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延成十點了還沒有過來馮錦的家。


    倒是來了產品研發部的經理,他來給高子吟送新產品的,非常精美的套盒。


    高子吟打開,在套盒裏麵一個顯眼的地方,竟然發現了一顆戒指,鑽石特別閃亮,一看就特別昂貴,高子吟目光抬起來,看著產品研發經理,“怎麽,現在開始買化妝品送戒指了嗎?成本是不是高了點兒?”


    產品研發經理臉上似乎有點兒為難,“您再仔細看看。”


    高子吟狐疑地又看了看,鑽戒,是法國特別著名的品牌——卡地亞,這好像是他們最貴的一款鑽戒,高子吟不解,正要詢問經理,江延成便從外麵進來了。


    高子吟心想:莫不是他?


    “你的?”高子吟手裏拈著戒指,問到江延成。


    江延成雙手抄兜,漫不經心的樣子,“誰撿到算誰的。”


    高子吟心裏又說了一句:德行,戒指都不會送嗎?


    不過既然知道了江延成是這樣的人,高子吟便不想太多苛責他。


    她先讓產品經理回公司了。


    江延成手上拿了好些的宣傳冊,“挑挑,相中哪座了。”


    江延成坐在了高子吟的旁邊。


    昨天晚上給中介打了電話以後,今天早晨中介就把宣傳冊給他送來了。


    高子吟看了江延成一眼,“往後真要來法國了?不後悔?”


    “有你貌美如花,我後悔什麽?”江延成說到。


    至於深層次的原因,他和江景程都明白的那個原因,他沒有說。


    很多事,還是不說的好。


    總之,不是她來,就是他往。


    既然她那麽舍不得普羅旺斯,他便讓一下步,來了。


    而且來了,還所有得,不是嗎?


    江延成自己的話,實在是住在哪裏都行的,不過既然高子吟想在法國,那便在法國吧,國內的很多人事,江延成也不想麵對,普羅旺斯的風每日吹拂著她們,這種感覺,也不錯,他在中國呆了三十多年了。


    曾經從美國畢業,想著要在中國過完這一輩子的,終究人算不如天算。


    高子吟便挑起古堡來了,她看中了一套不需要裝修的,本來就是古典風格的那種。


    她讓江延成看,江延成微皺了一下眉頭,“你沒覺得小了點兒?”


    “不小啊,我們三個,最多四個,怎麽會小?”高子吟說到。


    “昨天晚上,二哥跟我說,我們加上這一胎,估計就不生了,我怎麽會讓二哥得逞?他四個孩子,我起碼得比他多。至少五個,在法國,生多少也沒人管,是不是?”江延成又說,“孩子多了,阿姨自然也得多。”


    “江延成,要生你自己生!”高子吟咆哮。


    江延成笑笑,說了句,“來日方長!慢慢再說。既然夫人挑中了這座,那便這座吧。”


    高子吟想了想,自己結婚的事情,還是要跟孫娟說一下。


    這件事情,她已經考慮好久了,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和說。


    她知道媽媽不喜歡江延成,突然告訴她結婚的日期,不知道孫娟會怎麽想。


    這幾年來,高子吟跟馮錦如同知己習慣了,甚至覺得,馮錦更親近。


    高子吟覺得自己挺忘恩負義的,數典忘祖,可畢竟在國外的時間長了,而且,以後還要繼續在國外待下去。


    不過,她還是給孫娟打電話了。


    “媽,我要結婚了,下個月,您和姐姐能來一趟法國嗎?”高子吟問。


    孫娟沉默良久,很震驚。


    這個女兒,原來的時候,和江延成同居都要問她的,想想那時候的她,在她的膝下,是她千嬌百媚的小女兒,什麽都要經過媽媽的同意,早晨孫娟給她煮餛飩,等到高子吟從法國帶著兩隻愛馬仕回去餛鈍店的時候,一切便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有了自己的主意,終究還是沒和成彥在一起,還是跟了江延成。


    女兒大了,主意正了,她說了不算了。


    “好啊,哪天,我提前準備準備。”孫娟聲音很平靜,淡淡地說到。


    高子吟聽到媽媽竟然沒有罵她,說到,“媽,你——下個月的六號,你要到法國來哦,和姐姐,還有宋迅。”


    孫娟答應了。


    掛了電話以後,孫娟坐在床上,久久地都回不過神來,這個女兒,從此是馮錦的了,想起馮錦跟她說過,子吟將來要給她養老送終,孫娟的眼淚便落下來,早知現在,她何必把子吟送去法國呢?


    可不送去法國,子吟那時候如何能和江延成斷了?


    子吟現在又和江延成在一起了,是不是她以前所做的都是無用功呢?


    一來一去,讓馮錦撿了這麽大一個便宜。


    冥冥之中,造化不由人!


    日光照在孫娟的臉上,又打到那邊去了,孫娟仿佛這一輩子都過去了。


    自從高子吟結婚的消息傳來,孫娟便覺得歲月不饒人,很多事情,她已經左右不了了。


    丈夫離她而去,她的小女兒也離她而去,好像她命硬,克人一樣。


    雖然子吟還經常跟她打電話,但距離那麽遠,遠親還不如近鄰呢。


    她的身邊隻剩下子涵了。


    子涵敲門,叫“媽”。


    孫娟趕緊抹了自己的眼淚,說到,“進來。”


    高子涵進門了,問到,“媽,怎麽了?您哭了?”


    “沒有,高興的。子吟要結婚了,咱們商量一下,送給她什麽吧。”孫娟說到。


    “哦。”因為在江延成那裏弄了那麽個沒臉,高子涵挺不想去法國的,“媽,到時候就您一個人去法國吧,我就說我懷孕了,不去了,得在國內裝一下。”


    孫娟又點點頭,“好。”


    法國的婚禮,馮錦和高誌遠在操辦。


    中國的婚禮,江景程,江延東,江延遠,江延民,江婉寧,在操辦。


    江延東這次直接回了中國了,因為延成還有一個月就結婚了,他和掌珠回了芳甸堂住,掌珠動不動就想孩子,江延東讓她忍一忍。


    江延成等著當新郎就好了,所以這段時間,他在法國,和高子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簡弘亦這邊,給他選擇了兩個職業經理人的備選,其中有一個是簡弘亦的好朋友,另外一個,和簡弘亦關係比較一般,但這兩個人的水平都不相上下,一個叫羅簡,這個人是簡弘亦的好朋友,都是mba班的同學,另外一個叫遲陽。


    江延成很認真地看了兩個人的簡曆,對著簡弘亦說,“這事兒,我回國再定奪,像你這樣的,能讓我二哥這麽放心的,全世界也就你一個了。”


    簡弘亦說到,“別取笑你老哥哥了。”


    選職業經理人這件事情,暫且這樣放下了。


    江延成每日去陪高子吟試婚紗,高子吟穿了一件無袖的抹胸婚紗,特別好看。


    胸特別挺,腰特別細,胸露了三分之一。


    “好看嗎?”高子吟問。


    都試了一上午了,她很累很煩。


    結婚這件事情,就是別人看起來浪漫,自己特別累。


    江延成手很自然地抬起來,按了高子吟的胸一下,“好看,但不能穿。穿上一件吧。”


    高子吟便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又說了一句,“德行!”


    其實上件婚紗也很好看,但是比這件保守很多,高子吟懶得和江延成計較,便選了開始那件了,最主要的,她也選煩了。


    江延成越來越迷戀上和高子吟日在一起的日子,仿佛她是他的另外一半,是他的左右手,少了不行的。


    晚上,帶著阿蘭一起出去散散步,那便是最美的人生。


    他有時候在懷疑,以前天天賺錢,賺錢逍遙,人生的真諦在哪兒?


    好像在高子吟這裏,她找到了。


    五年前,她身上的純真,現在還有,她常常對著一朵花出神,大概知道江延成從來不說貼心的話,所以,她便不問,時日久了,反而讓江延成心生愧疚。


    高子吟和阿蘭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結婚的日子還是來了,婚禮是在薰衣草田裏舉行,特別特別浪漫。


    看著江延成西裝革履的樣子,高子吟竟然有些恍惚。


    這個人,她愛了這麽多年,現在他是她的人了,竟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高子吟是挽著高誌遠的胳膊走到江延成麵前的,江延成遠遠地站著等著她。


    江延成唇角有微笑,那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心滿意足的微笑。


    江延成,極少對什麽事情心滿意足。


    直到高誌遠把高子吟的手放進了江延成的手中,感覺到江延成手的溫熱的時候,高子吟才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了。


    看台上,高誌遠把子吟送到江延成的手裏以後,他落座了。


    他的左邊坐著孫娟,右邊坐著馮錦。


    高誌遠才是坐享齊人之福的人。


    他落座以後,孫娟的目光側了過來,目光在打量著高誌遠。


    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年輕時候帥氣的模樣,沒怎麽變樣。


    倒是她,變樣了,變得估計他都不認識了,所以,高誌遠看到孫娟,仿佛是看一個多年前的老朋友,不認為她是他的結發妻子。


    他們二十幾年都沒有聯係,可是孫娟從未忘記他。


    從來沒有忘記,在青春年少的歲月裏,他們在大二,剛剛開始的那一天,高誌遠問她後悔嗎,她說,“永不後悔!”


    現在她還是永不後悔,可他終究成了別人的人了。


    癡心女子負心漢,自古都是這個道理,她在心裏默默地祝福子吟,不要重蹈她的覆轍。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希望江延成是那個浪子吧。


    在國內的婚禮,是一周以後,這一周,高子吟簡直累死了。


    那天,她躺在床上,問江延成新房子什麽時候才能住進去。


    此時的高子吟,側躺在床上,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怎麽?還在裝修,還得過一段時間。”江延成的手壓在了高子吟的手上,“想搬去那裏,晚上叫的多大聲也沒人聽見?”


    麵對他的不正經,高子吟已經無力吐槽。


    “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去那套房子裏住,上次一起住過的。”江延成又說。


    “嗯,去了你日日給我做飯。”


    “好。”


    之後,兩個人便回了中國,阿蘭在法國。


    在中國舉行婚禮,比在法國舉行婚禮,孫娟的感覺要好,沒有了異國他鄉的那種生疏感,而且,這次,高誌遠和馮錦沒有來。


    高子涵和宋迅也參加了,兩個人心裏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就是孩子的問題。


    宋迅聯係好了一家醫院,隻要孩子生下來,就給他抱來,當是高子涵生的,高子涵騎虎難下,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高子吟舉行婚禮的前一夜,收到了成彥的微信:祝你幸福。


    成彥還在法國的西南部,子吟要結婚了,他掙紮了好久好久,究竟要不要來,想必來,沒有人會歡迎他,就連馮瑞林,都不認為他是他的爸爸,他隻認高子吟是他的媽媽,想來想去,還是不去了吧。


    這四個字,帶著他全心全意的祝福,還有從此不見的鐵石心腸。


    不同於別人編寫的那種字數多,又膚淺的祝福一樣,高子吟知道成彥的心思。


    總覺得,如果當初不去招惹成彥就好了。


    但是結婚的喜悅,還是掩蓋了這些細枝末節,在國內的婚禮也很好,高子吟很開心很開心,結婚之前,她住在娘家,結婚那天,江延成把她接了過去。


    也是在那天,江延成第一次叫了孫娟“媽”,孫娟“哎”了一聲。


    縱然再不喜歡江延成,可子吟都嫁給他了,她一個長輩總不能和晚輩計較。


    不過,江延成一直都沒叫宋迅和高子涵什麽,畢竟他年齡在那兒,這點,他做不到。


    也是在那一天,高子吟第一次住進了江延成帝景苑的家。


    以前她從未來過的。


    隔了七年,她來了。


    是以女主人的身份。


    高子吟有些傷感。


    江延成看出來她的心情了,便說,“沒有女人來這裏住過,都哪年的老黃曆了,還放在心上?”


    “我若掉以輕心,你必然會再犯!”高子吟說到。


    江延成攬過高子吟的肩膀,“既然如此,以後加倍地對你好如何?”


    “我要天上地下,我是第一,你的心裏,全都是我。從此不能和任何女人再有瓜葛!能不能做到?”高子吟問得特別認真。


    “現在已經是了,還想怎樣?”江延成望著懷裏的高子吟,撫摸著她的背,說到,“咱家的老二叫什麽?想好了沒有?”


    這個問題,高子吟還真是沒想過。


    “原想著姓高的。”


    江延成鄙夷地說了一句,“你還真會想。男孩女孩,查了嗎?”


    “沒查。都好,你想呢?”高子吟問。


    “江中一吧。”江延成似乎隨口一說。


    “有意義嗎?”高子吟問。


    “簡單,好記,將來容易寫,中性,男女都能叫。”


    “嗯。”高子吟同意了。


    中意一人,一生一世。


    這是江延成心中所想。


    下麵是兩個延成的小劇場:


    小劇場一:


    江延成婚後沒有立即回法國,要甄選職業經理人,高子吟也跟著,這些天,她和江延成日日都住在一起,了解了婚前她不曾了解的他,知道了很多他的事情,如果她想不通的,會問江延成,江延成會解釋給她聽。


    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總經理和助理的生活。


    總覺得昔日重來,一切感慨萬千,不過此時兩個人的關係,早已不同往日。


    但有些話,江延成不會解釋。


    她知道,她也不問。


    因為兩個人心有靈犀。


    選擇職業經理人那天,高子吟也去了,一來,自從結婚,公司的人從未見過她,二來,她想看看江延成是如何選擇的,就在江延成的辦公室裏,五個人,江延成,簡弘亦,還有兩位——羅簡,遲陽,還有就是高子吟了。


    進了辦公室以後,簡弘亦先跟高子吟打招呼,說道,“江家最後一個孩子的婚禮,終於也辦了,完美的收官之作。高小姐很漂亮,哦,不對,應該是江太太了,非常完美!”


    高子吟隻是低頭笑了笑,看了江延成一眼,“我今日來,不妨礙你們吧?”


    “本來就是你們家的事,說什麽妨礙。說起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前段時間,我人事部的經理跟我說,幾年前,高子吟自己往我們公司投過簡曆,可我那時候,不知道你就是延成要介紹給我的人,所以,例行回複,打回了,非常抱歉。幸虧延成不知道,若是延成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簡弘亦這個人,特別的好,為人非常低調,又給人留了足夠的麵子。


    “他要把我介紹給你?”高子吟不解地問,“我不知道。”


    江延成正在看羅簡和遲陽寫的公司未來的策略計劃,似乎聽到簡弘亦和高子吟的對話了,他抬起頭來,說了句,“到此為止,打擾我看東西了!”


    簡弘亦對著高子吟悄悄地說了句,“嘴硬得很,和他在一起,你不免要吃些虧。”


    江延成看完,讓羅簡和遲陽兩個人先回去了。


    之後,江延成對著簡弘亦說到,“我覺得這個遲陽更符合我的心意。你覺得呢?”


    “你江大總裁,隨便看著辦,反正是你用人。”簡弘亦說到。


    “那就遲陽了,我給他打電話。”


    從公司回來,都已經夜上闌珊了。


    江延成開著車。


    高子吟忽然問了句,“上次簡弘亦說,和誰是好朋友來?”


    “羅簡。”


    高子吟似乎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所以你選擇了遲陽。”


    江延成沉默片刻,“我和二哥的公司,已經是豐城第一和第二的公司,有些事情,不能不防。”


    高子吟又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江延成看了高子吟一眼,略有詫異,但隨即欣慰。


    高子吟沒有怪江延成的冷血和不近人情,反而非常理解,這種理解,難能可貴。


    江延成的手放在高子吟的頭頂,胡嚕了一下,“你又懂了。”


    高子吟笑了笑。


    這種時刻,她覺得異常甜蜜。


    小劇場二:


    這一日,江延成要出差,高子吟因為懷孕了,不方便跟著,終究舟車勞頓,而且,江延成第二天就回來。


    飛機起飛以前,高子吟給江延成打電話,問開始走了沒有。


    江延成說,“還沒有,很快了。”


    “跟誰一起出差?是不是找個機會甩開我,找了個女人啊?”高子吟在帝景苑澆花,邊和江延成聊天。


    那頭,江延成不等高子吟說完,就掛了電話。


    片刻之後,高子吟微信視頻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江延成。


    剛才他掛了高子吟的電話,高子吟心說:什麽臭脾氣?


    現在又是在搞什麽幺蛾子?


    高子吟還沒說話呢,就聽到視頻裏出來一句:小朋友,要不要喝點兒叔叔的飲料?


    接著,視頻裏出現了江延成旁邊一個小朋友的身影。


    高子吟忍不住就笑,說了句“德行”,便又掛了視頻。


    似乎從高子吟嫁給江延成的那一刻起,江延成徹底收心了,變成了愛家愛老婆的好男人,其實,他的心也從來沒有出去過,從未將心交給過任何人。


    他好像在努力彌補曾經丟失了的那些年。


    他們的老二,在來年的一月份出生,一個女孩,特別特別可愛。


    江延成非常喜歡這個叫做“江中一”的這個女孩,認為這個女孩是他的小棉襖。


    江延成兌現了自己要和二哥對著幹的誓言,在法國,特別輕鬆,人沒有像在中國這樣,終日奔波,他每日生活在花界,過上了上神的日子,清心寡欲。


    當然了,隻有對一個人的欲。


    十年裏,高子吟又陸續生了三個,不過,十年後的高子吟和十年前也沒有兩樣,本來就是皮相骨相都美的女人,江延成比起十年前,更平和了一些,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


    家庭果然如他所願,兒女成群了。


    曾經從來沒有想過要有家庭的人,家庭生活好像最幸福了。


    孩子,眼看著就要超過江延東了——


    指日可待,最重要的,高子吟還特別年輕,很多人,在這個年紀,才開始生第二胎。


    這十年裏,高子涵除了領養的那個女孩子宋怡外,在第五年,有了她和宋迅自己的女兒——宋奈。


    也是在這一年,江喬十六歲了,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和喬詩語對外貌和穿著不在意不一樣,可能從小在江家生活的緣故,江喬的衣著很講究,她喜歡穿運動裝,都是那種質地良好,卻看起來很低調的牌子,如同她的人一樣,她的發質如同喬詩語的發質一樣,很黑很亮,她的個子很高,身為江延遠的長女,備受家裏人的推崇,尤其受到江景程的器重,這幾年,對她栽培良多。


    她之前一直就讀的是國際學校,收費很高,英語說得比美國人都好的那種學校。


    她已經收到了哈佛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還有兩個月的暑假,她先是和同學們環遊了一圈世界,然後,想去外公家。


    兩個弟弟都在上學,爸媽上班,她就想看看外公,因為在江喬的眼睛裏,外公鰥夫這麽多年,很可憐。


    江喬要來,喬正業自然很開心,特意去到機場接了江喬。


    打車回來的路上,江喬看到外公的手裏卷著幾張畫,便問,“外公,這是什麽?你好像對畫很有興趣。”


    喬正業便笑,“此話怎講?”


    “記得我五歲的時候,你就手裏拿著一幅畫,是你的畫像,怎麽現在手裏又拿著一幅畫?”江喬問,“我記得你當時說過,有一個孩子,畫的很好的。”


    喬正業笑笑,“五歲的事情,你還記著?”


    “大部分事情都忘了,可這件事情印象很深,你不是不讓我告訴我爸媽嗎,久了我便成了樹洞,可能因此就忘不了了吧。”江喬說到,說著,她從喬正業的手裏,拿過那幅畫,展開,畫的是山水圖畫,著墨不多,但是那種空靈的意境啊,讓人歎為觀止,江喬的眼睛根本就移不動了。


    感覺畫畫的人,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機會見啊?


    “畫的好麽?”喬正業問,他好像對這個孩子的畫也非常滿意,這樣故意問江喬。


    江喬有幾分說不出來話,“豈止是好。”


    簡直是無以言說的境界。


    “外公,這還是那個孩子的畫嗎?”江喬又問。


    “對。”


    “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兒呢?我看後麵的落款也看不出來。”江喬盯著後麵四四方方的印裏麵的字說道。


    這兩個字,是喬正業特意找人刻的,龍飛鳳舞,連筆,草書,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來,別說江喬,就是專家也得看上一陣子。


    喬正業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什麽都沒說。


    “江舟”兩個字,刻得特別掩人耳目,他也知道,江舟是江家的一根刺,他輕易不會說的。


    江喬也便沒在意。


    “這個孩子的畫要開畫展,你覺得如何?”喬正業又問。


    “很好啊,我這次來了,正好能湊湊熱鬧。”江喬又說,“我想看看這個孩子長什麽樣兒。”


    “看不到的。他不會去畫展的。”喬正業似乎有幾分惋惜,幾分無可奈何,“這是他壓軸的畫,我正好今天去看他,拿了他這幅畫。還沒來得及放下,就來機場了。”


    江喬就想,這是哪號的人物啊?竟然都不出麵。


    畫展就在三天以後舉行,規模非常非常小的,隻有寥寥幾個人。


    江喬是畫展開始了以後才去的,她才起床,早晨順道去了趟江城大學,才過來的,來了以後就問喬正業,前幾天那副山水畫呢,外公說,有人買走了。


    “哇,誰這麽有眼光?”江喬問。


    “不知道,來人很神秘。不過價很高,三十萬,畫畫的孩子可是一點兒名氣都沒有,這個價錢不低了,這些錢,我會捐給福利院。”喬正業邊整理畫兒邊說,“去治愈那些——”喬正業好像深有感觸地說,“治愈那些唐氏兒。”


    江喬很詫異外公的說辭,但是她隨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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