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惹眼


    這句話讓連夫人跟白大夫人一齊笑了起來,白大夫人說:“真是看不出來,你們家連大人居然這麽心疼下一輩呢。”


    連夫人說:“誰叫巧巧這麽乖呢?誰看了都會喜歡的。我家老頭子特別想跟巧巧親近,可偏偏是個大老粗,不知道要怎麽做,所以隻好多給銀子了。”


    季巧巧就抿著嘴巴坐那兒笑,她確實沒說錯,連昭早就準備好一個特別大的紅包了,準確的說,是一個紅箱子,隻等季巧巧回家就給她。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城外的紫雲庵,大家下了馬車,季巧巧四處一望,發現已經有很多馬車停在旁邊了。


    紫雲庵是城中的貴婦人最喜歡去的燒香拜佛之處,這裏環境清幽,麵積很大,後麵有很多客堂,連宮裏的太後每年都會去住上十天半個月的,為了皇帝吃齋祈福。


    白大夫人到了這裏就變得輕言細語起來,她低聲道:“一會兒肯定會遇到不少熟人,略略打個招呼就可以了,不用太多禮。”


    季巧巧點點頭,“我記下了。”


    她跟在連夫人和白大夫人的身後,安安靜靜的走進去。


    素雅的香味慢慢飄散過來,能聽到一群人誦經的聲音。


    在這種環境下,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動作也會變得慢下來。


    她們果然遇到了不少熟人,不過在庵堂裏麵的時候,大家都隻是相視一笑然後點個頭,並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


    連夫人跟白大夫人燒了香,又各自布施了五十兩銀子的香火錢給庵裏。


    季巧巧也跟著兩位長輩,把小荷包裏麵裝的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布施了出去。


    一個看上去大概十四五歲左右的沙彌尼走了過來,引著她們去後麵的齋堂用素齋。


    這小沙彌尼雖然年紀不大,不過眼神看上去特別專注安靜,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好聽。


    紫雲庵的素齋非常有名,特別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庵裏更會準備很多別致的齋菜供香客們食用。


    不少人甚至會衝著這一碗齋菜專門跑來一趟的,足見其滋味無窮。


    早起過來燒香,都是空著肚子來的,到了這會兒,季巧巧她們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到了專供香客吃飯的齋堂,裏麵已經坐著不少人正在用膳了。


    這裏比前麵要稍微噪雜一點,不少人一邊吃飯一邊小聲說話,不過到底是沒人大聲喧嘩的。


    齋堂裏麵彌漫著一股食物的樸素的香氣,季巧巧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裏麵擺的都是八仙桌,沙彌尼帶著她們走到靠窗的一張桌子前,請她們坐下。


    一般來吃齋都是不分尊卑大小的,所以水瑤她們也跟著一起坐下了,剛好坐滿一張八仙桌。


    不一時,兩個中年仆婦就端著兩個很大的托盤走了進來,擺在季巧巧她們的桌子上。


    因為是冬天,蔬菜並不豐富,所以齋菜做的比較簡單。


    有雜糧粥、雜麵饅頭、粉絲香幹炒白菜、紅燒老豆腐,還有醃製的蘿卜幹,都是用銅盆裝上來的,還放了大勺子跟空碗,由香客自己分食。


    水瑤站起來幫大家裝了粥跟菜,然後才一齊吃了起來。


    對於這些貴婦人來說,這些飯菜放在家裏可能瞧都不會瞧上一眼,可是在這裏,每個人都吃的很香。


    雖然是再樸素不過的飯菜,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肚子很餓的關係,季巧巧覺得這裏的粥格外香甜,連饅頭都比外麵賣的好吃一些。


    白大夫人聽她這麽說,便笑了一下,小聲道:“這是因為紫雲庵的後山有一眼泉水,水質甘甜澄澈,不管是烹茶還是煮飯,都有一種很特別的清甜滋味。巧巧的舌頭倒是很靈敏,這樣也能嚐的出來。”


    季巧巧點點頭,這一眼泉水說不定跟她空間裏的靈泉水差不多,隻是功效上差一點。


    連夫人說:“我是吃慣了肉的人,可是每次在這裏吃這些素食,我都會覺得特別好吃,比在家裏還多吃一碗呢。”


    季巧巧問道:“吃齋飯,要給銀子嗎?”


    “齋飯是隨便吃的,不過我們來這裏,一般都會布施了香火錢才會來這裏吃齋飯。”白大夫人說:“至於其他人嘛,紫雲庵香火旺盛,所以經常會在庵前設置粥棚,舍粥舍藥。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我們也會再出一份銀子的。”


    “是啊,臘八那天這裏最熱鬧了,不過咱們家的傳統臘八是不吃粥的,所以就沒來喝粥。”連夫人正說著,一抬頭看見了梅夫人、鶯歌兒跟梅家的好幾個女眷,便笑著點頭致意。


    大年初一,大家都穿著新衣裳,鶯歌兒也不例外,她外麵穿著一件簇新的孔雀毛鬥篷,在坐下來前,她脫掉鬥篷,露出裏麵的新衣裳。


    白大夫人看了一眼,眼神微微露出古怪之意。


    連夫人問道:“怎麽了?”


    “你瞧鶯歌兒身上的那套衣裳。”白大夫人說:“梅家能買得起這麽貴的緙絲?”


    俗話說,一寸緙絲一寸金,這種金貴無比的織物一般隻有皇家才會大量使用。


    官員的官服上雖然也有緙絲做的官補,不過到底麵積不大。


    連夫人說:“你要不說,我都沒注意。梅家從未這樣闊綽過,還有鶯歌兒的那件鬥篷,這不是番邦運來的東西嗎?之前我看過一件差不多的,一件就得幾千兩銀子了。梅家哪會有這麽多銀子?我看啊,應該是瑞王送的禮物。”


    白大夫人說:“鶯歌兒還沒跟瑞王定親,就已經收下人家這麽多貴重東西了嗎?果然是梅家的做派,真是上不了台麵。”


    季巧巧沒說話,她並不太懂這些名貴之物,不過鶯歌兒近來的穿著打扮確實比之前要貴氣很多,倒也著實惹眼。


    她們一邊小聲聊天一邊繼續吃飯,季巧巧吃了兩個雜麵饅頭,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下來。


    “吃飽了嗎?”連夫人一臉關切的問道:“素菜不經餓,可得多吃一點。”


    季巧巧剛要說話,卻聽見不遠處傳來嘔吐的聲音,她登時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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