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聿城聽到外麵離開的腳步聲,直接翻起電話裏剛打過來的記錄。


    看到上麵記錄的號碼,他就知道,打電話來的人,肯定是徐夷光。


    蔣聿城立即回撥過去,接電話的,卻不是徐夷光,是一個頗為成熟的女聲,應該是徐夷光提過的超市老板娘。


    蔣聿城沒多說什麽,隻是讓老板娘看到徐夷光的話,轉告一聲,讓她給自己打電話。


    他隨時都在。


    老板娘聽出來,他是來找徐夷光的,以為是男朋友,便一疊聲地應了下來。


    掛掉電話,老板娘還在嘟囔:“這小妹妹年紀不大,竟然真的在談男朋友!”


    ……


    徐夷光在宿舍裏,呆坐到聽見下課鈴聲,她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鄭紅星帶過來的,放在桌前的台鍾一看,已經十一點多,到了中午放學的時間。


    徐夷光回過神來,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在禾市一中,她站起身來,去洗了一下手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找個創可貼包好,才走出宿舍,往食堂去。


    她剛走過宿舍樓前麵的小道,就碰上回來的柳月兒。


    “夷光!”


    柳月兒一看到徐夷光,立馬眼前一亮,跑過來一把抓住徐夷光的胳膊,笑嘻嘻地道:“我一猜就知道你交卷之後,肯定是回宿舍了!”


    “怎麽,今天的測試卷子,你都寫完了,這麽高興?”


    徐夷光看到她生龍活虎的,露出一抹笑來,沒讓柳月兒看出異樣。


    一聽到卷子,柳月兒就垮下臉來。


    “別提了……我連三分之一都寫不出來!”


    柳月兒哭喪著臉,“我就囫圇的寫了幾道選擇題,耗到時間就交了上去。”


    徐夷光對這答案不意外,“月兒,你這樣也不行……”


    柳月兒癟癟嘴,“我知道啊,但我就是寫不出來。對了,夷光,你怎麽能那麽快交卷的?你都寫完了?”


    徐夷光沒多少興致,“嗯,差不多吧。”


    “我看你走之後,呂老師當場就在批改你的卷子,也不知道批改的怎麽樣了。”柳月兒有些好奇地想著。


    徐夷光對這個話題,提不起勁來,含糊地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柳月兒再遲鈍,這時候也發覺出,徐夷光不對勁來,整個人渾身沒勁似的,跟以前那勁勁兒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她打量著徐夷光,一下子就發現,徐夷光的手上,貼了個創可貼,她抓起徐夷光的手,就呀了一聲,“夷光,你怎麽受傷了?”


    “無意中碰到的,沒事。”徐夷光不動聲色地抽出手,神色淡淡地道:“月兒,我們去食堂吃飯吧,不能再耽誤時間了,要不然去食堂連口剩飯都沒了。”


    柳月兒早就餓了,一聽飯,立即顧不上其他,連忙拉著徐夷光就往食堂去。


    徐夷光便跟在柳月兒身邊,一同前往食堂,麵上沒什麽,心裏卻一陣心煩意亂,說不出是有多難受,隻是有些木木的,腦袋仿佛無法思考,完全僵住。


    就這麽跟在柳月兒身後,一塊到了食堂門口。


    柳月兒嘴裏還在嘟囔,“幸好我去找夷光你之前,跟紅星說了,幫咱們占位,應該還是有飯吃的。”


    徐夷光恍惚地聽著,還沒說話,就聽到有人喊了她一聲。


    “小姑娘,小姑娘——”


    徐夷光條件反射般地回頭看過去,就見隔壁超市的老板娘,衝著她在招手。


    “小姑娘,有你的電話。”


    柳月兒聽到這一句,好奇地問:“夷光,你都來禾市一中了,還有人給你打電話啊?”


    徐夷光默了一瞬,直覺告訴她,電話可能是蔣聿城打過來的。


    她不知道,崔府君的所作所為,蔣聿城知不知道。


    想到這兒,她忽然想起來,蔣聿城那天和崔府君之間的古怪互動。


    心裏猛地一沉,臉色一下子刷白。


    徐夷光腦海裏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崔府君所做的一切,蔣聿城應該是知道的。


    要不然,不會萬般阻攔她,也不會對崔府君那麽不假辭色。


    “夷光,你怎麽了?”


    柳月兒站在旁邊,瞧見徐夷光半天沒回話,發現她的臉色很難看,一下子緊張起來,抓緊了徐夷光的胳膊。


    徐夷光感覺到手臂上的力度,恢複些許神智,強迫鎮定地道:“我去接個電話,月兒,你先去吃飯吧。”


    話音未落,她便抽出自己的手臂,步履極快地走向超市。


    柳月兒總覺得,徐夷光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在原地等了片刻,瞧見徐夷光的身影,進入了超市,柳月兒腳步一拐,還是先去了食堂等徐夷光。


    “小姑娘,你可算是來了。”


    老板娘站在超市門口,看到徐夷光過來,笑得一臉曖昧。


    “上午的時候,你剛走沒多久,就來了電話,是個男生打的——那人是你男朋友吧?”


    徐夷光麵部肌肉保持著微笑,“是吧。”


    老板娘笑了笑,又道:“真羨慕你們小年輕,說談戀愛就談戀愛,不是我多嘴,小妹妹啊,你叫我一聲姐姐,我才跟你說這些,你現在年紀還小,還是要以學業為重的……”


    徐夷光聽到老板娘一副苦口婆心的語氣,幹笑一聲,“姐姐,我先去回個電話。”


    老板娘看她心急想去和男朋友通電話,就知道徐夷光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但想著,她們又不是真的親人關係,便沒再說什麽,擺手道:“去吧去吧,電話在裏頭哈,你曉得的。”


    徐夷光應了一聲,走到裏麵的隔間,給蔣聿城打了過去。


    對方似乎一直守在電話邊上,徐夷光聽到對麵響起了一聲嘟嘟,便有人將電話接了起來。


    “夷光?”


    徐夷光聽到熟悉的聲音,心髒放回了原位。


    “你給我打電話了?”


    “你有事找我?”


    徐夷光和蔣聿城,異口同聲。


    徐夷光:“……”


    蔣聿城:“……”


    頓了一下,徐夷光聽對麵沒動靜,重新問道:“蔣隊長,上午你們是在演習嗎?”


    蔣聿城嗯了一聲,“每天上午都有演習,平時下午有空,晚上偶爾有夜戲。”


    言外之意,有事的話,可以在下午打電話給他。


    徐夷光哦哦兩聲。


    就聽蔣聿城問起來:“今天上午怎麽給我打電話了?你上午沒課?”


    徐夷光聞言,想起來崔府君的事兒,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心髒,有些呼吸不暢。“我是有事想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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