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晏府是開封城數一數二的世家,晏安又得皇上盛寵,年少有為,在官場上平步青雲,適逢他成親,前來的賓客如雲。


    幸晏府郎君多,晏池和晏三郎、四郎等忙活著招呼賓客。


    不少人上前向晏安敬酒,“晏侯與福寧郡主真乃一對璧人,這杯酒,晏侯爺一定要喝。”


    晏三郎嬉笑著接過酒盞,“來來來,我替我二哥喝這杯酒。”


    晏三郎喝了不少酒,一張臉紅彤彤的,衝著晏安擠眉弄眼,“二哥,弟弟我夠意思吧?今個是二哥的大好日子,二哥可不能喝醉。弟弟我平日滴酒不沾,今個為了二哥破例了。”


    一旁招呼賓客的晏池聽到這話笑出聲,“三弟你是自己饞酒了。”


    被拆了台,晏三郎嘻嘻笑起來,用小拇指比劃著,“我就是有那麽一點點饞,我保證,我還是為了二哥才喝酒的。”


    晏安墨眸生笑,“今日麻煩大哥和幾位弟弟了。”


    雖然有晏三郎他們替晏安擋酒,可晏安不可避免的也喝了不少酒,他不忘吩咐小廝給薑嬈送去些吃食。


    新房裏俞昭和薑綰陪著薑嬈說了會兒話,等屋裏隻剩薑嬈的時候,她招呼著遊玉拆下鬢發上的鳳冠珠釵,脫去霞帔。


    薑嬈揉著酸軟的脖頸,“成親的新娘子好看是好看,不過挺累人的。”


    遊玉走過來,輕輕為薑嬈揉捏著脖頸,“若是所有的新娘子都可以像小姐這般好看,不管有多累也是值得的。”


    晏安讓秋霽送過來的吃食正是薑嬈喜歡的口味,清爽可口。


    阮氏抽空過來看了薑嬈一眼,見著薑嬈正在用膳,她笑的眯起了眼,“二郎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還沒送來呢,二郎可讓人安排好吃食送過來了。”


    薑嬈笑著回道:“今日賓客多,舅母不用掛記我,舅母和舅舅今日辛苦了。”


    阮氏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還叫舅母呢,嬈兒,該改口了。”


    薑嬈麵上湧現一絲羞意,她有些羞赧的啟唇,“母親。”


    “哎。”阮氏心滿意足的應道,這才繼續出去招呼賓客。


    外麵賓客盈門,好不熱鬧,新房裏薑嬈換上常服,吃了幾粒喜床上的幹果,吩咐陪嫁的嬤嬤給晏府的下人發了些喜銀。


    她朝軒窗外看了眼,“遊玉,準備熱水吧,我要沐浴。”


    “小姐,要是待會二公子回來了怎麽辦?”


    薑嬈取下耳珠上的金累絲葫蘆耳墜,重新換了一對精致小巧的耳墜,“表哥應當不會回來這麽早的。”


    熱氣氤氳,飄在薑嬈如畫的眉眼,成親這一天各種禮儀繁瑣,被著溫熱的水環擁著,消除疲乏,薑嬈身子一下子變得輕快。


    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晏安眸子清亮,薄唇上沾著酒漬的瀲灩水光。哪怕被人敬了不少酒,他麵上無絲毫醉意。


    他正欲回去新房,晏三郎湊到他身邊,做賊似的掏出一本小冊子,塞到晏安懷裏。


    他壞笑的看著晏安,“二哥平日不近女色,縱然飽讀詩書,肯定沒看過這種書籍。今夜二哥要是有不懂的地方,看看這上麵的內容。”


    晏安接過冊子粗粗掃了一眼,他眉峰一挑,“三弟哪來的這種書?若是讓二嬸知道了,看她怎麽收拾你。”


    晏三郎雙手合十討好的看著晏安,“二哥,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今個為了二哥,我把壓箱底的寶物都給你了,二哥千萬別告訴我母親。”


    晏安把這本小冊子重新放回晏三郎手中,“我不需要,三弟留著自己成親的時間用吧!”


    “好吧。”晏三郎接過來塞到懷裏,“二哥,你可不能不懂裝懂,不然表妹會笑話你的。”


    不懂裝懂?晏安無語的看著晏三郎,走到新房門口,冷漠的將晏三郎關在門外。


    “嬈兒呢?”新房內龍鳳喜燭照亮一室,晏安沒看到薑嬈身影,對著一旁的遊玉問道。


    遊玉回道:“表公子,小姐在裏間沐浴呢!”


    依靠在浴桶上昏昏欲睡的薑嬈,聽到外麵的動靜一下子清醒過來,二表哥回來了。


    她匆匆擦幹身子,著一身淡色繡薔薇的齊胸襦裙出去,一頭青絲披在細肩,發尾晶瑩的水滴滾落在襦裙上,“表哥,外麵的賓客可都離去了?”


    剛剛出浴的女郎,身姿纖細嫋娜,兩靨被水汽熏的泛粉,一雙眸子也是水盈盈的,流轉間顧盼生姿。


    她身上帶著淡淡的水汽,清靈潤秀,又不乏嬌豔,好似春睡的海棠,嬌妍動人。


    細肩上的青絲披在胸前,浸濕了輕薄的襦裙,勾勒出女郎那輪廓。


    晏安視線越發的熾熱,他頓時口幹舌燥起來,低啞出聲,“賓客都離去了。”


    他有些遺憾,應該早一點回來的,這樣子不就可以和美人一起洗鴛鴦浴了。


    晏安熾熱的視線讓薑嬈有些羞赧,這是她第一次在男子麵前出浴,薑嬈咬著唇“嗯”了一聲,坐在梳妝台前,拿著帕子擦拭秀發。


    晏安走到她身後,接過女郎纖纖玉手中的帕子,輕輕的為她擦拭著如瀑青絲。


    薑嬈透過梳妝台上的銅鏡,打量著身後長身玉立的晏安。


    郎君眉眼清雋,眸子清亮如水,許是因著飲了不少酒,薄唇殷紅,少了些以往的清冷。


    喜燭微黃的光映照在郎君眉宇,勾出一道攝人心魄的光。


    郎君還是今日的那身吉服,紅色的吉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豔俗,越發顯得他俊美無儔。


    晏安突然出聲,低沉的輕笑,“表哥好看嗎?”


    薑嬈一下子回過神,桃花麵上有些滾燙,她剛剛竟然看著晏安看癡了。


    晏安俯身靠近薑嬈耳畔,溫熱的氣息灑在女郎嬌嫩白皙的耳珠,語氣慵懶撩人,“嬈兒是不是故意提前沐浴,好等著表哥回來?”


    耳珠酥麻起來,薑嬈麵上的熱意更加滾燙,玉麵如霞般絢爛,她秋水眸又氣又羞的看著晏安,“才不是呢!”


    “不是啊!”晏安慵懶的拉長調子。


    感受到女郎的青絲已經沒了濕意,他將帕子放在一旁,玩味的摩挲著薑嬈的耳珠,“洞房花燭,春宵苦短,表哥今日沒有喝醉,嬈兒要怎麽獎勵表哥?”


    這人可真壞啊,竟然還要獎勵!


    薑嬈偏過身子,嗔看他一眼,“沒有獎勵,你又欺負我!”


    晏安低笑,“這不是欺負,待會才是呢!”


    欣賞著女郎的桃花麵,晏安又道:“我先去沐浴,嬈兒等著我好不好?”


    麵上的羞意猶在,薑嬈輕輕“嗯”了一聲,注意到晏安沒有動作,薑嬈好奇的抬眸看著他,“你不去沐浴嗎?”


    晏安拉著薑嬈的手放在錦袍上,麵上的笑意慵懶,逗弄著薑嬈,“按照習俗,新娘子要服侍夫君沐浴的。”


    薑嬈一張臉紅得似血,推著晏安往裏間走,“你再欺負我的話,你今晚就別上床睡覺了。”


    晏安朗聲笑起來,“那可不行,夫人舍得不讓我上床嗎?”


    晏安在裏間沐浴的時候,薑嬈麵上的熱意漸漸褪去,外人道晏安清心寡欲、不慕女色,可這人就愛撩撥她。


    想到待會兒可能會發生的事情,薑嬈心怦怦跳的很快,她連喝了幾盞清茶,這才收斂了心神。


    晏安從裏間出來的時候,穿著一身雪白的褻衣,越發顯得他清邈出塵,皎如雲月。


    他朝著床榻上的薑嬈走近,薑嬈好像懷中揣了一隻小兔子似的,再次怦怦跳的很快,她有些慫,“表哥,咱們先說說話吧!”


    晏安好笑的看著她,“表哥看上去像這麽急不可耐的人嗎?”


    像,很像,特別像,薑嬈腹誹了一下,但是沒敢說出來。


    她趕忙搖搖頭,義正辭嚴道:“表哥才不是這種人呢!”


    晏安又一笑,今日他笑了很多次,隻要薑嬈在他身邊,他就很歡喜。


    薑嬈沒話找話道:“表哥,你用膳了嗎?”


    晏安道:“用過了,你呢,肚子餓不餓?”


    “餓。”薑嬈點點頭。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餓,但她就是慫,她一想起待會可能發生的事情,既期待又緊張。


    晏安讓小廝送來幾盤糕點,“慢點吃。”


    薑嬈拿著玫瑰酥慢悠悠的咬著,拖延著時間。


    看著薑嬈的動作,晏安眸中浮現溫潤的笑意,聲如脆玉落地,“嬈兒,嫁給我,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


    聽到晏安這麽說,薑嬈心中的些許緊張被甜蜜取代,她笑吟吟看著晏安,“表哥,你真好!”


    以後終於不用被表哥罰寫十張大字啦,也不用被他欺負啦,表哥的銀子都是她的。


    完美,太完美啦!


    晏安摩挲著她水潤的唇,慵懶的開口,“不過,還要看你表現!”


    薑嬈麵上笑意凝在嘴角,夫君就是個大豬蹄子,就愛欺負她。


    晏安清和出聲,“嬈兒是不是在心裏罵我?”


    “沒有,表哥這麽好,我怎麽可能罵你呢?”處於女子的直覺,薑嬈利索的否認,她覺得要是承認了的話,待會兒可能會發生什麽事兒。


    “是嗎?”晏安一副不信的模樣,他一把將薑嬈橫抱起來,“表哥要確認你是不是在說謊。”


    猛地被晏安抱起來,薑嬈春筍般的臂腕環在晏安脖頸,她濃長的睫毛翹動,“怎,怎麽確認啊?”


    晏安桃花眼微斂,語氣玩味,“嬈兒待會就知道了。”


    龍鳳喜燭搖曳,夜幕中高懸的玉盤,銀輝透過軒窗,映照在大紅色葡萄纏枝的帳幔上。


    帳幔中的女郎,身姿穠纖合度,腰肢盈盈一握,膚如白雪生輝。


    透過帳幔的如水月色灑在女郎的身上,更為她增添幾分清麗。


    美,女郎生得美,無一處不美,晏安呼吸重了幾分。


    這樣的女郎映入晏安眼瞼,好似一顆被裹在棗糕中的蜜棗,引誘著晏安嚐一口。


    “表哥。”薑嬈喃喃細語。


    “叫夫君。”晏安控製著心頭的燥熱。


    他神色清雋如常,唯獨一雙桃花眼中浮現滿滿的欲望。


    克製又撩人,看著這樣的晏安,薑嬈心跳得越發快了。


    “夫,夫君。”薑嬈柔柔叫一聲。


    一聲嬌嬌的“夫君”,好似字字觸在晏安心頭。


    貼上女郎的朱唇,薑嬈玉麵緋紅似霞。


    宛若一汪秋水,又好似隨波逐流的小舟,女郎鬢亂釵橫,豔若桃李。


    柳梢上的玉盤在薄雲中穿梭,清風吹來沁人的花香,帳幔中香氣甜膩,龍鳳喜燭燃燒了一整夜。


    折騰一宿,微白的日光照在屋子地麵上,薑嬈緩緩睜開眼,天亮了。


    感受到細腰間郎君的大掌,昨夜那些荒唐事浮現在薑嬈腦海。


    昨夜二表哥鬧了她一整夜,她再也不相信晏安清冷不好女色的說辭了,這都是騙人的。


    “嬈兒昨夜睡得可好?”晏安懶洋洋的睜開眼。


    “不好。”薑嬈委屈的控訴著。


    因著剛睡醒,她清甜的腔調中帶了些惺忪,是以這“不好”二字不但沒有一點震懾,反倒聽起來如桂花糕般軟糯。


    晏安低笑起來,“是為夫的不是。”


    望著晏安眸子中的熾熱,薑嬈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她又氣又羞,趕忙道:“我看天色不早了,父親母親還等著咱們敬茶呢!”


    “好。”晏安慵懶的應一聲,在薑嬈眉心親了一下。


    突如其來身邊多了一個人,晏安沒半分不適應。


    美人在懷,往日他早早的便起來讀書練劍,可今日,倒沉溺在這溫柔鄉中,不願抽身離去。


    薑嬈剛起身,隻覺得渾身酸酸軟軟,使不出力氣。


    她盈盈水眸委屈的看著晏安,嗔道:“都怪你呀!”


    晏安慵懶的拉著薑嬈的玉指親了一下,無賴的道:“怎麽能怪表哥呢?昨夜嬈兒不舒服嗎?”


    這人怎麽能說這種話,薑嬈羞得甩開晏安的手,她決定,暫時不要搭理晏安這個混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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