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先送江延東回家。


    “今天晚上要不要在這裏住?”江延東問餘掌珠。


    “嗯。”餘掌珠很快便答應了。


    兩個人進屋以後,江延東坐到了沙發上。


    抽出一根煙,點著了。


    看樣子,是要跟掌珠長談的樣子。


    “掌珠,延民導師工作的事情,先別做了。”他說。


    餘掌珠愣了一下,“這不是你給我介紹的嗎?”


    “世易時移,找個長久點兒的工作。”江延東說得特別語重心長的樣子。


    “嗯,然後呢?”餘掌珠想聽聽他的安排。


    “來世亨工作吧。”


    “世亨?”餘掌珠發愣,昔日她當一把手的地方,怎麽可能再去當他的下屬,這樣她的麵子也太過不去了。


    可她又想念世亨,所以很矛盾。


    “去世亨的話,我去哪個部門工作?”餘掌珠問。


    “你想呢?”


    餘掌珠想了片刻,“廣告部吧,我還挺喜歡廣告的。”


    “可以。”


    餘掌珠又沉思了片刻,“你為什麽讓我去世亨工作呢?”


    “去了世亨,你隨時在我的眼皮底下,有多少小白臉,我替你養。”江延東彈了一下煙灰,淡淡地說到。


    餘掌珠被江延東說的麵紅耳赤,江延東的表情卻是淡淡。


    想必今天晚上,讓她工作是假,說小白臉的事情才是真!


    “誰養小白臉了?你說清楚!”餘掌珠死乞白咧的樣子,眼看著淚就要掉下來。


    “別急,隻是一個未雨綢繆的意思。你也可以不養。”江延東換了一下交疊的雙腿,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特別從容。


    餘掌珠剛剛受了父親病的打擊,現在被江延東一氣,氣死了。


    她轉身就走。


    剛剛打上車,延民的電話就來了,說掌珠,導師的那份工作結束了,這個項目結束以後,老師就不從外麵招人了,要和掌珠結算一下勞務費,還有導師寫過一封感謝信,改天給掌珠一下。


    掌珠說現在沒時間,等過幾天有時間再約。


    江延民說好。


    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


    不過上次餘掌珠去給導師幹活的時候,好像這個翻譯的工作真的快做完了。


    也不是找了餘掌珠一個人在做,可能別人做完了也說不準。


    又或者不是真的結束了,是江延東授意的。


    江延東隻手遮天,憑什麽?


    想逼的餘掌珠沒有地方去!


    餘掌珠回去以後,想了一晚上,要不要去世亨的廣告部工作,餘世中說讓她去,畢竟是自家的公司,讓她去看著點兒。


    “可我從總裁的位置一下子下降到一個普員,這多難為情!”餘掌珠坐在沙發上,“我丟了公司,就夠丟人的了。這個麵子,我拉不下來。”


    “你是丟給了延東,也不是別人。”餘世中勸慰。


    餘掌珠咬了咬下唇,的確,導師的工作結束了,她也沒什麽好幹的了,整日無所事事也不是事兒。


    於是她給江延東發微信,同意去世亨上班了。


    江延東說,剩下的事情,他來安排。


    不過兩日後,餘掌珠就去了世亨的廣告部。


    廣告部相當大,幾乎占了一層樓,而且廣告部裏中國人很少。


    雖然外國人對中國人的家事不怎麽感興趣,但餘掌珠還是如坐針氈。


    畢竟她曾經的位置,她和江延東的關係。


    為了搞好和同事們的關係,晚上的時候,餘掌珠主動請了廣告部裏幾個比較要好的人去喝酒。


    在一座氛圍比較好的酒吧。


    和外國人在一起喝酒,就比較自由了,大部分都是女人,也沒人問餘掌珠突然從總裁下降到“普員”的思想感情,就是喝,而且,外國女人都挺能喝的,掌珠在中國人裏,算挺能喝的了,但在外國人裏,也就一般。


    他們對餘掌珠和江延東的事情有耳聞,不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都沒放在心上,畢竟還是西方人的思維麽。


    大家玩得都挺好,喝得有點兒大。


    女同事們也都比較年輕,玩心大起,要求吻你看見的第一個男子,或者吻,或者說“我喜歡你”。


    這就比較過分了。


    但是外國人都不把這些當回事,所以,掌珠也便沒放在心上,再說了,以前上學的時候,也經常這麽玩,隻不過江延東不知道,再說和江延東在一起以後,她都收斂了好多了。


    酒喝得腦子昏昏沉沉的。


    有一個女同事吻住了一個老外的男人,大家都拍手叫好,那個老外莫名被一個美女吻了,也特別開心,反吻住了這個女同事。


    餘掌珠背著身子,大著舌頭用英語和同事們說到,“說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話!”


    反正好幾個女同事都吻了,還沒輪到餘掌珠,餘掌珠一個坐在那裏喝酒。


    等到她的時候,進來兩個男人——中國男人。


    餘掌珠基本有些醉醺醺的了,也認不出來誰是誰。


    她走上前,拉住其中一個比較順眼的男子,說到,“我喜歡你!”


    那個男子微皺了一下眉頭,看著掌珠,“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掌珠隻是傻笑了一下,“不用,我同事都在。”


    另外一個男子對著那個男子說,“有美女說喜歡你。”


    “一會兒趕快回家。我看著你打車。外麵亂。”


    說完,拉著掌珠的手到了街上,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家裏的地址,知道嗎?”男子又問她。


    “知道。”掌珠強忍著要嘔吐的不適,回了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這兩個人好麵熟,怎麽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酒吧燈光太暗,到了街上燈光也暗,餘掌珠腦子也想不起來。


    餘掌珠回家以後,同事們也都散了。


    第二天,餘掌珠起來的時候,都已經中午了。


    以前睡覺睡到中午都習慣了,沒有個好的作息規律。


    起來以後,才想起她現在是有工作的人了,今天遲到了,趕緊洗刷,去了公司。


    遲到就扣錢,她剛剛上班,也沒有緊急的任務,所以,她的遲到像是一朵激不起潮水的浪花,這麽消失了。


    廣告部最近接到了一個避孕套的廣告,要寫廣告文案。


    這些具體而微觀的事情,以前餘掌珠做總裁的時候,從未涉獵。


    世亨的廣告部很大,除了承接世亨內部的單子以外,外麵的單子也做。


    這個避孕套的廠商挺有規模的,所以,世亨的廣告部經理接了。


    要想做好廣告,就要去做市場調研,看看避孕套的最終消費者對避孕套的評價。


    所以,廣告部派出了一個任務——去各大酒店兜售避孕套,看看大家的反應,力求這條廣告做到完美。


    於是,兜售避孕套的任務就落到了餘掌珠的身上。


    她現在沒有發言權,自從那日江延東把她分配到世亨做基層人員開始,她已經好幾天沒找過他了,主要還是因為“小白臉”這個詞梗在餘掌珠的喉嚨裏,找他,她才心不甘。


    餘掌珠在調節自己的作息時間,至於江延東——


    人家高層人的生活,餘掌珠怎麽知道。


    餘添還打趣過掌珠來世亨上班的事情,說她堂堂總裁,怎麽適應得了普員的生活。


    餘掌珠現在已經比較能夠看得開了,“反正工作賺錢,我不偷不搶,還能學到很多廣告的知識,充實自己,多好。”


    “心態不錯了!”餘添說到。


    餘添最近在醫院裏,受了很多罪。


    倒不是殷覓給他的,殷覓每日躺在床上,給不了他罪受。


    是林珥給他的。


    林珥好像在給他洗腦。


    餘添想想,就膽戰心驚。


    “最近在幹什麽?”餘添不去想林珥了,問餘掌珠。


    “最近?兜售避孕套。”餘掌珠沒好氣地掛了電話。


    餘掌珠這幾天都是到了公司打卡就出門了,這麽工作了四五天以後,有一日,婉盈給她發微信,說,鮑成山在美國,想正式見一下二哥,畢竟打開了二哥這一關,基本上後麵的路就順暢多了!


    “嗯,然後呢?”掌珠問。


    “等鮑成山見了二哥,你再給二哥吹吹風啊。”江婉盈又說。


    餘掌珠挺沒心情的,隻淡淡地說了一句,“好。”


    反正,這股這邊風,無論她怎麽吹,都沒有用的。


    對自己妹子的婚姻大事,江延東有自己心裏的一杆稱。


    這一日,鮑成山約了江延東。


    若不是婉盈的麵子,江延東絕對不會來。


    鮑成山特別慎重,穿得也很得體,日常他都是穿運動服的,今日特意穿上了西裝,畢竟在高大上的酒店吃飯麽。


    江延東來了。


    鮑成山站起來和江延東握手,態度不卑不亢,又很溫和。


    沒太有體育生的跋扈。


    鮑成山問了江婉盈江延東的喜好,點的都是他喜歡的菜。


    飯桌上,鮑成山說的多,江延東說的少。


    江延東背靠著後麵的椅子,打量鮑成山。


    “你和婉盈師生戀,不怕別人說?”江延東問。


    “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風言風語這種事情,得習慣,學校裏好多人還說我瘌蛤蟆想吃天鵝肉呢,那我這瘌蛤蟆現在就上天的路上,現在美國的一家俱樂部找我簽約了,我要在美國打一年的球。我這天,已經上了一半了不是?”鮑成山說話,幽默又接地氣,莫名討喜。


    餘掌珠進來了,她背了一包避孕套,餓了,中午來吃飯。


    剛才在這個酒店兜售來著。


    她和鮑成山還有江延東離得比較遠,因此還沒有看見。


    她點了一大碗意大利麵,狼吞虎咽的時候。


    那邊,鮑成山已經看見她了,歪頭看著她。


    江延東是背對餘掌珠的。


    看到鮑成山歪頭,江延東也側了一下頭,看到了餘掌珠。


    雖然驚訝,上班時間她不好好地在辦公室裏待著,為何跑來五星級酒店,就為了吃碗麵?


    但他表麵上沒表現出來。


    “你認識她?”江延東問鮑成山。


    江婉盈從來沒跟鮑成山說過餘掌珠。


    因為江婉盈怕說了餘掌珠的家事,會讓鮑成山自卑,所以,雖然偶然提過掌珠的名字,但掌珠的樣子,掌珠的家事,她從未說過。


    鮑成山也不認識餘掌珠,隻是餘掌珠認識鮑成山。


    此刻的鮑成山,怕未來的大舅哥誤會他和陌生女子不明不白,而且,對麵還是個美女,所以說,“不是。這個女孩子那天跟我一哥們告白了,所以我認識。”


    “告白?跟誰?”江延東又微皺了一下眉頭。


    “那天在酒吧,跟陸越澤。我們打球認識的一個好朋友,我去俱樂部也是他牽的線。”鮑成山說。


    江延東沉默片刻,“她怎麽說的?”


    “就說喜歡陸越澤!您可別多想,我可沒有隨意撩女人的習慣。”鮑成山說。


    “我知道了!”江延東說完,站起來便走了。


    鮑成山也不知道江延東對自己的印象如何,但是關於今天的事情,他原原本本地都和江婉盈說了。


    說的都是自己跟江延東的對話。


    最後插的這幾句,和他沒關係,因為他沒說。


    權當是一段插曲。


    江延東回到公司以後,給廣告部經理打了電話,廣告部經理正在出差,對現場的事情不是特別清楚,讓副經理去了樓上跟江延東匯報。


    這個副經理,是個中國人。


    “我今天怎麽看見有人在外麵瞎晃?”江延東點了一根煙,對著副經理說。


    “瞎晃?總裁您是在哪裏看見的?”


    總裁便說了酒店的名字。


    副經理笑了一下,說了最近接到避孕套廣告的事情。


    江延東本能地皺眉,“廣告打算怎麽拍?”


    “男女主角還沒想好。”


    “女主就餘掌珠,男主——”江延東在一張紙寫下了一個人的名字和那個人的聯係方式,沒寫電話,但是把他父親的名字寫下來了,廣告部的人自然會找到,“找這個人!”


    廣告部經理拿起來,餘掌珠是不錯,年輕漂亮又貌美,這個男主沒見過——陸越澤。


    “兩點要求,拍攝之前不要讓男女主相互知道對方的身份,第二,拍攝不能暴露,一點兒都不能露!”江延東命令。


    “可總裁,拍攝避孕套的廣告,不露,這——”


    “自己想辦法!”江延東冷顏命令了一句。


    廣告部經理下去了。


    因為總裁的要求這麽高,所以,廣告部這次特意找了一個很有名的導演拍這條廣告,主要拍意境。


    要說服陸越澤接拍這個廣告費了好大的功夫,他很低調,也不靠這個賺錢,而且避孕套的廣告麽——


    廣告部副經理親口說了,總裁不讓拍攝暴露的廣告,請陸越澤放心,這個廣告已經策劃好了,絕對不會出現男主的臉。


    陸越澤看到對方苦口婆心,大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狀態,同意了。


    餘掌珠根本沒多想,這個工作落到她身上,她巴不得多高興呢,也算是人生一種新的嚐試。


    到了拍攝那天,餘掌珠才看到,竟然是陸越澤。


    雙方都很驚訝。


    按照江延東的要求,不拍攝暴露的畫麵,所以,畫麵中出現的隻是躺在床上的兩個人的腿,穿睡衣的兩條腿,餘掌珠先側身拒絕,然後出現避孕套的樣子,才最後是兩個人的腿疊在一起的畫麵,就連這個疊在一起,也是用的借位,兩個人根本沒接觸到。


    餘掌珠年少單純,把這件事情想簡單了,不知道這是江延東授意。


    而且,拍攝的時候,陸越澤特別有紳士風度。


    廣告一天就拍完了,很開心,下午回到家以後,看到江延東正在自己家的沙發上坐著,在抽煙,好像來了很久了。


    “滿意了?”他問。


    “怎麽?”那天在酒吧的事情,餘掌珠是完全沒放在心上,再加上喝酒,早就忘了,而且,當時她腦子渾,根本沒看見表白的人是誰,就當是路人甲乙丙丁,現在早就沒有關係了。


    “你喜歡的小白臉,我也讓你過癮了,怎樣?進一步的發展,別想了。”江延東又問。


    餘掌珠方才意會過來,江延東說的是陸越澤。


    她本來以為廣告部的事情,就是件小事,他這個大總裁根本不會知道的,她也曾經在他這個位置上呆過,一般的事情,總裁的確不會知道。


    他怎麽知道的?還是他授意的?


    “你別血口噴人!”餘掌珠氣急敗壞。


    臉漲得通紅。


    不過餘掌珠隨即想起父親的良苦用心,對江延東的百般拉攏。


    若是江延東被自己的意氣用事氣跑了,父親非得氣的吐血不行。


    她又覺得,還是得哄好江延東,再說,她也是真心喜歡他,所以,她走了過去,坐到了江延東的腿上,唇細細地在他的臉上逡巡。


    “我拍廣告的事,你怎麽知道?以前這種事情,我都是不管的。”掌珠細細的嗓音,柔情蜜意,帶著些許沙啞。


    “自然會有人向我匯報。”江延東答。


    因為餘掌珠主動的投懷送抱,江延東的心軟了軟。


    “那我不知道要拍廣告的人是他麽,我能拍,說明我心裏沒鬼,如果我心裏有鬼,自然就不拍了。”餘掌珠繼續說到,並沒有停止親吻江延東。


    江延東猛地一攬餘掌珠的腰,掌珠的身子和他貼的更近了。


    “我這麽愛你,整日在你的眼皮底下,我不敢犯錯,若我犯錯了,你非把我生吞活剝了不行,是不是,ethan?”餘掌珠的手從江延東的胸口摸進去,來回地摸索。


    江延東把餘掌珠壓在了身下,開始粗暴地吻起來。


    他好久沒來美國,身體裏有一團火,急需要瀉火。


    掌珠在他的身下,咯咯地笑,如同妖媚的狐狸。


    餘掌珠最後說的這句話,確實說到了點子上,證明她心裏確實沒鬼。


    次日,鮑成山要回國一趟,他簽約了美國的俱樂部,這次是回國辦辦手續,收拾一下東西,之後要和婉盈分開一年。


    鮑成山離開以前,想再請二哥吃頓飯,畢竟這進入江家的工作還是要做足了。


    “哦,對了,二哥,聽婉盈說您也有女朋友了,也在美國。這次我請你們兩個,我不是暫時要回國了嗎。”鮑成山雖然是一個陽光少年,但說話不扭捏不矯情,江延東對他的印象不錯。


    本來,江延東對這種觥籌交錯,以及無謂的應酬不感興趣的,但對方讓把掌珠也帶上,所以,他同意了。


    這次請客的地點,鮑成山讓江延東自己選。


    江延東選了私房菜,把地址給了鮑成山。


    鮑成山到的時候,江延東和餘掌珠還沒來。


    這次兩個人是一前一後來的,畢竟餘掌珠上班了,而且底層員工,上班極為不自由。


    掌珠匆忙到了私房菜的時候,江延東和鮑成山都已經在了。


    她匆匆忙忙的模樣,不過鮑成山卻已經吃了一驚,“你?你不是——”


    鮑成山在心裏一萬個罵自己蠢,怎麽有眼不識泰山呢?


    那天還對著江延東說掌珠對陸越澤說“我喜歡你”。


    這不是找死嗎?


    “我?我是餘掌珠啊,你不應該認識我啊。”餘掌珠把包放好,就坐在江延東的身邊了。


    江延東在冷眼旁觀。


    個中的緣由,他知道。


    說他醋勁兒大也好,對掌珠管得嚴也好。


    這次,他就是要讓掌珠知道,他對著陸越澤表白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想必這頓飯,鮑成山吃的會相當尷尬。


    當時在酒吧,掌珠當時沒認出來嗎?還是認錯了人?


    這個問題懸而未決,隻能等一會兒問掌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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