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林玄真努力調整心態,既然是最後一戰,他必定全力以赴,此刻已經心無旁騖,讓自己保持最佳狀態應戰。


    隨著消息公開,各地高手都匯聚京都,甚至有不少人提前在燕山附近等待著了。


    這一曠世之戰,必將載入唐國史冊。


    衛念瀟從萬裏之外的楚國京城趕回唐國京都,隻為再見林玄真一麵。


    轉眼已到決戰之日,周國森和段紅綃帶著神醫萬流芳都悄悄來到京都,喬裝打扮,隨著人群來到了燕山。


    燕山是京都附近最高的一座山,林玄真的衣冠塚便在這裏。


    如今燕山四周已經戒嚴,不允許任何遊客進入,燕山腳下,除了京都的巡防營,連禁軍都出動了,不允許平民靠近,隻能在山腳下遠遠看著。


    能夠進入燕山的,都是京都達官顯貴,須持有特別通行證方可進入。


    各地來的武道高手,大宗師以下,都沒有資格進山,而絕大多數的大宗師都記錄在冊,憑借他們的大宗師身份,可以暢通無助。


    周國森和段紅綃有陳淩軻給的通行證,也進入了燕山中。


    這一日,京都幾乎變成一座空城,京都所有百姓都匯聚於燕山四周,京都之中,萬人空巷。


    而燕山方圓三十公裏,人山人海。


    邢漱溟和林玄真決鬥的地方,在燕山之巔,武神決鬥,一般人也不敢靠近,離得遠遠的。


    皇室宗親,朝中大臣也都來到了燕山,要見證這一場曠世之戰。


    大皇子楊昭翊,二皇子楊昭暉,青瑤公主,太子,紛紛到場。


    燕山之上,山風呼嘯,此刻決鬥的兩位主角都還沒有來。


    林玄真此刻還在天牢之中。


    衛念瀟總算是趕回了京都,一大早,陳淩軻便帶著衛念瀟去了天牢。


    “把牢門打開。”


    陳淩軻對獄卒說道。


    “這……恐怕不行吧?需要禁軍持陛下手諭,才能將林玄真提出天牢。”


    獄卒一臉為難道。


    陳淩軻掏出衛仲卿的院長令牌道:“這是軍務總院院長的令牌,開門。”


    獄卒知道惹不起,隻好把門打開了。


    陳淩軻站在外麵,衛念瀟走了進來。


    “玄真哥哥。”


    衛念瀟站在林玄真麵前,看著她心中摯愛的玄真哥哥,林玄真被關押了十多天,臉上的胡渣冒了出來,看上去有些滄桑頹廢,不過雙目依舊如火如炬。


    “念念,你怎麽也回來了?你不該回來的。”


    林玄真看到衛念瀟,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衛念瀟在應天書院一心求學,林玄真是很替她開心的。


    “玄真哥哥!”


    衛念瀟淚水決堤而出,一下子衝過來抱住了林玄真。


    “怎麽一見我就哭啊,你去應天書院,就學會了哭鼻子嗎?”


    林玄真拍了拍衛念瀟的後背道。


    “玄真哥哥,我不要你死,你跟我走吧,我們離開唐國,什麽地方都可以去。我們可以去楚國,可以去大盛國。你是武神,這天牢困不住你的。”


    衛念瀟才不管什麽欺君之罪,她隻想要林玄真活著。


    “我是唐國之人,也是唐國之臣,豈能去他國?”


    林玄真苦笑道。


    “可是,你若是決鬥,你會死的。”


    衛念瀟搖頭道。


    “人總有一死,誰也逃不過,何必執著?”


    林玄真鬆開衛念瀟,抬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


    “念念,別哭,你是最勇敢,最了解我的人,你能回來看我,我很開心。我死之後,你也不必傷心,去應天書院好好求學吧。”


    林玄真瀟灑一笑。


    衛念瀟的確了解林玄真,他知道林玄真不會背負罪名而潛逃。


    他是頂天立地的戰神,是大英雄,隻會站著死,不會跪著求生。


    “你給我的信中曾說,人世間所有的相知相遇,都是命中注定。我能來到這個世界,本身便是奇跡,我與所有人的相知相遇,早已是天意注定。”


    “如今緣分盡了,一切也就到此終結,不必傷感,不必掛懷。我死之後,清明寒食,念念能遙祭一二,那便足夠了。”


    衛念瀟淚水滿麵,她知道玄真哥哥要慷慨赴死,誰也無法阻攔。


    “玄真哥哥,你會永遠活在念念的心裏。”


    衛念瀟說道。


    這時,禁軍已經來到天牢中,要將林玄真押往燕山決鬥,陳淩軻把衛念瀟叫到了一旁去。


    “林玄真,跟我們走吧。”


    禁軍首領說道。


    林玄真並指如劍,指尖劍氣閃爍。


    隻見林玄真手指揮動,以強橫的劍氣,硬生生的在天字號牢房僵硬的牆壁上留下了幾句話。


    “壯誌未酬三尺劍,故鄉空隔萬重山。”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林玄真在牆壁上刻下了六句話後,仰天大笑。


    “這個世界,我林玄真來過,看過,足矣!如今要走,雖有遺憾,但卻無悔,快哉!”


    林玄真轉身,跟著禁軍離開了天牢,去往燕山之巔,赴死之地。


    林玄真留下的這六句話,並不是完整的一首詩,但卻最能表達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壯誌未酬身先死,三尺青鋒盡沉沙。


    他的雄心壯誌,再無機會實現,空留餘歎,但卻無悔。


    故鄉空隔萬重山,在別人看來,或許並不能理解這句話的真意。


    林玄真的故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在那個世界,人人平等自由,在那個世界,有這裏不曾擁有的美好。


    那是記憶深處的故鄉,那是林玄真魂牽夢縈之地。


    林玄真曾想過,憑借自己的能力,讓這個世界有所改變,哪怕隻是一點點,那也無憾。


    可終究,人難勝天。


    今日,已是末路。


    去路,已是黃泉。


    林玄真被帶出天牢後,直接上車,被送往燕山決戰之地。


    “念念,我們也去燕山吧。”


    陳淩軻知道林玄真不會死,隻是他沒有告訴衛念瀟。


    衛念瀟搖了搖頭道:“不了。淩軻哥,我不想看著玄真哥哥死,我不想去。今日我已為玄真哥哥送別,他應該也不想我看到他死的樣子。”


    “傻丫頭,你玄真哥哥不會死的。”


    陳淩軻實在是憋不住了,他不想看到衛念瀟如此難受。


    “淩軻哥,你別騙我了,玄真哥哥不是閣主的對手,他哪裏還有活路。”


    衛念瀟整個人仿佛失去了精氣神,有氣無力,絕望的說道。


    “你相信我,玄真不會死的。院長不會看著他死,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隻是為了磨練他,也好給天下人,給皇室宗親一個交代,能夠順理成章赦免他的罪。”


    陳淩軻在衛念瀟耳邊小聲說道。


    “真的嗎?”


    衛念瀟眼睛一亮,驚喜道。


    “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你要是真不想去,那我可就走嘍。”


    陳淩軻笑道。


    “我要去,淩軻哥,你太壞了,你早知道玄真哥哥不會死,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衛念瀟心裏懸著的一顆石頭落了下去,嗔怒道。


    “這不能怪我啊,院長說了要保密,誰都不能說,你等會兒可別露餡兒了,否則被人瞧出了端倪,又再生事端。這事兒,就連玄真自己都不知道。”


    陳淩軻叮囑道。


    “放心吧,我嘴可嚴了,我要去看玄真哥哥的戰鬥,為他加油助威。”


    衛念瀟放下了擔心,此刻倒是輕鬆了許多。


    燕山腳下,人山人海,而燕山之上,圍觀的人也是不少,武道大宗師齊聚一堂,各門各派都派了高手來觀戰。


    武神之下第一人的段長空也來到燕山之巔。


    段長空是練武奇才,如果他有神級功法,早已破武神之境了。


    武神之戰,對於段長空而言,不可多得,他認為這是自己突破武神之境的契機。


    不入神境,便是螻蟻。


    段長空跟林玄真交過手,即便是巔峰的九品大宗師,麵對武神,也毫無還手之力,差距太大了。


    武神之戰,曠世矚目,又豈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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