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變得無比死寂,還有些壓抑,就如被人抽掉了所有的空氣,秦未央看著陳華始終沒有做聲,而陳華則在對方氣勢壓迫下,跪在地上,身子開始不斷發抖,冷汗如雨!


    最終,他趴在地上,開始磕頭!


    嘴裏更是開始求饒,“先生!我,我錯了!!我不該覬覦林意晚!!不該詆毀天睿!不該招惹您!!”


    “求您,給我一個機會吧,我錯了,我罪該萬死!!”


    “但殺了我,隻是讓您少個礙眼的垃圾,但若給我一個機會,我說不定還能對您有用,可以將功補過!”


    ……


    一口氣,陳華連著說了七八句話!


    無一不是卑賤至極!


    他真怕自己說慢,腦袋就掉了。


    畢竟他的腦袋與白家人的腦袋比起來,可是賤太多了!


    好在,就在他額頭磕的滿是鮮血的時候,前麵玩味審視著他的秦未央,終於緩緩開口了。


    “你說的,似乎,還真有些道理。”


    “那你的命,我就留著吧。”


    “你去天睿道歉,然後繼續上班吧,這份方案,你交給意晚就行。”


    “另外,記住一件事,你,今日並沒見過我。”


    秦未央說完,兩腳輕輕一瞪,椅子再次朝後轉去,麵向了視線開闊至極的落地窗。


    陳華心口就如一塊大石落地,使勁喘著氣,連忙道謝,然後立即起身拿著方案書快步離去了。


    似乎生怕秦未央又反悔。


    心中羞辱!震驚!驚恐!慶幸!各種複雜情緒匯成一條大河,徹底淹沒了他以前所有的驕傲,隻想老老實實做事,保住自己的腦袋了。


    天外,雲淡風輕,太陽散發著淡淡的光暈,李青在陳華走後,將一份邀請函遞了過來,臉上似乎帶著幾分凝重。


    “哥,大華集團給您送來了一封邀請函,你看下吧。”


    李青道。


    “大華集團?什麽玩意。”


    秦未央接過邀請函,還沒打開便就問道。


    “大華在臨川商界能排進前五,而且在地產行業乃是龍頭企業,把控著臨川地麵上最好的幾塊地皮,但因為與金盟不合,上次的五裏坡拍賣會,大華集團並沒參與。”


    李青解釋道。


    此刻的秦未央已經打開了邀請函,裏麵寥寥幾個字,他看完,便就冷哼了一聲,甩手一拋,這紙張便就朝垃圾桶落去。


    且落入之後,便就寸寸腐朽,成了齏粉!


    “晾著他,我倒想看看,這個大華,有幾分膽子。”


    秦未央淡淡道。


    李青聞言點頭,又將大華集團最近的動向說了下,便就出去了。


    邀請函之中,赫然寫著:請預約,前來大華集團總部,商榷轉讓五裏坡地皮之事,望珍惜機會。


    預約?


    轉讓地皮?


    珍惜機會?


    這幾個字眼,讓秦未央感到了無比的好笑。


    西北九十萬公裏的土地之上,都沒任何一人,敢說出如此之話,一個臨川地麵之上的大華集團,居然敢這般跟他說話。


    儼然一副欺他,還是看得起他的架勢。


    但秦未央,卻想反問一句,你是,什麽玩意?


    李青走後,秦未央拿出手機,打開日曆,看著日子,距離父親的忌日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除去要慢慢折磨那些讓他痛恨的人之外,自然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心中想著,拿筆開始勾畫。


    根據暗龍的消息,三日後,就是趙家為長子趙宏光下葬的日子。


    雖說沒有邀請他,但他,如何能不去捧場?


    畢竟,趙家曾雇橫江四煞前來慰問過他,來而不往非禮也。


    十日後,是母親的忌日。


    想起母親,於他腦海深處就隻剩一個模糊的影子,坦白說從小他就抗拒去母親的墓前,許是心中怨對方早早過世,未讓他享受過完整的母愛,也許是上學的時候,曾被人罵做沒有母親的野孩子,心中將這份恨意,轉嫁到了母親的身上。


    但一切被流淌歲月衝刷之後,他才明白,母親於他心中,並非隻有怨與恨。


    還有,愛。


    每當他最為寂寞、孤獨的時候,母親那道模糊的影子,就會如光,照入他的心中,仿佛她從沒離去過。


    秦未央抬手,將母親的忌日小心勾畫起來。


    最後,則筆落在十五日之後,香姨給他來過短信,十五日之後,是錢靜若的婚期,香姨希望他以哥哥的名義,出席這個婚禮。


    哥哥?


    秦未央記得,大概有十五年,錢靜若沒叫過他哥哥了。


    隻因為那年,他親林意晚的時候,被對方看到了,不知是吃了醋,還是少兒不宜生了氣,反正從那以後,錢靜若再沒叫過他哥哥。


    對他的態度,也從曾經的親昵,變作了一種沒法讀懂的冷淡。


    隻是,既然香姨希望他去,那他,就去一次吧。


    於他而言,錢家是少年時的記憶。


    也是曾經給予他諸多溫暖的地方。


    而錢靜若這個妹妹,他心中,還是承認的。


    叫來鐵塔,將接下來的行程簡單說完之後,鐵塔在隨身的小本子上詳細記下,然後問道:“趙家葬禮,主子還送禮?”


    “當然。”


    “且,要有新意。”


    秦未央忽而笑著道。


    鐵塔聞言,揶揄的笑了,“主子可想好了主意?”


    秦未央點頭,回了四個字,“土雞瓦狗。”


    鐵塔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腦海中浮現了當年昆侖之北,血羅漢喪子,疆主率軍十萬,前去赴會的場景,不過那日,疆主送禮的規格要更高一些。


    乃是,牛馬!


    寓意,當牛做馬!永世賤仆!


    嘴角勾起奸笑,鐵塔將疆主的安排,仔細記在了本子上,隨後恭敬匯報道:“主子,恭喜您現在有了老師。”


    “老師?”


    秦未央聞言,疑惑的朝鐵塔看去。


    對方邊笑,邊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視頻來自一個臨川高端會所內部,裝修豪華,金碧刺眼,現場坐了十幾人,盡皆身穿華貴的衣衫,言談舉止隱隱透著一股氣勢,想必地位都是不凡。


    聽視頻裏的聲音,這些人談論的,正是五裏坡拍賣會現場之事。


    唏噓驚歎之聲不絕於耳。


    但下一刻,卻見左麵第五個男子,赫然拍案,似是義憤填膺的道了一句:“這個逆徒!我鶴館授他功夫,原本是讓他行俠仗義,卻沒想他如此卑劣張狂!各位放心,我鶴館自當大義滅親,教他做人!”


    此言出,四下嘩然,視頻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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