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熙瑤,我難受


    趙公公著重強調了最後一句,整本看完,摸清楚門道。


    他和周嬤嬤琢磨了許久,後來一致懷疑,殿下隻看了這圖冊的前麵幾頁。


    此畫冊講究一個循序漸進,並非在一開始便畫出行房之關鍵,殿下定以為後麵都是如此了,所以才將這圖冊丟到了一邊。


    慕懿軒聽到這話,目光對上趙公公,清澈的眸子裏填滿了疑惑。


    趙公公見狀,直接將春宮圖翻到了中間一頁,紅著老臉將圖冊往慕懿軒手裏一塞。


    塞完便急匆匆鑽出馬車,隻留下慕懿軒一臉茫然地捧著那春宮圖。


    待慕懿軒的視線從趙公公身上收回,落在那圖冊之上。


    下一刻,慕懿軒一雙清澈如洗的眸子倏然大瞪,眼裏起了驚濤駭浪。


    這、這這是什麽?


    為何要這、這這樣?


    慕懿軒的手宛若被燙著了一般,手一抖,整本畫冊掉落到了地上,發出啪的一聲,然後又因為掉下去時的力度和方向,自動翻了一頁。


    較之方才那一頁更為驚悚的畫麵攤開在了慕懿軒的眼前。


    慕懿軒的目光宛如被燙著了一般,陡然收回,呼吸急促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偷偷將目光又打了回去,端坐片刻後,他猛然一個彎腰低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畫冊撿了起來,並啪一聲合上。


    接著,慕懿軒放緩了呼吸,謹慎小心地翻開了第一頁。


    在馬車外擔任車夫的趙公公豎起耳朵聽了許久,當他聽到畫冊開始穩定翻頁的聲音之後,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並露出了欣慰的姨父笑。


    這本春宮圖可是上上品,不光畫師的畫技精湛,畫出了房中術的諸多精髓,旁邊還配有文字注解。


    圖文並茂,十分詳盡。


    方才為了讓殿下聽進去他的話,趙公公可是特意提到了王妃的閨名,雖然有些不敬,但管用啊。


    上次他和周嬤嬤定是因為尊卑關係忘了提熙瑤二字,這才導致殿下並未將他二人的話聽進去。


    慕懿軒以一本圖冊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時候,南鳶正在府裏逞宸王妃的威風。


    她如今貴為宸王妃,這國公府裏便是沈老夫人都要給她行禮。


    沒了王氏那個假慈母,還有沈幽若這個心機繼妹。


    南鳶覺得沈幽若明明恨她厭她卻不得不跟其他人一起笑臉相迎的樣子還挺有趣。


    跟沈老夫人寒暄了幾句,又給府裏未出閣的姑娘各送了一套頭麵,當然,不包括沈幽若。南鳶在這之後便離開了國公府,並未多留。


    馬車上,慕懿軒正看圖冊看得十分投入。


    車外趙公公及時提醒了一句,“殿下,王妃回來了!”


    趙公公的言外之意是:王妃要回來了,老奴給殿下的那春宮圖可以收起來了!


    因著今日是宸王陪宸王妃回門的日子,這載人的馬車自然是刻有宸王府標記的專用馬車。


    馬車外觀奢華,內裏更是另有乾坤。


    車內有案幾,可放茶水點心,還有許多暗格,可收納物品。


    趙公公給出的那畫冊完全可以藏入馬車上的暗格之中。


    但慕懿軒對王妃二字遠不及熙瑤二字敏感,仍舊沉靜在圖冊裏,正頂著一張紅雲密布的俊臉認真鑽研,壓根就沒有將趙公公的提醒聽進耳裏。


    直到車簾被人掀開,慕懿軒聞到女子身上熟悉的淡淡清香,這才陡然回神。


    那把著圖冊的兩隻手驀地收緊,緊得將畫冊一角都捏出了褶皺。


    但下一瞬,慕懿軒便以一種快得讓人咂舌的速度將畫冊卷吧卷吧兩下後塞入了一旁的暗格裏。


    南鳶美眸半眯,“懿軒,方才那是?”


    慕懿軒神色如往常一樣淡然,銀瞳也如往常一樣清澈透亮,可惜一張爆紅的臉出賣了他。


    “熙瑤,你不留在府中用膳麽?”慕懿軒問。


    南鳶靜靜地看他。


    慕懿軒靜靜地回視,眼睛忽閃忽閃的,一看就是心裏有鬼。


    小糖忽地嘿嘿一笑,“鳶鳶,你可以問我噠,我知道慕懿軒剛才在偷偷看什麽書哦~”


    南鳶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本來沒有看清楚,但既然你這麽說的話,那我好像知道了。”


    小糖:啊咧?鳶鳶這就知道了?可它什麽都沒說哇!


    “我不信,鳶鳶肯定在炸我,哼哼~”


    南鳶神色淡淡,“不就是那玩意兒。糖啊,答應我,下次不要偷窺這種不適合幼崽看的東西。”


    小糖立馬道:“鳶鳶,我才沒有看春宮圖上的內容,我剛才偷聽到趙公公的話,我就沒看了!”


    南鳶頓了一下,“原來是春宮圖。真是難為趙公公和周嬤嬤了,這種不雅之物都能隨身攜帶。”


    若非周嬤嬤盯得太死,她原本可以多過一段清心寡欲的日子。


    現在卻是不可能了。


    罷了,節製一些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這小呆子好騙,會聽她的話。


    回神後的小糖炸毛了:鳶鳶果然是炸它的!嚶嚶嚶,生氣氣。


    “熙瑤,你怎麽不說話了?”慕懿軒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虛的感覺,頗為不安。


    南鳶若無其事地坐在他身邊,神色淡然,“沒什麽,隻是在想你的臉為何這麽紅,是不是車裏太悶了?”


    慕懿軒有些結巴地道:“熙瑤,我、我是有、有一點兒悶,不過可以忍受。”


    南鳶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發燙的臉蛋,“懿軒都悶成這樣了,我怎好繼續在府中逗留。”


    慕懿軒被南鳶觸碰的地方愈發滾燙,他低垂著頭,囁嚅道:“熙瑤,我沒關係的。”


    “我覺得有關係,委屈誰都不能委屈你。”南鳶的手從他滾燙的臉蛋上離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慕懿軒聽到這話,心更虛了。


    “熙瑤,你真好。”


    “我們是夫妻,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南鳶繼續摸他的頭。


    “熙瑤,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小糖:騷年,你真的涉世太淺了!


    這一夜,慕懿軒還是如前兩日一樣,摟摟抱抱親親南鳶之後,便端端正正地平躺著了。


    這讓南鳶覺得意外。


    本以為這小呆子知道自己弄了個大烏龍之後,定會馬上糾正,結果竟跟個沒事人一樣。


    莫非,是羞於開口?


    亦或者,慕懿軒在這種事情上也有強迫症,非要等自己將那本圖冊研究透徹了再開始實戰?


    南鳶覺得,兩者的可能性都很大。


    然而——


    是夜,約莫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四更天時,一向睡得十分安穩的慕懿軒開始在南鳶耳邊哼哼唧唧,“熙瑤,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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