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湘這個人,無論做什麽表情,都帶有一種喜感。


    江行止輕輕地彈了一下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肌膚真好啊,清透,白皙,是那種透光透光的白。


    江行止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的臉,她的眼。


    “我覺得熊貓很可愛。你覺得呢?”江行止問她。


    田雨湘便不懂了,她不知道她和熊貓有什麽關係。


    “是很可愛。”


    “圓圓的,會撒嬌,會賣萌,呆萌的樣子吸引了很多很多人。我覺得它特別像你。你覺得呢?”江行止又問。


    “那我覺得你還是頭豹子呢,你覺得呢?”田雨湘盯著江行止的眼睛。


    江行止笑,好像在讚歎江行止的反應能力,“不覺得。”


    “那不就是了,我也不覺得我像熊貓。”


    “可所有的人,都覺得你是熊貓。”江行止又說。


    田雨湘差點兒從江行止的腿上滑下來。


    “你夠沉的。”他說了一句,使勁兒攬了攬田雨湘。


    田雨湘都能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了。


    他的胳膊也差點兒碰到了田雨湘。


    不過現在碰不碰也無所謂了,反正怎麽碰都碰過。


    “謝謝表揚。長成這樣,也沒吃你的飯。”田雨湘回答。


    “果然伶牙俐齒,你可知道,熊貓除了可愛以外,咬合力僅次於北極熊,和棕熊齊平,奔跑速度在海拔兩千米高度的山地裏能超過世界第一的短跑運動員;能爬上二十米以上的樹;能把三四頭狼當做坐墊玩。可它,以賣萌為生。和你一樣。”江行止又說。


    田雨湘目光看了一眼外麵,接著笑著轉過頭來,對著江行止說,“是麽,以前不知道,拜江總所賜,我才知道。可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不覺得,你就是那隻熊貓嗎?”江行止問田雨湘。


    “如果我是那頭熊貓,那你就是被我坐著的那頭狼!”田雨湘說到。


    因為她現在正坐在江行止的腿上。


    “是麽?我說的是,你坐著三四頭狼,我可能隻是其中的一頭。”江行止又說。


    田雨湘隻是看了江行止一眼,說到,“是因為金手指的事情嗎?我的手確實傷了。”


    “很多事。你知,我知。”江行止用手指輕點了田雨湘的胸口。


    田雨湘本能地身子往後撤了一下,可坐在江行止的腿上,不能保持平衡,結果就是,江行止又使勁兒地攬了攬她。


    “我不知。”田雨湘說到。


    “不知?你的車呢?你的表呢?是安夏主動跟你要的,還是你拱手讓給他的?還是她跟你老公賣弄風騷,你順水推舟,你看似是最大的受害者,其實,他們都落入了你的圈套,對不對?”江行止又刮了一下田雨湘臉,“你就長這樣,並不是裝的,是人們誤會了你,對不對?”


    田雨湘不說話,隻是轉過頭去。


    說再多,都是徒勞。


    “上司跟我,就是說這些?”田雨湘問到,“抱著下屬說話?這是什麽作風?”


    “這是想搞清楚你是什麽人的作風。”


    田雨湘看了看服務員那邊,店裏服務員不多,在和收銀員嘀咕著什麽,店裏隻有一個收銀員,邊聊天,邊低頭刷手機,江行止是背對著收銀員和服務員的。


    “既然來了,不點一杯咖啡嗎?”田雨湘在江行止的耳邊說到。


    那是對季惟明從來沒有過的曖昧,極其曖昧。


    “點吧,你想喝什麽?我請客。”江行止說到。


    “我想喝拿鐵。”田雨湘說到。


    “拿鐵喝了,容易睡不著覺。夜路走多了,容易碰到鬼,是一樣的道理。”江行止又說。


    “對不起,我心裏從來沒有事情,沒有虧心事,為什麽怕睡不著?”田雨湘聲音微甜,對著江行止說話。


    江行止發現,田雨湘的眸子極亮,像極了什麽心事都沒有的孩童,天真不世故,可並不是沒有內容。


    “我的一千塊錢,什麽時候還我?還是這一千塊錢,也早就被你算計到其中,準備當作其中的一項工具?”江行止又問。


    他才不缺錢,幾百萬都不缺,一千塊,對他來說,毛毛雨都不是。


    他就是好奇,田雨湘要怎麽拿這一千塊錢來做文章。


    “不是說了,我沒錢嘛,我每個月的錢,要補貼家用,購物,護膚,剩的不多了,更何況,上個月我還請假,扣了好多錢。容我—”田雨湘想了想,“容我四個月怎麽樣?”


    江行止輕笑,那是棋逢對手的笑,“一千塊錢,要四個月?我等著。看到時候,你會給我什麽驚喜?”


    田雨湘便又輕笑,“江總,您喝什麽咖啡啊?人家還沒點呢。”


    “和你一樣,拿鐵!”江行止的頭湊近了田雨湘的頭,頭頂靠著田雨湘的臉,說到。


    田雨湘又笑,“江總,您就不怕晚上睡不著覺嗎?”


    “我和你不同,我睡不著覺,絕對不是因為咖啡,是因為——”江行止咬著田雨湘的耳朵,“因為女人。尤其是那種外表天真,內心複雜的的女人。”


    “希望江總想的女人,不是有夫之婦才好!”田雨湘說到。


    江行止麵對這樣的田雨湘,有一種想把她吞進肚子的感覺。


    以前從來都沒有一種女人,如同田雨湘這樣,外表單純,內裏不簡單。


    這種不簡單,並不是不善良,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還會讓犯我的那個人非常慘的那種不簡單。


    田雨湘很有層次感。


    既不傻白甜,也不妖豔賤貨。


    她很有意思。


    服務員端了兩杯咖啡過來。


    田雨湘抬頭看了服務員一眼,她站在江行止那邊,並沒有看見江行止長什麽樣。


    田雨湘便盯著自己的電話,好像在等待什麽。


    江行止也看出來她在等什麽了。


    不想,片刻之後,田雨湘的手機鈴聲,竟然響了起來。


    田雨湘根本不需要看手機,就知道是誰給他打電話。


    季惟明在電話裏問田雨湘,“在哪?”


    “怎麽了?”


    “我還有十分鍾下班,然後,過來接你回家吃飯。”季惟明說到。


    田雨湘看了一下表,“好。我在我們公司後麵的巷子裏,南風咖啡,你來吧。”


    然後,她便掛了電話,繼續喝咖啡。


    “誰啊?”江行止問。


    “我老公。”田雨湘麵不改色心不跳。


    江行止說了句,“好大的膽子,同時吊著兩個男人。”


    田雨湘攤了攤手,“我同時吊誰了?是你半路上截住的我,你也看到了,我老公,是主動打電話給我,所以,江總,您幹嘛血口噴人哪,我吊誰了?”


    江行止也盯著田雨湘那雙眼睛,“難不成是現想出來的計策?什麽計策?說來聽聽。”


    田雨湘又笑笑,頭朝著那邊,“看看江總您,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哪有那麽腹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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