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和王金在一起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李斯,因為在她看來,能和李斯這樣的人成為兄弟,以後注定要飛黃騰達的。


    別的人先不說,自己父親的老鄉許大年,就因為李斯的出現,如今一下子成了星海城的一把手,就連許大年的兒子——許至,如今也成為了時代集團黑省分公司的總經理。


    李萌曾經和父親探討過關於王金的事兒,而李萌其實心裏是希望王金跟著李斯去時代集團混的,但最終李萌父說的一句話,還是讓她斷了這個念頭。


    李萌父的話是這樣的:這年頭風雲變幻的,今天這個山頭、明天那個山頭,建國到現在都50多年了,你見過哪個商人風光超過10年的!李斯現在太張揚了,時間長會出問題的。


    李萌父雖然官兒不大,但卻是個官麵的老油田了,這些年來看事兒極其準確,而他的話說的也很明確了,那就是別看李斯現在風光無二,可是以後不一定怎麽回事兒呢。


    李萌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讓王金繼續在丹城當他的公務員,而這也是王金所希望的。


    雖然李萌也覺得,自己父親說的很對,李斯這個首富指不定哪天就出事兒了,但她卻依舊想要從李斯身上弄到些好處。


    一是關係上的,二是利益上的。


    關係上的暫時不需要,此時的王金還隻是一個基層公務員,而且混官麵的,是需要資曆的,不像企業提拔幹部那麽隨隨便便的。


    但是混官麵的,就算是你上麵有人,也需要一步步的往上走,或者說起碼的資曆要有,所以這兩年,李斯對王金的作用不大。


    所以,對於李萌來說,從李斯身上弄點兒好處就比什麽都重要了,而這一次,她跟著王金跑到了盛京來參加呂義的婚禮,其實也就是想要邀請李斯來參加他們的婚禮,從而混點兒好處。


    李萌從酒店出來開始,整個人就處於亢奮中,而她的嘴裏更是一個勁兒的嘟囔著,李斯會給她們多少錢,這錢想怎麽花,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剛中了大獎的人一樣。


    可是相對於李萌的亢奮,此時的王金卻顯得異常的平靜,甚至有點失落,尤其當他看到手裏的銀行卡時,總覺得這事兒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


    盛京這地方雖然很大,但是城區太過於老舊了,所以即使是銀行這些重要的場所,也往往處於一些不是很明麵的地方,所以車開了足足10分鍾後,倆人才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動取款機。


    而李萌看到了銀行後,隨即就讓王金停了車,隨後也顧不上交警會不會貼條了,隨後拉著王金就跑下了車。


    王金拿著銀行卡走進了銀行,隨後就按照銀行卡背後寫好的密碼,把密碼輸了進去,而這個過程中,王金和李萌倆個人,都緊張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似乎稍稍一喘氣,銀行卡裏的錢就會憑空消失一樣。


    幾秒鍾的等待,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麽長,而當存款頁麵出現的時候,兩個人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硬了,尤其是李萌,看著不長的幾個數字,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隨後一臉茫然地對王金問道:“這是500?你沒拿錯卡巴?”


    “是500,我沒拿錯卡。”王金麵如死灰般說道。


    相對於李萌的錯愕,其實王金心裏多少有些準備,但是他心裏其實是抱有一絲幻想的。


    王金猜測,昨天李鑫十有八九是和李斯說了自己和吳甜的事兒,而他也能夠意識到,李斯估計會對他有所厭惡。


    這也就是為什麽,今天王金會起得那麽早,而且死活都要和李斯說幾句話的原因。


    但是王金卻怎麽也沒想到,李斯竟然會給自己一張銀行卡,而這張卡裏竟然隻有500塊錢。


    雖然2006年的這會兒,一般寢室兄弟之間結婚,也就是500塊錢的禮金,而今天王金給呂義的份子錢也就是這麽多,但是當李斯同樣給自己500塊錢的時候,這種感覺就實在有些不對了。


    而此時王金也算是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李斯不但不會來參加他的婚禮,而且以後也不會在和自己有任何來往了。


    這500塊錢,就像是一個羞辱他的數字一樣,讓王金整個人都憤怒了起來。


    而相對於王金,此時的李萌滿臉的錯愕,而在許久的失神後,李萌拉著王金的手,一臉茫然地說道:“王金,你給李斯打一個電話吧,他是不是搞錯了啊?500?怎麽可能是500呢?”


    “500怎麽了啊?呂義結婚我也隨的是500啊,這有什麽不正常的啊!你讓我打什麽電話啊?”此時的王金依舊忍住了憤怒,盡量怒出一副平常心的樣子來。


    “什麽叫不正常啊!李斯給呂義好幾百萬的禮物、就連那個李鑫都有禮物,怎麽到我們結婚了,就給500塊錢!他打發要飯的呢嗎?”李萌這時候歇斯底裏的喊道。


    “李萌,我不想說話,我們回丹城。”王金這時候連卡都沒取,就要往外走。


    “回什麽丹城啊!你現在給我找李斯去,你問問他什麽意思啊,瞧不起我們嗎?從我認識他起,我就一個勁兒的討好他,而你在他麵前更是像個三孫子一樣,可他竟然這麽瞧不起我們!他把我們當什麽了啊?”李萌大聲喊道。


    李萌的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紮在王金的心裏,而王金本來就對李斯極有怨念了,隻不過他強使自己顯得冷靜一下。


    但是李萌如同潑婦般的質問,此時終於讓王金忍不住了,隨後朝著李萌大聲喊道:“李萌,你給我記住了!早晚有一天,我會踩在李斯的腦袋上,讓他知道老子不是他能欺負的!還有你,願意和我過你就和我過,不願意過,你就給我滾!”


    李萌從認識王金的那天起,這小子就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而且說起話來更是極其溫柔,所以別說如今這樣像瘋子一樣的朝她大喝,就連大聲朝她大聲喊的時候都沒有。


    李萌雖然是大小姐脾氣,但麵對像是換了一個人的王金,整個人還是安靜了下來,隨後更是一言不發的跟著王金上了車。


    王金從盛京回丹城的這條路,幾乎一句話都沒說,而他開車的時候,雖然和平時一樣平穩,但是坐在車裏的李萌,卻始終感覺有些不踏實的感覺,尤其當她看到王金側臉,那副能滴出來水的陰沉,更是讓她整個人都嚇得不敢說話了。


    而車即將到了丹城後,王金就說了一句話:“李萌,我會記住今天的,希望你也是!”


    李斯永遠不會意識到,那個曾經見到自己,永遠都是一副討好模樣的王金,終有一天會差點兒毀了他!


    今天是2006年的5月1號,除了呂義結婚之外,還有一個李斯的老熟人,也在這一天成為了別人的新娘,而這個人就是鄧彥。


    鄧彥曾經作為整個石大分院最驕傲的女生,結果沒到半年的時間,她就從一個天之驕女被人一腳踢下了神壇。


    而現在的她,不但失去了去首都工作的機會,甚至到了盤龍這種小油田後,依舊沒有得到一個好的工作,而即使已經懷孕了的她,每天卻隻能夠在陰冷的倉庫管著為數不多的勞保用品。


    鄧彥從小就幻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像公主一樣嫁給王子,從而過上體麵而又奢華的日子,可她怎麽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有嫁給王子,就連自己的婚禮也會如此的寒酸。


    2006年的這會兒,即使你肯花錢,要是沒有關係,也不會找到什麽豪車,再加上婚禮之前,田大力被王誌給涮了,而他在盤龍這邊還沒有什麽親屬,所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他,婚禮當天也隻是臨時從婚慶公司花高價租了一台改裝過的老款虎頭奔,至於其他的車,之前答應過王誌的幾個朋友,婚禮的頭一天也都出了問題。


    所以早上接親的時候,整個車隊算上錄像車,一共隻有孤零零的4台車,而為數不多的婚車中,竟然還有一輛是剛剛問世的奇瑞qq。


    雖然鄧彥早就知道了,今天的婚車可能有些寒酸,但是當她被王誌抱下樓後,看著那可憐的幾輛車,以及皺著眉頭的娘家親屬,鄧彥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但是,鄧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麵前同樣滿臉愧疚的田大力,最終還是笑了笑,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到了新房後,鄧彥也終於見到了田大力那些老家的親屬。


    鄧彥和田大力認識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田大力家裏的親屬,而她雖然知道田大力出生在貧困縣,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窮人會這麽窮。


    田大力的母親今年還不到50歲,可是整個人黑的像一塊炭一樣,而且佝僂著腰,咧著嘴笑的時候,更是少了幾顆門牙,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學校撿垃圾的老太太一樣。


    鄧彥強忍著難受,叫了一聲:媽!


    田大力的父親年紀也不大,但是穿了一身老舊,而且還有些掉了眼色的中山裝,那種農村勁兒就別提多明顯了,而最讓鄧彥想不到的是,田大力的父親竟然是個瘸子,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


    鄧彥強忍著難受,喊了一聲:爸!


    而此時的鄧彥突然想起了劉天,想起了那個笑起來兩個酒窩的大男生。


    鄧彥知道,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因為劉天家裏的條件一般,從而幫他甩掉的話,那麽也許自己雖然不會過上太好的生活,但是起碼自己的婚禮不會這麽狼狽。


    而且,劉天的性格比田大力溫柔地多,無論鄧彥怎麽無理取鬧,劉天也都會格外謙讓!最主要的是,劉天是一個有能力、有上進心的人,可能用不了幾年,劉天就會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反倒是田大力,雖然對自己是真心真意!但是田大力的脾氣不好,而且酗酒成性,尤其喝多酒後時不時的就會對自己出言不遜,而且有一次差點兒動手打了自己。


    雖然田大力從來不提單位的事兒,但是以鄧彥對田大力的了解,田大力十有八九在單位混的並不如意,甚至可能有些狼狽。


    而鄧彥幾乎可以確認,今後田大力不會升官,更不會發財,最好的結果就是安安穩穩的陪自己過上普通人的日子。


    要是趕上油田像前些年一樣效益不好,自家的日子也就算是到了頭了!


    鄧彥見過劉天的父母,那對中年人雖然算不得有錢,但是穿著非常得體,而且對鄧彥也是一萬個喜歡,隻不過當時那次見麵,鄧彥並沒有好好和她們說上一句話,因為鄧彥覺得,劉天的父母不是什麽領導,而且說起話來還有股子方言味,鄧彥覺得管她們叫一聲:叔叔阿姨!似乎有些丟人。


    但是現在,當她麵對田大力的父母時,當她不情願的喊出爸媽的時候,她的眼淚怎麽也控製不住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接親的司儀突然不合時宜的對鄧彥來了句:“新娘子,咋掉眼淚了啊!是不是太激動了啊!”


    鄧彥這時候心裏難受,但是生怕別人看出自己的心事,隻能勉強的笑著說道:“是啊,我太高興了!”


    鄧彥說完話後,老兩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而田大力也高興的挽住了鄧彥的手,一副璧人的模樣。


    隨後的一切顯得混亂極了,田大力找的司儀是個業餘選手,所以組織起來亂七八糟的,而且時不時的說一些有的沒的話,再加上那些親屬一會兒和她套近乎,一會兒又給孩子要紅包,總之整個過程亂透了。


    雖然鄧彥有幾個同學專門來參加她的婚禮,但是當這些同學看到田大力的這些親屬後,竟然一個個的提前告辭了,反倒是鄧彥坐在一堆農村人的身邊,一邊陪著笑、一邊掉著淚。


    至於田大力的那些其他親屬,有的穿的鮮豔,有的穿的老舊,而這些人除了滿臉笑意的和鄧彥打著招呼,其餘的時間也在一個勁兒的打量麵前這個穿著廉價婚紗的女人。


    雖然這些人幾乎都在說一些吉祥話,但是鄧彥卻依舊從他們眼裏看到了一絲錯愕,以及嘲笑。


    尤其在下樓的時候,田大力的一個親屬,小聲對旁邊的低喃道:“我跟你說啊,可不能未婚先孕啊,你瞧這丫頭要不是被田大力搞大了肚子,能嫁給他家嗎!這就是命啊!”


    說話人的聲音不大,但是這話還是被鄧彥聽了過去,尤其是那句:這是命啊!


    更是像一個魔咒一樣,一直在鄧彥的耳邊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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