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稍微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那個該死的村子,屠了沒?”一個有些娘娘腔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極為別扭。


    “你下令屠村?”我直接問道。


    那邊一愣,停了好幾秒才冷聲問道:“你是誰?”


    “秦一魂。”我直接說道,心中的憤怒完全的掩蓋不住。


    好歹是一個道主,竟然如此殘忍,這種人的品行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三觀認知,在我眼中,這不是人,連畜生都不如。


    “哦?”那邊的副閣主哈哈一笑說道:“低估你了,你居然真的敢回去老家。”


    “你給我聽著,你們騰雲閣已經徹底惹怒我了,再對無辜的人下手,我會把你們馬家斬盡殺絕,一個不留,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冷聲說道。


    “就憑你?”副閣主哈哈一笑說道:“這是我這幾十年裏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是嗎?我奉勸你做下一步動作的時候,調查清楚我的底細,不要對不起你這一身修為,也不要因你一人之失,讓馬家萬劫不複。”


    “你屠殺我馬家幾十弟子,這帳怎麽算?”


    “你們馬家支持遊俠聯盟,大肆屠殺其他種族,這賬又怎麽算?”


    “你算什麽東西?我馬家做事與你何幹?”


    “你他媽又算什麽東西?我救我朋友要你管?”


    副閣主又是一愣,嗬嗬一笑說道:“很好,秦一魂,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一定會將你找出來點了魂燈,我會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嗎?那我等著你。”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個人與瘋子無異,估計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魂哥,是騰雲閣的副閣主馬騰飛?”叁開口問道。


    我嗯了一聲,此時剛好來到我家附近。


    我打開門走了進去問道:“你認識馬騰飛?”


    叁點頭說道:“是,這個人是個瘋子,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曾經來過地牢一次,就在霍無佞的床榻上,三個女精靈,被活活折磨致死,而且是擋著我們的麵。”


    從家裏雜物房裏翻了一會兒,找出一疊老照片放進包裏,然後還意外的在角落裏翻出了一壇老米酒。


    我開口說道:“嗯,看來星村的村民需要盡快搬家了,搬到縣城裏麵去就安全了,馬家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縣城裏麵的濫殺無辜。”


    叁嗯了一聲說道:“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村裏可有一百來戶人。”


    拿上兩個杯,我開口說道:“沒事兒,我們可以請求官方協助,一直到全部搬遷完為止,錢的事兒,我去搞定。”


    “這需要一大筆錢。”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走出家門,說道:“你現在回去和村長說一下,把這事兒先做報警處理,先讓官方介入,馬家就不會亂來了。”


    “行。”叁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可依舊還在猶豫。


    “放心吧,這裏我熟,不會有什麽意外的。”我開口說道。


    叁這才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村口走去。


    百來戶人,搬去縣城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好在我包裏還有十來塊頂級的翡翠,換成錢怎麽都夠了。


    快速來到了爺爺的墳頭,墳包上的新土還沒幹。


    爺爺的墓碑立在那裏,像是一個守護著一方淨土的使者。


    我抽了抽鼻子,走到墓碑前坐了下來,打開酒壇,往碗裏倒了兩碗。


    一碗灑在了墓碑前,一碗一口悶了下去。


    “老頭啊,你可真是心大,把我卷入到如此是非之中,自己卻在裏麵睡大覺。”


    “我知道,你也不想,可是你沒有辦法,這個我不怪你。”


    “但是,咱們爺倆這麽相依為命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你怎麽就能把事情瞞的這麽好呢?”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隱瞞?”


    “現在村裏被我連累,很多村民都恨透了我,這事兒我該怎麽辦?”


    說著說著,我眼淚就下來了,我又倒上酒,一碗灑在地上,一碗再次悶了下去。


    “那麽……多……條人命,都是因為我……”


    我擦了擦眼中那足以阻擋視線的淚水,有些憤恨的說道:“這……這件事,你預測到了嗎?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去對那些人命負責?”


    又是一碗酒下肚,我哽咽著說道:“那黃家小子……今年才四歲!他那麽可愛,那麽活潑!!他憑什麽不能活??”


    “嗯??老家夥,你告訴我!”我看著爺爺的墓碑,突然放聲大喊道:“他憑什麽不能活!!!!”


    聲音亢奮悠揚,卷起一聲聲回音,在這寂靜無助的夜裏,顯得特別的孤獨,也肆意發泄著我內心的無助,以及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畫麵定格在這裏,淚流滿麵的我跪在爺爺墳前。


    夜間的冷風吹散了溫情,留在我皮膚表麵的隻有冷血。


    我放下了碗,緊緊的握著雙拳,渾身的氣勢暴漲,這看似強悍的外表之下,可又有誰能完全理解我的無助和孤獨。


    或許,這不需要人理解,別人有憑什麽要理解我?


    足足過了十多分鍾,我伸手擦幹了眼淚和鼻涕,端起酒壇子,灑下一半,剩下的一半我全部灌進嘴裏。


    放下酒壇,我勉強笑了笑,說道:“對不起,老家夥,我又矯情了,經曆了那麽多生離死別,我依舊沒有任何長進。”


    “對不起,爺爺。”我俯身下去,磕著響頭,嘴裏不斷的重複著‘對不起’三個字,淚水再次充斥著眼眶。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恍惚間,我仿佛聽到了爺爺的聲音。


    這是喝醉了嗎?


    我沒有站起來,頭頂在墳頭土上,嘴裏說道:“不是的,你曾經和我說過,《道德經》裏的這兩句話的意思,不是字麵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天地不情感用事,對萬物一視同仁,聖人不情感用事,對百姓一視同仁。天地不言仁,滋養萬物,不求萬物的回報;聖人不言仁,為百姓做事,不求百姓的回報。”


    “嗬嗬。”爺爺無奈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抬起頭,四處看了看說道:“難道不是嗎?”


    “是,不過不感情用事,其實就是一種無情。”爺爺的聲音清晰可見,可我就是不知道他人在哪裏。


    “為什麽偏偏有的人壞事做盡,天地不對他們無情?有的人樂善好施,天地卻對他無情?爺爺,你就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反問道。


    爺爺的聲音再次傳來:“不,我不是受害者,自古以來,成王敗寇,無論是哪個偉大的帝王崛起,身後都有百丈屍骨,那百丈屍骨,又憑什麽不能活著?”


    “所以呢?”我開口問道。


    “所以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和因為你而喪生的所有人,都願意成為你身後的萬骨,你要做的是不要讓我們失望。”


    “爺爺,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阻止殺戮……才能不泣離別?”


    “帝王不能保證沒一個百姓都幸福塊樂,首富也不能讓所有人都富足,你要做的就是堅持本心,無懼艱難險阻,總有一天,你會功成名就,以最小的代價,換取世間最大的安寧。”


    “不……我做不到,我連村民都保護不了。”


    “擔子已經在你肩膀上了,你不會是一個撂挑子不幹的廢物,牢騷發完了,繼續努力吧……”


    爺爺的聲音越來越小,卻字字直擊心靈。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幻覺,也不確定這算不算是我對自身懦弱的一種自我救贖。


    不過這都不重要,心中的煩悶,總是需要有一個合適的宣泄口。


    宣泄完,再出發。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莫過於爺爺,哪怕這是一場幻覺,也一定是爺爺的心聲,就算他還活著,也一定會說這些話給我聽。


    我站起身來,晃了晃腦袋,長時間的矯情,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


    這種奢侈拖慢我的腳步,在夢想的道路上,我隻管努力,剩下的全部交給天意。


    在墳前靜坐了一兩個小時,我轉身朝著山下走去,一邊邁開步子一邊丟下一句話。


    “老頭,走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最近事情多,借秦一魂之口矯情一下,各位讀者老爺莫要見怪,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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