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下班之前接到了單位領導打過來的電話,而他接了電話之後就意識到了,大漂亮幫他找好了門路。


    李斯掛了電話後,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而大漂亮的形象也開始在他腦子裏變得清晰起來。


    傻子都能看的出來,大漂亮對他是真的喜歡了,如果李斯是一個普通人,或者說沒有經曆過那麽多痛徹心扉的感情,對於大漂亮的追求,李斯可能會有所心動。


    但是現在的李斯,對於感情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期望,所以縱使是大漂亮的所作所為確實讓李斯有所感動,但終究走不進他的心。


    李斯上了班車後,他的屁股還沒坐穩,大漂亮隨即就坐在了他的旁邊,然後弄出一副傲嬌的模樣說道:“席主任給你打電話了吧?”


    “打過了,你幫我找的關係?”李斯這時候算是明知故問道。


    “你可以這麽理解吧,席主任和我爸關係不錯,我從小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這點兒麵子總會給我的。”大漂亮有些得意的說道。


    李斯看了看大漂亮開心的樣子,心裏不由的歎了口氣,而他本來想要拒絕大漂亮的好意,但這一刻他還是把話收了回去。


    “謝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李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接受大漂亮的這個好意。


    李斯最近算是想通了,與其找一個陌生的環境從新開始生活的話,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在單位找一個輕鬆的事兒做人,然後利用業餘時間做一些喜歡做的事兒。


    李斯以前不想因為這點兒事兒和江小波開口,因為隻要江小波參與了,那麽辦事兒的人一定會知道李斯的身份不同,到時候反倒是會有一些麻煩出來。但是現在大漂亮既然幫他找好了關係,李斯反倒是輕鬆了不少。


    “算你有良心!你要是真的想要謝謝我的話,找個時間請我吃頓飯吧。”大漂亮這時候紅著臉道。


    李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隨後大漂亮又在李斯的耳邊嘮叨了一會兒,大體說的是這個席主任的性情秉性,讓李斯說話的時候多小心一點兒,不過隨後大漂亮又得意的來了句:“你也不用太小心,我爸比他官兒大,他不會為難你的。”


    大漂亮的這種感覺就像是,我是你的靠山,以後有我在,你啥也不怕了!


    李斯重生以後,一直都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所以一般都是他罩著別人,而且從來沒有人像大漂亮和自己這麽說話。


    但是不知道為啥,李斯聽了這番話後,竟然有了種莫名的小感動。


    半個小時的車程,李斯也就到了單位門口,而他隨後也就朝著3樓走去。


    李斯來到他們單位3個月的時間了,但是平時李斯除了報道的時候見了一眼那個席主任,平時基本上和他沒什麽交集的地方。


    但是這段時間,關於席主任的一些傳聞,李斯也算是沒少聽。


    傳聞中,這個席主任是一個老不正經的,整個機關裏有不少女人都和他有那麽一腿,而且這人似乎還有點喜歡老牛吃嫩草,和他有所緋聞的女人,基本上都是30歲以下的女人。


    尤其是那個叫做趙萍的女人,據說今年也就25歲左右。


    這個席主任除了作風不大好之外,而且還有點兒貪財,據說去年就是因為有個小隊長送禮送少了,結果過完年直接給弄下當工人了,總之關於席主任的傳言特別多,而且幾乎沒有一個是正麵的,這就讓李斯很難對他有好感。


    但即使如此,李斯來到了席主任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依舊讓自己顯得客氣一些,而他敲了兩下門口,辦公室裏麵也就傳來了一句:進來吧。


    李斯進了辦公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辦公助前的席主任。


    席主任的身高多說也就160的樣子,至於五官多少有些怪異。


    眯縫著小眼睛、鼻孔裏還露著幾根鼻毛,嘴和鼻子顯得特別的大,黃了吧唧的皮膚一看就是身體不好的樣子,尤其一副碩大的眼鏡,更是讓他顯得有些陰森。


    李斯看了席主任一眼,隨後就笑著朝他點了點頭道:“席主任您好,我是8號站的李斯。”


    “啊,我知道你!你是咱們大隊新分過來的大學生嗎!我們大隊好久沒有大學生分配了,你可算是我們單位的大熊貓啊。”席主任用一種標準的南方腔,對著李斯客套的說道。


    “謝謝席主任誇獎。”李斯笑了笑,隨即點了點頭。


    李斯雖然已經刻意的讓自己顯得低調一些了,但是他身上不由自主留露出來的氣質,以及他說話時候的氣場,都比一般的小年輕顯得自信了很多,再加上李斯沒有說一些奉承的話,所以倒是讓席主任多少有些沒想到。


    “是這樣,過段時間你實習期就結束了,你想去哪個科室?看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席主任這時候笑了笑道。


    “主任,我這人沒有啥大想法,我就想找一個相對輕鬆,時間自由的地方,你看有沒有適合的地方?”李斯直接攤牌道。


    李斯的話一說完,席主任頓時有點兒愣住了,而他怎麽也麽想到,這個新來的大學生竟然會這麽不上進。


    這要是換做別人的話,當席主任說出這句話時,一保準兒會選擇一個最有前途的單位,而且隨後說一些感激的話。


    可是這個李斯倒好,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且這話說的更是一副毫不上進的模樣,這就讓席主任覺得這小子有點兒爛泥扶不上牆了。


    大漂亮的老子算是席主任的半個領導,所以他自然給大漂亮一些麵子,當然這也和李斯本身就是大學生有關係,所以今天他來這麽一出,其實就是順水人情罷了。


    像席主任這種人,做什麽事兒都是要好處的。雖然大漂亮的人情她要給,但是既然李斯這麽不識抬舉的話,那麽席主任也就沒必要抬舉他。


    想到這兒,席主任幹脆說道:“這樣也好,年輕人嗎,總有自己的個性,你既然這麽說了,那等你實習期結束後,你就去調度吧,那兒的工作比較輕鬆,就是工資少了點兒,你覺得可以嗎?”


    “行,那我就謝謝席主任了。”李斯朝著席主任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李斯前腳一走,席主任的嘴角頓時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隨即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而此時的他算是直接把李斯當成一個廢物看待了。


    什麽叫做調度?往好裏說那是班站和機關的一個連接,往不好裏說,那就是一個傳話筒,而且是一點兒含金量都沒有的傳話筒。


    拿李斯所在的大隊為例。


    李斯他們整個大隊一共200多名職工,而這其中機關幹部將近50人(看看吧,多大的比例啊),但是真正有幹部崗位的其實也就24個左右,至於剩下的人要麽是做一些可有可無的活兒,在單位養老,要麽就是根本不來,把關係掛在機關上。


    而機關這24個幹部崗位,除了兩名正科、兩名副科外,剩下的20個幹部崗位,大體有6個組長,剩下的就是組員了。


    而一般的大學生留在大隊機關,科技幹部肯定不要指望了,至於組長的位置,一般也得熬上幾年,才能夠有幾乎走上去。


    所以給李斯選擇的崗位,其實也就是那14個崗位中其中的一個。


    而這14個崗位,最好的當然是生產組,畢竟油田單位最重視的就是生產,而這個組平時接觸領導的機會多,往上走的概率也大。


    除了生產組外,安全組、資產組,也算是好單位了。


    至於政工組一般都是女人呆的地方,平時混混日子倒是不錯,不過亂七八糟的會議也多,算是挺無聊的一個崗位。


    而這14個崗位中,最不好的4個崗位就是調度組的調度崗位了。


    在調度組工作,平時的工作倒是簡單,早上8點上班,第二天8點下班,白天沒事兒在門衛的地方幫著接個電話,晚上沒事兒就可以睡覺了。


    而且這個工作相當的自由了,平時4個調度4班倒,也就是說4天隻要上一天班就完事兒了。


    但是,這樣的一個位置,卻基本沒有人願意去。


    首先這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幹部崗,所以一般的工人想去幹,輪不到他。


    同時,這個崗位平時就在傳達室那麽一坐,平日裏除了調度長以外誰也接觸不到,基本上要是沒有啥關係,一般進了這兒也就出不去了。


    所以說,一般工人幹不上這種俏活兒,但是真正的幹部卻不願意幹這種沒有前途的活兒,所以這個位置平日裏真的算是挺雞肋的一個地方了。


    所以,席主任直接把李斯打發到了調度組,也就算是徹底把他給孤立了。


    這要是換了別人,一準兒得鬱悶的要死,但是李斯從席主任的辦公室出來,卻覺得非常的高興。


    雖然一般人不願意幹這個活兒,覺得沒有啥前途!但是對於李斯來說,成為了調度卻是一件特別適合他的事兒。


    你看,四天上一個班,晚上還啥事兒都沒有直接就能睡覺了,是不是挺清閑的。


    你看,這地方平時接觸不到什麽領導,而且時間自由,就算白天你出去幹點兒啥事兒,隻要你找個替班的,到時候也沒人管,是不是挺自由的。


    你看,這地方雖然上麵人不把你當回事兒,但是大家麵上卻都得對你客客氣氣的,畢竟要是得罪了調度,到了送水的時候,直接不給你送水,也夠你鬱悶一陣子的,你看是不是也挺有尊嚴的。


    李斯以前本來還準備實習期結束後,幹脆就直接辭職,然後找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呢,但現在一看完全不用了,4天在單位混混日子,然後剩下的時間全屬於自己了。


    李斯出了辦公樓心情大好,而他剛剛走出辦公樓,就聽見有人按了按喇叭,而他一看大漂亮從一輛寶來車裏探出了頭。


    在後世,寶來那就是一輛太普通不過的家用車了,稍稍條件好一點兒的人家都看不上這玩意。


    但是2006年這會兒,別說寶來這種牌子車了,就算是一輛奧拓,那也算是挺奢靡的玩意了。


    所以此時的寶來可比後世的女士神啥的要有檔次多了,而李斯一瞧,發現坐在車裏的竟然是大漂亮。


    李斯平時和大漂亮沒啥聯係,所以自然對她開什麽車不感興趣。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坐在紅色寶來車的大漂亮,帶著個墨鏡、頭發梳成大波浪的樣子,倒是真的蠻時尚的。


    李斯知道大漂亮肯定下了班就在等自己,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大漂亮的車旁,笑著說道:“怎麽沒回家啊?”


    “等你呢唄,上車。”大漂亮指了指副駕駛的位置說道。


    “有事兒這麽說就行,我就不上車了。”李斯笑著說道。


    “李斯,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啊!我今天可幫了你大忙了,你連頓飯都不請我?你小子是不是沒有良心啊。”大漂亮把眼睛一瞪,隨後做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


    李斯看了看表,隨後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坐上了大漂亮的副駕駛。


    李斯和周光輝約好的是今晚6點在盤城見麵的,但是現在時間已經到了5點,而且平時這個點兒打車倒是不怎麽好打,所以李斯就有了蹭大漂亮車的準備。


    李斯是知道大漂亮平時住在盤城的,所以坐一個順風車,李斯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


    李斯一上車,就係上了安全帶,而大大漂亮這個時候話都沒說就直接把車開了出去,再加上這丫頭開車的速度太快,所以這一下子差點兒沒把李斯給甩出去。


    等車運行平穩後,李斯一臉無奈的想要吐槽,卻發現大漂亮沒係安全帶,李斯這時候看著大漂亮認真開車的樣子,隨後竟然下意識的幫著大漂亮係上了安全帶。


    可就在李斯係好了安全帶,準備和大漂亮說話的時候,他卻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似乎有些太過於曖昧了,而大漂亮的臉更是紅成了蘋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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