可夫君是讀書人，當下理當以讀書科舉為重。等到夫君日後為官領了俸祿，還不一樣都是我給收著？咱們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銀子也應該放在一起用嘛！”程錦月知道，許奶奶是個極為好麵子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許奶奶是寧願別人占她便宜，她卻不肯占別人丁點便宜的性子。
當然了，別人想要占許奶奶的便宜，也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娘知道老四媳婦你是個好的。可老四這事做的，實在是不夠穩妥。娘倒不是把你視為外人，可有銀子也不能這樣花啊！買宅院這事就不說了，按著你的說法和打算，不但咱們一大家子有了落腳地，日後留給福寶和祿寶也是極為不錯的。可買下人？這麽老許家祖祖輩輩都是地裏刨食的，哪裏用得起下人？依娘看，老四就是一朝考中秀才，就變得飄飄然了。這樣長此以往下去，怎可得了？”許奶奶沒好氣的冷哼道。
“娘，這可是我頭一回從你的口中聽到夫君的不是。”好笑的看著許奶奶，程錦月說著就轉了話鋒，“其實我覺得夫君這樣的做法沒有錯。咱們現在的新家這麽大，確實需要有人幹活。夫君要讀書肯定騰不出手來。我就不說了。我連福寶和祿寶都照顧不過來，就更別提打理家裏的內內外外了。而爹娘您二老這麽多年一直辛辛苦苦供養夫君讀書，好不容易來了豫州府就該是享福的，怎能繼續勞累爹娘？”
“而且王公子說的沒錯，夫君以後出門在外，身邊確實得跟個書童才更加的方便。而且以前咱家沒有馬車，出行也頗為不易。現如今豫州府不比家裏，還是買了馬車更加穩妥。而有了馬車當然需得有馬夫，還能幫忙在家裏看個門、幹點重活。”程錦月說著就壓低了聲音，指了指外麵正在忙碌的吳家人，“至於剛剛的吳嬸和小丫頭，娘您也看見了。有她們母女在，廚房的吃食就不用咱們操心了。平日裏家裏需要洗個衣服、出門買個菜什麽的，咱們也有了可用的人手。”
看出許奶奶要出聲反駁，程錦月跟著說道：“福寶和祿寶都還小，身邊離不得人。現如今大嫂和大丫三姐妹也不在身邊，就我和娘兩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的。總不能讓爹和夫君下廚做飯給咱們吃吧？”
“那肯定不行。男人怎麽可以下廚？會被人看笑話的。”許奶奶也不是一丁點道理也不講的人。被程錦月這麽一說，她很快就意會過來，“成吧，人都已經買回來了，也不好再趕走。就把他們一家四口留在家裏，日後也好伺候伺候你。”
家裏除了福寶和祿寶，程錦月也是個吃不了苦的。這一點，許奶奶早就認知的甚是清楚。
“對嘛！都是來伺候我的，娘就不用在意夫君花的那些銀子了。”看出許奶奶的態度有所緩和，程錦月跟著笑道。
“得得得，反正花的是你的銀子，又不是娘的。你自己都不心疼，娘也懶得管你們兩口子。”許奶奶這般言語，無疑就是為此事畫上了句號，也是應允了許明知買下人的舉動。
“這可不行。沒有娘管著，我和夫君哪裏能成事？娘可不能撒手不管我們。我和夫君都指著娘多多約束我們，省得我們哪日真的飄飄然，忘乎所以呢！”程錦月不依的說道。
“就你話多、事也多。你都當娘的人了，怎麽比別人家未有出嫁的小姑娘還嬌氣？照你這麽說，你幹脆走哪兒都把娘揣口袋裏帶著算了。”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程錦月，許奶奶說道。
“那可好。以後我走哪兒都把娘帶著，娘可別嫌我煩。”全然不在意許奶奶的訓斥口吻，程錦月樂嗬嗬的應道。
許奶奶撇撇嘴，便不再多說了。就老四媳婦的撒嬌手段，她還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站在門外的許明知沒有立刻走進來。
全程目睹完程錦月和許奶奶的相處場景，許明知很快就發現，比起上次見麵，程錦月越發厲害了。連他娘，都輕易被程錦月給收服了。
如若不是十分確定程錦月對許家沒有惡意，許明知早就徹底將程錦月跟許家人隔開了。否則以程錦月的手段，隻怕整個許家都會被程錦月玩弄於手掌心之中。
真正住進許明知在豫州府買的府宅幾日後，許奶奶不得不承認，家裏的下人沒有白買。
程錦月說的很對。有了吳伯一家四口，連許奶奶也從一開始的不適應轉為漸漸習慣，隻覺得處處都方便了很多。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許奶奶對許明知才終於有了好臉色。
“老四，你以後可一定要對老四媳婦好，萬萬不能辜負了老四媳婦對咱們許家的一片真心相待。”能像程錦月這般將自己的嫁妝銀子都拿出來給夫家用的兒媳婦，許奶奶是百分百的滿意，再無任何的芥蒂。連帶對許明知，也多了幾分告誡。
“娘盡管放心。”程錦月這三個月在許家的所作所為，許明知已經聽許爺爺和許奶奶翻來覆去的講了好幾遍。對程錦月這段時日的作為，他亦是感激的。
更何況，即便是看在福寶和祿寶的情麵上，隻要程錦月不再如以前那般作妖，許明知就決計不會將她怎麽樣。反之，就怪不得他了。
程錦月此話一出，愣是將許奶奶給說的啞口無言了。
她可以說許明知這個夫君不能用程錦月的嫁妝銀子，難不成還能攔著程錦月這個親娘不準給福寶和祿寶買宅院？
“爹、娘，咱們可都是沾光住的福寶和祿寶的宅院。”眼見許奶奶不說話了，程錦月緊接著說道。
搬出福寶和祿寶的名頭，許奶奶到底還是沉默了下來。連許爺爺都沒再對此事提出其他的異議。
買宅院這事，至此就算是落定了。
看到這一幕的王旭忍不住就朝著程錦月豎了豎大拇指。嫂夫人真是太機智了，此般說辭完全是無懈可擊。
恰逢許明知轉過頭，正好就看見了王旭的這一舉動。
王旭連忙就收回了自己的大拇指，整隻右手都藏在了背後，討好的朝著許明知笑了笑。
沒有理會王旭的討好，許明知帶著許奶奶和程錦月幾人徑自走向等在不遠處的馬車。
“公子。”見到許明知，吳伯立刻跳下馬車，滿臉堆笑的看向許爺爺幾人，“這就是老爺、老夫人、少夫人和兩位小公子吧！諸位主子一路顛簸辛苦了，快請上馬車。”
“老四，這是？”突然被尊稱一聲“老夫人”，許奶奶又一次被嚇住。
“娘，這是吳伯。他們一家人而今都在咱們府上做事。”許明知解釋道。
“回老夫人的話，小的一家四口人因為之前的主家犯了事，一家都被發賣。幸得公子良善，將小的全家買下。老夫人放心，小的全家以後都是咱們許家的下人，一定盡心盡力服侍好各位主子。”比起許明知過於簡單的介紹，吳伯的話語就詳細多了，解釋的也甚是清楚。
“買人？”許奶奶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今天所受到的這些驚嚇了。
打從她的雙腳踩上豫州府的地界，一個接一個的驚嚇朝著她而來。要不是她慣常是個承受能力強的，隻怕能被許明知給活活嚇死。
許爺爺的臉色已經黑的不能看了。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戶人家，怎麽還買起了下人？而且還是一家四口，他們家哪裏養得起？
“爹、娘，咱們還是先去新家看看再說。”以程錦月對許明知的了解，許明知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買下人。既然許明知買了，就肯定是有這個必要。
“大叔、大娘，四個下人著實不多。明知兄身邊需要一個書童，你們家也確實需要一個馬夫。加上一個廚娘，一個丫頭，全了。”王旭家裏自然是有下人的，而且還不少。
在王旭看來，其他的不說，書童和馬夫確實是許明知的當務之急。而伴隨著程錦月這麽一來，許家內院怎麽說也得有兩個可以使喚的下人。
也所以，吳伯一家四口挺合適的。明知兄不愧是明知兄，萬事都考慮的很是周全，無從挑剔。
“可是我們家連馬車都沒……”許奶奶話還沒說完，忽然想起什麽，直接扭頭看向了吳伯身後的馬車，“老四，你不要告訴娘，這輛馬車也是你買的？”
許明知微微頜首。
“你！”要不是眼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要不是顧念許明知是讀書人，許奶奶真的很想當場動手揍許明知一頓。
以往的老四可不是這般模樣。沒來豫州府學之前，老四是多麽正派的一個人，何曾此般亂花過銀錢？最關鍵的是，老四亂花的銀子可都是老四媳婦的嫁妝銀子！傳出去都讓許奶奶覺得丟臉！
“娘，我餓了。”程錦月適時的說道。
“老四媳婦餓了？那別在這站著了，趕緊的，先回去！”許奶奶一聽立刻就變了臉，顧不上逮著許明知劈頭蓋臉的訓斥，連忙開始往馬車上爬。
“明知兄，那我就先走了啊！”見許奶奶和程錦月抱著孩子上了馬車，王旭揮別道，“明日去你家找你。”
王旭在豫州府有自己的府宅，距離許明知新買的住處並不遠。想要互相走動，實在容易。不過今日許爺爺一行人初到豫州府，王旭當然不好打擾。
“明日帶上你的文章來找我。”許明知也沒留人，點頭應道。
“知道了。”王旭點點頭，滿心歡喜的先走了。
“爹，你坐車廂裏。”送走王旭，許明知轉頭跟許爺爺說道。
“你坐車廂。”許爺爺邊說邊拍了拍馬夫身邊的位置，“爹坐這兒學學怎麽趕車。”
跟許奶奶一樣，許爺爺也覺得許明知來豫州府之後花了太多的銀子。也所以盡可能的，他想要看看能不能為老四多省些銀子。若是他學會了趕馬車，家裏自然也就不必特意買下人當馬夫了。
許爺爺的理由很是正當，許明知還待反對，就見許奶奶掀開車簾探出了腦袋：“老四你磨蹭什麽呢？趕緊上來，沒聽你媳婦說餓了？”
這還是第一次，許明知遭遇許奶奶的當麵斥責。而且許奶奶居然還是為了不讓程錦月餓肚子這樣的由頭，轉而訓斥他……
這樣的感覺，於許明知而言無疑是極為新奇的。
沒再繼續耽擱，許明知上了馬車。
許奶奶的表情很不好，盯著許明知的眼神沒有了往日裏的歡喜和疼愛，替換上的是滿滿的質疑和責怪。
一路被許奶奶責怪的盯著，許明知麵不改色，並不為之所動。
“公子回來啦！接到老爺老夫人他們了嗎？我娘已經做好飯了。”吳小江，吳伯的兒子，亦是許明知而今的書童，立刻就迎了上來。
“搬東西。”許明知說道。
“好叻！”吳小江一邊說，一邊朝著院子裏喊道，“娘、妹妹，出來幫忙搬東西。”
“來了來了。”吳嬸和吳小梅母女二人連忙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看到從宅院裏跑出來的三人，許奶奶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冷著臉抱著福寶，大步進了眼前的府宅。
程錦月也抱著祿寶跟了進去。
“娘，咱家的新家好大，也好看。”好奇的打量完府宅的環境，程錦月挺滿意的，主動湊到許奶奶麵前說道。
“還成吧！”盡管對許明知亂花程錦月嫁妝銀子的事情很不滿，可真正看到此處的府宅，許奶奶不可否認也是極為喜歡的。
這麽大的宅院，連屋子都有十幾間。就是老大他們都跟來豫州府，也是住得下的。
“娘，您就別生氣啦！我既然嫁給了夫君，我的銀子可不就是夫君的？其實我挺歡喜夫君肯用我的銀子的。這就代表了夫君沒有把我當外人，而是真正視我為一家人。再說，買了咱們自家的宅院是好事，住著也更安心。不然我們母子三人和爹娘想要來豫州府跟夫君團聚，卻連個落腳地都沒有，那不就太辛苦了？我知道娘肯定不想夫君用我的嫁妝銀子，可夫君是讀書人，當下理當以讀書科舉為重。等到夫君日後為官領了俸祿，還不一樣都是我給收著？咱們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銀子也應該放在一起用嘛！”程錦月知道，許奶奶是個極為好麵子的人。某種程度上來說，許奶奶是寧願別人占她便宜，她卻不肯占別人丁點便宜的性子。
當然了，別人想要占許奶奶的便宜，也絕對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娘知道老四媳婦你是個好的。可老四這事做的，實在是不夠穩妥。娘倒不是把你視為外人，可有銀子也不能這樣花啊！買宅院這事就不說了，按著你的說法和打算，不但咱們一大家子有了落腳地，日後留給福寶和祿寶也是極為不錯的。可買下人？這麽老許家祖祖輩輩都是地裏刨食的，哪裏用得起下人？依娘看，老四就是一朝考中秀才，就變得飄飄然了。這樣長此以往下去，怎可得了？”許奶奶沒好氣的冷哼道。
“娘，這可是我頭一回從你的口中聽到夫君的不是。”好笑的看著許奶奶，程錦月說著就轉了話鋒，“其實我覺得夫君這樣的做法沒有錯。咱們現在的新家這麽大，確實需要有人幹活。夫君要讀書肯定騰不出手來。我就不說了。我連福寶和祿寶都照顧不過來，就更別提打理家裏的內內外外了。而爹娘您二老這麽多年一直辛辛苦苦供養夫君讀書，好不容易來了豫州府就該是享福的，怎能繼續勞累爹娘？”
“而且王公子說的沒錯，夫君以後出門在外，身邊確實得跟個書童才更加的方便。而且以前咱家沒有馬車，出行也頗為不易。現如今豫州府不比家裏，還是買了馬車更加穩妥。而有了馬車當然需得有馬夫，還能幫忙在家裏看個門、幹點重活。”程錦月說著就壓低了聲音，指了指外麵正在忙碌的吳家人，“至於剛剛的吳嬸和小丫頭，娘您也看見了。有她們母女在，廚房的吃食就不用咱們操心了。平日裏家裏需要洗個衣服、出門買個菜什麽的，咱們也有了可用的人手。”
看出許奶奶要出聲反駁，程錦月跟著說道：“福寶和祿寶都還小，身邊離不得人。現如今大嫂和大丫三姐妹也不在身邊，就我和娘兩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的。總不能讓爹和夫君下廚做飯給咱們吃吧？”
“那肯定不行。男人怎麽可以下廚？會被人看笑話的。”許奶奶也不是一丁點道理也不講的人。被程錦月這麽一說，她很快就意會過來，“成吧，人都已經買回來了，也不好再趕走。就把他們一家四口留在家裏，日後也好伺候伺候你。”
家裏除了福寶和祿寶，程錦月也是個吃不了苦的。這一點，許奶奶早就認知的甚是清楚。
“對嘛！都是來伺候我的，娘就不用在意夫君花的那些銀子了。”看出許奶奶的態度有所緩和，程錦月跟著笑道。
“得得得，反正花的是你的銀子，又不是娘的。你自己都不心疼，娘也懶得管你們兩口子。”許奶奶這般言語，無疑就是為此事畫上了句號，也是應允了許明知買下人的舉動。
“這可不行。沒有娘管著，我和夫君哪裏能成事？娘可不能撒手不管我們。我和夫君都指著娘多多約束我們，省得我們哪日真的飄飄然，忘乎所以呢！”程錦月不依的說道。
“就你話多、事也多。你都當娘的人了，怎麽比別人家未有出嫁的小姑娘還嬌氣？照你這麽說，你幹脆走哪兒都把娘揣口袋裏帶著算了。”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程錦月，許奶奶說道。
“那可好。以後我走哪兒都把娘帶著，娘可別嫌我煩。”全然不在意許奶奶的訓斥口吻，程錦月樂嗬嗬的應道。
許奶奶撇撇嘴，便不再多說了。就老四媳婦的撒嬌手段，她還真的有些招架不住。
站在門外的許明知沒有立刻走進來。
全程目睹完程錦月和許奶奶的相處場景，許明知很快就發現，比起上次見麵，程錦月越發厲害了。連他娘，都輕易被程錦月給收服了。
如若不是十分確定程錦月對許家沒有惡意，許明知早就徹底將程錦月跟許家人隔開了。否則以程錦月的手段，隻怕整個許家都會被程錦月玩弄於手掌心之中。
真正住進許明知在豫州府買的府宅幾日後，許奶奶不得不承認，家裏的下人沒有白買。
程錦月說的很對。有了吳伯一家四口，連許奶奶也從一開始的不適應轉為漸漸習慣，隻覺得處處都方便了很多。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許奶奶對許明知才終於有了好臉色。
“老四，你以後可一定要對老四媳婦好，萬萬不能辜負了老四媳婦對咱們許家的一片真心相待。”能像程錦月這般將自己的嫁妝銀子都拿出來給夫家用的兒媳婦，許奶奶是百分百的滿意，再無任何的芥蒂。連帶對許明知，也多了幾分告誡。
“娘盡管放心。”程錦月這三個月在許家的所作所為，許明知已經聽許爺爺和許奶奶翻來覆去的講了好幾遍。對程錦月這段時日的作為，他亦是感激的。
更何況，即便是看在福寶和祿寶的情麵上，隻要程錦月不再如以前那般作妖，許明知就決計不會將她怎麽樣。反之，就怪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