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軍淺笑道:“不是誰的錯,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順勢而為罷了。”


    海格裏希一拍大腿,隨手端了一杯酒朝著白軍舉了一下,朗聲道:“好!好一句‘順勢而為’!就衝你這一句話,我敬你一杯!”


    白軍寵辱不驚地端了酒杯,跟在海格裏希的動作後麵,一飲而盡。


    將酒杯放在一邊,白軍落落大方地對海格裏希點了點頭,視線轉向了風梟,道:“我也是意外得知風梟沒有死,至於是什麽意外,我現在不方便說。”


    傅如歌雖然有點不樂意,但也不好勉強白軍,隻能故作大方:“我明白的。”


    白軍舉杯對著風梟遙遙一敬,道:“風梟忍辱負重多年,又勞苦功高,值得我敬你一杯。”


    風梟含笑端了酒杯。


    “至於殿下的新命令,確實和大禹國的王座有關。殿下希望你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取慕容遙而代之,成為大禹國的女王。”白軍說罷,轉向尤涅斯,“到時候,傅如歌的安危,就請要請海妖多多上心。作為回報,我會盡力治好海妖的痛症。”


    尤涅斯手上早就端著一杯酒杯了,見白軍轉過來,又說了這句話,立即開開心心地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傅如歌囧囧有神地看著白軍三言兩語就得到了在場所有人的好感,心中默默驚歎——這才是古代高級公關的典範啊!


    隻是所有人都歡喜,傅如歌心中可鬱悶了:“你說,月王要我在一個月之內,成為大禹國的女王?他想幹什麽?”


    也不想想,要是她能夠順利成為大禹國的女王,還會屁顛屁顛地跑回去讓努爾哈赤驅策嗎!


    白軍笑容溫柔而懇切,如同麵對即將要出嫁的姐妹一般:“殿下要娶你為妻,正妻。”


    傅如歌嘴角抽搐,聯想到古代的婚姻製度,立即就明白努爾哈赤所謀劃的究竟是什麽了。


    努爾哈赤真正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大禹國女王”,而是整個大禹國——若是用武力將大禹國打下來,以金國現在的實力,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打下來之後呢?


    要知道,大禹國的地理位置何其重要,本身又有著從周王室搜刮來的寶藏、自身商戶滿天下,富得流油不說,民風也是很不錯的。


    大禹國周邊的其他國家,能容忍金國占領大禹國而絲毫動作沒有?


    顯然不可能。


    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


    之前金國攻打趙國的時候,若非之前趙王作死太過,將鄰國得罪了個遍,以至於在即將亡國的時候,沒有任何國家願意對趙國伸出援手,金國想要得到趙國,怕也不是那麽容易。


    畢竟整個中原大陸已經經過了五十餘年的休養生息,雖說各國邊境多少還有些摩擦,但天下百姓都很是珍惜這難得的安寧。


    現在整個中原大陸的形勢是這樣:實力稍強的國家對這個天下蠢蠢欲動,實力弱一些的,就夾起尾巴隻求安穩度日,實力更弱的,就幹脆找個強國,主動交出統治權,保留貴族身份,讓國家當了他國的附屬國。


    隻是誰也不願意如當年的西樂國一般,成了妄動兵戈、消耗國力、最後被其他國家圍攻瓜分的出頭鳥。


    因此,努爾哈赤這一招——讓傅如歌成為大禹國女王,再帶著整個大禹國嫁給他——是最好、也最快速擴充金國的法子。


    不動兵戈,不傷民心,借著聯姻的名義,實現兩國最高權力的順利交接。


    努爾哈赤此番的政治謀劃,和十七世紀時期,發生在斯圖亞特王朝的政治融合何其相似。


    當時蘇格蘭詹姆士六世繼承蘇格蘭王位,稱詹姆士一世,兩國共戴一主,從此和平完成了兩國的合並。


    隻是努爾哈赤若是想要讓傅如歌成為大禹國女王的話,傅如歌就不得不多為大禹國想一些,至於這她思考的結果,能不能讓努爾哈赤滿意,顯然不是努爾哈赤能控製的了。


    白軍見傅如歌若有所思,探手入懷中,取出來一塊成色瑩潤、水頭極正的玉佩,遞到傅如歌麵前,道:“這是臨行前,殿下給我的信物。”


    傅如歌認得這個玉佩,上麵筆走龍蛇的“月”字透著一股自然而然的尊貴霸氣,是努爾哈赤貼身帶著的東西。


    這個玉佩對於努爾哈赤的手下而言,有著如見此物,若見其人的意義。


    隻是傅如歌沒有想到,這麽重要的一塊玉佩,竟然會在白軍手上,白軍得讓努爾哈赤多信任他才能做到啊。


    傅如歌忽然覺得,她平日裏避其鋒芒的舉動,除了為她帶來短暫的安穩之外,還讓她的消息閉塞不少,起碼,她就不知道,白軍是什麽時候的了努爾哈赤這般信任的。


    白軍等著傅如歌慢慢消化這個消息,神色淡然地和海格裏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言笑晏晏,絲毫看不出他是被半路擄來的。


    當白軍和海格裏希的酒局結束了一輪,傅如歌輕歎一聲,道:“我願意成為大禹國的女王。”


    白軍含笑看著傅如歌:“你能下這樣的決心,我就放心了。”


    傅如歌抿了抿嘴,情緒不是很高,道:“醜話我先說在前麵,我是斷然不願意做個傀儡女王的,你們平日裏若是有什麽籌謀,必須要告知了我,得到了我的同意,才能去實行。”


    白軍有些意外傅如歌突然的強勢,思考了片刻,點了點頭:“這是應該的。”


    傅如歌轉向海格裏希,認真道:“在我沒有想到你們出現的合適理由之前,請你們依舊待在暗處。”


    頓了頓,傅如歌補充道:“海妖跟在我身邊,也就是說,我的一舉一動是決計瞞不過你們的,你們無須擔心我會做出什麽對煌曄不利的事情來。”


    海格裏希挑著嘴角,饒有興致地看著傅如歌:“你覺得以大禹國現在的實力,能對煌曄產生什麽不利的影響?”


    傅如歌有了底氣,不再避其鋒芒,微微一笑,道:“大禹國商賈遍天,兼之我中原大地地大物博,若我大禹國商賈聯起手來抗衡煌曄,你說會有什麽影響?”


    海格裏希看著傅如歌的眼神有些危險。


    傅如歌莞爾一笑:“四王子大可不必擔憂,大禹國隻想明哲保身,無意卷入任何爭端。”


    傅如歌說這話,絕對是出自真心。


    傅如歌的父母雖然是大禹國人,但偌大的大禹國,卻讓身份尊崇的傅如歌自出生起,就過上了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


    更何況,真正的傅如歌早就在一場風寒之中香消玉殞了,傅如歌對於大禹國可沒有一絲的故國情懷,她也不在意,大禹國最後的統治者是誰,她在意的是,誰能真正讓大禹國的百姓安居樂業。


    很顯然,慕容遙之前把百姓當成蒙昧牲畜一般任意驅策挑動,還將她也算計進去的舉動惹怒了傅如歌。


    傅如歌確實很能忍,畢竟她如今的身份如此尷尬,處境又危機四伏,小不忍則亂大謀。


    但是來到大禹國之後,傅如歌所經曆的事情、所麵對的人、還有身上逐漸增加的壓力,無一不在挑戰著她的忍耐底線。


    現在既然努爾哈赤給了傅如歌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傅如歌自然不會放過。


    海格裏希對於傅如歌這麽快能下定決心,並且拿出相應的氣勢,表示很讚賞,親自舉著酒杯湊到傅如歌麵前,笑道:“本首領倒是想到一個法子,讓我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眾人麵前。不知傅如歌姑娘可有興趣聽一聽?”


    海格裏希湊得實在有些太近了,傅如歌撐著氣場不好往後退,脊背都有些僵硬了,借著接過酒杯的動作,往邊上讓了讓,皺眉道:“請講。”


    “不如,傅如歌姑娘就收了我,做你的男寵吧。”海格裏希含笑看著傅如歌,緩緩道。


    傅如歌正抿了一口酒,還沒有咽下去呢,就聽見了這麽離經叛道的話,一口酒一滴不剩,全都噴了出來,還被嗆進氣管的酒水弄得咳了個撕心裂肺。


    海格裏希及時避讓,什麽事都沒有,倒是他身後的白軍遭了秧,在走神的瞬間,衣袖上上沾染了一些不明液體,很快就暈開一片水漬。


    白軍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抱臂站在邊上的海格裏希,以及逐漸止了咳嗽、但還是滿臉通紅的傅如歌。


    海格裏希優哉遊哉地看著傅如歌滿身狼狽,輕笑道:“怎麽,難道本首領的姿色還入不了傅如歌姑娘的眼?”


    此時正值中午,從懸崖頂上投下的光線澄澈溫暖,絲絲縷縷穿過帳篷頂上的透明天窗,落在海格裏希身上,勾勒出他健美的身軀、深刻的輪廓,還有那嘴角挑起的、令人砰然行動的細微弧度。


    不得不承認,當海格裏希認真看著一個人的時候,他有著讓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傅如歌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見海格裏希這樣,忍不住就怒了:“你說的話一點都不好笑!”


    海格裏希見到傅如歌發怒,倒像是很愉悅一般,故作疑惑道:“本首領講的可不是笑話啊——難道,傅如歌姑娘要聽本首領說笑話?”


    尤涅斯躲在一邊,看著傅如歌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雖然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尤涅斯敢肯定,傅如歌這是挑起了海格裏希變態的興趣了!


    尤涅斯一下子想到了海妖,上一個挑起海格裏希興趣的倒黴蛋,想到她的遭遇,不由打了個寒戰。


    海妖那麽強悍的一個女人,硬是被逼得跳船逃離了海格裏希的牧風號、在冰冷的海水裏潛遊了整整一天,才逃離了海格裏希的魔爪。


    真是太倒黴了啊……就傅如歌這小身板,能在海格裏希的魔爪下支持幾天啊?


    傅如歌忽然就感覺到了來自尤涅斯的同情目光,抽空掃了他一眼,沒看出什麽太大的異常來,又將注意力集中到海格裏希的身上,含怒道:“我是認真的!”


    海格裏希讚同地點點頭,依舊是一臉的無辜:“我也是認真的。”說著,海格裏希轉向了邊上的白軍和風梟,問道:“你們覺得本首領這個提議如何?”


    風梟眨了眨眼睛,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一下子轉到了自己身上,遲疑了一下,看向了白軍,道:“不知白先生有何高見?”


    白軍倒是認真思考了一下,道:“其實,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傅如歌不敢置信地看著白軍,失聲叫道:“你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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