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湘把田森讓進了自己的家裏,“你來和秦貝兒試戲?”


    秦貝兒試戲的那個導演叫阿蘭,阿蘭和江行止是堂兄弟,江行止告訴我的。”


    “哦?”田森坐在那裏,“他告訴你的?”


    “是。”


    田森聽說過田雨湘和江行止的緋聞。


    “好久沒來看你,想看看你怎麽樣了。怎麽樣?精神不好麽?”田森看了田雨湘一眼,她麵容很憔悴,“我摸下頭。”


    田雨湘便湊到田森身邊,田森摸著田雨湘的額頭。


    田雨湘仿佛感覺到了,都消失了很久的父女的感覺。


    “有點兒燒,沒吃藥?”田森問。


    “沒。”田雨湘又懶懶地躲在了懶人沙發裏。


    “家裏有藥嗎?”田森站起來到處找。


    “是我姑姑給我收拾的,你找找家裏有沒有。”田雨湘又說。


    田森便去了田雨湘的臥室,找到了藥箱,給她找了治療發燒的藥。


    他看到田雨湘的床上,兩床被子都在床上散著,他便知道,昨天晚上江行止來過了。


    他又去給田雨湘倒了一杯水,看著她吃下。


    “吃了藥去睡一覺,好了我也放心了。”田森又說。


    田雨湘的頭便朝著那邊轉過去,不說話。


    她怨恨,和田森分開的這些年,又怨當時田森沒有照看好她。


    田森笑了一下,“看起來,我來挺不受歡迎。我走了。”


    說完,田森便走了。


    田雨湘一直坐在那裏,久久地不說話,也不出聲。


    她垂下頭去,手扶著自己的額頭。


    第二天,她便跟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去公司了。


    樊小菊看到她,說到,“湘湘,怎麽感覺你一天時間就瘦了一圈啊,怎麽了?感冒很嚴重?”


    “是麽?”田雨湘淡淡地問。


    “是啊。以前你臉上,滿滿的可都是膠原蛋白。”樊小菊說到。


    田雨湘笑笑,“難道一晚上就沒有了嗎?膠原蛋白是自來水嗎?說溜走就溜走?”


    “自然是的,反正你可得保養了,吃點兒燕窩。”樊小菊說到。


    “我渾身沒勁兒,在家裏也沒事,我就來這裏了。”


    辛蕾進來了,看到田雨湘來上班了,看到她的模樣,竟然也嚇了一跳,“你怎麽憔悴地這麽厲害?不就請了一天的假嗎?”


    “瞧你們,我就一天沒來,不至於。”田雨湘沒事兒人一樣地說到。


    “好好補補。”辛蕾說到,“來通知你們一件事情,明天是公司成立十周年,明天江總和謝總要請大家在酒店吃飯,白天有活動,你們兩個晚上換身禮服。”


    “啊?禮服?沒有啊。”樊小菊一臉為難的樣子。


    辛蕾聽樊小菊說這話了,就有些不耐,她敲著桌子說道,“沒有禮服,找身像樣的衣服行不行?我就問問你,你一個女孩子,整天錢不買些衣服,都去哪了?你這意思,感情江總請你吃飯,我還得給你出衣服唄。”


    樊小菊不好意思地說到,“哪有,瞧您說的。”


    “她沒有禮服,你呢?”辛蕾又問田雨湘。


    田雨湘又想起和季惟明在一起的那日,穿的白色的禮服,既不紮眼,也不寒磣。


    “我有的。”


    “明天下午六點,玲瓏會館,都是一個大開間,所有的人一起,千萬別忘了。”辛蕾說完,準備走了。


    “瞧經理您說的,有人請吃飯,怎麽會忘?”樊小菊嬉皮笑臉地說到。


    辛蕾白了她一眼,走了。


    她走了以後,樊小菊便開始工作。


    田雨湘便想,和季惟明在一起的時候,當真是不錯。


    她不需要履行義務,宋明香對她還好。


    也沒有人設法了解她的過去。


    她可以像一頭豬那樣,吃了睡,睡了吃,像一個什麽心事都沒有的年輕女孩子,就跟樊小菊一樣。


    可自從遇到江行止,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極其討厭江行止。


    昨天晚上,他幾乎把她的過去,挖了個精光。


    往後,田雨湘在他麵前,無法如同一個無辜的人兒那樣憨憨的了。


    大概在江行止的眼裏,她是一個不知廉恥,十惡不赦,該浸豬籠的人了。


    她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罪惡都袒露給他了。


    所以想必,日後江行止不會動不動就讓田雨湘去他的辦公室了。


    他該也不會動不動就讓去田雨湘的家了。


    他應該嫌棄她的惡心。


    不過,和他徹底斷了,田雨湘也便真正地放心了。


    從此,她又可以安靜了。


    她覺得和江行止在一起,太不安全了,他太過聰明,一句話,就能夠把過去給拽出來,那是田雨湘不想麵對的過去,想忘記的過去,可是和現在還有牽連的過去,麵對江行止,她無地自容,好像半分都動彈不得,一點兒計謀都使用不得,江行止已經把她的要害全都扼製住。


    第二日,田雨湘和樊小菊一起去了玲瓏會館,同事們都是自行去的,因為離的不遠,同事們便有車的開車,或者搭別人的便車去的。


    田雨湘和樊小菊是坐辛蕾的車去的。


    到了玲瓏會館,田雨湘便坐在會計部門的桌子旁邊,並沒有那麽多話和樊小菊聊,今天,她安靜地可怕。


    就連樊小菊跟她說話,她也總是反應慢半拍。


    江行止一直在台上講話,田雨湘偶然會看他幾眼,總覺得不敢麵對他。


    從那天晚上,田雨湘就不敢麵對江行止。


    看完了他以後,又低下頭了。


    江行止的目光在掃視全場,並沒有在某個人停留。


    田雨湘猜,經過那晚,江行止應該會對她敬而遠之了。


    田雨湘求之不得。


    今天晚上,非常安靜,什麽都沒有發生。


    晚宴結束,田雨湘和樊小菊就走了。


    田雨湘在公共汽車上的時候,接到了董凱的電話。


    董凱說他明天要回委內瑞拉了,還是從市裏走,明天下午五點的飛機,中午來看看湘湘。


    田雨湘說,“好啊。”


    那頭,董凱沒做聲,總覺得,湘湘的聲音,比起以前,溫柔了不少。


    以前,雖然聲音也是溫柔的,但總覺得外麵有千萬層盔甲,仿佛一隻烏龜一樣,董凱看不到田雨湘的內裏是什麽樣子。


    可現在,董凱覺得田雨湘變了。


    隻這一聲透露了田雨湘內心的“好啊”,竟然讓董凱塵封了好幾年的心,瞬間蕩漾起來,他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田雨湘了。


    第二天,董凱來的時候是中午,他還是拖著他上次回來的時候那個行李箱。


    這次,田雨湘的姑姑,讓董凱給湘湘捎些東西,其實也都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可有可無的,不過董凱要來,便捎來了。


    再次見到田雨湘,董凱有些失神,總覺得現在的田雨湘跟以前的田雨湘不一樣了。


    以前的她,似乎臉上總蒙著一層霧氣,現在,那層霧氣已經沒有了,現出了她如同雞蛋清一般白嫩的皮膚。


    兩個人去了一個小飯館裏,是吃火鍋的。


    因為剛才上班的時候,田雨湘微信問了董凱一句,想吃什麽。


    董凱便說,在國外的時候,想吃中國的米線和火鍋,可是都沒有,便饞的要命,那時候非常想念,他想在出去以前,吃一次火鍋。


    田雨湘便說,“好辦,來了我請。”


    再次見到田雨湘,董凱確實感覺到她不同了,至於哪裏不同了,董凱並不曉得。


    “湘湘你是不是瘦了?”董凱問。


    “瘦了嗎?”田雨湘問。


    “應該是瘦了,我就覺得你這次好像哪裏不一樣了,的確是瘦了。”董凱笑著說。


    “那我也沒減肥啊。”田雨湘又說,笑開了,便是很燦爛的樣子。


    讓董凱有些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田雨湘除了瘦,肯定是哪裏變了,可他就是看不出來。


    “湘湘,你—你整容了?”董凱又問。


    田雨湘噗嗤一下便笑出來,“我去韓國多麻煩呀,再說了,就算整容,也得他們照著我整呀,我照著別人整,不是越整越醜了?”


    董凱也笑,他對田雨湘說,“你以前,從未說起過自己的外貌,我以為你是真的不自知的。”


    田雨湘便拿起筷子吃飯,“董凱哥哥想吃魚丸嗎?”


    “都好。得多吃蔬菜。湘湘,你在國內也多吃些蔬菜,在國外,吃蔬菜都困難。”董凱說道。


    田雨湘笑著說,“我在國內,可是想吃蔬菜,就能吃的到哦。”


    說完,她便又低下頭笑。


    那笑,很美很動人。


    在董凱認識田雨湘的這些年裏,他對她,隻有兩次心動。


    初見時的心動,和這一刻的心動。


    中間,田雨湘雖然也坦誠,但董凱總感覺摸不透她。


    董凱自然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


    “湘湘,你在國內保重啊,我此次出去,要半年。”


    “嗯,我知道。別說分開的事情了,多傷感。”田雨湘說道。


    “是。”


    “董凱哥哥,你在國外多保重。還有,我少年時候,幸好有你。”田雨湘又說。


    董凱不曉得田雨湘為什麽突然說這話,這話不是早就該說嗎?怎麽現在才說?


    她這是怎麽了?


    可董凱始終沒問。


    因為他不確定,他的問,會不會換來她的回答。


    以前,田雨湘不想告訴別人的事情,從來一個字都不說,滴水不露。


    他問,她八麵玲瓏地應付,是很磨董凱的心的。


    “還有啊,非洲很多瘟疫,董凱哥哥你當心點兒。”田雨湘又說。


    董凱又“嗯”了一聲。


    董凱便走了。


    田雨湘回自己辦公室的時候,經過大廳,看到了江行止,他好像剛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路過田雨湘的時候,他照例沒說話,隻是瞟了她一眼。


    不過,江行止吸了吸鼻子,皺了一下眉頭,怎麽一股火鍋味兒?


    她一個人去吃火鍋了?看起來心情不錯啊。


    嗬,心情竟然不錯。


    田雨湘看到江行止又一言不發地走過去了,心想,總算斷了糾葛。


    不錯。


    卻不想,第二天,剛剛上班,田雨湘辦公室的電話就響了,是辛蕾的。


    “湘湘,江總讓你去一趟他辦公室。”辛蕾說。


    田雨湘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公事?”


    “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辛蕾說道。


    田雨湘“哦”了一聲,自欺欺人地想著,既然是辛蕾來傳達的,應該是公事。


    如果是私事,他早就微信讓她過去了。


    樊小菊看到田雨湘站了起來,問到,“誰找你?”


    “江總。”


    “哦,江總。”樊小菊說得意味深長的。


    “公事。”田雨湘說道。


    “我也沒說私事不是?”樊小菊反駁。


    田雨湘便去了江行止的辦公室,進去的時候,正好江行止在點煙,剛剛把煙點著,把打火機扔到了辦公桌上。


    煙霧迷離中,田雨湘看不清他的臉。


    又想起了那晚,停了電,她所有的心事,都告訴他了。


    她便有些不敢抬頭看他,畢竟,她是心虛的。


    “怎麽?不敢看問?”江行止在他辦公桌那頭說道,“為什麽不敢看?向來詭計多端的田雨湘也害怕什麽人了嗎?”


    “我沒害怕你。”田雨湘說道。


    “不怕我?”江行止還在他的辦公桌後麵抽煙,“那就是害怕那天晚上的那段過往了。”


    田雨湘偏過頭去,不想搭理江行止。


    又被他說中,田雨湘感覺到了心虛。


    早知道這條把柄會被他如此拿捏,田雨湘便不該告訴他的。


    可那晚的情況,田雨湘的心理防線已經被他徹底擊垮,如何會不告訴?


    “你過來。”江行止又說。


    田雨湘抬頭,“怎麽?”


    “有東西給你看。”


    “遞給我看也一樣。”田雨湘說道。


    “東西在電腦裏,你非要到我這邊來不行。放心,揩油不僅辦公室能揩,隨便一個地方都能揩,在你印象裏,我就是一個這麽狹隘的人?”江行止對著田雨湘說道。


    田雨湘想想,他說的也對。


    他那麽無孔不入的人,在她家裏都行,也不至於用這種蹩腳的借口來揩油。


    於是,田雨湘便過去了。


    她站在了江行止的身邊,看到江行止的電腦是黑屏的。


    田雨湘不知道江行止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微皺了一下眉頭。


    就見江行止劃動了一下筆記本電腦的鼠標區域,然後手一點回車鍵,電腦裏就開始有動靜了。


    好像是靜止拍攝的室內的鏡頭。


    田雨湘的臉慢慢地蒼白,再蒼白,直到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極想把江行止的電腦甩到地上。


    那是田雨湘從未聽過的來自地獄的冰冷的聲音。


    江行止一直按著田雨湘的頭,每一個細節,都印在了田雨湘的腦子裏,刻骨銘心。


    田雨湘用了渾身的蠻力掙紮,除了後腦勺處的頭發被他採著,她靠近他的一隻胳膊也被他壓製住,田雨湘不得不看。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至於為什麽不想看到,田雨湘自己也不知道。


    那一刻,她的腦子裏是混亂的。


    “混蛋。”田雨湘又惡狠狠地罵到。


    “盡管罵!”江行止心裏好想也有很大很大的怒氣。


    “我不看了,我不想看。”田雨湘大聲喊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再遇前夫,生個二胎好不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獨白的小瑪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獨白的小瑪麗並收藏再遇前夫,生個二胎好不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