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謙妃娘娘的寢宮,薇薇二話不說就上去觀察和詢問病情,隻因最近這位謙妃娘娘很是得寵,要是有個萬一,自己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看娘娘的麵色很是蒼白,不知這種情況存在多時了?”薇薇不僅觀察到謙妃的臉色異常的白,而且身上有多處出血點,也就是輕輕一掐就有可能形成一個瘀斑暫時無法消退。


    侍女想了一會兒回答,“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剛開始娘娘說她頭暈,站不穩,後來漸漸的臉色就很蒼白,禦醫開了好多副藥也不見得效果,直到現在更是渾身都是一個個紫色的斑點,我的怕娘娘她……”


    侍女越說下去,聲音越小,她怕被謙妃知道自己與慕容逸的對話。


    貧血和出血點的這兩個臨床表現和再生障礙性貧血有關聯,再則侍女說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可以診斷為慢性,不過確切還是需要抽血化驗一下才好。


    等薇薇走出寢宮,皇上已在外等候多時,皇後也焦急的陪伴在側,這一次薇薇腦子裏居然想的不是病情,而是在想皇後是真的出於關心的目的陪皇上來看謙妃的嗎?


    有時候薇薇也覺得自己總是喜歡胡思亂想,別人的事情關自己毛事。


    薇薇告訴皇上現在病情還不能明確,她需要回去準備些東西,皇上立刻應允。


    臨走前,她還聽到皇後在一邊安慰皇上,謙妃不會有事的。


    匆匆回到家,拿起自己的醫藥箱,然後拉著小黑跑到大門口,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來到白牧淩兄妹所在的房間把白牧淩也順便拽了出來。


    白牧淩就這麽莫名其妙,愣頭愣腦的給抓上了車,直到馬車進入皇宮都沒來得及反應他被薇薇抓來是要幹什麽。


    再回到謙妃的寢宮,一大幫人守在裏邊,空氣混濁的要死。


    “皇上,還請您和皇後娘娘移步到外頭等,草民需要安靜的診治環境。”


    慕容逸的話簡直就是神聖的指令,皇上立刻就帶人全都撤退到門外,獨有謙妃的貼身侍女在旁伺候。


    “白兄,在下醫術不精還需要你的幫助,剛才我差不多已猜出娘娘的病情,待會兒就看你與我想的是否一致。”


    “好。”變成慕容逸的薇薇說話的語氣很客氣,薇薇自己聽的都快吐了,要是換成自己的真實身份早就押著白牧淩趕緊把脈。


    薇薇先打算給謙妃抽血準備讓小黑拿去化驗,然後再讓白牧淩診斷,這樣也是在省時間。


    剛綁上壓脈帶,給謙妃消了毒拿出采血針的那一刻,侍女突然大叫起來,“大膽,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娘娘,來人呐!有人要行刺娘娘。”


    然而任憑侍女怎麽喊都沒有來衝進來,理應皇上和皇後都在門外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聽到呢?


    薇薇白了那個大吵大鬧的侍女一眼,突然有一雙手從她的背後伸了出來捂住她的口鼻,侍女記得屋子裏就隻有謙妃,慕容逸,白牧淩和她四個人,那背後的那隻手是哪裏來的,頓時就被嚇暈了過去。


    衛嵐將已經昏厥的侍女放到地上,一臉呆萌的看著薇薇撓了撓頭,可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侍女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吧!


    皇上和皇後其實早就猜到了薇薇要做什麽,隻要她一拿出針頭就會被誤會,當初為了給皇上打屁股針也不是被冤枉了嘛!侍女肯定也是擔憂謙妃有事所以就不顧形象的大喊,幸好皇上皇後已經見過世麵了,因此就命令侍衛不管裏麵發生什麽都不能進去,除非慕容逸走出來。


    抽了血,薇薇就把試管交給了小黑,小黑打開房門匆匆離去,門外的人隻看到一團黑影飛過又隨即恢複平靜。


    “白兄可診斷出了結果?”西醫若是沒有儀器的幫助是沒有辦法準確的去判斷一個人的病情,而中醫光靠搭脈就可以判斷,所以在報告還沒有出來之前,薇薇想聽聽白牧淩的想法。


    “叫我牧淩就好。”白牧淩也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收回手,臉上的神色很是凝重,“我們出去說。”


    謙妃因為身體過於虛弱已經淺睡過去,兩人走到廳中,由於房間夠大,床與門口的距離還是有一些,隻要小聲交談不會被謙妃聽到。


    “脈象微弱,體虛多時,以謙妃娘娘的體質能撐到現在算是上天眷憐了。”白牧淩歎息的搖了搖頭。


    “那究竟是什麽病?”


    “按我們的話來說是血枯。”


    白牧淩見識過薇薇在救治人時的手法,與他的完全不同,看不出來是出自哪個名醫之手,如果不是他們這個國家的手法,那唯有可能是他人所傳授。


    他曾經去查過慕容逸,是個憑空出現的人,是敵是友雖不清楚,但看在他是大夫,醫者們理應心心相惜,所以談論醫學方麵可以放開話題。


    “什麽意思?”


    “人是有血肉構成,隻有肉沒有血,如何活下?”


    薇薇似乎有點明白,他的意思應該也會和再生障礙性貧血有關,這個病用傳統話來說就是缺血,血枯不也正是這個意思嗎?


    “可有解救的方法?”


    白牧淩沉思的低下了頭,轉而在房間裏晃悠,“難!”


    “不過……”忽然他抬頭看向薇薇,“我記得曾經涵妃娘娘也得過這種病,有一個民間的大夫成功的救了她。”


    “是嗎?那我們趕緊去找涵妃娘娘問問她那位民間的大夫是誰。”薇薇重新燃起了希望,這下謙妃就有救了。


    “她已經死了。”


    薇薇瞬間皺起了眉,“你不是說她已經被救活了嗎?怎麽又死了?”


    “我想……隻有一個人可以為你解決這個疑惑了。”


    兩人相視片刻,薇薇去打開了寢宮的大門,頓時門外的人一窩蜂都擁了上來把兩人團團圍住。


    “慕容逸,謙妃的身子如何,能否醫治?”


    “慕容大夫,謙妃妹妹究竟得的是什麽病?”


    皇上和皇後一人一個問題,薇薇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專業術語他們又不懂。


    “關於謙妃娘娘的病情我們等會兒再說。”薇薇選擇先把這個話題放一放,“皇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皇上點了點頭,薇薇把他拉到一側,因為剛才出門前白牧淩又跟她說了一件事。


    曾經,皇上和涵妃伉儷情深,涵妃得了血枯症以後,皇上廣羅天下名醫為其治病,後來聽說也確實好了,但不知為何突然暴斃身亡,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以在皇上麵前提起涵妃的時候最好注意言辭。


    “皇上,草民與白大夫的初步診斷是血枯症,但因我倆從未親身遇見過這個病情,隻在醫術上見識過,怕過早的結論會害了娘娘,所以還想唐突的問一下,您是否還記得當年救治涵妃娘娘的大夫在哪裏?”


    薇薇越說到後來,聲音就越低,她是怕引起皇上悲痛的回憶,天子一陣怒,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不過她這次倒是想錯了,伴君如伴虎這句話說的是不假,可洛夕國的這個皇上隻要不接近他的底線,他是不會那麽昏庸的隨便亂殺人。


    “找他作甚?”


    “難道那位大夫沒有跟你說過當年涵妃娘娘得的就是血枯症嗎?”看皇上一臉茫然的樣子,薇薇一愣,難不成白牧淩記錯了,涵妃得的不是血枯症,又或者是當年的那個大夫欺騙了皇上。


    “他並沒有說起過,你又是怎麽知道?”


    薇薇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題,她撓了撓後腦勺,看來必須編了,“當年我還在山中與師父一塊學習醫術,是一位師兄回來了告訴我病症我才得知的,後來我想進宮為娘娘瞧病,卻在路途中聽聞娘娘病逝的消失,還請皇上節哀。”


    謊言編了一個,就得用另一個去彌補,到時候說的謊就會越來越多,還不如一下子把話給說滿了。


    皇上憂慮的點了點頭,“當年伊大夫成功救治了涵妃,朕想著給他加官進爵,可他卻不答應,當時朕年輕氣盛,一時犯了糊塗就把他關進了死牢,你不說我倒還忘記他了,都過了十多年,是朕對不起他。”


    薇薇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你當初是年輕氣盛把不願意當禦醫的人關進了死牢,那我又算是怎麽回事?難道是你人老犯糊塗嗎?


    皇上派了侍衛帶著薇薇和白牧淩一同去死牢找人,他在薇薇臨走前還說她應該在死牢見過伊大夫,因為他可以算的上是死牢裏醫術最高的大夫。


    來到死牢,薇薇再次聞到那股腐敗的味道,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還不是很濃,難不成這次又死了幾隻老鼠?


    這次來,牢頭們都對她恭恭敬敬的,果然有權才能得到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懂得尊卑。


    牢頭們領著薇薇和白牧淩來到一間關押著三人的牢房,指著右上角蹲坐在那裏雙眼發呆的人說道,“兩位大人,他就是伊澤銘。”


    那人蓬頭垢麵看不清臉,淩亂的發絲和滿臉的胡渣子更是能把一個長相還算不賴的中年男子給整的跟乞丐似得。


    “伊大夫,我們有話想要問你,不知你願不願意與我們出去詳談?”


    “有什麽不可以在這裏談的嗎?”自從被關在這裏十多年,伊澤銘很看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想請他出去,不就是不喜歡這個肮髒的地方嘛!那他更不要出去了。


    薇薇拉著白牧淩席地而坐,“那行,我們就在這裏談。”


    他們的動作著實把伊澤銘給驚呆了,一時間忘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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