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俊雖然很拘束自己的行為,可身邊又有個開朗的慕容逸,很快就放鬆了自己的緊張,兩人在馬車裏交談甚歡,月兒閑的無趣,插不上話,就坐到外頭與車夫閑聊去了。


    馬車裏歡聲笑語,某人卻是愁眉不解,這家夥難道還不知道危險正在逐漸降臨麽?一點意識都沒有,遲早得吃虧。


    “殿下。”一個微弱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樂善施朝周圍張望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找到人。


    然而聲音還在叫,心想著也許是在牆外,就打開了後門,結果門一開,眼前就一片黑,人也失去了意識。


    站在他身側的是一個帶著鬼神麵具的人,隻能透過麵具看到他冰冷到沒有感情的眼神,看不到他臉上有任何情緒的變化。


    手一揮,黑色的長袖蓋過樂善施的身子,兩人一同消失在了後門,門也關上,好像剛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樂善施……樂善施……”樂善施和麵具人剛消失,白牧淩就來到了樂善施的院子裏。


    院子沒人,又去房間看了一眼,房門打開,裏麵卻沒人,白牧淩撓了撓頭,“奇怪了,剛才還心急火燎的要跟我比賽,現在去哪兒了?”


    既然沒人,白牧淩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就在樂善施的桌上留了封書信,免得到時候又說是自己不講信用,不和他一較高低。


    樂善施在冰涼的地上縮了縮,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驚醒以後才發現自己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


    “有人嗎?”樂善施心慌的向四周摸索,可就是碰不到任何東西,不知道向前走了多少路,牆壁都沒有,這到底是在哪裏呢?


    “有人嗎?”第二次喊的時候,樂善施注意到聲音有回聲,那就證明這個地方位子很大,很空曠,可究竟是誰把他帶到了這裏。


    “王子別來無恙,我就是想與你做個交易,可否靜下心來與我好好談談?”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聽的人很頭疼,樂善施根本分別不出聲音源自哪裏。


    此刻,樂善施覺得自己好像一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你是誰?”樂善施這個王子的身份先不說平民百姓,就連王公大臣們都不知道他們國家還有一個王子。


    因雲淺國後宮中的嬪妃剩下的皆是公主,皇上才把這個私生子從民間接了回來,為了防止這個兒子出事,就未對世人公布,免得遭遇不測,所以他也在皇上的庇佑下,自由的生活在宮外。


    身為一個王者,首先必須得到百姓的支持,也就是欲想成王,必得民心。


    八個字是皇上對樂善施的忠告,這才激發了他行醫救世的想法。


    把自己帶到這裏的這個人究竟是誰,居然能知道的這麽多。


    “我是一個無名小卒,王子不必太過在意,重要的是交易。”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憑什麽與你交易?”樂善施朝周圍說道,他也不知道該對著哪個方向說話,隻能沒說一句就換一個方向。


    “你若是知道我是誰,你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人不輕不重的語氣很讓人惱火,即使再溫吞的性子也能被激起一層波浪。


    “是嗎?”樂善施冷笑一聲,“那你幹脆就直接讓我消失算了,我從不與不誠實的人做交易,而且你也沒有能與我交易的籌碼。”


    “隻要交易成功,整個天下都是你的,這個籌碼如何?”


    聽起來很有誘惑力,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同意了,可偏偏遇到的是樂善施這麽個與世無爭,沒有野心的王子。


    “我對天下沒興趣,你還是找別人吧!”果然,樂善施沒有妥協,他就算是死也不願意跟這種人做交易。


    他這個王子做的也是很憋屈,之前想要當大夫,皇上竟還下旨不許,要不是以死相逼,否則他肯定不會讓步,因為是私生子,在別人的眼中就是個有娘生沒爹樣的野種,所以他從小就周圍人的唾棄。


    如果能不當這個王子更好,所以他才選擇留在了洛夕國。


    他並不是非要留在這裏,而是其他國家沒有讓他留下來的理由,隻要能離開雲淺國,做什麽都願意,樂善施早在被皇上認作王子的時候就看開了,皇位不適合他。


    “既然你不願意配合,那便成為我的傀儡吧!”


    話一說完,樂善施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子不僅不能動,就連嘴巴也張不開了,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都不是自己所能控製,最後他感覺意識正在逐漸模糊,直到意識完全消失。


    風雨正在激烈化,卻也有人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步受到威脅。


    文子俊的家在郊外,馬車趕了好久才到。


    茅草屋孤零零的設立在山間,周圍隻是用木樁打成了圍牆,推開門,院子裏堆著一堆的木頭,應該是生火用的,院子裏隻有簡單的木桌和木凳,不是很精致,看樣子是親手造的。


    還未走進房間,就聽到強烈的咳嗽聲,慕容逸一聽就知道是濕性咳聲,喉嚨裏有痰。


    推開門,就見昏暗的房間裏就隻有一盞油燈苦撐著,蒼老的婦人憔悴的坐在床上,臉色蠟黃,也有可能跟燭光有關係。


    “子俊……怎麽?有個子俊?”竟然身為文子俊的親娘都沒能分別的出自己的親生兒子。


    慕容逸的心裏哭笑不得,就算長的再像,也沒有道理連兒子都能認錯吧!他就當做婦人是年邁眼裏差,所以認不出來。


    文子俊上前握住婦人的手,“娘,我在這兒,那位是慕容大夫,我請來給您治病的,您現在別說話,讓大夫好好看看。”


    婦人聽話的躺到床上。


    慕容逸在她的手下墊了一個手枕,這還是他第一次從白牧淩那裏學了中醫以後親自實踐在病人身上,既然打算做個醫學界的領導者,那他現在必須先暫時摒棄西醫的判斷,靠中醫的知識來給人治病,到時候再中西結合。


    過了沒幾分鍾,慕容逸就把手收了回來,心裏算是有了數,然後用拿出聽診器聽了婦人的肺部,果然痰鳴音很嚴重,這裏沒有霧化器,隻能靠最原始的排痰,來讓婦人盡量把肺部的痰給咳出來。


    慕容逸收拾好藥箱,然後把東西放到地上,對文子俊說:“文公子,我專業的話就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聽不懂,就照我的方法做即可。”


    慕容逸按照護理拍背的原則,一邊做動作,一邊教文子俊,自己不可能在婦人的療程期間一直都出城給她拍背,所以就必須把她的兒子教會,自己就省事多了。


    在邊受教邊實踐的過程中,文子俊也算是聰明一學就會,慕容逸很高興。


    拿著藥箱走到桌前,然後拿出自己的紙筆。


    文子俊怕一盞油燈太暗,又給她點了一盞,慕容逸的臉上揚起了笑容,文子俊果真是個暖男,要是他能和君時苡湊成一對,倒也是好事,免得君時苡還要時不時的來找他。


    出門在外帶硯台和毛筆太麻煩,慕容逸就讓小黑小白去現代把水性筆給帶了過來,這樣可是方便許多,尤其是出診的時候。


    也不能怪慕容逸,他雖然現在認識了好多古代字,可偏偏毛筆字就是不會寫,寫起來也是歪歪扭扭的,武琰是最先看不下去的人。


    藥方寫完,慕容逸把紙交到了文子俊的手裏,“你就抓個五服回來,每日午膳後服用即可,還有我剛才教你的動作,要麽飯前半小時,哦不,一炷香的時間,要麽飯後一個時辰以後,切記。”


    “是,在下記住了。”文子俊開心的把藥方小心翼翼的收到自己的衣袖裏。


    “那好,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得趕快進城,要是城門關了,我和月兒就得天為被地為床了。”


    慕容逸打趣起來還挺逗人的,文子俊也被他的話給逗樂了,和他們一同笑了起來。


    “慕容大夫,請等一下。”


    等慕容逸走到馬車邊的時候,文子俊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給出診費,於是他在身上來回摸索。


    可他發現好像自己身上沒有錢,糟了,難道錢在房間裏?可是我明明帶出來了呀?


    這時,文子俊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錢竟然不知在什麽時候弄丟了。


    為了能付出診費,文子俊心一橫,一咬牙,摘下了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這玉佩是他爹臨終前送給他最後的禮物,也是家裏最後一樣值錢的東西,但是為了母親,他隻好忍痛割愛。


    “這是您這次的診費,如果不夠我下次湊齊了送您府上去。”


    看文子俊小心翼翼的把玉佩遞過來,慕容逸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眼睛,竟然又被他害羞的躲開了。


    拿起玉佩一看,是塊翡翠玉,質地圓潤,光滑,觸摸上去的感覺也是極好,像他這種普通人家能夠一塊如此上等的玉肯定來之不易。


    為了給母親治病,連好玉都讓出來了,向來玉與君子不可分,身為男子玉是必配之物,所以他不會要。


    “洵洵君子,溫涼如玉。君子如玉,觸手也溫。”慕容逸笑著把玉佩還給文子俊。


    “慕容大夫使不得,您既為家母看病,在下無財給予,須以禮相贈,還望慕容大夫不要推辭。”文子俊也沒有要收玉佩的意思。


    慕容逸知道現在正是和他談交易的時候,他不管文子俊是否堅持反對,直接把玉佩塞給他,“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等你母親病好以後來府上找我,我要與你做個交易,你可願意?”


    “好。”慕容逸不收,文子俊也強求不得,思索了一會兒答應了他這個要求。


    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文子俊的心裏已經篤定不管到時候他會提多過分的交易,他都答應答應。


    慕容逸順便還把身上的錢給了他一些,好讓他去抓藥,省的他再去當玉佩給母親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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