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策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臉色蒼白得過分。


    把小姑娘葉靈兒都嚇了一跳,拉住李策的手,不住問叔叔你是不是生病了,靈兒帶你去看醫生好不好。


    李策搖了搖頭,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帶著小姑娘去樓下吃了午餐後,李策喚來燕南天,又吩咐他去查一些事。


    晚秋雖是自殺,但她的死因,乃是父母逼婚。


    中間鐵定有許多蠅營狗苟。


    李策必須得去做一些事,要不然他會瘋掉。


    很快燕南天也就送來了李策需要的東西。


    李策看完後,眉宇蘊上一抹徹寒。


    果然是個爛俗故事。


    喚來郭破,讓他去開車。


    郭破很快把車開來。


    李策坐上副駕駛,點上一支煙。


    “先生,去哪兒?”


    “去晚秋家。”


    ……


    夏晚秋是夏家養女。


    此事李策是知道的。


    不過跟李策是被沈蒼生從孤兒院領養不同。


    夏晚秋的情況更複雜。


    她親生父親,跟他養父夏文是相交莫逆的戰友。


    她剛出生不久,親生父母就都出了車禍,彌留之際,立下遺囑,把家產全都贈給夏文。


    夏晚秋也被夏文收養,改了姓,成了夏家長女。


    因為夏氏夫妻久婚不育,最開始對夏晚秋倒還頗為疼愛,後來這對夫妻生了個自己的兒子後,便對夏晚秋冷落起來。


    至於那個婚約,則是夏文自作主張定下來的。


    男方那邊可是了不得。


    渝州王寧東來之子寧少卿。


    是一位王族世子。


    夏家在渝州隻能算是二線家族,離王族差距弗遠。


    夏晚秋自小就生得水靈。


    十二三歲時、寧少卿見過她一麵,就喜歡的不行。


    後來就有了那份婚約。


    包辦婚姻。


    ……


    夏家府邸占地差不多百畝,幾進幾出,高門大戶。


    一個小時後,李策和郭破兩人,到了夏家府邸。


    兩人下車,發現夏家門前掛著大紅燈籠,露天停車場停滿豪車,裏麵更是賓客滿堂,十分熱鬧。


    找人問詢一番,弄清楚了情況,是在給次子夏川完婚。


    此時新郎車隊,剛把新娘子接回來,門口便燃起足足三萬發的鞭炮,劈裏啪啦響了好幾分鍾。


    十分熱鬧。


    新郎在眾人鼓噪下,將新娘子背進了家門,接下來就是新娘新郎拜堂成親,然後開宴。


    一對中年夫妻坐在高堂之下。


    夏晚秋的養父夏文,養母周燕。


    兩人笑得極為開心,慈眉善目,就等著兒子帶著兒媳,來拜高堂。


    夏文確實很開心。


    兒子結婚,娶得還是世家小姐,怎能不開心?


    他目光在祝賀的人群中,隨意掃視,就看到一個穿著長風衣的雄偉男子,站在眾人之中,鶴立雞群,卓爾不凡。


    忍不住讚歎。


    “這年輕人,當真好氣度。我們夏家,什麽時候結識了這麽器宇軒昂的人物?”


    莫名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卻又想不起來。


    就是這年輕人的眼神,怎麽會那麽冷?


    冷到沒有一點人間暖色。


    目光交匯。


    雄偉青年對他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


    夏文莫名感覺到寒意。


    抑製不住打個寒顫。


    “新郎新娘,準備拜堂,一拜天地——”


    司儀拉長尾音,宣布拜堂開始。


    眾人開始鼓掌。


    這樣的熱鬧和喧囂。


    突然有個聲音響起。


    “夏先生,婚禮先等一下,我有件事問你。”


    聲音不大。


    卻很有穿透力。


    眾人往聲音方向望去,便見一雄偉青年,長身獨立,軒然霞舉。


    “這人誰啊,好氣度!”


    “不過他為何突然打斷新人拜堂?”


    “難道是搗亂來的?”


    “怎麽可能……夏家可不是一般人家,不知道養了多少打手,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搗亂?”


    賓客們議論。


    夏文眉頭微蹙,看著卓立人群中的李策。


    “這位先生,不知有什麽事找夏某人,不能等犬兒完婚之後?”


    李策拱手道:“夏先生,此事對我來說十分緊要。”


    夏文疑惑道:“到底是什麽事?”


    李策淡淡道:“夏先生,今天你親兒子結婚,你笑得如此開心。三年前,你嫁養女時,是不是也是笑得這麽開心?”


    此話一出,夏文臉色頓變。


    一眾賓客,眼神也變得玩味。


    三年前,夏家嫁養女,風光還勝今日。


    畢竟男方可是王族世子。


    今日到場的賓客,許多都參加過三年前那場婚宴。


    不少人,至今都還記得夏家那位養女。


    鳳冠霞衣,嬌靨如花。


    婚禮上,她笑得那麽那麽的好看。


    誰又想得到,當天晚上,這麽個絕世佳人,就在婚房裏放了把火,把自己活活燒死在裏麵?


    喜事辦成喪事。


    此事也成了夏家禁忌,誰都不許再提。


    現在這個青年在夏家二公子婚禮上重提此事,喚醒了眾人的記憶,也讓他們無比疑惑——挑事來的?


    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年輕人,你什麽意思?”


    夏文冷冷道。


    李策話語裏的諷刺,他哪裏聽不出來?


    “我什麽意思——”


    李策笑了笑:“慢慢說給你聽吧。”


    “三年前,你跟渝州王世子寧少卿商議,以你重病為由,把你養女騙回,接著便將其囚禁,逼她跟寧少卿成婚。”


    “寧少卿也許諾了你許多好處,譬如讓你夏家接受一些渝州王府麾下的生意,譬如替你這扶不上牆的兒子,安排一個錦繡前程。”


    “為了逼自己養女答應婚事,你用了許多下作手段。”


    “現在你坐在這裏,給你兒子完婚,又笑得這麽開心。”


    “我很生氣。”


    “我不想看你笑,我想看你哭。”


    李策的聲音,不疾不徐。


    夏文夫婦卻臉色頓變,憤怒中又有尷尬。


    賓客們眼神都變得更加玩味。


    三年前夏晚秋的死,本就蹊蹺。


    李策所言,若是事實。


    那夏文不就是賣女求榮?


    哪怕夏晚秋是夏文和孫燕親生,也說不過去。


    更別說夏晚秋其實是夏文戰友的女兒。


    夏晚秋生父臨死時,可是立下遺囑,把名下諸多財產,全都贈給夏文。


    夏文能夠發財,擁有數十億資產,可基本都靠夏晚秋生父贈與的諸多產業。


    結果夏文為了一些利益和自己親兒子的前途,把夏晚秋賣給了王族?


    李策娓娓道來的一番話,再加上滿堂賓客的窸窣議論,讓夏文夫婦無比尷尬。


    當然更多的是憤怒。


    所謂打人不打臉。


    他們的家事,由得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夫妻二人,都怒視李策。


    他們的兒子,今天的新郎官夏川便跳了出來,指著李策鼻子罵道:“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麽!存心到我夏家來搗亂?你也配!識相的就立馬給我滾出去,否則少爺打斷你的腿,再把你扔出去!”


    便有許多護衛,往人群中的李策包圍過來。


    李策看著盛怒的夏川,淡淡道:“當年晚秋被逼婚,無奈到山區支教,跟家裏斷了所有聯係,隻給了你這個弟弟聯係方式。”


    “結果你為了自己的前程,協助寧少卿和你父親,把她騙了回來。晚秋的死,寧少卿和夏文固然有莫大責任,最可恨的卻是你。”


    “你……”


    新郎官夏川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此人怎會對當年的事一清二楚,連這些細節都知道?


    心中難以抑製泛起惶恐。


    “小子,你到底想幹什麽?”


    夏川聲音變得無比冰寒。


    “我想幹什麽,你很快就知道了。”


    李策眯起了眼:“我先宣布今天的婚禮取消。”


    命令的語氣,理所當然的姿態。


    讓人下意識覺得,無論他說什麽,都該是事實。


    但是——憑什麽啊?


    “小子,你以為自己是誰?你說婚禮取消就取消?滾,信不信老子大耳刮子抽你!”


    夏家的人還沒說話,便有個中年富商模樣的胖子站了出來,指著李策破口大罵。


    他到了李策麵前,頤指氣使的姿態,十分囂張,口水都快噴到李策臉上。


    夏家畢竟是豪族。


    這個世界也從來不缺乏趨炎附勢的人。


    這個中年胖子站出來怒罵李策,自然是想博得夏家的好感。


    以後生意場上,便有合作的基礎。


    看著這個氣勢洶洶的中年胖子,李策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上,有人死於傲慢,有人死於狹隘,有人死於聽天由命和漫不經心。”


    “知道你是怎麽死的麽?你是笨死的。”


    “我這人殺心其實不重,奈何我現在心情不好,非常非常不好,所以隻能跟你說能抱歉。”


    “你……你什麽意思?”


    這番話胖子表示沒有聽懂。


    李策沒有再看他一眼。


    郭破悍然上前,掏槍對準胖子的腦袋。


    轟!


    胖子的腦袋,便成一塊碎裂的西瓜。


    鮮血混著腦漿,四處飆濺。


    肥胖的無頭屍體,直挺挺倒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全場死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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