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現在的他還不至於去違背自己的良心。


    “靳言,你給我起來。”


    墨老爺子俯視著司靳言,冷聲命令著。


    “墨爺爺,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司靳言倍感無奈,下跪,也隻是不得已而已。


    總不能因為慕淺的事情傷害了兩家情誼,權衡利弊,隻能如此。


    “司靳言,你如果再不起來,你信不信我一腳踹飛你?”


    戚言商怒不可遏,作為他的好兄弟,現在為了區區一個女人,竟然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境地,這是瘋了嗎。


    “言商,我們是兄弟,我也不曾求過你。這一次,希望你放了淺淺。我相信她是無辜的。人活一世,做人做事不可以太絕,慕淺跟筱筱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情況尚且不清楚。你相信語櫻,我相信慕淺,我們不如去徹查此事,如果到最後還是慕淺所為,我任憑你們處置。”


    司靳言如此一言,原因有二。


    一來,可以拖延時間,給墨景琛更多時間,足以等到他醒過來,到時候有墨景琛為慕淺做主,一切都好。


    二來,他絕對的相信慕淺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他確定這件事情跟慕淺沒有關係,所以願意跟戚言商打賭,來保住慕淺。


    “不可能,癡心妄想。”


    戚言商一眼洞穿了司靳言的心思,“為了慕淺,你看看你現在還有一點點骨氣嗎?”


    “心甘情願!”


    他給了言簡意賅的四個字。


    四個字,很短,卻分量很足。


    墨老爺子看著司靳言長大,深知司靳言的性格,他遲疑了片刻,歎了歎,“好,我就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後,你查不到真相,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墨爺爺,謝謝你。”


    雖然隻是三天的時間,就足以讓司靳言感動。


    畢竟三天的時間,墨景琛一定可以醒過來,而他也可以盡快去調查那一天齊明山上發生的事情。


    “孩子,下一次,如果再讓我看見你這樣,我手裏的棍子可會抽在你身上。男人膝下有黃金,你為了一個女人不惜放棄自己的尊嚴,著實令我失望。”


    墨老爺子一臉失望的神色,搖了搖頭,繞過司靳言就走了。


    司靳言起身,望著遠去的墨老爺子,朗聲道:“墨爺爺,如果你真的愛過一個人,你應該知道,為了她做什麽都可以。”


    “可那個人,偏偏不適合你們。”


    墨老爺子頭也不回的說道。


    他的話,很清楚,嫌棄慕淺的身份。


    其實,慕淺一個人在墨景琛和司靳言心中分量太足,偏偏正是如此,才讓慕淺成為了司靳言和墨景琛兩人心中的軟肋。


    作為成大事者,他們不可以有感情,更不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


    尤其是司靳言這種萬事無動於衷的性情淡漠之人,慕淺將是他畢生難以放下的劫。


    “混蛋!”


    戚言商一拳打在了司靳言的肩胛骨上,“為了慕淺,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慕淺的身份?她是大哥的女人,你這麽做,讓大哥情何以堪?”


    他氣的胸腔起起伏伏,這麽多年跟司靳言沒有發生過矛盾,今天算是第一次。


    司靳言捂著被打疼的位置,倒抽了一口氣,“嘶,戚言商,你想打死我嗎?”他說著,唇角卻噙著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心情甚好,“你說的事情我都知道,也很清楚,不用你多解釋。”


    他走到了牆邊,依靠著,抬頭看著天花板,臉頰上的笑意更加濃烈,“你知道嗎?大哥對淺淺很好,我看著雖然有些羨慕,但卻替淺淺覺得幸福,他們這樣很好。我祝福他們。”


    隻要慕淺過得好一切便都好。


    “廢物!”


    戚言商氣的一腳跺在了走廊上的長椅上,哐當一聲響,他怒意也消散了不少。


    “我跟淺淺是高中同窗,那時候,對感情懵懂無知,就是這麽一個小女孩走進我的視野之中,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情感,但就是喜歡跟她在一起。後來我出國了,才知道那是什麽情感,一直到這麽多年,念念不忘,再後來回國找她,音信全無。這一次能遇到,我覺得是上天給予的緣分,我珍惜備至。”


    正因為如此,司靳言才不敢過度的貪婪,他擔心慕淺會失蹤,會再一次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


    讓他費勁一切都找不到這麽一個人。


    “你……”


    戚言商臉上冰冷的神色漸漸地淡了下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為了她,真的值得?”


    他沒有戀愛過,不懂那麽什麽感情。


    從口袋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支香煙,含在雙唇之間,拿著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濃濃煙霧從鼻息之間散發了出來,朦朧了他的麵容。


    司靳言看他吸煙,招了招手,“給我也來一支。”


    “你會?”


    他很是意外,但還是給他拋過去一支煙。


    司靳言雙指夾著香煙,有模有樣的放入口中,握著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卻猝不及防的被嗆了一口,不停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嗆死我了,煙味兒這麽濃,有什麽好抽的,真是搞不懂你們。”


    一臉嫌棄的揶揄著,可嘴巴卻很誠實的將香煙再一次含了進去,用力的抽了一口,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去。


    須臾,一股煙霧從他薄厚適中的唇瓣裏吐了出來,淡淡的煙圈慢慢騰升至上空,最後縈繞在天花板下,久久揮之不去。


    司靳言抬眸看著那一股子香煙,感慨道:“那是一種什麽情感?一如你對語櫻是一樣的。你可以因為慕淺持槍對著語櫻,而憤怒的想要滅了她。而我,偏偏就想要保護她。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子,我絕對的相信。”


    “哼,知人知麵不知心,司靳言,你就是個愚蠢的小白,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你傻不傻?”


    戚言商白了他一眼,恨其不爭氣。


    “傻不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司靳言直起身,走到垃圾桶旁,將香煙撚滅了,吐槽道:“你們還是少抽煙吧,味道很難聞。”


    然後朝著電梯口走去,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走了,我得去調查慕淺的事情,給她一個公道。”


    叮——


    電梯打開了,司靳言走了進去。


    見著他離去,戚言商歎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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