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東的車在路邊戛然停住,餘掌珠捂著嘴就到了路邊,吐起來。


    吐得特別厲害。


    江延東從後備箱裏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餘掌珠。


    餘掌珠蹲在路邊漱口的時候,他站在車邊。


    餘掌珠吐完了以後,舒服多了,上車,感覺還是渾身不舒服,渾渾噩噩的想睡覺。


    沒到江延東的家,就開始發燒。


    江延東要把她抱到床上,餘掌珠堅持自己走。


    江延東沒堅持,餘掌珠上了床,倒頭就睡。


    餘掌珠身下的床單都濕透了,不過她發起燒來,挺乖的,躺著,不亂說話。


    江延東一直在床邊坐著,看著她。


    第二天,餘掌珠醒了,沒看到江延東。


    卻看到江延遠一步從外麵跨進來,進門就摸著餘掌珠的額頭,問她怎麽了,餘掌珠說,可能過敏了,她小時候吃筍過敏過一次,特別嚴重,幾乎要暈過去,可她記得昨天晚上沒吃筍啊。


    “可能筍做得不像筍!也不是筍味兒。”


    畢竟江延遠從小在中國長大,中餐的花樣吃的也多,自然比餘掌珠更加了解。


    餘掌珠點了點頭。


    想必是江延東給江延遠打電話,讓他來的。


    兩個人沉默的片刻,餘掌珠才看到江延東從另外一個臥室裏出來。


    餘掌珠放了心,總算,他沒有和餘掌珠在一張床上。


    餘掌珠就說麽,但凡為人,總要有點兒人倫底線。


    兩個人,總算過去了。


    江延東看到江延遠,說了句,“延遠來了?”


    “嗯,你給我打了電話,我就來了。”江延遠握著餘掌珠的手。


    江延東不過不經意的一瞥,便看到了緊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


    他現在走近,也是造次了。


    江延東洗刷,去廚房。


    後麵傳來餘掌珠和江延遠的聲音。


    “想想昨天晚上真的後怕。”餘掌珠說到。


    “怕什麽?發生了什麽告訴我。我不剝了他們的皮。”


    “可剝皮也沒用啊,都發生了。”


    “以後,提前把我的名頭說出去,省得他們打你的主意。我的殼借給你用。”江延遠說道。


    “你的殼給我了,你用什麽?”餘掌珠問。


    “我?我就沒殼了。我的殼給了我的兔兔了。”


    說完,江延遠抵著餘掌珠的額頭,兩個人笑起來。


    江延東做好了早飯,江延遠和餘掌珠在一起吃的。


    餘掌珠經過昨晚,今天已經好多了,還陽的感覺。


    “二哥,估計我和掌珠是唯一吃過你做的早飯的人吧?你這高冷的身份給我們做早飯?”江延遠吃著三明治,邊說。


    “什麽叫唯一?你和掌珠是一個人嗎?”江延東坐在餐桌的對麵,問到。


    餘掌珠臉色還有些泛白,說了句,“謝謝二哥!”


    此時的二哥絕不僅僅是一個和三哥那樣的稱呼了,而是真的“二哥”。


    兩個人吃完,便走了。


    江延遠拉著餘掌珠的手。


    “昨天晚上得謝謝二哥了,照顧你。”


    “嗯,對,而且,我昨天去找那個李總的時候,也碰上二哥了,如果不是二哥給那個李總壓力,這個單子我可能拿不下。然後我就過敏了。”餘掌珠很心虛地跟江延遠匯報。


    江延遠點著頭,一邊開著車。


    “吃筍過敏嗎?”江延遠問。


    “嗯。”


    “記下了。”


    餘掌珠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已經沒有小紅疙瘩了。


    可能昨天吃的少,過敏的症狀已經沒有了。


    江延遠把餘掌珠送到了她的公司,開車走了。


    餘掌珠看了看今天的工作日程,下午三點的時候,還得去找李總簽合同。


    剛在看材料的時候,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江延遠邀請他進“江山如畫”這個群。


    餘掌珠不知道是什麽群,進去了,才看到是江家的家庭群,怪不得叫“江”山如畫呢。


    餘掌珠發現這個群裏還不到十個人,除了周姿,全都是“江”,還有就是一個“餘”——她。


    餘掌珠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江家的幾個孩子的姓名:江婉寧,江延東,江延遠,江延民,江延成,江婉盈,另外除了兩位父母大人以外,就是餘掌珠了。


    這次餘掌珠發現了江延東的私人號,和她有的那個微信號不一樣。


    可見,這個私人號,他不輕易示人的。


    也沒有給過餘掌珠。


    江景程看到餘掌珠進來了,給大家發了一個兩萬的紅包,寫的是:歡迎新人。


    總共發了八了,他不搶,都是留給別人搶的。


    餘掌珠搶紅包手速挺快的,不過就是搶的快,所以,第一個紅包搶的是最少的,才二百多。


    江延遠艾特了一下餘掌珠,發了一個撫摸她頭的表情。


    餘掌珠發了一個很委屈的表情。


    江延東沒搶,過了好久也沒有搶。


    江景程好像看到有個紅包沒人搶,也好像為了緩解尷尬,搶了自己的紅包。


    往常江景程發紅包,從來不自己搶自己的,別人的紅包,他也很少搶。


    餘掌珠發現這次的運氣王是周姿。


    餘掌珠說,“哇,叔叔的紅包,阿姨搶了運氣王,果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夫妻啊。”


    絕對不是吹捧得意思,是真心實意的,發自肺腑的。


    江延民說,“沒見過三嫂本人,不過聽說過三嫂的大名,哈佛的牆上,現在還貼著三嫂的照片哦。”


    一說起上學,餘掌珠就有些不想提這事兒,誰說富家小姐有自由?


    她就沒有啊。


    “掌珠這次搶的少,我再發一個!”江延遠說到。


    又有個人說了:沾了三嫂的福氣了。


    江延遠發了四個,餘掌珠是最後一個搶的,竟然還是最少的那一個。


    運氣王是江婉盈。


    江婉盈喜滋滋地謝謝三哥。


    餘掌珠又發了個委屈的表情,表示:和錢無緣。


    江延遠之所以發紅包,也是想驗證剛才餘掌珠說得對不對,是否老公的紅包,老婆搶的最多。


    好像挺不對的。


    江婉寧早就嫁給了隔壁城市的一個大戶人家,也是這個市裏的首富,有一兒一女,她最幸福了。


    “弟弟妹妹們都發了這麽多紅包,我不發,是不是顯得我太小氣了?”看江婉寧說話,都能體會出來她的幸福。


    是。


    是。


    是。


    大家都在下麵說。


    江婉寧發了一個兩萬的,發了兩回。


    餘掌珠今天手氣的確不好,兩回才搶了三千多。


    毛毛雨。


    餘掌珠開始認真工作了。


    下午的時候,去了李總的辦公室簽合同。


    李總好像挺不服氣的樣子,覺得這次根本就是被動辭職。


    餘掌珠畢竟是江延東的弟媳婦,他迫於江延東的壓力。


    要是換個埃森獵頭的別人試試看,他會不會辭職?


    他要是能讓埃森獵頭拿下這個單子,才怪!


    餘掌珠又拿下了這個單子。


    路子昂自然又拍著餘掌珠的肩膀說到,“很不錯哦,掌珠,快升職了。”


    江延東在江氏集團的辦公室裏。


    簡弘亦走了進來,要和江延東聊天。


    江延東的手放在鼻子上,吸了一下。


    “感冒了?怎麽感冒的?你這身體竟然感冒了?”簡弘亦問。


    “對。被虐得體無完膚。”江延東剛才正在看手機。


    “是被感冒?”簡弘亦又問。


    “差不多。”江延東說,他在盯著手機,私人號那個。


    “你在幹什麽?什麽時候對手機這麽感興趣了?”簡弘亦又問。


    “家裏人在發紅包。”


    “你不是對搶紅包從來不感興趣?”


    “看別人搶。”


    簡弘亦就不明白了,誰搶紅包讓江延東這麽有興趣。


    “窺屏什麽意思,有本事你也發一個?”簡弘亦說。


    江延東沒說話。


    江景程發話了:“延東,你不發一個?咱家你最有錢,新人進群了,你不歡迎?”


    江延東想了想,也發了一個兩萬的,發了八個紅包。


    他自己不搶,群裏一人一個,發紅包的時候,他什麽也沒說。


    他發紅包和江景程一個套路,都是自己不搶,群裏一個人一個。


    以前在群裏就不怎麽說話,現在更沉默了。


    餘掌珠剛剛從李總手裏拿回來這份合同,交給財務處,讓蓋章,回來的時候,就發現,群裏消息又刷屏了,大家都在“謝謝二哥”。


    餘掌珠向上翻,看到了江延東發的一個紅包。


    她點了一下,竟然領了五千多,好大的包。


    然後,顯示了,她是運氣王。


    餘掌珠挺驚訝的,第一次搶紅包搶到這麽多。


    餘掌珠也寫了句:謝謝二哥。


    江延民似乎說了句:三嫂當了二哥的運氣王。


    餘掌珠沒說什麽,她現在非常後悔,她想把她之前說的那句,老婆搶了老公的紅包,天造地設的一對好夫妻給刪了。


    希望江延東沒有看到吧,他那麽高冷的人,餘掌珠從未見過他盯著手機超過一分鍾。


    不多時,江延民就發了一張挺漂亮的美女照。


    餘掌珠仔細看,竟然是她。


    感覺好久遠了。


    照片上的女孩子,眉目如畫,五官清秀,洋氣又大方的模樣,年輕又驕傲,還有些女孩子的心事,是一張兩寸證件照,餘掌珠穿了一身很昂貴的白色運動服,冷靜自持的模樣,那是她剛剛考上哈佛。


    “從哪弄到的照片?”餘掌珠問。


    “哈佛啊,說起來,三嫂你比我還小幾歲。”


    “快把我的照片撤了,好丟人啊,不施脂粉,沒法見人。”


    大家都不同意,餘掌珠就覺得臉火辣辣的。


    以為躲在手機後麵很安全的,可是,現在,人家把她的照片都搞到手了。


    “這麽好看,還撤?”江延民問。


    “撤了撤了。”餘掌珠發話。


    下午下班回家的時候,家裏竟然沒有人。


    阿姨出去買菜的了,江景程大概去電視台接周姿了,江婉盈經常不回來,在學校住。


    就餘掌珠一個人。


    然後就下開大雨了。


    下得特別大。


    江延遠說他快回來了,沒拿雨傘,讓掌珠出門接他一下,要不然這雨,一會兒就淋濕了。


    餘掌珠拿著傘去門口等著了,左等江延遠不來,右等也不來。


    卻等來了江延東的布加迪。


    江延東把車放在別墅門口的時候,回頭要拿後麵的雨傘。


    一回頭,便看到餘掌珠站在身後,凍得哆哆嗦嗦的。


    江延東要拿雨傘的手放下了,什麽也沒拿,就開了車門。


    果然雨水特別大,而且下的雨特別特別斜,都落在江延東的身上。


    餘掌珠趕緊過來了,凍得牙齒直哆嗦,“二哥也沒拿傘嗎?”


    一個“也”字,江延東便明白了,她是出來接江延遠的,隻是江延東先來了。


    “對,沒拿。”


    餘掌珠把傘撐在江延東的頭上,兩個人往別墅裏麵走。


    餘掌珠盡量把傘往江延東身上靠,自己離得他遠遠的。


    “想避嫌?”江延東看了餘掌珠一眼。


    “沒啊——”餘掌珠仿佛心事被人揭穿了一般,有些要彈跳的感覺。


    “我終究是他的二哥,抬頭不見低頭見,你能避到哪兒?”江延東步子本來很快的,可餘掌珠跟不上,所以,他的步子放慢了。


    餘掌珠沒做聲,隻是上下牙齒凍得咯咯地響。


    “冷不會多穿點兒?”江延東好像在訓斥。


    “沒想到這麽冷。我本來想在門口站一會兒了的,他就來了的,怎麽還不來?”餘掌珠說到。


    江延東往餘掌珠那邊靠了靠,這樣,傘也撐著她了。


    兩個人進了別墅。


    “二哥,你先坐,我去接延遠。”說完,餘掌珠又要出去。


    “別去了。”江延東說到。


    兩個人正說話的時候,江延遠回來了。


    “你回來了啊?我剛要去接你。”餘掌珠說到。


    “幸虧你沒去,今天堵車嚴重。天還特別冷,你要是凍著了,我可心疼。”江延遠滿身都是雨。


    餘掌珠笑了笑,“那你們先坐著,我上樓去換件衣服,凍死我了。”


    餘掌珠上樓去換衣服的時候,江景程和周姿回來了,片刻以後阿姨也回來了。


    家裏又熱鬧起來。


    看到江延東和江延遠的樣子,說了句,“兄弟倆一起回來了?怎麽延東還是衣冠楚楚,你就成了落湯雞?”


    “掌珠本來要接他的,我先回來了。”江延東說了句。


    江景程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餘掌珠下來了,換了衣服。


    一件白色的毛茸茸的高領毛衣,下身是很休閑的運動褲,頭發大概剛才在樓上也吹過了,現在很蓬鬆,紮成了一個丸子頭。


    她下來以後,坐在沙發上吃零食,拿了一塊焦糖餅幹,一咬,餅幹屑都落到了白毛衣上,她低頭看了一眼,用手撫自己的胸前,把餅幹屑都弄到地下去了。


    以為沒有人注意她,可她抬起眼來的時候,發現江延東的目光正離開。


    所以,剛才他看見了?


    餘掌珠頓時覺得好寸啊,怎麽這種時候讓他看見了呢?


    果然是同在一個屋簷下,想避嫌也不成了嗎?


    餘掌珠去廚房,拿了掃帚,把東西都掃起來了。


    掃地的時候,頭發落到了耳邊,餘掌珠又把頭發放到了耳後。


    不多時,就開飯了。


    這次的飯桌上,有一道菜,是筍,先是幹炸了,再油燜。


    餘掌珠看了,就是這道菜,那天晚上就是這道菜,當時她喝酒急了,所以吃了一口菜,沒想到過敏了一晚上。


    “筍?爸,你怎麽做筍了呢?”江延遠說到。


    “筍招你惹你了?”江景程問。


    “掌珠吃筍過敏,很嚴重,以後能不能不做了?”江延遠抗議。


    “不用,這麽多菜,我不吃這道菜不就成了?”餘掌珠有些急。


    “是麽掌珠?”江景程又問。


    “是,您不用特意,將來您也不用伺候我,該是我伺候您。”餘掌珠穿了一件白毛衣,本來就特別乖巧,現在說起話來也動聽,有點兒藏著掖著的乖巧。


    “是麽?”江景程略笑,“你伺候我,我怕某人不願意!”


    接著,江景程看了江延東一眼。


    江延東一直在吃飯,沒理會。


    “我是挺不樂意的。”江延遠說到。


    吃了飯,簡遠東陳果一家人就來了,還有簡弘亦。


    曲然和陸旭成一家也來了,他們的孩子和江景程的孩子一樣,都在美國上學。


    下雨天,沒地方去,來江景程家裏打麻將。


    陳果和曲然一來,感覺來了五千隻鴨子。


    麻將桌她自然要上,餘掌珠也會打麻將,從小看她爸打麻將習慣了。


    陳果看到餘掌珠,心就癢癢,她可是和簡弘亦相過親的。


    餘掌珠在牌桌上可熱鬧,特別活潑,和陳果挺對付的。


    這次上麻將桌的人分別是餘掌珠,江延遠,簡弘亦和陳果。


    “人家都說,兒媳婦的脾氣跟婆婆像,我看我和掌珠像,掌珠應該是我的兒媳婦。延遠,讓給我們吧。”陳果說到,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


    中途被江延遠截胡,陳果可沒有想到,而且,餘掌珠還住在了江景程家,擺明了近水樓台的樣子,而且,掌珠家的財產,一般人可都不敢覬覦。


    “那可不成。”江延遠一邊搓牌,一邊說到。


    “我看現在啊,就應該實行一個一妻多夫製,誰伺候得好,掌珠就多寵幸那個男人,如果伺候的不好,那對不起,進冷宮吧。今兒我看延遠伺候的就不好。”陳果向來口無遮攔習慣了。


    “陳果。”簡遠東厲聲說道。


    餘掌珠來了興趣,她把牌放倒,說了句,“胡了!拿錢來,拿錢來。陳果阿姨這個主意好,特別好。誰伺候的我好,我就寵幸誰。”


    “就是麽,這個我想了多少年了,可惜一直都實現不了,掌珠和我看法一樣,哦?”陳果說到,“是不是曲然,你同意不同意這個看法?”


    “我舉雙手同意,所有的女同胞估計都同意。”曲然發自肺腑地說,“憑什麽男人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女人就不行?我第一個不服!”


    “曲然!”陸旭成畢竟比曲然大了二十歲,現在也偶爾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了。


    曲然這麽說,不等於在眾人麵前說他的性能力?


    曲然也突然意識到了,說到,“我沒說你,你老當益壯!”


    陸旭成狠狠地瞪了曲然一眼,意思很明白,回去再收拾你!


    “陳果!”簡遠東顯然也怒了。


    陳果回頭看了坐在沙發上的簡遠東一眼,“怎麽?實現不了痛快痛快嘴都不行啊?”


    “你有沒有點兒為人長輩的樣子?”簡遠東又說。


    “和孩子們成為朋友,有錯嗎?”陳果一臉無辜的樣子。


    簡遠東竟然語塞。


    簡遠東和江延東坐在沙發上。


    “幹爹消消氣,幹媽就這個脾氣,你也不是頭一天才知道。”江延東坐在沙發上,歪過頭來,對著簡遠東說到。


    就聽到那邊又說了,“今天掌珠準備進誰的被窩?”


    這話題,越扯越跑偏了。


    餘掌珠的臉這次是紅了,本來隻是說說的。


    陳果阿姨的話題一點兒都沒有底線。


    “誰的也不進。沒人伺候得好。”餘掌珠低頭摸牌。


    “要說伺候,還是延東——”陳果說到,忽然發現,自己真有點兒口無遮攔了。


    她沒說簡弘亦,簡弘亦既然不想提這件事兒,她就給他個麵兒,不把他的心思說破了。


    延東,那是她幹兒子,也應該沒事。


    可是想了想,不對,這是挑起兄弟之間的矛盾。


    幸虧延東對掌珠沒有這份心思,如果有,那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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