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萬萬未想到,皇太子妃連死了還能翻出個浪花來,這不是借皇太子之手將她推入地獄是什麽,連帶著她的兄長都會因此受到牽連,仕途受阻。


    嗬嗬……皇太子妃,原是我未看清你。


    “姑娘何必說這種話,你曉得屬下對你的心。”楊武神色難過的望著薄紗之內的身影。


    “你對我的心?”傅芊兒不屑之極,一個下人的心有何用?“你這是對主子的癡心妄想懂嗎?別說從前我未入宮前,便是現在入了宮落魄了,我也不會看上你,你什麽都沒有,憑什麽對我心存非分之想?”


    這番話令楊武的麵色微白,直直瑣著她身影的目光顯示出他此刻內心的驚愕,許是萬萬未料及她會說出這樣一番嫌貧愛貴之話來。


    “你之前並未這般說過。”


    傅芊兒冷哼了聲,“你隻是為我兄長辦事的下屬,沒必要與你說。如今既然說了,你便該有自知之明,滾吧!”


    這下,楊武的臉色刷的白了白,他愛慕了多年的女子竟成了另一個人。權利,真能輕易改變一個人的心性。


    見他仍站著不走,傅芊兒嘲弄,“楊武,你也不是什麽感情專一的人,心裏妄想著我,卻要與另一個女子成親,你說你這樣算什麽呢?利用人家罷了,又何必非要娶人家,耽誤人家一生——”


    “是她說要嫁屬下,與屬下無關!”楊武急急撇清,仍期待著有一線能挽回傅芊兒的心的可能性。


    這句話,令傅芊兒想起了珞青晏當初的言行,聖上一旨賜婚,不就是告訴她,是聖上賜的婚,與她珞青晏無關!可她珞青晏如今與楚侯恩愛有加,又如何解釋?!


    “所以,你便可以如此傷害別人的心嗎?”她輕輕的質問楊武,又似對空質問遠在楚侯府的珞青晏。


    楊武無言以對,因為他確實是懷著利用的目的接近雪鬆。


    屋脊之上,揭開瓦片將下麵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雪鬆,怔忡失神又麵如雪色,楊武的所有回答都在腦海裏重新過了一遍。


    原來,在他心裏,都是她要嫁他。


    淚如雨下,雪鬆捂住嘴無聲哭泣,她後方遠處隱於夜色中的屋脊一角,虛竹仍舊是雙臂環胸之姿,漠然直視。


    直到雪鬆離開了,虛竹緊隨其後無聲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


    褚元墨下朝回來,虛竹也跟進了院廳。


    珞青晏正抱著兒子哄,見他進來了,心知定是回稟的,便將懷裏的兒子交給李嬤嬤,“虛竹,隨我來。”


    正在內室換外袍的褚元墨,見珞青晏進來,拿了個竹筒又去了外間,卻也沒吱聲。


    珞青晏走到外間的圓桌邊坐下,伸手示意虛竹坐下,虛竹不肯,她也未勉強。


    “夫人昨日交代的事情,屬下已辦妥。”


    珞青晏輕揚起嘴角,將手裏的竹筒放到圓桌上,對他道,“作為獎賞,抽一個。”


    虛竹不懂她玩什麽把戲,可主母的話不敢不從,上前伸手進竹筒之內,隨意便撚了張折起來紙出來,放到桌麵上便退回原位。


    珞青晏拿起來打開紙,褚元墨恰好來到她身後,看到字條上寫著“綠妮子”三個字,暗暗納悶兒。


    “不知夫人,要屬下抽紙條做什麽?”虛竹有些提心吊膽的發問。


    “虛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珞青晏笑眯了雙眼看他。


    虛竹突感不妙,眼皮不斷跳了起來,屏著氣息看她笑得如此……綿裏藏針。


    “多謝夫人關心。”


    珞青晏微點了點頭,“我想將屋裏的兩個妮子物色人選嫁了,瞧著虛竹你人不錯,年齡也適合,有句話叫‘肥水不澆外人田’,當然先照顧自家人,因此,我便讓你抽一個,你抽到了綠妮子。你覺得如何?”


    虛竹聽了,當場驚呆住。


    站在她身後的褚元墨可算明白她在玩什麽了,抬眼簾無聲的望眼虛竹那一臉呆若木雞的表情,這可是他初次見這般表情,實在有趣得很。


    珞青晏繼續道,“綠妮子今年十七,虛竹你貌似二十三吧?都到了成親年齡,雖然綠妮子遭遇過一些事兒,可到底不能勉強,你若覺得能接受,不若處著看看?咱們華夏朝婚事雖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不泛談婚自由。”


    虛竹終於找回聲音,急忙拱手道,“屬下多謝夫人關心,夫人的心意屬下心領了,屬下尚未有成家之意——”


    “行!你這麽說,定是覺得不滿意,咱再抽一個好吧?”珞青晏笑眯眯道,將竹筒往他麵前推了推,“抽吧!”


    虛竹實在不想抽,萬一又抽到綠妮子如何是好,抬眼看向褚元墨向他求救,褚元墨卻是示意他抽,他頓時欲哭無淚。


    夫人為何突然關心起他的婚事啊?他沒有跑她麵前惹她眼吧!


    “別磨嘰了,快抽啊!”珞青晏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眼神,摧著他。


    虛竹戰戰兢兢的伸手去抽,撚了張紙出來便扔到了桌麵,退回原位,繃著張臉看珞青晏拿起來打開。


    “喲?是寒竹呀?”珞青晏抬眼瞟向虛竹,注意到他神色一怔,眼神更是閃了閃,明顯未有聽到是綠妮子時的抗拒,心下已明了,笑問,“你覺得寒竹如何?你們要是處得好,便是雙竹合壁啊!”


    “夫人——”


    虛竹拱手剛張嘴,珞青晏便往外邊喊了聲,“寒竹,進來一下!”


    在外邊逗著李嬤嬤懷裏的小公子的寒竹,聽見喊話,立馬小跑進來,見虛竹還未走,不由看了眼他,走到他旁邊站定。


    “侯爺,夫人。”說罷福了福身。


    “你今年十六了,該尋門好婆家嫁人,虛竹也正好到了年齡,有那個意思想撮合你倆,可方才我問虛竹,虛竹似乎並無此意。”說這話時,珞青晏注意到虛竹喉節滾了滾,明顯有話想說卻硬是咽著不說,心底頗來氣兒,“所以,還是給你另尋良人罷。”


    寒竹的眉目間已染了惱意,話音卻依舊如素日般,“夫人,他無意,奴婢還無意呢!奴婢告退。”說罷暗哼一聲,轉身間暗瞪了眼虛竹直接出去了,踩地板的聲音頗大,顯然肚腹有氣。


    “寒竹,你上哪兒去?”綠妮子的話響起。


    “屋裏悶,出去透氣兒!”


    虛竹忙拱手,“侯爺,夫人,屬下先告退了!”


    瞧他急急忙忙追出去,珞青晏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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