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珠很忙很忙,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


    這畢竟是曾經江延東管理的公司,要想在江延東管理的基礎上,有所建樹,根本不可能。


    東珠便另辟蹊徑,想要打開阿拉伯國家的銷路。


    她曾經在迪拜工作過,對阿拉伯不陌生,而且,阿拉伯人,特別有錢。


    以前的時候,江延東大概因為宗教信仰的問題,並沒有著手去和阿拉伯人打交道,一旦有了信仰上的冒犯,阿拉伯人會毫不留情。


    東珠不怕,她深諳阿拉伯人的信仰,她讓銷售把半徑放到阿拉伯那邊。


    自從回了美國,她給聶以恒發過好幾次微信,說她到了美國了,但是家裏有點兒事,走不開,要過段時間才能夠走開。


    聶以恒沒問她有什麽事。


    東珠也曾經想過,聶以恒為什麽一直不問,她的家事,她的事,他一直都很少問的,好像是不放在心上,又像是太放在心上了,不敢問,他不問,她便也不問。


    聶以恒還是日常地上下班,偶爾會失神。


    那日,譚漾拿來一份散打比賽的招募書,對著聶以恒說到,“要不要參加?”


    聶以恒看了幾眼,“參加。”


    反正他現在沒事幹。


    譚漾一拍手裏的參賽書,“得嘞,你得了金獎,咱們公司對外就有吹噓的資本,這個第一名獎金還五萬塊呢,權當零花錢。東珠呢?你參賽她不給你助威?”


    “她回家去了。”


    “回家幹什麽?”譚漾又問。


    “可能——商量婚事。”說這話的時候,聶以恒也是不自信的。


    他害怕,如同苗苗那樣的事情卷土重來。


    譚漾忽然間眼睛發亮,“行啊,準備什麽時候請我吃喜糖?”


    “不知道,等。”


    聶以恒也在等,等東珠的答複。


    他很怕她會一去不回。


    “我家裏最近也在催著我找對象呢,我老娘,隻要我一天不把媳婦帶回去,她非跟我決裂了不行,給我下了最後通牒了,霜降,必須把人給我帶回去。”譚漾說完,絕望又誇張地坐在椅子上了。


    聶以恒說到,“話說你媽為什麽非要霜降?”


    “誰知道,不年不節的,她找不到由頭,隻能找一個霜降。霜降離現在最近。”譚漾冷哼了一聲,對老娘的冷哼。


    “你要實在找不到,租一個也可以。”聶以恒說到。


    “租誰?萬一租的弄假成真了怎麽辦?我這麽有錢,被人騙了怎麽辦?騙了我又去騙我老娘?”譚漾特別正經地杞人憂天。


    聶以恒笑笑,好像是強行擠出來的一絲笑容。


    他的椅子轉過去,看窗外。


    “話說,你到底看上東珠什麽了?你最近這情緒可不對。”譚漾說到。


    “不知道。”聶以恒朝著窗外看到。


    “不知道的話,幫哥哥我想想我的事情,我煩著呢,咱倆單身漢,都有煩心事。對了,散打的事情,我一會兒給你報名,你別忘了操練起來。”譚漾臨出門前,對著聶以恒說了一句。


    “不用練。”聶以恒回了一句。


    不用練,冠軍也照樣是他的。


    “別輕敵。”


    總感覺譚漾和聶以恒今天的談話,興致都不高。


    譚漾走了以後,聶以恒盯著窗外,他也在想,他究竟看上她什麽了?


    大概看上她如同驕陽般的明媚,一下便把聶以恒如同陷在泥沼中的心給提了出來,如今,他適應了有她的日子,對她產生了依戀,可她不在了。


    聶以恒想起苗苗的時候,苗苗始終是人淡如菊的模樣。


    想起東珠的時候,東珠始終都是笑著的,什麽都逃不過她掌心的感覺,她什麽都有辦法,想要什麽,就一定會得到。其實,聶以恒,很多時候,是很不自信的,東珠的這種絕對自信,讓聶以恒心裏很踏實。


    在經過苗苗以後,聶以恒的心便如同驚弓之鳥,非常不自信。


    東珠給他的這份自信,如同從縫隙裏射進來的光,難能可貴。


    聶以恒整個人曾經是陽光的,非常陽光的,他現在需要所有的陽光充滿他。


    所以,他很喜歡東珠。


    聶以恒日常回家還是會看東珠的房間,她日日都不在,聶以恒心上被東珠照耀出來的陽光便再次被陰影覆蓋了一層,眼看著聶以恒就要回到過去。


    他便把多餘的力氣用在了散打上,下了班沒事,會去武術館練散打。


    每次他都能把對方打個鼻青臉腫,聶以恒的散打是出了名的厲害。


    東珠很久都沒來,聶以恒的比賽日期就在霜降節的前一天。


    比賽這一天,散打場館裏人聲鼎沸,譚漾也來了。


    “我說,老聶,一會兒要是贏了,人家姑娘們讓你簽名什麽的,你可千萬得給人家個麵子,別擺臉子,這是提高咱們公司知名度的好方法。”譚漾拍了拍聶以恒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到。


    “給姑娘簽名,就能提高知名度?”聶以恒麵無表情的模樣。


    “是不能提高,但如果你不簽,大家就會問,這個帥哥是誰,你這麽帥,大家肯定知道你我們公司的執行總裁,你是不是給我們抹黑?”譚漾說著,很正經的樣子。


    聶以恒白了譚漾一眼,說了句,“他媽的正反都是你。”


    譚漾推了聶以恒一下,“該你上場了。”


    聶以恒上場了,畢竟是從部隊下來了,並且去過越南,還去維和過的人,這份經曆,一般人根本想都不能想,聶以恒很輕鬆地贏了冠軍。


    他下場的時候,一邊擦汗,果然有很多小姑娘找聶以恒簽名。


    以前的時候,聶以恒是很討厭很討厭應付這些的,但是,現在,因為剛才譚漾給他打了預防針,他不得已應付了。


    他的字寫得也特別好看。


    從比賽結束,一直到結束了二十多分鍾,聶以恒一直都在簽字。


    主要因為他帥。


    他一直低頭簽字,並不曾留意找他簽字的人。


    有一個姑娘拿著一張紙,站到了他身邊,“聶中校,好久不見哦。”


    那種聲音,一下便打動了聶以恒的心,如此熟悉,是他心中萬分熟悉的人。


    他抬起頭來,便看到東珠穿著衛衣,戴著鴨舌帽,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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