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君這麽可愛,不考慮一下買夠它的心嗎?


    在長輩們的催促下,兩人抽空做了試管嬰兒,瓜熟蒂落,得了一個寶貝兒子。


    說起兒子,餘落霞內心是止不住的驕傲。


    蘇允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年年穩坐全校第一的寶座,尤其在公公的教導下,蘇允聰明懂事,沒讓她操心過。唯一叫母親為難的,大概是兒子有點孤僻,個性高冷,不愛交流,好在大院裏有一幫好哥們,上了不同的大學也經常見麵。


    餘落霞出手大方,跟小輩們的關係不錯。


    每回出差,餘落霞時常給他們帶禮物,拜托這群好哥們多多關照自家的兒子。


    這不,富二代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轉頭賣了蘇允,第一手情報發到餘董事長的手裏。


    ——阿允交了個漂亮的小女朋友,舞蹈學院今年招收的新生,好像還是個小有名氣的野模,嘖,胸大腰細,很勾人呢!


    ——那妹子挺牛逼的,千杯不醉啊,標準又乖巧的敬酒姿態給老子給整蒙了哈哈。


    ——臥槽,阿允說他一見鍾情,倆人上個月同居了!這鐵樹開花的速度也太驚人了!


    ——阿姨,你勸勸阿允吧,他就是戀愛談得太少,套路太淺,被人騙了還不知道!那個女孩絕不簡單!


    ——那個女的勾三搭四的,很不正經,肯定是衝著蘇家的錢來的。


    一個女孩貼上了“野模”、“喝酒”、“同居”、“勾三搭四”等等標簽,足以名門出身的餘董事長把人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因此才有了這一次的交鋒。


    餘落霞工作多年,辦事從不拖泥帶水,不就是看上蘇家的財富嗎?給就是了!


    他們餘家跟蘇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然而一見麵,餘落霞看到一個身材性感的年輕女孩妖妖嬈嬈地走來,又裝清純穿了校服,羞答答低下臉叫阿姨,餘落霞頓時想起了丈夫身邊的性感秘書,惡心泛濫,忍不住潑了對方一杯水。


    結果她也濕透了。


    嘿,小丫頭還有兩副麵孔呢?


    餘落霞渾身發顫,被氣得笑了。她抬起手,準備回敬對方,誰知般弱幹脆坐了下來,優雅躲過了對方的襲擊,還衝著旁邊目瞪口呆的侍者溫柔來了一句。


    “不好意思,小哥,能給我拿一條幹淨的毛巾嗎?”


    餘落霞的巴掌落空,生平第一次體驗尷尬的滋味。


    “阿姨,你不坐嗎?這樣很引人注目哦,可能會上明天的頭條呢。”


    般弱保持了得體的微笑。


    雇主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遇上這對母子慘烈的社會毒打。


    尤般弱是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千辛萬苦考上大學,想當一個出色的舞蹈演員。


    開學當天,高富帥男主蘇允對她一見鍾情,高冷冰山融化為一汪春水,破天荒開啟死纏爛打的模式。這姑娘也沒多少戀愛經驗,對方顏值高,家世好,還有才華,她呢,就略有心動,很快就被人追到手了。


    蘇允高興得瘋了,覺得這是上天注定的安排,但他的那群好哥們可不這麽想。


    ——容易得手總是太廉價。


    他們把尤般弱的知情識趣當成了圓滑狡詐,把她的努力工作視為了勾三搭四,而年輕女孩天生的好身材,也難免被男人們指指點點。


    眾人先入為主,戴上了有色眼鏡討伐她。


    再說餘董事長餘落霞,這位男主他媽簡直騷操作不斷,開局就用五百萬羞辱尤般弱,讓她離開自家兒子。誰不愛錢?尤般弱小時候過慣了苦日子,認為錢是僅次於生命與尊嚴的東西,然而她第一次戀愛,到底付出了自己的真心,怎麽能接受這番冷冰冰的金錢侮辱?


    自尊心強的尤般弱強硬拒絕了這筆巨款,但同時,她也為兩人巨大的財富差距感到焦慮,自卑之下,她委屈地提了分手。


    蘇允怎麽可能答應?


    他送了一周的玫瑰花,兩人和好如初。


    男主他媽見戀情進展如此順利,心裏不舒服了,她資助學校,先是用了個項目,把蘇允調走,隨後散播女孩拜金虛榮當外圍女的謠言。


    離譜到什麽程度呢?


    有一次尤般弱走在校道上,一個滿臉長痘的男生跑過來,問她多少能睡一晚。


    哪個正常的女孩子能受得了這種屈辱?


    尤般弱哭到崩天裂地,給男朋友打了好幾通電話訴苦,當時蘇允正忙得焦頭爛額,沒有心思風花雪月,兩三次還好,次數一多,他覺得女朋友有點矯情,謠言澄清不就好嗎?用得著天天打電話給他說這個事兒?


    他不知道,惡意謠言比刀更鋒利,壓垮了一個女孩引以為傲的自尊。


    尤般弱一聲不吭參加了自助留學,申請成功後立即出發,她心灰意冷,隻在短信裏簡短地說了分手的話。


    這回輪到男主瘋了。


    兄弟哥們都勸他,一個虛榮拜金的女孩不值得他留戀。


    輪番轟炸之下,蘇允這樣被洗腦了。


    可是他還是難受啊,很想發泄啊!


    這怎麽辦呢?


    沒關係,跟前女友有幾分相像的傻白甜女主為了救母,自動送上門了,蘇允把她打造前女友的樣子,一開始是惡意滿滿的羞辱,而隨著相處的時間加長,他漸漸被女孩的開朗陽光所感染。


    這個時候,尤般弱學成歸國,開了一間舞蹈工作室。


    不巧,又被男主盯上了。


    男主拋下了替身女主,重新追求前女友,追著追著,愛火重燃,眼看著半隻腳踏入婚姻的殿堂,可把替身女主虐得夠嗆。


    然後男主他媽的騷操作又來了,她甩出五百萬分手的事,一舉將屎盤子扣在了尤般弱的頭上,成功刺激到了男主敏感的神經。


    蘇允不聽她解釋,強行把婚禮的新娘名字改成了替身女主。


    至於前女友?


    婚禮沒了,男友跑了,工作室倒了,她得了抑鬱症,還落得個千夫所指的局麵,自然是黑化了。


    故事的最後,前女友衝進婚禮,準備把狗男人給捅了,千鈞一發,替身女主勇敢擋刀,醒來之後跟男主感天動地he了。


    日啊,這劇情太他媽的燒腦殼子了。


    絕不是她這個外表兔子內心豺狼的綠茶仙女能走得了的路線。


    所以還是談談分手精神損失費的問題吧。


    先定一個分手小目標。


    比如說,掙男主他媽兩個億。


    餘董事長還納悶呢,她兒子竟然轉了性子高高興興請人到家裏吃飯,感情他誤會是男女朋友見家長!小賤人根本就沒跟人說清楚!


    還說什麽沒問題一切包在小棉襖身上,她就不該信了她的邪!


    餘董事長氣得心肝疼。


    倒是蘇先生同樣被蒙在鼓裏,他不明白小閨女說那一番暖心窩的話有什麽問題,竟然讓兒子神情大變,臉色黑得跟閻羅似的?一頭霧水之際,蘇先生又看見兒子攥住了那閨女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到腿上,動作魯莽,又讓人想入非非。


    這哪是哥哥對妹妹的姿態?


    蘇先生沉下臉,“蘇允!你幹什麽!讓你當人家哥哥,誰讓你當流氓了?還不快放開!”


    蘇允箍住般弱的腰肢,力度驚人,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騙我的?你們合夥騙我的?你們別告訴我,你們提早過愚人節,所以我活該被耍?!”


    他陰沉的視線掃過茫然的蘇先生,以及努力偽裝卻泄露了一絲心虛的餘董事長。


    蘇允不知道在誰在搞鬼,但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在這樣的玩笑中冷靜下來!


    “她,我前女友,我追著想著十年都快愛瘋了的女人,你們竟然要她當我妹妹?……幹妹妹?哈!你們怎麽不幹脆點把我殺了!”他指節泛白,攥著桌布,一個用力,湯湯水水濺了倆長輩滿身。


    餘董事長心不在焉,被波及得最廣,骨頭湯燙得她嗷嗷直叫。


    “蘇允!你瘋了!”


    蘇先生罵罵咧咧,跑去廚房拿了冰毛巾給妻子降溫。


    “不是我瘋了!是你們一個個瘋了!”


    蘇允脖子青筋暴起,眼睛紅得嚇人。


    男主他媽不敢吭聲,衝著小賤人使個眼色,你個仙人板板的倒是快想辦法啊!


    “哥哥……”


    般弱還沒喊完就被吼了,“你閉嘴!!!誰他媽是你哥!!!”


    他遷怒了所有人。


    包括他的心頭肉。


    蘇允毫不憐惜把她拽了起來,踹翻椅子,拖著人往樓梯上走。


    般弱表示很驚恐,她嘴裏還沒喊出個“爸”,大掌把她堵得嚴嚴實實的。


    蘇允的動作又快又急,等蘇先生反應過來,啪的一聲,房門緊鎖。


    般弱被憤怒暴走的男主扔進了他的領地,她一個踉蹌,撞上了滿牆的獎狀擺放櫃。


    “嘩啦啦——”


    獎狀、獎杯、獎章等等大小物件兒堆了般弱滿身,她被砸得七葷八素,從璀璨的金光中茫然探出一個小腦袋。


    倆耳朵搖搖晃晃掛著金牌,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智慧的氣息。


    她搖頭甩了甩,金牌響叮當,愣是沒甩開。


    傻得可愛。


    蘇允被她這一手弄得又氣又好笑又心疼,可是剛才被氣得狠了,腹部繃得發疼,他強行硬下心腸,把人摁在金牌海洋裏。


    “我給你一個機會解釋,不然……我掐死你。”他喘氣,發狠道。


    般弱蹬鼻子上臉的事沒少幹,不信男主會下得了狠手,然而她怕疼,皮肉傷當然是能免則免,於是嘴巴一張,謊話信手拈來,“你媽讓我這樣做的,她覺得我拜金虛榮,配不上你這個好男人,又怕你惦記我這個壞女人,所以讓我當你妹妹,讓你死心。”


    蘇允聽她嬌嬌俏俏說著話兒,剛要心軟,結果嘭的一聲,門被蘇先生砸開了。


    男主他媽的臉黑如鍋灰。


    般弱心道,哦豁,背後說人壞話被抓住啦。


    餘董事長真是被小賤人氣得不輕,一個憤怒,話沒經腦,“放屁!她說謊!明明是她自己提議要當你妹妹的!我看她就是嫌棄你不想要你了!”


    太狠了,十年戰友的火苗說滅就滅!


    般弱瞪圓了眼。


    既然如此,死道友不死貧道!


    她一個擰頭,眼淚撲簌而落。


    “是,我是說謊,可是我也沒辦法了。我是個孤兒,沒身份,也沒人護著,比不上你們家大業大,一根手指頭就能撚死我。早知道蘇允這麽有錢,我這個窮學生就不該招惹他,不然也不會被餘女士當眾潑水羞辱,被他兄弟私下嘲笑。”


    “我很明白的,如果我不照做,餘女士一定會用其他見不得光的方法,罵我不知羞恥,逼我投降,逼我離開蘇允。”


    餘董事長要原地爆炸了,猛地衝上去,被蘇先生扯住。


    她半空憤怒蹬著腿,“你個小賤人,你胡說什麽——”


    “可是!”


    般弱的聲音蓋過了她的尖叫,“盡管是這樣,我還是那樣的尊重、敬愛、仰望餘女士,她那麽護犢子,為了兒子可以不顧一切,如果我投胎成她的女兒,一定很幸福吧……”


    餘落霞發瘋的動作突然頓了。


    懵了。


    啥?


    她說啥?


    小賤人說尊重、敬愛、仰望她?見鬼的吧!


    “我沒見過我媽媽,但我夢裏想過,她肯定很好看,也很溫柔……我不怪她不要我,是我出生的時機不對……”


    她邊哭又邊笑起來。


    “可是我疼啊,她為什麽不要我?媽媽不該是餘女士這樣的嗎?強勢又有主見……是,我是算計了餘女士,也算計了蘇先生,因為,我真的想當你們的幹女兒,我想你們護著我,陪著我,我不想被人嫌棄一輩子,說是沒有爸媽的野種……”


    餘董事長沒再發瘋,神情別別扭扭的。


    “那你也不能騙老娘啊……”


    “那我有什麽辦法啊?老師又沒教我怎麽認媽媽!您、您又討厭我,想弄死我!”她抽抽噎噎。


    “我、我——”


    餘落霞半天“我”不出來,說生氣的,是挺生氣的,但又好像有點驚訝跟竊喜,滋味千奇百怪,還挺複雜的。


    畢竟她憑借著自己“母愛魅力”感化了仇人!


    偽裝小號上線的般弱淚眼婆娑,“如果我乖乖認錯,不再說謊,您真的會認我嗎?”為了薅羊毛,頂多乖一秒,不能再多了。


    哎喲,小姑娘哭得真的怪可憐的,鼻子都紅了。


    餘董事長見多了她跋扈得無法無天的一麵,冷不防柔弱下來,她有些不忍心了。


    如此感人的氛圍之下,餘董事長縮在龜殼裏的慈母心被般弱拉出來鞭屍,猶豫了一下,“那也不是不行……”


    般弱破涕為笑,一個“媽”字沒喊出口,被男主咬破了唇角。


    血腥漫開,澀痛不已。


    他指骨如刃,掐著她脖子,語氣平靜得讓人發毛。


    “你們要是讓她當我妹妹,我讓你們天天上法製新聞。”


    般弱發現自己走了個神,她立馬反省,告誡自己這是不對的,妨礙演技發揮。


    她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跟男主馬路邊大眼瞪小眼。


    蘇允哆嗦著肩膀,艱難找回自己的聲音,“為……什麽?”


    此時般弱的情緒醞釀完畢,細長勾人的眼睛泛上了一層水光,惡人先告狀,“你媽今天找我了,她一百塊打車費都不給我,還潑了我一杯水,這要不是在餐廳,我看她還想動手打我。我覺得你家族有狂躁抑鬱症的基因,不適合我孩子的未來成長!”


    少年霸總聽得又憤怒又心疼又好笑又害羞,總之情緒還挺豐富的,介於自閉與開花之間。


    他去勾勾般弱的小指頭,軟軟地說,“你放心,我不會打小孩的。”窺了她一眼,又飛快補上,“也不打孩子他媽。”


    重點是婚後生活嗎?


    小子你二十歲想搞英年早婚這種危險坐牢的項目?


    你有種問問婚姻法它同不同意這門親事!


    “但是你媽可能會打媳婦,她沒有你乖。”


    般弱給人劃了重點。


    重點是你媽今天雄赳赳氣昂昂昂給你女票來了個下馬威,你女票委屈了要找回場子來!


    “我不準她打……嗯,我媳婦,我讓我媽乖一點。”


    蘇允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耳根子燒得又軟又紅。


    乖乖乖,我敲你媽啊,小子你再不聽重點給我臉紅試試?


    般弱決定祭出她的大招跟虐心洗腦bmg,給男主套上降智buff。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是,我是個孤兒,沒身份沒背景,窮得隻剩一個人。可是我也在好好努力學習跟工作啊,我吃飯跟你aa,租房跟你aa,這五個月來,我收了你十七束玫瑰花跟一個價值三千的生日禮物,但是我也打了半個月的工,給你買了一雙兩千多的鞋子啊。”


    “我圖的是你的錢嗎?不,我圖的是你的身子!”


    “我清清白白地做人,沒幹過什麽虧心事,我就跟你這個富二代談個戀愛,我怎麽就拜金下賤自甘墮落了我?”


    綠茶仙女的眼淚說來就來。


    般弱知道怎麽才能哭得淒美,讓人同情,心生憐憫,所以她控製住火候,先讓眼淚在眼眶裏慢慢地滾了一圈。


    “你媽是這樣,上來就侮辱我,罵我下賤。你朋友也是這樣,他們當著你的麵說我好,懂事,成熟,會照顧人,私底下呢?他們嘲笑我是心機婊,是拜金女,為了搏出位什麽都幹得出來!”


    “可是你知道的啊,我平時就是上課,練舞,然後做做模特跟舞蹈老師的兼職,我身材好是我的錯嗎?我穿得性感就是賤人嗎?我酒量好千杯不醉怎麽就不是好女孩了?我安安分分教人跳舞怎麽就勾三搭四了?”


    蓄謀已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般弱紅著眼,嗓音沙啞近乎失聲。


    “我愛的是你啊,又不是他們,憑什麽一個個都要作踐我啊?我欠他們什麽了?啊?你說啊,我欠他們什麽了?我是殺了他們全家還是搞了他們的心肝寶貝兒啊?”


    嘭的一下,她手裏拎著的袋子砸落地麵。


    一瓶可樂罐咕嚕嚕滾到綠植花壇邊,路燈下折射一線幽幽的藍光。


    而般弱則是蹲了下來,頭發披散,雙手痛苦捂住了臉,小獸般嗚咽著。


    男主沒見過這樣的大陣仗,當場懵了。


    實不相瞞,他腦子亂成了一鍋粥,還是燒焦的那種。


    聚會見麵的時候,虎子他們表現不是挺好的嗎,有說有笑的,怎麽私底下還說他女朋友壞話啊?還有他媽,多大的人了,竟然羞辱她未來的兒媳婦?都五十來歲了她難道就不想做奶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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