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劫語出驚人,一下子讓白守成愣在了當場。那個祁行長和祝會長也是稍稍楞了一下,隨即雙雙笑了起來。


    倒是這個許老大,徹底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坐在那,不敢再有半點擠眉弄眼的神色。


    “王先生,您……這要求是不是有點過了。”白守成緩了半天,試探著用商量的語氣道:“你可能對我們樸廠縣不太了解,梁家雖然是暴發戶起家,可到底是真金白銀堆起來的上層人,您說讓梁春輝和梁文亮去廣場跪著,是不是有大點太……”


    “太什麽?太過分?還是太癡人說夢?”王劫冷淡一笑,朝白守成道:“我倒是認為,是太仁慈。跪上兩小時三十分鍾,保住億萬家財,不值嗎?我的決定,沒得商量,也用不著和任何人商量!”


    “哈哈,到底是年輕人啊,說話做事都不喜歡過腦子。”祁行長抬了抬耷拉的眼梢道:“小王啊,我知道,你有錢,你呢,作為楚家的未來乘龍快婿,前程似錦。可是,作為一個長輩,我得勸您一句,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就算是楚家親自打壓,都未必能把梁家搞死。據我所知,楚家沒有涉及礦山的產業吧?隔行如隔山啊,你拿什麽威脅礦業出身的梁家?”


    “就是!”祝會長端起紅酒杯,透過紅光看著王劫道:“孩子,老爺子我和你說句實話吧。我和梁春輝那也是朋友,可為了白董,我才來參加今天這酒會,我也願意在你們之間充當說客,盡量讓他們對您和楚小姐做出讓步。可你要說讓他去廣場跪著,嗬嗬,不要說他,我都不信。若是真這樣,我們樸廠縣商會,還有什麽臉麵?”


    王劫笑而不語,自知欠著王劫交情的金天心不禁在一旁冷嘲道:“白董,您今天的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用東北話來說,真硬。可就是這請的人吧,軟了點。這是替王先生解決問題嗎?我怎麽聽著像是勸降大隊啊。”


    楚倩更是不屑一顧道:“沒關係,各抒己見嘛。不過,我男朋友的做事風格向來是你抒你的賤,他做他的事。道不同不相為謀!”


    白守成明顯感覺到了兩個千金的不悅,心中有點埋怨這個祁行長和祝會長,你們說話就說話得了,陰陽怪氣什麽啊?老子請你們吃飯,你們到成了梁春輝的人了。


    “大家不用爭論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金小姐,楚小姐,兩位難得同時到了我們樸廠地界,我給你們備下了兩個小食品。”說罷,拍了拍手,兩個服務員用大個的貝殼托著兩份米白色的美食走了上來。


    “白色魚子醬?”金天心一笑道:“樸廠縣地域封閉,交通不便,沒想到白董這裏還有如此頂級魚子醬,確實是個小驚喜。”


    白守成心中一喜,得意道:“哎,這不算什麽。有道是,良劍配君子,禦膳饋佳人,這almas魚子醬也隻有兩位小姐才配食用,我們這些粗人,吃這就屬於暴殄天物啦,哈哈!”


    兩個女子這才意識道,原來白守成隻備下了兩份魚子醬。很顯然,這是刻意為之……


    奇怪的是,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將自己那位魚子醬遞到了王劫的麵前。


    “兩位小姐,你們這是……”白守成癟癟嘴道:“這魚子醬很難得的……我覺得還是你們吃合適一點……”


    楚倩道:“可能是我沒有口福吧,我不喜歡這股味道。”


    金天心一笑道:“我倒是還好,隻是,這魚子醬屬於西餐,西方禮儀中,夫妻同坐的話,應該分而食之。這一份魚子醬,楚小姐和王先生似乎沒法共餐吧。所以,我就省了吧,送給王先生,有道是吃人嘴短,他或許以後還能照顧我一點……”


    白守成有些後悔,自己這是裝什麽大款啊,這魚子醬還不如不上了,兩個女人沒討到歡心不說,反而都便宜了王劫。


    誰料到,王劫站起身,將兩份魚子醬放倒了祝會長和祁行長麵前,一笑道:“女人的養顏庫,男人的加油站,兩位會長行長年歲大了,膽小心慌脊骨軟,吃一點魚子,有好處的。畢竟,asetra魚子醬也沒那麽昂貴。”


    祝會長和祁行長本來以為王劫把魚子醬送過來是為了討好自己,結果卻冒出一句“膽小心慌脊骨軟”,這分明實在罵人啊!


    “王先生,您說笑了,這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almas魚子醬,實不相瞞,三十萬就那麽一丟丟!”白守成有些動怒了,他這人,可以允許別人賺自己的便宜,但唯獨在品味上,不許別人打自己的臉。


    王劫淡然道:“阿爾瑪魚子醬,容器裝24克拉金罐,每罐售價高達兩萬五千美元。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幾經周轉,你若是能花三十萬到手,倒也算值得。隻不過,almas魚子醬的年產量僅8至13公斤,每年的世界豪富早在三年前就把當年的魚子醬已經搶購一空。您這魚子醬色澤同樣珍稀,隻不過,呈現出的溫潤醇和潔白度都差了那麽一點點,這是二級產品asetra。也算不錯了,畢竟是四十歲以上白化大鱘魚的產物,雖然不夠珍貴,但營養不錯。”


    白守成笑了笑,搖頭道:“王先生,您說的這些我不懂,不過,既然隻有8至13公斤的產量,你又是如何知道這麽多的?別告訴我,您吃過。”


    王劫一笑道:“我不僅僅吃過,而且,我還去過almas魚子醬的製作地。當然了,你可以當個笑話聽聽,畢竟我也沒指望誰信。另外,你讓你的的屬下去看看你這魚子醬罐子內側,是不是有個as兩個字母?那就是二級產品asetra的標識,為的就是區別一級品防止造假用的。”


    白守成側臉看了看自己的秘書,那秘書一臉汗顏地點了點頭,證明了王劫說的是實情。


    楚倩低聲朝王劫問道:“喂,你怎麽知道裏麵有兩個字母標識的?”


    王劫淡淡道:“那是因為,這是我八歲的時候朝阿爾瑪建議的,為的就是業內防偽。畢竟,當年王家也是做過頂級食材生意的……”


    楚倩瞬間露出了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年輕人喜歡侃侃而談,肆意妄為,這是你們這代人的通病!”祁行長感覺自己受到了冷落和羞辱,不禁將杯子放在了桌上,傲慢地往椅子上一靠,翹起了二郎腿,冷聲道:“白董,恕我直言,你要是讓我講和,我能替你們做一做和事佬,可要是讓我卻和梁春輝對著幹,恕難從命,畢竟,我也要在圈裏混呢!”


    王劫不等白守成說話,便冷淡道:“說實話,我來今天這宴席,不過就是不想辜負白老先生的苦心而已。但我就沒想到會見這麽多人,如果知道你們幾位也在,我或許就不來了。現在既然坐在這,我不妨說一句,我王劫做事,向來說一不二,從不求任何人。我用誰和不用誰,那全憑我自己的意誌,我要是不用你,你主動爬過來替我辦事,我也不用,可我用到了你,你卻推三阻四,那沒辦法,我隻能把你和瘡癤一起拔了……”


    “哈哈,惱羞成怒就開始說大話了?”祁行長猛地站了起來:“姓王的,我還真就不信了,縱然你是楚家的女婿,可以搞商業戰,可在樸廠縣,有我北地銀行的貸款支持,你能弄死誰?你倒是把我和瘡癤一樣拔掉試試?”


    王劫搖搖頭道:“怎麽?這就著急跳反了?我說了,在你們這,我不用求任何人,你們隻配被調遣!”


    “狂人說癲話,那你倒是調遣一下我看看?”祁行長呲牙道:“在樸廠縣,你還是第一個敢和財神爺說這話的人呢!”


    王劫一笑,將手機上飯局中間編輯的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三十秒後,祁行長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去吧,接電話,有驚喜!”王劫淡笑道。


    “嚇唬我?”祁行長冷笑著,拿起了電話,冷聲道:“誰啊?”


    “是祁仰偉吧?我是雲城萬氏銀行行長馬建。有個董事會決議通知您一下,由於北地銀行的大股東萬氏銀行的人力調整,以及半年來對您業績的考察,我們認為你不再適合擔任北地商業銀行行長一職,您的新的工作崗位另行通知,請您悉心等待。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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