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抿了抿唇,冷峻的麵龐暈染著些許無奈,“早點離開隱族才是明智之選。”


    “但上官鳳敏從來沒打算讓我離開隱族,你覺得你憑什麽說服她,能讓我平安離開隱族?嗬嗬。”


    慕淺冷冷一笑,笑容中充斥著諷刺。


    “甚至她還想要我做她的傀儡。如此種種,已然說明了一切的不可能性,你我又何必做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她緩緩站了起來,側坐在床邊,抬眸看著牆壁上那一方小窗戶,如同井底之蛙一般,隻能窺見一方藍天。


    好一會兒,她才悠悠說道:“我從來沒想到會阿琛痛下狠手的人會是你。但不管怎麽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能做的就是把所有對你的仇恨轉嫁到上官鳳敏的身上。餘生,希望你我不要再見!”


    她說……


    餘生,希望你我不要再見!


    因為他‘害死’墨景琛,所以他心愛的女人便要恨他一輩子。


    用最沒有殺傷力的攻擊,給他千萬倍的傷害。


    “淺淺……”


    他淺生喚了一聲,卻被慕淺給打斷了。


    “別這麽叫我,以後我們就是陌路人。我不追問你為什麽要夥同上官鳳敏害死阿琛,你也不要再在我傷口撒鹽。薄夜,你我之間緣分到此為止。”


    話語一頓,她頗有幾分無奈的垂著腦袋,沮喪無力道:“滾!”


    無論墨景琛是真死還是假死,薄夜如若知道真相必然不會隱瞞於她,但現在事情已成定局,反倒是讓慕淺沉浸在痛苦之中無法走出來。


    薄夜站在一旁,望著慕淺,竟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她。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誰也沒有多餘的話。


    在凝重的氣氛中,兩人各有所思,卻都是一樣悲痛的心情。


    “我能救你,但不一定能救了兩個孩子。”


    好一會兒的沉默之後,薄夜對慕淺說道:“上官鳳敏老謀深算,我不是她的對手,唯一能做的就是帶你離開隱族。但你離開之後,小寶和妍妍未來會怎麽樣,救不好說了。”


    他何嚐不想幫助慕淺和兩個孩子?


    隻不過能力有限,他能做到的也隻有這麽多了。


    “我最後再說一遍,我慕淺死也好,活也罷,都不需要你擔心。從現在起,我們不在是朋友!”


    慕淺說完,緩緩閉上眼眸,然後躺在空蕩蕩的床板上,背對著薄夜,閉目假寐。


    薄夜心中無奈,原地站著沉默了很久,方才轉身離開牢房。


    人走了,牢房裏再一次變得安靜。


    靜的好似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似的,可慕淺腦袋放空,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睜著眼睛盯著牆壁在想些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沉浸在痛苦中,久久無法平複心情。


    怒氣漸消,腦海裏回憶的更多的是她與薄夜之間的過去。


    在無名島上他對她的照顧;在無名島呆了兩年半後第一次離開無名島執行任務,任務是刺殺司靳言。


    兩人並肩而戰,他為了放她走,硬生生給自己打了一槍。


    那種‘舍命救她’的自我犧牲精神,並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慕淺心存感激。


    包括後來薄夜多次救她,屢次欠下的恩情是慕淺換不清的人情債。


    以上種種,讓她如何去憎恨薄夜?


    做不到!


    之所以做不到,是因為墨景琛沒死。


    慕淺甚至不敢想象,如若這一次薄夜任務執行的過程中,墨景琛真的死了,她會怎麽去麵對薄夜?怎麽麵對墨景琛?


    這一天,慕淺沉浸在複雜的心情之中,重重壓力讓她徹夜難眠,更不知道外麵會是什麽情況。


    在牢房裏,慕淺不知道宋米雪的情況,十分擔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崖底,她見過墨景琛,對於墨景琛的那一番話自然是非常信任。


    隻不過現在事情因為薄夜而變得複雜,直接導致慕淺有些擔心墨景琛策劃不周全,會不會發生意外。


    在監獄裏呆了足足兩天時間。


    她按時吃飯、喝水、睡覺。


    隻不過是因為上官鳳敏的命令,讓她在陰冷潮濕的牢房裏睡覺,不見天日,加之這兩天細雨綿綿,牢房裏更加的冷。


    她身體本就不如從前,便病倒了。


    哐當——


    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之間,便聽見牢房門哐當一聲響了起來,她翻了個身子,睜開沉重的眼皮兒,便看見上官鳳敏走了進來。


    她身後尾隨兩名隨從,麵無表情的男人,帶著與生俱來的煞氣,令人恐懼。


    慕淺強撐著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微微張開蒼白的唇,“你來做什麽?我說過,你的條件我不會答應。”


    “我給了你兩天時間考慮,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你還不答應跟我合作,便隻有死路一條。”


    上官鳳敏杵著手杖,冰冷的目光上下掃視著慕淺,帶著些許冷漠的高傲。


    “還是那句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不需要任何考慮。”


    慕淺隻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看著上官鳳敏模糊的有些重影,讓一切變得如夢似幻。


    但身體的疼痛又在告訴她,一切都是現實。


    “既如此,也沒什麽好說的。”


    上官鳳敏冷漠到了極致的眼神落在慕淺的身上,對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隻見著那一名端著托盤的男人走到她的麵前,“族長念你是她的外孫女,特準許你安樂s。”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將托盤遞給一旁的人,然後從上麵拿出一支針劑,對慕淺說道:“還有沒有遺言交代嗎?如果沒有,我就開始了。”


    他將手裏的針劑朝上,摁了一下注射器,將注射管內的空氣擠壓出來,而後俯視著慕淺,等待她的回答。


    所謂‘安樂s’,便是在沒有痛苦中死亡。


    慕淺腦子翁地一聲,略顯得呆滯的眼眸看向那支注射器,瞳眸漸漸聚光,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隻有距離死亡越來越近,人本能的求生欲才會讓她越發的清醒。


    “怎麽,現在又不想死了嗎?如果你不想死,大可以跟我說一說。隻要你願意跟我合作,我還是會答應你之前的要求。”


    上官鳳敏不急不緩的說著。


    氣定神閑的姿態,絲毫看不出她有一丁點的慌張與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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