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江延遠咬牙切齒地問到喬詩語。


    “後來我不敢打掉孩子,我想了想,我想自己帶這個孩子,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單親媽媽,不再重蹈我媽的覆轍。”喬詩語坐在床上,微仰著頭,倔強地看著江延遠。


    “我呢?”


    “你自己充當了一個什麽角色你不知道嗎?”


    “什麽角色?”


    喬詩語低頭,似乎冷笑了一下,“我本來不想懷上孩子,懷上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我不敢打,就生下來了吧,將來帶孩子挑戰一下自己。隻是為了孩子,你對我,一文不值!所以,請江總打消了娶我的念頭吧。”


    江延遠冰冷而憤恨的眼光盯著喬詩語,喬詩語目光裏有戲謔,有玩弄。


    他說過他是在玩弄她。


    可是到頭來,她玩弄了他。


    未婚先孕女人的焦慮她一點沒有,懷孕女人逼婚的心思,她也沒一點兒。


    她就這麽傷著人。


    江延遠冷哼一聲,離開。


    江延遠走了以後,喬詩語從床上坐起來,對著郭丁元說,“還有事嗎?”


    郭丁元深切地盯著喬詩語,“我對你——刮目相看。”


    喬詩語不懂他什麽意思,徑自轉過身子,站到了窗前,透過薄紗窗簾,目光看到了樓下的車,絕塵而去,帶著負氣。


    “看起來,我的話正好給了你理由。”郭丁元說到。


    “你不說話我也有理由。”喬詩語說道。


    郭丁元離開了。


    江延遠回了麗茲酒店,感覺自己的心千瘡百孔。


    第二日,他想回豐城,便沒有那麽多的心勁了,曾經,他是連著開一天一宿的車都不嫌累的人。


    他讓齊總來送他去機場。


    路上,齊總一直看著江延遠的目光瞥向窗外,他便覺得江延遠的心情不好。


    “怎麽了?這次來生氣了?誰惹我們的江大總裁了?”齊總看著後視鏡。


    江延遠的機票應該還有些時候,所以,齊總的車開得很慢。


    原先和江延遠隻是生意上的來往,沒有機會見江總的私生活,沒有私生活的交集,便很難建立起來友情。


    不知道從哪一日開始,江延遠突然開始注意小喬。


    有了小喬,就感覺兩個人的友情建立起來了。


    算起來,齊總還欠小喬個人情,之前小喬還在公司的時候也是。


    “還能有誰?”江延遠目光看著窗外,微皺了一下眉頭。


    “小——小喬?”


    江延遠沒答話。


    “丫頭片子,她能怎麽著你啊?”齊總又問。


    “她不是丫頭片子,她極有心機,收了一大筆錢。”


    齊總一頭霧水,“你這說的我都繞暈了,為什麽收錢?收了誰一大筆錢?”


    “收了我爸的五百萬。打掉我的孩子。”


    齊總詫異了好久,嘴巴好久都關不上,“孩子?小喬的……是你的?”


    “對。她怕疼,沒打。找了個男人,給他錢,讓他當孩子的爹。果然心機深沉。”江延遠始終對著外麵。


    他覺得他該養一隻貓的。


    貓多像他,受傷了自己舔舐傷口。


    對方太過強大,給了江延遠猝不及防的傷害。


    齊總也不是笨蛋,這種事情也聽得多了,不過如同小喬這般膽子大的女人,他還是都一次見。


    “叫狗不咬人,這年頭,看著單純的人,不一定是那麽善良的,我也低估小喬了,不過你想想,小喬那種家庭,她和她爸一年加起來能掙三十萬?頂天了,五百萬,估計他們得賺二十年。就打掉一個孩子,無所謂,見錢眼開,所以啊,找對象還是得找那種門當戶對的,門不當戶不對的,暫時是沒問題,將來消費差異會產生,愛情能維持多久?再美的童話也有破滅的一天,你說呢?江總?”齊總從後視鏡裏盯著江延遠。


    江延遠沒說話。


    回到豐城以後。


    江延遠去了江景程的家。


    江景程正在沙發上坐著,江延遠說了一句,“爸,五百萬是你給她的?”


    “知道了?她說的?”


    “是。”


    “您不知道我多恨您嗎?”


    江景程彈了彈煙灰,“可這五百萬,她接了不是嗎?還接得挺痛快的。她說她工資低,將來要養她爸。我估計,她這輩子,就在江城了。”


    江延遠沒說話,上了樓上。


    江景程一個人在樓下,皺了一下眉頭。


    江景程又恨的咬了咬牙,還真是,怎麽挑撥他們的父子關係,喬詩語怎麽來?


    可又想,不對啊,喬詩語如果真的想進江家的話,這些事情不應該告訴延遠的。


    延遠生氣了,對她有什麽好處?


    是故弄玄虛還是欲擒故縱?


    既然是她自己挑起和江延遠的矛盾,那她最好鐵石心腸,永遠都保持這種心態,不要進江家的們!


    江景程還是有點兒不了解喬詩語了。


    江延遠這幾日一直住在自己家的別墅,他不想見江景程。


    白日上班,還是照常發火,晚上回到自己的別墅,喝啤酒,失神。


    江延東好幾日沒看到江延遠,便問江景程。


    江景程冷哼一聲,“你不會自己去看看他?”


    江延東便在一個晚上去了江延遠的別墅。


    看到江延遠赤裸著上身,一個人在喝酒。


    江延東拿過他的酒瓶,“怎麽了?前幾日不是去江城了?不順利?”


    江延遠轉過頭去,微皺了一下眉頭,好像眼淚要掉下來。


    “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江延東說到。


    “別管!”江延遠說。


    “情種?”


    “我不是。”


    江延東看到延遠這個樣子,心裏也不好受,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延遠情路一向坎坷的很,如今受了這般,江延東覺得自己不能不管了。


    說實話,江延東對喬詩語的印象,還停留在喬詩語是掌珠下屬的那時候。


    並不算好,不過既然延遠喜歡了,那他便認了。


    “我明天去趟江城。”說完,江延東便走了。


    江延東是坐飛機來的,一個多小時,很快。


    他站在喬詩語的學校門口,等她。


    江延東在美國接過孩子上學,知道孩子放學是個什麽樣的程序。


    他就站在一年級那一塊。


    看到喬詩語出來,送孩子們一個一個地到了他們的家長手上。


    喬詩語送完了孩子,才看到江延東站在那裏。


    她挺詫異的,她還是有些害怕江延東,加上之前對掌珠做的,惹掌珠哭,江延東也知道,所以,喬詩語一直抬不起頭來。


    她知道江延東是來找她的。


    “找我的?”喬詩語問,她先前好像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


    “對。你以後可以叫我二哥。我是延遠的二哥。”江延東說到。


    喬詩語的嘴巴張了張,沒說什麽。


    江延東這是第一次為了延遠,從一個城市飛到另外一個城市。


    “很巧。我們家的女人都懷孕了,掌珠懷孕了,婉盈也懷孕了,你也——”江延東的目光瞥了喬詩語的肚子一眼。


    所以,喬詩語並不知道江延東這是什麽意思。


    是說“他們”家,還是說包括喬詩語在內的“我們家”?


    “你的孩子和婉盈的孩子一樣大?”江延東又問。


    “嗯。”


    說實話,江延東覺得,他站在喬詩語身邊,仿佛站在了一塊冰旁邊,感受不到任何熱度,也感受不到喬詩語的心,他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本來來江城,也是想了很久,他不能看延遠這樣下去。


    “掌珠怎樣?”喬詩語終於開口了。


    喬詩語很想知道那個高貴又狡猾的女孩子現在怎樣。


    喬詩語不僅在彭懿麵前自卑,在掌珠麵前更加自卑。


    “她?還是那樣。以前小心思多,現在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你可以不用去管她。”說起掌珠,江延東的唇角往上揚了揚。


    “她的孩子幾個月了?”喬詩語又問。


    “三個月,看不出來。”


    “她——還是那麽漂亮嗎?”喬詩語莫名奇妙地又問了一句,這句話,她停住了步子。


    “在我眼裏,她一直漂亮。可能你在延遠的眼睛裏,也是最美的。他的心事,我不是很知道。隻是可能——”江延東說話,向來給自己留有餘地。


    聽到“江延遠”這個名字,喬詩語往旁邊側了側頭,不去看江延東。


    “喜歡延遠嗎?”江延東問。


    喬詩語搖了搖頭。


    “都不喜歡,更遑論愛了。孩子是怎麽回事?”


    “意外。”喬詩語說了這兩個字。


    “行了,該了解得我也了解了,我走了。”


    說完江延東便大步流星地邁開了步子,也不知道去哪。


    他看了看紅燈,走到了馬路那邊。


    江延東走在路上,便是一道極美極吸引人的風景。


    黑色的立領t恤,喬詩語並不知道是什麽牌子,應該是一個大牌。


    喬詩語一直有一句話沒說出來,“你去哪,我送你吧。”


    江延東從這裏離開,打車直接回了豐城。


    江景程在家。


    “怎樣?去江城有什麽收獲?”江景程問。


    “收獲是,喬詩語對延遠,也應該有想法,不過她嘴硬,不說。”


    “不說你怎麽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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