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遲到的二更


    明日就是三朝回門的日子,這天晚上薑嬈趁著晏安在浴室的時候,她一個人爬上床,早早的歇下了。


    晏安這人,外表清心寡欲,實則表裏不一。若今晚再被他折騰,估摸著薑嬈明日肯定要誤了回門的時辰。


    是以,她想了一個法子,早早的闔眼歇下。


    晏安進屋的時候,沒看到巧言笑兮的女郎,一時有些不適應。


    薑嬈不過嫁給他短短兩日時間,他竟已經不習慣沒有薑嬈的陪伴。


    黃花梨拔步床上的花開富貴錦被微微隆起,微黃的燭光灑在女郎的麵上。


    女郎瑩潤的肌膚生輝,纖纖玉手端正的擺在錦被上,美眸闔著,獨那濃長細密的眼睫微微翹動,泄露了她並沒有睡著的事實。


    晏安浮起一抹笑,明知薑嬈在裝睡,卻也不聲張。


    吹滅了燭光,他俯身靠近薑嬈,骨節分明的手指探到薑嬈的咯吱窩,撓她的癢癢。


    “別,別。”薑嬈最怕癢癢,裝睡不下去,她忍不住笑出聲,側過身子躲避晏安的動作。


    女郎的笑聲清甜,眼看已經暴露了,她索性坐起來,如瀑青絲泄在淺藕色的褻衣上。


    “表哥。”薑嬈嗔他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


    晏安懶洋洋的道:“怎會,我不過是看到夫人身上落了一隻飛蛾,想要幫你趕走罷了。”


    “我才不信呢!”薑嬈清澄的眸子烏溜溜的看著晏安,“表哥,明天是三朝回門。”


    “為夫已經把回門的東西準備好了。”晏安明知薑嬈不是這個意思,故意這樣說,以此逗弄她。


    薑嬈纖長的睫毛眨了眨,討好的看著晏安,撒嬌的道:“表哥,你知道我的意思的。隻要你今晚不,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晏安佯裝不明白,“不什麽?”


    “不做洞房花燭夜的事情。”薑嬈脆生生的提高了音調,小手搖晃著晏安的大掌,“以後我讓你補回來,好不好,夫君?”


    晏安眸子浮現笑意,他本就不打算今晚折騰薑嬈,結果女郎主動提出以後要補償回來,這等好事,晏安自然不會拒絕。


    晏安慵懶的出聲,得寸進尺,“一晚可不行。”


    薑嬈咬著唇,很沒骨氣的把自己賣了,“夫君說幾晚就是幾晚。”


    晏安低沉輕笑,俊逸的眉眼在皎潔的月華下越發的清雋,“好吧,那夫君就勉為其難的應下了。”


    他上去床榻,將薑嬈攬在懷中,“睡吧,嬈兒。”


    臨時前,薑嬈覺得自己吃大虧了,柔荑悄悄探進晏安雪白的寢衣,撩的他呼吸重了幾分,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過身子睡覺,隻留給晏安一個背影。


    晏安低沉的笑一聲,寵溺的包容著薑嬈的那些小把戲,他當然不舍得多加折騰心愛的女郎。


    第二日一早薑嬈和晏安回娘家,薑侯爺、晏氏還有薑綰仍待在開封,等薑嬈回門後,他們再動身回去南陽。


    薑侯爺一大早便坐不住,無數次的往門口看,女兒出嫁的這幾日,他一直擔憂著薑嬈的婚後日子,擔憂著她與晏家人的相處。


    晏氏寬慰道:“晏府是嬈兒的外祖家,二郎是嬈兒的表哥,除去這一層關係,二郎溫潤雅正,是少有的毓秀郎君,他一定知道疼嬈兒。”


    “不親眼看一看嬈兒,我總是放心不下。”薑侯爺微微一笑,“自古親上加親的不在少數,可最後結親成了結仇、鬧的不可收場的也不在少數。表兄妹和夫妻之間的相處總是不一樣的。”


    晏氏柔和的出聲,“二郎和嬈兒是聰明人,即便有朝一日兩人起了衝突,想必他們會找到最合適的解決辦法,不會鬧得不可收拾。”


    被晏氏這麽一說,薑侯爺心中安定許多。


    “父親,母親。”回了門,進到正屋,薑嬈笑盈盈的稱呼著。


    晏氏笑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女郎明麗多姿,國色天香,郎君豐神俊秀,爽朗清舉,這一對璧人並立在一起,當真是金玉良緣、天造地設的一對。


    晏安自是跟著薑侯爺進了書房,翁婿倆在一起下棋,而這邊晏氏拉著薑嬈進了屋子裏。


    薑嬈這次帶的回門禮頗是貴重,晏氏自是不差這些個好東西,但回門禮越貴重,說明自己女兒越得夫家的滿意。


    還有女兒鬢發上的珠釵,樣式並不是晏氏在薑嬈未出嫁前為她準備的,這亦說明晏府早早的為薑嬈準備好了一切東西。


    薑嬈的陪嫁自然也有這些步搖珠釵,但自己有,和夫家準不準備是兩碼事情。


    晏氏話雖不說,但她同樣關心著薑嬈,如今看到自己女兒一切都好,眉梢眼角明媚動人,一顰一語洋溢著輕快,她終於放下心中擔憂。


    薑嬈給晏氏倒盞茶水,“母親,婆母讓女兒跟著她一起學習管家。”


    晏氏接過天青色茶盞,“晏府家大業大,底蘊深厚,和一般人家不一樣,就連名下的那些產業,也不像一般人家那樣多是些鋪子酒樓。晏府裏麵的門道多著呢,古玩、文物、古籍等,多如牛毛。你跟著學一學,能學到許多不一樣的東西。”


    薑嬈點頭,“母親說的是,女兒會好好跟著舅母學習。”


    “二郎待你如何?”這才是晏氏最關心的事情。


    “表哥他待我很好,母親放寬心。”提起晏安,薑嬈情不自禁漾起盈盈笑意。


    晏氏點點頭,她看得出來女兒的笑意不是作假,“那便好。”


    晏氏放在茶盞,湊近薑嬈,壓低了聲音,“這幾夜,二郎可有鬧你?”


    “二郎性情清冷,平日不近女色,若是他不喜好這種事情,不是他不中意你,而是他的性子如此。”


    在晏氏看來,晏安清心寡欲,估摸著也不是好女色的那種人。


    新婚燕爾,小夫妻濃情蜜意才是正常的,若晏安不解風情冷落了薑嬈,晏氏恐薑嬈心裏不舒坦,是以特意寬慰她。


    薑嬈腹誹道,二表哥可真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旁人都以為他清冷出塵,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人就是一頭惡狼,總愛扒著她不放。


    “母親,表哥他挺喜歡我的。”薑嬈不好明說,含糊著說了一句。


    晏氏是過來人,哪能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她再看薑嬈眉眼含春,極妍極豔的樣子,這才明白是自己誤會了。


    也是,自己女兒生得美,體態婀娜輕柔,縱二郎再怎麽清心寡欲,也不會不喜歡這樣的女郎。


    這下子晏氏反倒擔心起薑嬈的身子了,“郎君和女郎的體格不一樣,新婚燕爾難免貪這些事情,失了分寸,你可不能由著二郎胡來。”


    薑嬈道:“母親,女兒曉得的,表哥他也有分寸的。”


    “好,是母親多慮了。”晏氏笑起來,“二郎這樣的郎君,知道疼人,打著燈籠都找不來。”


    “隻還有一事,母親要和你說道說道。”晏氏又出聲,“眼下二郎沒有那些不著調的舉動,院子裏隻你一人,可過了蜜裏調油的時候,難免會出現些鶯鶯燕燕。尤其二郎龍章鳳姿,年少有為,更是會有很多女子主動撲上去。”


    “你父親、你外祖父和你幾個舅舅,都沒有妾室通房,外麵也沒有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女子。可二郎位高權重,若是有女子主動撲上去,他受不得誘惑,亦或是在外麵逢場作戲,這你心裏要有數。”


    晏氏拍著薑嬈的手,傳授著夫妻之道,“你可不能由著二郎的性子,也不能一味的拘泥於後宅,平常多和他交交心,培養些共同話題,他在外麵遇到什麽人、碰到什麽事情,這你心中要有數。色衰而愛馳,夫妻倆長久的走下去,絕不是靠容顏。絕不可被外麵的女子插足你和二郎的感情。”


    “母親,二表哥在成親那一日,當著賓客的麵允諾,一輩子隻有我一人。”薑嬈將晏安說的那番話告訴晏氏。


    這下子晏氏沒有出聲,感情她憂慮的,晏安早就想到了,並且還當著他人的麵立下了誓言。


    晏氏反應過來笑著點頭,“好,好啊,二郎能這樣子說,母親是徹底放心將你交給他了。”


    母女倆在這屋說的熱熱鬧鬧,那廂晏安和薑侯爺在下棋。


    為了討老丈人歡心,晏安不著痕跡的讓了薑侯爺幾子。


    最後薑侯爺贏棋的時候,“二郎,我知你是品行端正的郎君,但嬈兒亦是我的掌上明珠,如今她成了你的妻子,我和你嶽母離她天高皇帝遠的,嶽父腆著老臉對你說一句,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若是她受到什麽委屈,我會將她從你身邊帶回去。”


    晏安清潤又堅定的出聲,“嶽父,您放心,嬈兒是小婿的心頭肉,掌上珠,她受了委屈,小婿也會感到難過和憐惜。”


    薑嬈和晏安陪著薑侯爺、晏氏用了午膳,又陪著他們二人說了會話,“母親,您和父親回到了南陽,可要常給我寫信,父親的湯藥要每日記著吃一副,您也要每日喝一碗參湯。”


    “好。”晏氏道,“你也別太記掛我和你父親,府上有侍女婆子伺候,我和父親身子也算康健,你也要照顧好自己。你還年輕,不需要為了子嗣而擔憂。女人越早要孩子,損的是自己的身子,過兩年再要孩子正好。”


    薑嬈應了一聲好。


    薑綰走過來,“姐姐,你放心,我會照顧好父親母親的。”


    薑嬈撫著薑綰的鬢發,“有綰綰在,姐姐便少些牽掛了。”


    薑綰和裴柯的親事定在明年,裴柯在殲滅陳邵逆賊的時候立下了功勞,如今他已是正六品的官職。


    等到明年,薑綰也要嫁人了。


    在薑嬈回門後的第二天,薑侯爺、晏氏和薑綰回去南陽,臨行時晏安與薑嬈送了他們好遠一段路。


    薑嬈成親後的日子,和成親以前沒有什麽變化。


    晏府人口簡單清靜,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勾心鬥角的事情,除了一個徐氏總是對薑嬈出言不善之外,其餘一切都好。


    徐氏自知在府裏沒有依靠,她也不敢當著薑嬈的麵說什麽,隻是在背後詆毀薑嬈幾句。


    徐氏一個人整日待在小屋子裏燒香念佛,性子越發的陰沉不定,她的話傳不到外人耳中,薑嬈也不和她一般見識。


    當然了,徐氏說話難聽的時候,輪不到薑嬈說什麽,晏安、晏三郎他們會主動為薑嬈討回公道。


    薑嬈上得公婆的滿意,下得晏安的疼寵,她的日子蜜裏調油。


    薑嬈平日處理些鋪子、酒樓、莊子的賬務,她陪嫁了那麽多田地、鋪子,還有晏府給她的聘禮,薑嬈運用著跟著阮氏學的做生意、管事情的手段,操用在實際中,學到了不少東西,將屬於她名下的生意打理的井然有序,生意蒸蒸日上。


    等得閑的時候,陪著晏安一起處理公務、讀書寫字,或者夫妻倆去外麵賞花遊玩,好不快活。


    隻是一到晚上,總是少不了晏安對薑嬈的折騰,夫妻倆感情越發親密。


    這日,俞昭來找薑嬈說話,如今俞昭是薑嬈的長嫂,兩人說起話來也更加隨意。


    俞昭道:“嬈兒你不知道,外麵的女子一個個都豔羨你呢!”


    薑嬈成親時候的十裏紅妝,引來不少開封女郎的驚呼,直呼大開眼界。再加之晏安成親那日不納妾的諾言被人傳了出去,更引發了開封女郎對薑嬈的羨慕。


    有娘家的極盡疼寵、十裏紅妝做靠山,又得夫君的深情款款對待,不少女子羨慕薑嬈的好命,薑嬈和晏安也成了開封城裏有名的恩愛夫妻。


    俞昭又道:“我也羨慕嬈兒呢,若是大郎也像二郎這般就好了。你大哥他就是個書呆子,一點兒也不會討女子歡心。”


    俞昭雖是抱怨,可話語中不見一點不滿。


    “昭昭何必羨慕我!”薑嬈不客氣的拆台,“大哥他成熟穩重,把你捧在手心,為討你歡心,做了不少事情。”


    聞言,俞昭甜蜜的笑起來。


    “大嫂走了?”俞昭離去後,薑嬈去書房裏找尋晏安,晏安看到她問了一句。


    薑嬈“嗯”了一聲,在晏安對麵坐下,“夫君,外麵有人羨我命好,能嫁表哥這樣的郎君。”


    晏安放下公文,“是我命好才對,能娶嬈兒為妻。”


    女郎兩靨盈滿笑意,眸子如秋水般泛起漣漪,“油嘴滑舌。”


    “為夫說的可是真心話,嬈兒不信的話,可以檢查一番。”晏安貼上薑嬈的唇,兩人鬧在一起。


    等薑嬈從小塌上起來的時候,鬢亂釵橫,兩靨泛紅,朱唇更加水潤,泛著瀲灩水光。


    薑嬈戳著他的臂膊,“表哥,這可是書房,你這是白日宣淫。”


    “美人在懷,豈能坐懷不亂?”晏安將女郎的纖纖玉指握在掌心,一副風流浪蕩公子哥的模樣,沒個正形。


    兩人正說笑著,遊玉在門外稟道,“侯爺,小姐,夫人請您們過去,說是府上來了一位蘇州而來的客人。這客人是大夫人娘家侄女,名晚清。這位徐小姐,說是準備了禮物送給小姐和侯爺,當做新婚賀禮。”


    徐晚清?薑嬈腦海中回想起一些事情,這不就是當初寫信給晏安、還給晏安送東西的徐氏侄女,徐晚清嘛!


    她怎麽來府上了,還指明要見自己,有意思。


    薑嬈眉峰一挑,戲謔的看著晏安,“夫君魅力可真大,成親了,還引得不少女郎惦記。”


    晏安拉著薑嬈的玉指輕輕咬了一下,“嬈兒,為夫冤啊,為夫可從未對她有任何心思。”


    薑嬈嗔怪一眼,對著門外的遊玉道:“遊玉,讓侍女進來伺候我更衣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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