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好得像騙人似地晴朗無雲,空氣有如玩笑般幹燥舒適,而氣溫則充滿破壞力地炎熱。七月十七日,星期日。今天是在彩所就讀的高中的文化祭。


    彩的班級展出項目是女仆咖啡廳,彩因為自己負責打雜的時間結束了,於是以郵件通知鬽黑會合。由於玉求與匹莉卡要值班的關係,所以彩一個人從鬼屋和其他班級的展示物旁通過,在鞋櫃換過鞋子,走到外麵。


    聽鬽黑說她在正門,所以彩從擺攤熱鬧的人群中,撥開人群,前往校門。


    然後他發現了鬽黑,她理所當然般地穿著製服,不過發型和往常不同。


    她雖然綁著雙馬尾,不過頭發綁的位置比灰撫低;原本年幼的容貌更是增添稚氣,那模樣雖然可愛,但若不是有製服,看起來就和小學生沒什麽兩樣。


    少女看到彩衝了過來,立刻對他露出花朵盛開般的笑容。


    「真白同學,早安。」


    沒有『e』的現在,她不需要再讓自己看起來強悍,也不再使用原本有些誇張的語


    調,冰冷的氣氛也一掃而空,如今的她是個使用敬語的普通女高中生。


    「早安,為什麽你會在這裏呢?是在等誰嗎?」


    「對,逢阪同學說馬上就會帶緋村同學過來。」


    「是那樣嗎?怎麽沒和我聯絡……啊啊,她有傳訊息來。」


    通訊軟體有收到消息,伴隨著『今天大家一起過去』的文麵,看不太懂的貼圖也一起連續傳送過來。


    「逢阪同學很生氣喔?她說『彩無視我,不可原諒』。」


    藍和鬽黑似乎背著彩,順利地培養著友情。


    鬽黑交到朋友固然令人高興,但是那就好像和自己很親昵的狗在向他人搖尾巴一般。彩感覺到這種複雜的心情,不禁露出苦笑。


    「啊,那件事先擺一邊,鬽黑是第一次和水母見麵吧?」


    「不,日前我和逢阪同學去購物時,她有幫我介紹過了。」


    「……你們最近感情很好嘛。」


    彩就這樣和鬽黑談笑了一會兒後,不到五分鍾,等待的人就到了。


    「小鬽??!」這麽大聲叫著,以驚人的速度飛奔而來的是重返田徑的青梅竹馬,逢阪藍。她彷佛要從彩的身邊奪走鬽黑一般,將她抱了過去,臉頰不斷磨蹭。


    「你依我的請求綁了雙馬尾呢,好可愛!」


    鬽黑盡管表現出困惑的樣子,對於藍的擁抱卻沒有抵抗。


    「……謝、謝謝你的誇獎。」


    原來如此,那是藍的指示啊——彩想通了之後,隻見一名嬌小的少女·緋村水母追趕在她之後到達,氣喘籲籲地靠近藍。


    「別、別丟下我啦……小藍。」


    怕生的水母隻要沒有認識的人在附近,就會感到不安。


    而那樣的水母,以發圈將頭發綁成偏馬尾,大概是藍幫她綁的吧。


    至於她則因為不是『e』的參加者,所以沒有遊戲消失以前的記憶,說起來她本來就是活在手沒有受傷的世界。


    「對不起,水母,因為鬽黑太可愛了,我不小心就……」


    然後藍像是鬧脾氣似地將視線移過來。


    「咦?杵在那裏的該不會是無視我的彩?」


    「……抱歉啦,我沒發現你有傳訊息來。」


    「一看就知道說謊……鬽黑傳給你的郵件,你明明兩秒鍾就回信的說。」


    「因為優先度不同啊。」


    「你居然不否定啊!?」


    藍像是受到打擊似地後退,鬽黑和彩則是向水母打招呼。


    「水母也來啦,要是你聯絡我就好了啊。」


    「啊,嗯……因為小藍說她要自己聯絡。」


    看到她盡管虛弱卻帶著親切的微笑,彩的表情自然也柔和了起來。


    「這麽說來,彩,你回信給水母的速度也很快呢。」


    「因為優先度不同嘛。」


    「我的優先度呢!?」


    「相當高喔?大概和繳交期限一個月後的作業一樣。」


    「相當低喔!?」


    由於藍開始兩眼泛淚,彩於是說了句「開玩笑的啦」笑了出來。


    「那麽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去看玉求和匹莉卡的女仆裝吧?」


    「那當然是一定要看的,不過還沒喔,彩,還沒全員到齊。」


    「……?其他還有誰要來?」


    「遊回同學、淺緋同學、灰撫、未戀、璃璃、小色。」


    「你全都叫來了啊……」


    真白色是彩的妹妹,栗林璃璃是灰撫和未戀以前想救的朋友。


    「真白同?學。」彷佛算好時間一般,一道聲音在呼喚彩。


    正門前的斑馬線對麵,一位綁著馬尾的美女正在揮手。


    在她旁邊則是慵懶地搔著暗黑色頭發的冰裏淺緋。


    一會合,淺緋馬上就來找彩拌嘴。


    「嗨,彩,看你被美少女圍繞著,今天也很幸福嘛。」


    他之所以多了幾分熟稔,那是因為這一個月,他們的關係有幾分接近朋友了。


    「……謝謝你,淺緋同學,你今天看起來也很倒黴呢。」


    「是啊,因為不知道是哪一個人,說什麽我讓青梅竹馬【退場】的憤怒,痛扁我一頓的關係啊。」


    「一個月前的事情,你不要一直嘮叨個沒完啦,跟個女人一樣。」


    彩和淺緋彼此臉上浮現著笑容,氣氛卻一觸即發。


    「好了好了,真白同學,別管那個弟控了。」


    「大家知道嗎?遊回她雖然這麽說,但是這家夥的通訊錄裏,隻有登錄彩、我和匹莉卡好痛!?」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遊回的拳頭便打在他的胸口,她的臉上滿臉通紅


    「多、多餘的話可以不要亂說好嗎?冰裏同學。」


    「真冷淡啊,你對彩和我的應對差太多了吧?」


    「因為你和真白同學在我心中的優先度不一樣啊。」


    「你看,馬上就說那種話?你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到現在還不能融入學校喔?」


    「冰裏同學。至今我一直都是半信半疑,不過我現在確定了,你想死對吧?」


    「小遊……!」


    藍介入她與淺緋的口角,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握住遊回的手,眼眶還濕潤著。


    「和我交換信箱吧……!我是你的朋友喔……!」


    「喔、藍,那也和我交換吧。」


    「啊,不用了,我對淺緋同學沒什麽興趣。」


    「真冷淡呢……啊,那裏的……呃、是叫緋村是嗎?你——」


    當淺緋要觸碰到水母的瞬間,鬽黑拍落他的手,藍往他的腳踩下去,彩則是毆打他的臉。


    「「別碰——」」「請別碰——」「「水母。」」「「緋村同學。」」


    「真、真是默契十足的連擊……」


    淺緋流著鼻血這麽說道,水母則是畏畏縮縮地遞麵紙給他。


    「那、那個……你沒事吧……?」


    「別在意,水母,這家夥曾經欺負過玉求喔。」


    「是、是那樣嗎?」


    水母看著淺緋的視線透出了侮蔑,淺緋慌慌張張地開始找藉口。


    「不不!關於那件事我跟玉求下跪賠罪好多次,已經求得她的原諒了!」


    「有欺負她是真的吧……?」


    「……喂,彩,都是你害我被緋村討厭了啊。」


    候淺緋同學做了什麽嗎?打靶?玩火?」


    「我燒死你喔,死小鬼。」


    就在那個時候,遊回已經和藍、水母和鬽黑交換過手機號碼,一臉滿足喜悅的樣子。


    「不過這樣可以嗎?逢阪同學,我曾經一度把真白同學——」


    「你不用在意啦,小遊,再說那原本就是輸給女孩子的彩不好啊。不管是夏天炎熱,還是一年隻有三百六十五天,還是淺緋同學很吵,那都是彩的錯。」


    「「說得真過分……」」


    淺緋和彩同時垂下頭,而遊回看見笑了出來。


    「再來隻要國中生組來了就全員到齊了,哎呀?彩,被美少女包圍,你很榮幸吧?」


    藍像是在取笑他一般說道,而回答她的人不是彩,而是淺緋。


    「真的是很了不得呢,有這些成員和匹莉卡、玉求、未戀、灰撫,再加上彩的妹妹和她朋友對吧?」


    「啊?我沒問淺緋同學喔。」


    「不,反而應該說你就回去如何呢?冰裏同學?看你想回去還是想死?我特別給你選擇。」


    「彩的班級是女仆咖啡廳對吧?真期待看到玉求和匹莉卡。」


    淺緋已經不為所動,而正當全部人像是被他打敗似地看著他的時候,那個人來了。


    「彩哥!」


    世界上隻有——個人會這麽稱呼彩。她是一頭剪得稍短切齊的黑發,特征是圓滾滾的大眼睛和犬齒的小個子少女——彩的妹妹真白色。


    色拋下一起走來的三人,奔至彩的身邊,然後一把抱了上去。


    「唔喔,怎麽了啊,這麽突然。」


    彩盡管困惑,仍輕輕接住妹妹。


    當然,色也沒有昏迷不醒,一直過著日常生活。


    「咦?彩哥為什麽沒穿女仆裝?我是聽說可以讓女仆裝的彩哥服侍,所以我才來的說!」


    「這不是男生角色扮演女仆的咖啡廳啦……」


    真無聊——色雖然口頭上抱怨,還是離開了彩,環視聚集的成員。


    「彩哥,朋友變多是好事,但是女生比例會不會太高了?是吧?太高了吧?」


    妹妹看著彩,眼神中似乎帶著責備,這時淺緋來到色的麵前。


    「我是彩唯一的男性朋友,冰裏淺緋,請多指教。」


    「彩哥,這個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耶,明明沒有叫他出來,卻跑出來加入對話,很可怕對吧。」


    「你當我是幽靈還是什麽嗎……?」


    淺緋不滿地這麽說完的同時,剩下的三名國中生會合了。


    未戀一看到淺緋的身影,表情立刻扭曲,嘴裏念著:「……不愉快。」


    「我聽到了喔,未戀,你還在為那時的事記恨嗎?」


    「別和我說話,我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愉快。」


    說著未戀用自己的手勾住彩的左手,然後身子理所當然地靠過去,在與綾皓之戰消失的左手當然複原了。


    「隻有未戀太不公平了!」


    灰撫搖著雙馬尾,抱住彩的右手側。


    「你、你們兩個……真白學長會很困擾呀。」


    有如叱責兩人一般出聲的,是將亞麻色的頭發結成辮子,戴著眼鏡的少女,栗林璃璃,在她之後,色也提出抗議。


    「色也覺得不太好喔,話說在色沒發覺的時候,感覺彩哥的交友關係好像變化得太多了吧……」


    色不能釋懷地喃喃說道,聽到那句話,除了水母和色以外,全員都不禁身子一震。


    『e』一如彩的願望結束了,也就是全參加者繼承了【意能者】時的記憶,同時又活在沒有『e』的世界。


    彩隻有數個月份的記憶重覆是還好,像綾皓那樣參加遊戲數年的玩家就辛苦了。


    也就是說,成為【意能者】後,直到遊戲消失的那一日止,每一天的記憶都各自有兩天份,那就是身為一般人的記憶,和身為參加者度過的記憶。


    最初固然是有混亂,不過多虧如此,彩才能不失去在遊戲中加深的羈絆,再加上這一個月,讓交友更親密了。


    「……看來大家都到齊了,我們差不多該走了吧?」


    鬽黑像是要轉移話題般,用僵硬的笑容說道。


    沒有人會有反對意見,所以一行人便吸引著周圍的目光,往彩的班級前進。


    看到十人的大隊人馬上門,玉求與匹莉卡羞紅了臉。


    藍與遊回以及色用手機拚命猛拍兩人的時候,淺緋對彩耳語。


    「在那之後,你有和夜雲見麵嗎?」


    彩搖了搖頭,他和綾皓夜雲自那以來就沒見過麵了。


    「我到現在還難以相信,如果夜雲真的是和彩一樣的偽善者,那在布下完美的支配體製之前的階段,他應該就能讓遊戲不存在了吧?」


    「如果是能與不能的問題的話,他是能那樣做的吧。不過他對那樣是否正確感到迷惘。」


    「什麽意思?」


    「他可以讓遊戲不存在,可是如果真的任何願望都可以實現的話,或許也有即使得依靠那個遊戲也該實現的願望,他大概是這麽想的吧。」


    「你的意思是,不是利己的願望,而是為了世人的願望就可以實現嗎?」


    「與其說是為了世人,倒不如說……我感覺比較接近為了不會被救的人。」


    「……雖然不是很懂,夜雲想了那麽多,結果是想要足以救參加者的理由啊。」


    「那也是原因,不過我想不隻是那樣喔。」


    淺緋「啊?」的一聲,露出不明白的表情。


    彩吃了一口端來的蛋糕,然後繼續說道:


    「因為綾皓是想救『大家』,所以他才會取得全部【意能者】的各種情報。接下來我要說的與其說是假說,倒不如說是想像——」


    彩將坐在旁邊的鬽黑嘴邊沾著的奶油擦拭掉後,陳述了自己的見解。


    綾皓即使在對人類失望後,仍然想要救所有的人,但是到達a-1後,他想到一件事。


    『e』雖然應該消失,不過也有隻有這個遊戲才能救的人不是嗎?


    最具代表的就是淺緋和藍、鬽黑和遊回吧?


    他是想救那些,懷有光是被送回現實也解決不了的問題的人。


    「他之所以收淺緋同學和藍為同伴,我認為那是為了當我最後輸了的時候,至少他打算實現那兩人的願望。在我第二次參加時,讓鬽黑和遊回與我再會,是因為他有自覺,自己救不了她們兩人。」


    「你的意思是,為了不讓我和藍不幸【退場】,夜雲他是在保護我們羅?」


    你想太多了吧,淺緋笑著否定。


    遊回與風守,淺緋與玉求的對戰場所很近,可能也不是偶然吧。


    就連銀城鏡香和匹莉卡的性格缺陷,他都掌握得很清楚,因為她們之間扭曲的關係,所以他才將兩人分開。然後在那一天的戰鬥,他成功讓雙方都自己發現到那一點。


    「聽過大家的描述,我隻是在想是不是也有那樣的可能性而已啦。」


    玉求陰暗的煩惱也是一樣,在日常生活中,彩沒有發覺。確實是有些事情,隻有在非日常中才能得到,而綾皓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點。


    也是照著綾皓的劇本在走。


    「……那還真是討厭的事實呢,數年間被卷入的人恐怕不隻千人呢。」


    『e』基本上隻有主張利己的願望之人才能參加。


    『即便殺死某人也想實現的願望』,如果是為了自己以外的人,是不會懷抱這種願望的吧。


    所謂的【無理想像】,隻會分配給『持有不會實現的願望之人』或『懷抱超出常軌的願望之人』或者是『不肯扭曲自己信念之人』,如同字麵意思,那是例外的存在。


    淺緋為了家人而扼殺自己的心,藍即使在互相廝殺的遊戲裏也遵從自己的良心。


    如果說和真白彩成對的是夢壞遊回或綾皓夜雲的話,那麽和逢阪藍成對的就是冰裏淺緋了吧。


    或許是聽到他們說話了吧,遊回說著「嗨,弟控」開淺緋的玩笑。


    而淺緋則是表情不變,對遊回說了一句「嗨,沒朋友」,下一個瞬間,淺緋的顏麵凹陷下去。


    「彩哥,雖然不是很清楚,你們在聊什麽遊戲嗎?」


    色裝作若無其事,一邊偷吃彩的蛋糕,一邊向他這麽問道,而彩曖昧地點點頭。


    「哦,別說那個了……結果彩哥是和這群人裏的誰在交往啊?」


    頓時空氣為之凍結,鬽黑、玉求、水母、璃璃羞紅了臉,灰撫、遊回則是開玩笑地舉手,藍與匹莉卡像是鬧脾氣地瞪著彩,未戀則是看著彩,眼神像是在期待什麽。


    「不,沒有,和這裏的誰交往什麽的,那種事——」


    「咦?那是和不在這裏的誰在交往嗎!?」


    看來是說法不好,讓色誤會了。


    聽到那句話,匹莉卡和玉求拋下接待客人的工作,奔來彩他們的桌子。


    「你什麽時候交到女朋友了?身為朋友,請務必要讓我知道。」


    「玉求也想聽……身為青梅竹馬。」


    兩人的語氣雖然溫和,但是眼睛卻沒在笑,彩臉上浮現抽搐的笑容。


    淺緋事不關己地說「這是修羅場吧」,遊回愉快地揚起嘴角。


    鬽黑露出死魚眼,嘴裏念著「真白同學和女朋友……」,灰撫和藍追問著到底是誰,未戀和水母、璃璃則是以像是受到背叛的眼神注視著彩。


    彩確認沒有人會幫自己後,有如逃避似地,將視線移向天花板。


    ——這個日常生活是經過非日常的戰鬥之後所取回的。


    『e』的懲罰全都取消後,遭受實質損害的參加者,實質上可以說是零,但是被害者的數量則難以估計。


    每個人都帶著自己曾參加過的死亡遊戲內容的記憶,活在這個當下。


    有的人忘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苦惱,也有人為願望無法實現而感到不滿吧。


    彩自己也對過於無力的自己感到失望,在懷抱理想之前,必須先看看現實才對。


    即使如此,因為有仰慕這樣的自己的人在,有給予支持的朋友,所以彩無法放棄而停下腳步吧。


    一定沒有人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事情。


    就連那個綾皓夜雲都發覺,自己一個人救不了『大家』。


    現實無論何時都會超越想像,侵蝕彩那微不足道的預想。


    米拉匹莉卡·史塔卡特受到朋友的圍繞,魅影鬽黑從消失願望得到解放,夢壞遊回的瘋狂得到矯正,紀無玉求抵抗自卑感,一軸灰撫與桃瀨未戀的友人栗林璃璃則是回歸日常生活,冰裏淺緋的弟弟回到能夠活躍的舞台,逢阪藍取回田徑,緋村水母取回了繪畫,真白色則是清醒了。


    綾皓夜雲取回理想,『overimse』被完全抹消。


    那麽真白彩呢?


    「喂,你有在聽嗎?」


    回過神來才發現,匹莉卡不高興的那張臉逼近眼前。


    鬽黑也以空虛的眼神詢問:「你是和怎樣的人在交往呢?」


    彩側著頭,思考該如何回答,他環視周圍的眾人,然後露出微笑。


    躲過絕望的終結,最惡劣的遊戲消失了,除此之外沒什麽好奢求了吧。


    彩也不是沒有想知道關於『e』的真相,或者該說是開端、起源和原理的念頭;不過既沒有方法得知,也無從解析。


    隻有一件事非常明確。


    真白彩——成功拯救了在伸手可及的範圍內的人們


    雖然問題點堆積如山,改善點數之不盡,即使如此,他還是貫徹了自己的理想。


    現在就姑且,為了這微小理想的實現而高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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