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妥協，昏君罪己詔
老皇帝暈倒之際還在想，為何自己兩個心腹大臣逃跑，他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楊諾和秦光兩人竟隻手遮天到了這等地步？
太醫們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怒急攻心的老皇帝終於轉醒。
老皇帝目光呆滯地望著頭頂虛空，喃喃自語：“朕如此信任楊諾和秦光兩位愛卿，直到不久前，朕都以為他們能幫朕排憂解難，誰料……”
“王公公，你說這是為什麽？朕待楊愛卿和秦愛卿還不夠好？魏斂叫朕砍了他們的腦袋送過去，朕一直沒有動手，朕對他們從未動過殺心，他們卻棄朕而逃。可恨，可恨啊！”
王公公匍匐在地上，不敢說話。
可是，皇上當真沒有動過殺念嗎？
老皇帝還在自言自語，自我感動中，“朕對他們處處縱容，他們背著朕貪錢，背著朕賣官鬻爵，朕全看在眼裏，但朕都由著他們去了。不過一點兒銀子而已，整個江山都是朕的，讓他們貪點兒錢塞幾個人進來又怎麽了。
可是，他們竟丟下朕跑了！咳咳，咳咳咳……”
老皇帝捂著胸口大咳起來。
“皇上切勿再動怒了，不然——”
“滾，你們都給朕滾！囉裏囉嗦的煩死朕了！”
太醫們嚇得立馬退了出去，隻剩王公公一人。
老皇帝看向王公公，表情木然，“朕最討厭別人讓朕幹什麽了。當年，那些囉裏囉嗦的老臣也讓朕心煩，尤其是太傅那個老東西，朕不過就是偷懶了一次不上早朝，他就要指責朕好多天。
後來有一日，楊愛卿對朕說，朕乃一國之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這皇帝做得不高興，那這一國之君當得豈不憋屈？
他這麽一說，朕就想，對啊，朕是堂堂一國之君，憑什麽要被那些臣子訓斥，所以那些讓朕不高興的，朕統統殺了。
如今你看，滿朝文武百官都哄著朕，再也沒人敢違逆朕的意願。可是……就是這些哄著朕的人，一個個都跑了，朕如今果真成了孤家寡人。”老皇帝說著說著，眼眶紅了一圈。
“皇上，您還有老奴！”王公公潸然淚下。
天下人都說皇上是昏君，欲除之而後快，但他這些年卻因為皇上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皇上很好哄，隻要哄好了，他就能得到數不清的賞賜，不管是前朝大臣還是後宮後妃，都要敬他幾分。
王公公當然也怕死，但他年紀大了，覺得自己該享受過的都享受到了，如果魏軍真的攻入皇城，殺入皇宮，他哪裏也不去，就陪在皇上身邊。
“都是騙朕的，都是騙朕的！”老皇帝突然發瘋，開始狂摔東西，“楊愛卿的話是假的！秦愛卿的話也是假的！說什麽與朕共進退，說什麽魏軍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還說什麽等找來高人很快就能擊退魏軍，哈哈哈……”
王公公聽著皇帝瘋癲大笑，心裏有些畏懼，電火石光之間，他想起什麽，忙道：“皇上，那魏斂不是說，隻要皇上砍下楊大人和秦大人的腦袋，再寫一份罪己詔公告天下，他就不打了！雖然楊大人和秦大人暫時找不到了，但皇上還能寫罪己詔哄一哄那魏斂！皇上先拖延時間，等找到楊大人和秦大人，再砍了他們的頭顱送去！”
“罪己詔啊……”老皇帝愣了一下，挺直的脊梁不知何時佝僂了下來。
“王公公，魏軍到哪裏了？”老皇帝突然問。
王公公：“回皇上的話，魏軍已經到滄州的子月城外，攻下子月城後，魏軍就要直取皇城了！”
“寫了罪己詔，魏斂真的會放過朕？”
“魏家如此重名聲，隻要皇上給魏老將軍平反，再重用魏家，他們定不會再繼續當這反賊，給魏家祖上蒙羞！”
“好好，快給朕準備筆墨紙硯，朕這就寫！”老皇帝催促道。
天剛剛亮，一張皇上親自書寫的皇榜便貼在了皇宮大門口。
然而，皇城裏經常有人因妄議朝政被這些官兵抓走下獄，所以，此時就算官兵們遠遠退開，百姓們也不敢上前圍觀。
最後還是那首領和顏悅色地吆喝著百姓上前看，百姓們才遲疑地圍了上去。
等看完皇榜上的內容，百姓們大驚，竊竊私語起來。
“是罪己詔！當今皇上竟然寫了一封罪己詔！”
一位落魄書生照著那皇榜念出聲：“朕以涼德得繼大統，本意勤勉執政，造福天下百姓，然一葉障目，聽信讒言，錯殺魏老將軍。朕有愧，朕愧對魏老將軍，愧對魏家子孫，更愧對天下百姓……”
落魄書生念完罪己詔上的字，不禁嘲諷一笑，“天下百姓有誰不知魏老將軍是被這昏君冤枉的，昏君此時才給魏老將軍平反，假模假樣地寫什麽罪己詔，無非是瞧著那魏軍要打過來了，貪生怕死。隻是，今日才拉下臉皮討好魏軍，來得及嗎？”
“噓，這位公子小聲點兒，小心被那些官兵聽到，然後把你抓到牢裏！”
那落魄書生樂道：“哈哈，抓便抓吧，等新君繼位，必定會大赦天下……”
按理說，眼看著敵軍逼近城池，百姓們應該恐慌才對，但魏軍的那首童謠和魏軍的事跡早就傳到了全國各地。
再加上那魏軍之首魏斂本就是魏老將軍嫡孫，將門之後，因為魏老將軍過往的威名和作為，皇城百姓對魏老將軍尤其愛戴。
是以，拋開別的地方不說，皇城裏的百姓們對魏軍入城，那是期待遠大於畏懼的。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掰著手數日子，盼著魏軍早日入城。
昏君不做人，殺忠臣，捧奸臣，他們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
就在半年前，這老昏君都還在搜羅天下美女，日日酒池肉林，如此昏君，早該被推翻了！
至於什麽亂臣賊子？百姓們才不管這些，反正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支持誰當皇帝！
王公公以為，這罪己詔一出，魏軍定會看到皇上的誠意，就算不馬上歸順朝廷，也會寬限幾日。
熟料三日後，已經壯大到四十萬的魏軍還是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城池腳下！
老皇帝暈倒之際還在想，為何自己兩個心腹大臣逃跑，他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楊諾和秦光兩人竟隻手遮天到了這等地步？
太醫們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怒急攻心的老皇帝終於轉醒。
老皇帝目光呆滯地望著頭頂虛空，喃喃自語：“朕如此信任楊諾和秦光兩位愛卿，直到不久前，朕都以為他們能幫朕排憂解難，誰料……”
“王公公，你說這是為什麽？朕待楊愛卿和秦愛卿還不夠好？魏斂叫朕砍了他們的腦袋送過去，朕一直沒有動手，朕對他們從未動過殺心，他們卻棄朕而逃。可恨，可恨啊！”
王公公匍匐在地上，不敢說話。
可是，皇上當真沒有動過殺念嗎？
老皇帝還在自言自語，自我感動中，“朕對他們處處縱容，他們背著朕貪錢，背著朕賣官鬻爵，朕全看在眼裏，但朕都由著他們去了。不過一點兒銀子而已，整個江山都是朕的，讓他們貪點兒錢塞幾個人進來又怎麽了。
可是，他們竟丟下朕跑了！咳咳，咳咳咳……”
老皇帝捂著胸口大咳起來。
“皇上切勿再動怒了，不然——”
“滾，你們都給朕滾！囉裏囉嗦的煩死朕了！”
太醫們嚇得立馬退了出去，隻剩王公公一人。
老皇帝看向王公公，表情木然，“朕最討厭別人讓朕幹什麽了。當年，那些囉裏囉嗦的老臣也讓朕心煩，尤其是太傅那個老東西，朕不過就是偷懶了一次不上早朝，他就要指責朕好多天。
後來有一日，楊愛卿對朕說，朕乃一國之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如果這皇帝做得不高興，那這一國之君當得豈不憋屈？
他這麽一說，朕就想，對啊，朕是堂堂一國之君，憑什麽要被那些臣子訓斥，所以那些讓朕不高興的，朕統統殺了。
如今你看，滿朝文武百官都哄著朕，再也沒人敢違逆朕的意願。可是……就是這些哄著朕的人，一個個都跑了，朕如今果真成了孤家寡人。”老皇帝說著說著，眼眶紅了一圈。
“皇上，您還有老奴！”王公公潸然淚下。
天下人都說皇上是昏君，欲除之而後快，但他這些年卻因為皇上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皇上很好哄，隻要哄好了，他就能得到數不清的賞賜，不管是前朝大臣還是後宮後妃，都要敬他幾分。
王公公當然也怕死，但他年紀大了，覺得自己該享受過的都享受到了，如果魏軍真的攻入皇城，殺入皇宮，他哪裏也不去，就陪在皇上身邊。
“都是騙朕的，都是騙朕的！”老皇帝突然發瘋，開始狂摔東西，“楊愛卿的話是假的！秦愛卿的話也是假的！說什麽與朕共進退，說什麽魏軍隻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懼，還說什麽等找來高人很快就能擊退魏軍，哈哈哈……”
王公公聽著皇帝瘋癲大笑，心裏有些畏懼，電火石光之間，他想起什麽，忙道：“皇上，那魏斂不是說，隻要皇上砍下楊大人和秦大人的腦袋，再寫一份罪己詔公告天下，他就不打了！雖然楊大人和秦大人暫時找不到了，但皇上還能寫罪己詔哄一哄那魏斂！皇上先拖延時間，等找到楊大人和秦大人，再砍了他們的頭顱送去！”
“罪己詔啊……”老皇帝愣了一下，挺直的脊梁不知何時佝僂了下來。
“王公公，魏軍到哪裏了？”老皇帝突然問。
王公公：“回皇上的話，魏軍已經到滄州的子月城外，攻下子月城後，魏軍就要直取皇城了！”
“寫了罪己詔，魏斂真的會放過朕？”
“魏家如此重名聲，隻要皇上給魏老將軍平反，再重用魏家，他們定不會再繼續當這反賊，給魏家祖上蒙羞！”
“好好，快給朕準備筆墨紙硯，朕這就寫！”老皇帝催促道。
天剛剛亮，一張皇上親自書寫的皇榜便貼在了皇宮大門口。
然而，皇城裏經常有人因妄議朝政被這些官兵抓走下獄，所以，此時就算官兵們遠遠退開，百姓們也不敢上前圍觀。
最後還是那首領和顏悅色地吆喝著百姓上前看，百姓們才遲疑地圍了上去。
等看完皇榜上的內容，百姓們大驚，竊竊私語起來。
“是罪己詔！當今皇上竟然寫了一封罪己詔！”
一位落魄書生照著那皇榜念出聲：“朕以涼德得繼大統，本意勤勉執政，造福天下百姓，然一葉障目，聽信讒言，錯殺魏老將軍。朕有愧，朕愧對魏老將軍，愧對魏家子孫，更愧對天下百姓……”
落魄書生念完罪己詔上的字，不禁嘲諷一笑，“天下百姓有誰不知魏老將軍是被這昏君冤枉的，昏君此時才給魏老將軍平反，假模假樣地寫什麽罪己詔，無非是瞧著那魏軍要打過來了，貪生怕死。隻是，今日才拉下臉皮討好魏軍，來得及嗎？”
“噓，這位公子小聲點兒，小心被那些官兵聽到，然後把你抓到牢裏！”
那落魄書生樂道：“哈哈，抓便抓吧，等新君繼位，必定會大赦天下……”
按理說，眼看著敵軍逼近城池，百姓們應該恐慌才對，但魏軍的那首童謠和魏軍的事跡早就傳到了全國各地。
再加上那魏軍之首魏斂本就是魏老將軍嫡孫，將門之後，因為魏老將軍過往的威名和作為，皇城百姓對魏老將軍尤其愛戴。
是以，拋開別的地方不說，皇城裏的百姓們對魏軍入城，那是期待遠大於畏懼的。
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掰著手數日子，盼著魏軍早日入城。
昏君不做人，殺忠臣，捧奸臣，他們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
就在半年前，這老昏君都還在搜羅天下美女，日日酒池肉林，如此昏君，早該被推翻了！
至於什麽亂臣賊子？百姓們才不管這些，反正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支持誰當皇帝！
王公公以為，這罪己詔一出，魏軍定會看到皇上的誠意，就算不馬上歸順朝廷，也會寬限幾日。
熟料三日後，已經壯大到四十萬的魏軍還是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城池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