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程錦月很有耐心的站在那裏，等著程青遠的交代。
許明知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神色冷然的盯著程青遠。
被許明知這麽一盯，程青遠就更加不敢開口了。
總覺得一個不慎說錯什麽話，就會徹底得罪許明知……
若是往日裏的許明知，程青遠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可一想到許明知馬上就要參加鄉試，程青遠就不得不考慮萬一許明知考中舉人，之後能帶給程家的諸多好處了。
必須得承認，現下的程青遠對自己有著絕對清楚的認知。
說起對程路逸的叮囑和教導，程青遠自認已經很是用心。可程路逸能考中童生，完全是憑靠許明知的指點，而不是他這個親生爹爹的諄諄教導。
曾經程青遠還能欺騙自己，程路逸是運氣不夠好，這才沒能考過府試。可在他加倍用心的教導下，程路逸卻依然再度止步院試！
擺在眼前的事實明明確確的告訴著程青遠，他確實沒辦法在科舉路上相助程路逸。反之，唯有許明知，才能真正幫得上程路逸。
程青遠深知，他自己這輩子是沒有任何的指望了。可他有野心，也有期許。如若程路逸能考中秀才、當上舉人，程青遠光是想想，都覺得很美。
他們程家這輩子想要光宗耀祖的重任，就指望在程路逸的身上了。
想到這裏，程青遠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擺擺手，改了口：“眼下女婿鄉試在即，錦月你要操持好整個家裏內內外外，切勿給女婿增添任何困擾和麻煩。務必記住，鄉試方為最要緊的事情，萬萬不能疏忽大意。”
程錦月可以篤定，程青遠原本的交代絕對不是這麽幾句話。不過既然程青遠自己改了口，程錦月當然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點點頭，程錦月的語氣很是隨意：“好，我記住了。”
交代完了程錦月，程青遠頓了頓，又看向許明知：“程家在此預祝女婿高中舉人！”
“小婿謝過嶽父大人。”朝著程青遠拱拱手，許明知回道。
程青遠就笑了笑，不好再多說其他，也說不出更多的客套叮囑，就隻能就此放棄了。
許明知也沒再多言，帶著程錦月回了院子。
程青遠和程路逸兩父子就這樣被關在了許家大門外。
明明已經走到門口，卻連門都跨不進去，足可見他們程家而今跟許家的關係已經惡劣到了何種地步。哪怕說是岌岌可危，也並不為過。
輕歎一聲，程青遠的臉色很有些難看，心情更是複雜。
“爹爹，咱們不救娘和大妹妹了？”程路逸本來還以為，隻要程青遠親自來找許明知，許明知肯定會退讓的。
可是親眼目睹許明知並不買賬的全過程之後，程路逸陡然間發現，他其實高看了程青遠。
又或者說，程青遠在許明知麵前的地位，遠沒有程路逸想的那般重要。
這樣的認知很讓程路逸擔心，也著實煩躁和不安。
“當然要救。”程青遠臉色冷了冷，徑自轉過身，大步離去。
程路逸先是一愣，隨即就追了上去，忍不住問道：“怎麽救？姐夫不願意撤案，衙門那邊肯定會抓著不放的。”
“那也要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娘和大妹妹就這樣一直被關在大牢裏，永遠都不放出來？”如若可以，程青遠當然更希望是許明知親自跟他一起去衙門。
然而很可惜的是，許明知不肯跟他們一起去府衙。自然，也就不可能主動去撤案了。
不過也沒關係。單憑他和程錦月的父女關係，這樁案子最終肯定無法定性，早晚還是會化幹戈為玉帛的。
程青遠打算怎麽救吳氏和程月嬌，許明知沒有關注，程錦月也沒多問。
相比程家人亂糟糟的日子，許家這邊就著實平靜多了。
而許明知，也終於迎來了這一次的鄉試科舉。
說實話，科舉對許明知來說，從來都不是極難攻克的難關，反而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一樁。以他的學問，拿下鄉試根本不在話下。
這一日是八月初九，鄉試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許明知穩步走進考場，足足得考九天。
程錦月不是不擔心的。不過她擔心的不是許明知考不中鄉試，而是擔心許明知的身體會受不住。長達九天的考試，怎麽想都是極為煎熬和恐怖的考驗。
是以，程錦月在精心為許明知準備好這九日的食物之外，同時也送上了她的錦鯉祝福。
從小到大，哪怕是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程錦月的錦鯉運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她絕對相信，許明知這次也不會出現意外。
一路將許明知送進考場，直到看不見許明知的身影，程錦月這才轉身走向自家馬車。
馬車內，福寶和祿寶正掀開車簾，好奇的向外張望。
“娘！”看到程錦月回來，福寶頓時就奶聲奶氣的嚷嚷出聲，“你都不讓我和弟弟去送爹爹。”
“外麵那麽多學子，要是你們倆不小心衝撞了他們，耽誤了他們考試，可怎麽辦？而且萬一他們無意間碰到你們、擠著你們了，又該怎麽辦？”程錦月並不急著上馬車，隻是將福寶和祿寶牽著朝車外走了走，“喏，你們倆自己看，外麵人多不多？”
“多。”不需要程錦月特意強調，福寶和祿寶就一致點了點頭。
剛剛他們來的時候，馬車連停的地方都沒有。就說他們現在，也隻是停在了靠近考場的一條街外。
而且考生是一批接著一批進考場的，雖然許明知已經進了考場，可福寶和祿寶依舊能看到不少行色匆匆的考生正朝著這邊趕過來。
福寶和祿寶雖然年紀還小，可他們倆都懂事的早，在家中爹娘的教導下，對於科舉也有了一定的認知和了解。
很清楚科舉很重要，不論是對他們的爹爹還是對其他的考生，都是耽誤不得的。福寶和祿寶也沒再提出質疑，乖乖坐回了馬車內。
“帶你們去逛街。”程錦月也跟著上了馬車，說道。
“好！”福寶立刻就響亮的應了聲，祿寶也是默默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先想想有什麽想吃的、想買的，娘都給你們買。”摸了摸福寶和祿寶的小腦袋，程錦月笑著說道。
“娘，我們真的要離開豫州府了嗎？”福寶和祿寶都是不缺吃穿的主，說到買東西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新奇和驚喜。反而是對於即將搬去豫州府這件事，福寶和祿寶都很在意。
“等你們爹爹考中舉人，明年二月就要在帝都參加會試。倘若你們爹爹錯過明年，就又要再等三年了。所以咱們全家都要跟隨爹爹一起去帝都。”盡管福寶和祿寶都還小，程錦月卻並不會把他們視為好哄騙的對象。家裏不管大事小事，程錦月都是認認真真跟他們說。也或許他們不能立刻理解，但漸漸的確實鍛煉出了福寶和祿寶的領悟能力。
“爹爹好厲害！”拍拍手，福寶的臉上滿是對許明知的崇拜。
“嗯。”祿寶點點頭，讚同了福寶的說法。
“那你們倆想不想下個月就搬去帝都？要是你們倆想留在豫州府，娘也可以跟你們爹爹商量商量，先等你們爹爹明年二月的會試結果出來，咱們那時候再搬去帝都。”搬去帝都這件事，在程錦月而言，是肯定的。而今的區別，可能就是今年搬去帝都，抑或明年再搬去帝都。
“今年去。”福寶立刻舉起手，躍躍欲試的喊道，“我不要跟爹爹分開。”
“我也不要。”祿寶搖搖頭，語氣亦是尤為堅定。
認真的打量著福寶和祿寶的臉色，確定兩個孩子都沒有絲毫的勉強，程錦月頓時就笑道：“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咱們一家人一起搬去帝都，都不分開。”
“那爺爺奶奶呢？爺爺奶奶趕得回來跟咱們一起搬去帝都嗎？”知道自家爹娘肯定會跟他們兩兄弟在一起，福寶接著考慮的就是此刻正在許家村的許爺爺和許奶奶了。
福寶和祿寶是一直都跟著許爺爺和許奶奶長大的。在他們兩個小孩子的心裏，完全沒有爺爺奶奶應該留在許家村被許家大房贍養的想法和念頭。他們就是覺得爺爺奶奶應該跟他們在一起。說到搬家肯定也將爺爺奶奶囊括在內了。
“所以就希望你們爺爺奶奶能盡快趕回豫州府跟咱們匯合呀！”說到至今還沒回來的許爺爺和許奶奶，程錦月也是忍不住的發愁。
難不成大丫的親事還沒解決好？不應該啊！以許奶奶的段數和本事，不可能拿不下許大嫂才對。
算算時間，許爺爺和許奶奶應該就在回豫州府的路上了才對。
實在不行，程錦月琢磨著要不要等許明知的鄉試結果出來，他們一家四口也回許家村一趟，然後把許爺爺和許奶奶一並帶上，再趕赴帝都皇城。
不得不說，程錦月也從來沒有丟下許爺爺和許奶奶不管不顧的念頭。她是真的很喜歡許爺爺和許奶奶這兩位長輩，也想要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哪怕是前往帝都皇城，也一家人都能團聚。
程錦月很有耐心的站在那裏，等著程青遠的交代。
許明知也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神色冷然的盯著程青遠。
被許明知這麽一盯，程青遠就更加不敢開口了。
總覺得一個不慎說錯什麽話，就會徹底得罪許明知……
若是往日裏的許明知，程青遠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可一想到許明知馬上就要參加鄉試，程青遠就不得不考慮萬一許明知考中舉人，之後能帶給程家的諸多好處了。
必須得承認，現下的程青遠對自己有著絕對清楚的認知。
說起對程路逸的叮囑和教導，程青遠自認已經很是用心。可程路逸能考中童生，完全是憑靠許明知的指點，而不是他這個親生爹爹的諄諄教導。
曾經程青遠還能欺騙自己，程路逸是運氣不夠好，這才沒能考過府試。可在他加倍用心的教導下，程路逸卻依然再度止步院試！
擺在眼前的事實明明確確的告訴著程青遠，他確實沒辦法在科舉路上相助程路逸。反之，唯有許明知，才能真正幫得上程路逸。
程青遠深知，他自己這輩子是沒有任何的指望了。可他有野心，也有期許。如若程路逸能考中秀才、當上舉人，程青遠光是想想，都覺得很美。
他們程家這輩子想要光宗耀祖的重任，就指望在程路逸的身上了。
想到這裏，程青遠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擺擺手，改了口：“眼下女婿鄉試在即，錦月你要操持好整個家裏內內外外，切勿給女婿增添任何困擾和麻煩。務必記住，鄉試方為最要緊的事情，萬萬不能疏忽大意。”
程錦月可以篤定，程青遠原本的交代絕對不是這麽幾句話。不過既然程青遠自己改了口，程錦月當然不會有任何的異議。
點點頭，程錦月的語氣很是隨意：“好，我記住了。”
交代完了程錦月，程青遠頓了頓，又看向許明知：“程家在此預祝女婿高中舉人！”
“小婿謝過嶽父大人。”朝著程青遠拱拱手，許明知回道。
程青遠就笑了笑，不好再多說其他，也說不出更多的客套叮囑，就隻能就此放棄了。
許明知也沒再多言，帶著程錦月回了院子。
程青遠和程路逸兩父子就這樣被關在了許家大門外。
明明已經走到門口，卻連門都跨不進去，足可見他們程家而今跟許家的關係已經惡劣到了何種地步。哪怕說是岌岌可危，也並不為過。
輕歎一聲，程青遠的臉色很有些難看，心情更是複雜。
“爹爹，咱們不救娘和大妹妹了？”程路逸本來還以為，隻要程青遠親自來找許明知，許明知肯定會退讓的。
可是親眼目睹許明知並不買賬的全過程之後，程路逸陡然間發現，他其實高看了程青遠。
又或者說，程青遠在許明知麵前的地位，遠沒有程路逸想的那般重要。
這樣的認知很讓程路逸擔心，也著實煩躁和不安。
“當然要救。”程青遠臉色冷了冷，徑自轉過身，大步離去。
程路逸先是一愣，隨即就追了上去，忍不住問道：“怎麽救？姐夫不願意撤案，衙門那邊肯定會抓著不放的。”
“那也要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娘和大妹妹就這樣一直被關在大牢裏，永遠都不放出來？”如若可以，程青遠當然更希望是許明知親自跟他一起去衙門。
然而很可惜的是，許明知不肯跟他們一起去府衙。自然，也就不可能主動去撤案了。
不過也沒關係。單憑他和程錦月的父女關係，這樁案子最終肯定無法定性，早晚還是會化幹戈為玉帛的。
程青遠打算怎麽救吳氏和程月嬌，許明知沒有關注，程錦月也沒多問。
相比程家人亂糟糟的日子，許家這邊就著實平靜多了。
而許明知，也終於迎來了這一次的鄉試科舉。
說實話，科舉對許明知來說，從來都不是極難攻克的難關，反而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一樁。以他的學問，拿下鄉試根本不在話下。
這一日是八月初九，鄉試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許明知穩步走進考場，足足得考九天。
程錦月不是不擔心的。不過她擔心的不是許明知考不中鄉試，而是擔心許明知的身體會受不住。長達九天的考試，怎麽想都是極為煎熬和恐怖的考驗。
是以，程錦月在精心為許明知準備好這九日的食物之外，同時也送上了她的錦鯉祝福。
從小到大，哪怕是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程錦月的錦鯉運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她絕對相信，許明知這次也不會出現意外。
一路將許明知送進考場，直到看不見許明知的身影，程錦月這才轉身走向自家馬車。
馬車內，福寶和祿寶正掀開車簾，好奇的向外張望。
“娘！”看到程錦月回來，福寶頓時就奶聲奶氣的嚷嚷出聲，“你都不讓我和弟弟去送爹爹。”
“外麵那麽多學子，要是你們倆不小心衝撞了他們，耽誤了他們考試，可怎麽辦？而且萬一他們無意間碰到你們、擠著你們了，又該怎麽辦？”程錦月並不急著上馬車，隻是將福寶和祿寶牽著朝車外走了走，“喏，你們倆自己看，外麵人多不多？”
“多。”不需要程錦月特意強調，福寶和祿寶就一致點了點頭。
剛剛他們來的時候，馬車連停的地方都沒有。就說他們現在，也隻是停在了靠近考場的一條街外。
而且考生是一批接著一批進考場的，雖然許明知已經進了考場，可福寶和祿寶依舊能看到不少行色匆匆的考生正朝著這邊趕過來。
福寶和祿寶雖然年紀還小，可他們倆都懂事的早，在家中爹娘的教導下，對於科舉也有了一定的認知和了解。
很清楚科舉很重要，不論是對他們的爹爹還是對其他的考生，都是耽誤不得的。福寶和祿寶也沒再提出質疑，乖乖坐回了馬車內。
“帶你們去逛街。”程錦月也跟著上了馬車，說道。
“好！”福寶立刻就響亮的應了聲，祿寶也是默默跟著點了點頭。
“你們先想想有什麽想吃的、想買的，娘都給你們買。”摸了摸福寶和祿寶的小腦袋，程錦月笑著說道。
“娘，我們真的要離開豫州府了嗎？”福寶和祿寶都是不缺吃穿的主，說到買東西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新奇和驚喜。反而是對於即將搬去豫州府這件事，福寶和祿寶都很在意。
“等你們爹爹考中舉人，明年二月就要在帝都參加會試。倘若你們爹爹錯過明年，就又要再等三年了。所以咱們全家都要跟隨爹爹一起去帝都。”盡管福寶和祿寶都還小，程錦月卻並不會把他們視為好哄騙的對象。家裏不管大事小事，程錦月都是認認真真跟他們說。也或許他們不能立刻理解，但漸漸的確實鍛煉出了福寶和祿寶的領悟能力。
“爹爹好厲害！”拍拍手，福寶的臉上滿是對許明知的崇拜。
“嗯。”祿寶點點頭，讚同了福寶的說法。
“那你們倆想不想下個月就搬去帝都？要是你們倆想留在豫州府，娘也可以跟你們爹爹商量商量，先等你們爹爹明年二月的會試結果出來，咱們那時候再搬去帝都。”搬去帝都這件事，在程錦月而言，是肯定的。而今的區別，可能就是今年搬去帝都，抑或明年再搬去帝都。
“今年去。”福寶立刻舉起手，躍躍欲試的喊道，“我不要跟爹爹分開。”
“我也不要。”祿寶搖搖頭，語氣亦是尤為堅定。
認真的打量著福寶和祿寶的臉色，確定兩個孩子都沒有絲毫的勉強，程錦月頓時就笑道：“那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咱們一家人一起搬去帝都，都不分開。”
“那爺爺奶奶呢？爺爺奶奶趕得回來跟咱們一起搬去帝都嗎？”知道自家爹娘肯定會跟他們兩兄弟在一起，福寶接著考慮的就是此刻正在許家村的許爺爺和許奶奶了。
福寶和祿寶是一直都跟著許爺爺和許奶奶長大的。在他們兩個小孩子的心裏，完全沒有爺爺奶奶應該留在許家村被許家大房贍養的想法和念頭。他們就是覺得爺爺奶奶應該跟他們在一起。說到搬家肯定也將爺爺奶奶囊括在內了。
“所以就希望你們爺爺奶奶能盡快趕回豫州府跟咱們匯合呀！”說到至今還沒回來的許爺爺和許奶奶，程錦月也是忍不住的發愁。
難不成大丫的親事還沒解決好？不應該啊！以許奶奶的段數和本事，不可能拿不下許大嫂才對。
算算時間，許爺爺和許奶奶應該就在回豫州府的路上了才對。
實在不行，程錦月琢磨著要不要等許明知的鄉試結果出來，他們一家四口也回許家村一趟，然後把許爺爺和許奶奶一並帶上，再趕赴帝都皇城。
不得不說，程錦月也從來沒有丟下許爺爺和許奶奶不管不顧的念頭。她是真的很喜歡許爺爺和許奶奶這兩位長輩，也想要一直跟他們在一起。哪怕是前往帝都皇城，也一家人都能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