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狹窄, 體溫上升。


    般弱被人壓著肩膀,後背與腰貼得嚴絲合縫。


    弟弟仗著長腿長手,特別喜歡背後突襲。


    她瞥了一眼金屬扶手邊的鏡子。


    鴨舌帽壓著漆黑發梢, 他又稍微側著頭,擋了大半的麵部輪廓, 般弱隻能窺見男生鋒利的下頜和喉結。還有這家夥的手,跟長臂猿似的, 直接掛到她腰間, 指尖又不安分勾著她上衣飾品,給她一種隨時要抱起她去幹壞事兒的錯覺。


    軍訓十四天, 般弱真黑了一兩個色度。


    她敢打賭, 就算是唐媽媽,從背影也不能一眼確定是她親閨女!


    但是男主的雷達可能跟普通人不一樣。


    他靠味兒認人。


    “咦,是你啊。”般弱努力挽救,“我沒認出呢。”


    “說謊。”


    男生嘴唇輕輕碰觸她的耳垂, 熱氣熏然, 懶懶道,“剛剛我一進來, 你就拉帽子遮臉,還躲到角落裏, 這是沒認出的表現?”他雙臂抬上, 一手隨意拉著手腕,在她頸前慢慢收緊, “我記得姐姐, 是最不怕生的呢。”


    般弱心裏頭懊惱,她弄巧成拙了,誰想到這家夥觀察力這麽仔細。


    畢竟平常這畜生囂張狂妄, 都不拿正眼看人的。


    “這個飯店,除了招牌任性點,也不算什麽特色,姐姐來這裏幹什麽呢?”周璨意味不明哼笑一聲,“12樓啊,聽前台說,好像是被人包了呢,姐姐來12樓幹什麽?上廁所嗎?”


    “……”


    她就知道要糟。


    周璨步步緊逼,般弱反而冷靜下來。


    “我來這裏當然是有事了。”她轉移焦點,“你又來這裏幹什麽?還不戴口罩?看來你對這邊是很熟悉了?”


    般弱就差沒說“你這個臭小子該不會瞞著我跟黑粉搞地下情吧”。


    不對,她怎麽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男生聞了聞她的臉,“嗯,好大的醋味啊,但是,我怎麽感覺,姐姐在轉移話題?我呢,來這裏也是辦事兒,不過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緊咬不放,“姐姐先告訴我,來這兒辦什麽事。”


    “當然是辦你的事啊!”


    “……唔?”


    般弱理直氣壯,“我那麽學霸,又懂事,能有什麽事兒?還不是你,任性妄為,招惹了那麽多的黑粉,我是聽到風聲了,趕緊過來看看,萬一他們想要對你不利,我也好提前告訴你,做好應對的準備啊。”


    周璨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你……為我來的?”


    弟弟遲疑出聲。


    “不然呢。”般弱瞪他,“我課程都排滿了,每天累到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你以為我很閑嗎,還坐飛機到這裏?我要是真幹壞事兒,怎麽會到你們組合所在的城市?這不是擺明讓你來捉奸嗎?我有那麽笨嗎?!”


    她沒說完就被人箍得抱起來,雙腳懸空,對方熟練撥開她的小辮子,在後頸清脆啃了一口。


    微小氣浪拂開頸後絨毛。


    “姐姐怎麽能對我這麽好呢。”


    周璨呢喃著。


    般弱坦然自若接受了對方的示愛,嚴肅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專心高考,我會為你保駕護航的。好了,你趕緊下去吧,我等下要手撕黑粉,場麵很血腥,嚇著小朋友就不好了。”


    對方胸膛震顫,喉嚨發出嗤聲。


    他眼尾上挑,有些紅,“姐姐說什麽呢,你才是要被保護的小朋友。”


    周璨壓著她,手臂伸長,在樓層鍵盤按了負1樓。


    般弱:“?”


    負1層是地下停車場,周璨單手插兜,又牽著她到了一輛保姆車麵前。


    一開車門,好家夥,烏泱泱一群人。


    有肌肉發達的建美派,也有文質彬彬的眼鏡派,一文一武的兩撥人聚在一起,造成了視覺震撼的衝擊。


    綠茶精被鎮住了。


    這是要揭竿起義嗎。


    “你先待一下,唔,大概三十分鍾,我就能回來了。儲物格放了點小零食,你要是餓,就吃一點兒,等下帶你吃大餐。”


    周璨這樣跟她說。


    般弱眼睜睜看著人瀟灑離開。


    她其實隱約猜到周璨到這裏的緣故。


    當眾人討好般把電腦放在她麵前,般弱的心情就更複雜了。


    電腦屏幕播放著監控畫麵。


    周璨上了12樓的電梯,又進了裏麵的大廳。


    這次黑粉大型聚會來了兩百多號人,年輕群體,基本是在三十歲到十五六歲這個區間。小混蛋憑借著他得天獨厚的氣質優勢,引起了全場的注意,不少打扮靚麗的女孩開始接近他,突然有一個尖叫起來,“你,你不是周璨嗎。”


    小畜生隨意壓了壓鴨舌帽,表情淡定又欠揍,“就是因為長得像,所以我很討厭那家夥,把我生活搞得一團亂,連外出都要戴口罩,真是煩死了。”


    她們還!真!信!了!


    奧斯卡欠男主一個小金人啊!


    般弱幾乎不敢看接下來的畫麵。


    太慘了。


    太虐了。


    正主打入黑粉圈,而他們卻一無所知,甚至還同情起他的遭遇。


    大家同仇敵愾,團結一心,整個飯廳籠罩在一片友好氣氛中。服務員陸續端菜上來,大家邊吃邊聊,談得更起勁兒了。黑粉們惡意猜測周璨的私生活,語言激烈,甚至是不堪入耳的,上升到詛咒人全家的層麵。


    周璨麵不改色聽著,偶爾懶懶地附和一句。


    仿佛罵的還真是他的仇人。


    在一眾冒痘、脫發、矮肥、顯老、油膩的男士中,周璨年輕張揚,格格不入,美得像個異類。


    有人私底下猜測他是模特,或者是富二代,總之是不差錢的主兒。


    這個發現令女性們都有些蠢蠢欲動,有意無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而這些人當中不少是因愛生恨的黑唯。


    自從周璨出了那首抒發強烈欲望的情歌之後,她們就瘋了,根本沒法接受愛豆與其他女孩子的戀情,於是紛紛脫粉,轉戰黑粉論壇,發泄自己的不滿。


    這次也不例外,一個戴著帽子的女人就不屑道,“依我看,那個女的也是個賤貨,借著粉絲的名頭接近偶像,裝什麽軟妹婊,真純情就不會在節目裏喊什麽老公了,不過是蓄意勾引。”


    其他黑唯紛紛同意。


    “估計是使出了什麽下作的手段,讓周璨對她負責。”


    “就是,年紀輕輕就想著傍大款,她父母會哭的吧。”


    “哇,真的好惡心啊這個女的,周璨也太腦殘了,這點手段都看不出。”


    有人的指尖敲了一下杯壁,氣泡湧動。


    “叮。”


    很輕微的響動,女生們下意識放輕了聲音。


    “誹謗罪……怎麽判刑來著?”


    男生嘴唇鮮紅,揚著笑,又欲又勾人。


    “大家造謠侮辱的功力這麽好,刑法背得肯定滾瓜爛熟,不如跟我科普下唄?”


    鴉雀無聲。


    有人似乎懂得了什麽,臉色變得鐵青。


    先是從周璨這一桌開始,蔓延難堪的沉默。


    “怎麽了?隔壁那桌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啊。”


    周璨旁邊的女人忍不住了,掩飾般說了一句,“我上個廁所,你們慢慢吃。”


    男生眼皮都沒動,淡淡地說,“這位女士,廁所在右邊,您往左邊的門跑什麽?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女孩子,您都能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她,侮辱她,誹謗她,想來是心理素質很過硬,這下怎麽又怕得心虛逃跑了?”


    女人強撐鎮定,“你這話真奇怪,我就隨便說了兩句,又不指名道姓的,傷害她什麽了?”


    他噢了一聲,“那您剛才罵我,應該是指名道姓了吧,可以立案了呢。”


    女人臉色刹那慘白。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進來。”


    周璨揚了揚聲。


    訓練有素的律師團應聲而至。


    場上眾人大驚失色。


    周璨摘了鴨舌帽,手指隨意撥弄了頭發,“各位,有什麽需要辯解的,就跟我律師說吧。”


    離開之前,他唔了一聲,丟下一句。


    “至於勾引,是我主動的,要罵人別弄錯對象了。”


    坐在保姆車裏的律師看到這裏,跟般弱說,“看樣子少爺真的很喜歡您啊。”


    般弱扯了扯嘴角。


    要是周璨知道她也是黑粉之一,估計會送她一套火葬場組合套餐吧。


    這小子對黑粉手起刀落,從不手軟啊。


    這麽一想,她屁股有點燙,坐不住了,對律師說,“我記起來了,我還有點事兒,就先走了,你跟你少爺說一聲。”


    般弱覺得自己要作一下。


    比如,用她含糊不清的態度刺激男主,從而使得敵軍自亂陣腳,猜不透她在想什麽,把水攪得越混越好。


    律師愣了一下,“可是少爺……”


    般弱沒有回答,拉動車門,快速走出停車場。


    為了避開周璨來的那條最近通道,她特意挑了一條最遠的出口。


    “……嗯?你怎麽跑出來了?”


    還是撞上了。


    般弱心梗。


    她很崩潰。


    周璨卻不覺得,高高興興蹦過來,“是不是我怕走丟了,所以來找我的?”這個在黑粉聚會上大殺四方的家夥,此刻靦腆得像個純情男孩,牽住她的衣角,極為不好意思,“我剛剛走岔路了,還想讓你過來找我呢,沒想到姐姐跟我心有靈犀啊。”


    語調很是甜甜蜜蜜的。


    等他把般弱捉回保姆車,律師又愣了一波,“咦,唐小姐,你怎麽又回來了?”


    周璨:“什麽又回來了?她找我去了啊。”


    律師:“呃,這個,唐小姐你說呢?”


    般弱:“……”


    唐小姐不想說。


    唐小姐隻想躺屍。


    由於律師團還在處理當中,這位王律師先載著人去了附近的餐廳。


    車內氣氛太僵,般弱被凍得受不了,率先開口,“那個,你要吃點什麽?”


    生氣的弟弟不吭聲,從兜裏掏出了個口罩。


    般弱覺得這頗有一種“口罩一戴六親不認”的意思。


    女孩子坐過去了點,用膝蓋碰了一下他。


    對方才撩開眼皮,“這邊不是有個特色小吃嗎,叫傷心涼粉,我現在特傷心,就吃那個好了,多應景兒。”


    王律師大吃一驚,“少爺,您不能吃辣的啊,您會過敏的。”


    周璨冷笑,“過敏算什麽,反正也不會有人心疼我,說好要等我的,轉頭就跑路,嗬,可真行啊。”


    般弱被弟弟的眼刀子紮得渾身是血窟窿。


    要不怎麽說這家夥記仇呢?


    王律師正在頭禿,“那,那咱們去哪裏?”


    周璨滑動手機屏幕,漫不經心,“去新豐路,有一家叫湘行天下的餐廳。”


    王律師小心翼翼提醒,“少爺,湘菜是辣的。”


    少爺很無語看他,“我當然知道,你當我白癡啊,我不吃,她吃。”


    王律師閉嘴了。


    行吧,您就是口是心非。


    黑色保姆車駛到了目的地,王律師頗有眼色,“我去跟兄弟們匯合了,您吃完了叫我一聲就行。”


    他可不想摻和到火葬場裏!


    王律師給般弱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開車趕緊溜了。


    周璨走在前頭,也不跟般弱說話。


    倆人雖然陷入冷戰狀態,但弟弟該做的事情一點不落。


    周璨跟服務員要了個包廂,領著般弱去了房間後,又給她拉了下門簾,就連點單,也完全照顧了姐姐無辣不歡的口味。


    “就這麽多了,謝謝。”


    弟弟聲音很冷。


    服務員受不了這股僵硬的氛圍,記下菜名後就想離開,般弱叫住了人,又加了兩道不辣的,粉蒸肉跟跳水魚,還要個紅棗甜酒煮糍粑,哄小家夥的。


    對方移開了臉,並不看她。


    “生氣啦?”般弱問。


    弟弟不鳥她。


    衣服摩擦的聲音悉悉索索響起,般弱坐到了他的軟座上,挨著他的胳膊。


    周璨動了動長腿,往裏麵挪。


    般弱也很有耐心追過去。


    兩人一挪一蹭,很快就把高個兒擠到玻璃窗上。


    “離我遠點。”弟弟的臉擠在窗上,變了形,他的長睫毛掛著溫暖的燈光,表情卻是冷淡至極,“我怕我做出不好的事來傷害你。”


    般弱軟軟靠著他,“我們家的弟弟,為什麽這麽容易生氣呢?都不聽姐姐解釋的。”


    “解釋——”


    黑發少年掐住了指尖,聲音也仿佛被雪凍住了,欠缺溫度,“解釋什麽啊,你就是沒把我放心上,所以我開不開心,高不高興,關你什麽事兒呢。你一聲不吭跑去其它城市,也沒通知我,萬一出事了怎麽辦?你讓我後悔一輩子嗎?說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還有,我明明讓你等我回來,為什麽要跑?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還是你下一場有約啊?”


    第一次戀愛的少年患得患失,已經氣到口不擇言了。


    “唐般弱,我他媽的是不是你的備胎?吊著我好玩嗎——”


    兩隻軟白胳膊搭上了他的脖頸。


    周璨瞬間消聲。


    他強硬擰過頭。


    後悔的情緒啃噬著他。


    說好了要理智的,要成熟的,他怎麽還是像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生氣呢?


    她一定不喜歡這樣衝動暴怒的他。


    太子爺死要麵子活受罪,不肯拉下臉來和好。


    “別這麽生氣嗎,是我不好,沒有考慮清楚。”般弱眨了眨眼,“我就是覺得,你剛處理完這種事,心情肯定特別不愉快,而我呢,又是讓你被黑粉攻擊的罪人,我,我就是,想讓你自己一個人靜靜。”


    她眼睛浮現霧氣,嗓音也低落下來,“我不想讓你討厭我呀。”


    綠茶精說著就要哭出聲來。


    周璨一愣。


    他頓時手足無措,慌忙摟住她,“我,我沒有討厭你啊,我,我就是氣你。”


    弟弟咬了咬唇,“對不起姐姐,我以後不亂想了,原諒我吧。”


    般弱柔柔弱弱地說,“那你能別冷著臉嗎,我害怕你一個暴起,把我扁成豬頭,雖然我喜歡豬,可我不想變豬頭。”


    周璨:“……”


    他看起來這麽像暴力狂嗎?


    弟弟低下臉,勾下了黑色口罩的細繩,在她頰上輕輕一吻,眸光浮動溫柔情愫,“笨蛋姐姐,我怎麽可能欺負你呢。”


    十分鍾後,服務員忐忑不安敲了下門,這才擰開門把。


    他傻眼了。


    預想中的一場驚天大戰早就告停,男生岔開了雙腿,讓女生坐在他懷裏,說說笑笑,倆人好得跟連體嬰兒似的。


    這十分鍾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麽?竟然瞬間扭轉戰局?!


    服務員對司令官般弱投以肅然起敬的目光。


    兩個小時後,般弱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她終於吃完了這一頓飯。


    可能是今天的事兒刺激到周璨了,意外顯露出了自己性格中頗為強勢的一麵,全程摟著她喂飯,喂到般弱都想哭了。


    就連結賬,弟弟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占有欲,單手操控手機,又摟著她的腰不放,惹來不少的目光。


    般弱這一刻由衷地希望,來個大佬吧,最好挫一挫小畜生的銳氣。


    老天爺真聽見了信女般弱的祈求。


    倆人上了保姆車,車內從三個人變成了五個人。


    坐在他們前排的是一對中年男女。


    男人西裝革履,有著上位者的沉穩氣度,而女人則是白色連衣裙配上高檔絲巾,透出知性優雅的氣質。


    女人看了眼後視鏡。


    “兒子,談談?”


    “沒什麽好談的。”


    “你不談怎麽知道沒什麽好談的。”


    般弱覺得這對話特別耳熟。


    總之他們從湘菜館又移動到了一家格調高雅的西餐廳。


    周璨率先給般弱拉了椅子。


    女人略微訝異,表情複雜,“看來你最近學了不少。”


    周璨沒回答。


    四人紛紛落座。


    女人對這種場合遊刃有餘,衝著般弱客氣笑了笑,“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時間。我是仙奴的媽媽,姓藍,這位是我丈夫。對了,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般弱同樣露出虛偽的笑容,“您好,我姓唐,阿姨叔叔叫我小唐就好。”


    女人噢了一聲,慢條斯理,“原來你姓唐啊,這個姓諧音糖,小姑娘又甜又蜜,難怪能引得我們家仙奴動心呢。不過這小子叛逆慣了,又不懂事,可能不太適合你這種乖巧甜美的女孩兒,我勸你趁早同他斷了吧,免得日後傷心。”


    喲嗬,開門見山,好狠啊。


    周璨額頭青筋猛跳,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拉起般弱就想要走。


    “看來藍女士沒什麽好談的,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男人皺了下眉,“仙奴,怎麽稱呼你媽的呢?”


    藍女士的聲音在空氣幽幽飄著,“小唐啊,仙奴沒告訴你吧,我們大院裏有個姑娘,一直在等他結婚,長輩們呢,也樂見其成。不過那姑娘大度癡情,允許結婚之前仙奴跟其他女孩子談戀愛,隻要最後跟她結婚就好了。我也不是要拆散你們,就是給你們提個醒兒,別玩得太出格了。”


    男生牙齒咬得哢哢響,眼睛赤紅。


    他一拳捶在桌麵上,震得水杯裏的水晃蕩起來。


    “藍女士,你少在這邊危言聳聽,你們自己過意不去,就去補償人好了,什麽支票不動產的,我通通都不幹涉。要拿我的婚姻跟未來補償她,你做夢!”


    周璨露出諷刺的臉色,“你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什麽事嗎?是做父母的不需要考證,把孩子當玩具一樣,高興就哄著,不高興就扔一邊,忽然想起這玩具有點價值了,就迫不及待裝上電池驅動他,您這麽厲害拍什麽電影呢,幹脆去開玩具廠吧,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兒!”


    “周仙奴!”藍女士臉色一沉,“你離家出走後,脾氣倒是大了不少啊,我說一句你頂一萬句,誰教你這樣的!”


    女人陰沉的視線轉移到了般弱身上。


    “是被別人煽動的吧?你年紀小,怎麽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


    般弱微笑,“阿姨,您在說我嗎?謝謝,我真挺漂亮的,我每天照鏡子一百遍,對此很自豪,我很感謝我爸媽把我生得這麽好看。”


    藍女士一噎。


    女人緩了口氣,“小姑娘,我勸你不要在我麵前賣弄口舌,這周家,是我在當家做主,我的兒媳婦,隻能姓趙,你若是聰明點,就不要在我兒子身上浪費時間了,省得最後,人財兩空,多不劃算。”


    藍女士想得很清楚,這樣的女孩子她見得多了,無非是仗著自己年輕貌美,就想要就嫁入高門。


    有她坐鎮,一切魑魅魍魎休想進她周家的門。


    般弱也噢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謝謝您的提醒,我現在就跟您兒子分手,不對,我們好像還沒正式開始呢。”


    藍女士:“???”


    這什麽情況?


    她不應該是像小白花一樣委屈地直掉眼淚嗎?


    這樣幹脆利落她怎麽接下去?!


    般弱轉過頭,對周璨認真地說,“雖然我很想跟你在一起,但是你媽都說了,咱倆不合適,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沒有父母祝福的戀情大多數是不幸的。”


    “祝你高考順利,跟那個姑娘白頭到老啊,我就不討人嫌去喝喜酒了,之前吃飯的錢你發我一下,咱們aa好了,白白。”


    弟弟:“!!!”


    般弱渾身都舒暢極了,這樣一來,無論她怎麽搞黑粉事業,都不用擔心在男主麵前掉馬甲了!


    談什麽戀愛,她要黑紅全網!


    “祝你們用餐愉快,再見,哦不對,是再也不見。”


    般弱拎著包包,說走就走。


    周家人被她的果決鎮住了。


    而周璨因為太過震驚,沒回過神,呆滯了一分鍾。


    這短短一分鍾之內,般弱已經溜到門口了,像是一條逃出生天的遊魚,快活地遊走,沒有半點悲傷的氣息。


    弟弟呼吸沉重急促,氣得心肝脾肺通通爆炸。


    “唐般弱!!!你他媽給我站住!!!”


    般弱能聽話才怪了呢。


    她跑得更歡快了,跟野兔子似的。


    眼看著就要拉開門了,嘭的一聲,一條長腿踹在門上,強大的氣浪衝起了她的劉海。


    弟弟像是一頭野獸,眼睛布滿血絲,箍住她的腰,目光猙獰又駭人。


    “你再給我說一遍分手試試?!”


    般弱:“分手。”


    弟弟:“我……我給你第三次機會,重說。”


    般弱:“分手。”


    弟弟:“你說什麽?豐收,噢,是的,去年我們國家的水稻產量世界第一,今年應該也很豐收,你不用擔心,國家很好,水稻很好,我們也很好,姐姐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般弱:“?”


    弟弟你被刺激得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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