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是,皇後並不嗜甜,這蜜餞父女倆一人吃了五顆,而皇後隻是意思性的吃了一顆。


    “父皇還不回宮嗎?”吃完蜜餞,漱完口,小長安已經換上了柔軟的睡袍,整個人都鑽到了厚厚的被子裏,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在外麵。


    惠武帝坐在塌邊,伸手揉了揉小家夥亂糟糟的小腦袋,卻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正從宮人手裏接過湯婆婆的皇後。


    雖然這整個殿內都燒了地龍,但皇後還是不太放心長安,做了兩手準備。


    皇後一邊將湯婆子塞到小長安被團裏,一邊似有所覺的看向邊上的惠武帝,對上對方的眼神,她輕柔一笑。


    惠武帝本來有些難以描述的心,在這個眼神中頓時一鬆。


    他笑了笑,道:“養心殿太冷了,沒有長安,父皇都睡不好,不若今晚父皇繼續守著長安,好不好?”


    “好哇。”小長安頓時歡樂一笑,撲騰到了惠武帝的懷中。


    攬月殿雖是隻有小長安這麽一個小主子,但床榻還是標準的尺寸,足夠容下一家三口。


    但這樣一家三口睡在一張床榻上,卻還是頭一次。


    甚至可以說,這在整個齊國皇室,隻怕都是頭一回。


    小長安睡在中間,看看一邊的皇後,又看看一邊的惠武帝,大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細縫,哪怕是睡著了,小嘴的弧度都沒有落下來,小手還一邊拽著一個,生怕哪個跑了似的。


    惠武帝看著身側的母女倆,那顆在長心殿外被刺過的心,仿佛也在一點一點的愈合。


    他一時沒有忍住,另外一隻手越過了中間的長安,輕覆在了皇後拍打著長安小肚子上的手上。


    皇後抬眸望過來,似乎有些不解:“陛下?”


    “當年,對不住。”惠武帝語氣有些低啞。


    他想到了之前被康淑妃關在門外的感覺,寒風瑟瑟,卻遠遠不及那一刻他心裏的涼。


    他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到了這些年自己因為康淑妃,多次從皇後宮裏半夜離開的事情,想著,當他離開後,皇後是不是也如他之前站在康淑妃門口那樣,心裏止不住的發涼,哪怕是寒風都不及的那種。


    其實,惠武帝哪裏不知道,當年自己迎康淑妃進宮是傷了皇後的心的。


    隻是,那個時候的他真的顧不上,少年愛慕,是最為刻苦銘心的。


    當時又恰逢康淑妃守了新寡,聽說在婆家過的也不如意,憑借著一股子衝勁,不管不顧的將她迎了進來,他記得當時一向寬宏大度的皇後,還難得和他冷戰了半個月。


    後來也不記得是哪一日開始,才慢慢的軟化,變得越來越溫柔賢淑。


    當時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現在想想,自己實屬虧欠了她不少。


    惠武帝這個點會從外麵過來,皇後早就猜到了原因,她心中冷笑,麵上卻反握住惠武帝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後鬆開,溫柔道:“夜深了,陛下早些睡吧,明日還要早朝。”


    至於他提及的當年,卻絲毫沒有要搭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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